0617才不管玄渊妥协是因为什么原因,当下就高兴不已的跳到了玄渊怀里窝着,翻了个身把软软的肚皮露给他:“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云寒瑶应该在京城吧!”
顺手揉了揉0617软乎乎暖洋洋的肚子,玄渊一边撸毛一边颔首道:“应是在京城。”他顿了一顿,方才微挑长眉淡淡道,“夜寒邪的毒应该也到彻底发作的地方了,如果她与云寒瑶有合作,应当在皇都。”
0617唔了一声:“宿主,你说云寒瑶会有什么合作与夜寒邪进行啊?我们上次探听到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我不知道。”玄渊干脆利落的回答,神情显出几分淡薄来,他好笑一般的反问0617,“我又不是神,怎么能知道这些?我又没派人跟着他们打探消息。”
0617苦恼的用爪子挠了挠脖子,似乎觉得玄渊说得也对:“也是哦,宿主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也没见医仙谷的势力传来什么消息和信件来。”
玄渊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既然他已经做下了决定,那就即刻离开钱塘赶往京城,没有半点延误。
因为此行是赶路,所以玄渊抛弃了马车和哑仆,自己带着0617骑着骏马往京城而去,而哑仆则是驾驶着马车遥遥跟在后面,可能要晚上好几日才会赶到京城。
当玄渊快要赶到京城时,0617突然急躁无比的尖叫起来,无比惶恐和担忧:“不好了宿主!我发现云寒瑶的生命气息在急剧降低,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这种小千世界气运凝聚于男女主之上,一旦他们陨落,气运必将大幅流失,轻则世界倒退数百年,重则整个世界尽数崩塌,如果这个世界崩塌,我们可是会被驱逐出去的!”
0617的语气惊惶至极:“被驱逐出去也没什么,但是世界崩塌时空间风暴无比凶险,我们若是成功被主神接引回空间还好,如果没能成功回去,很可能被空间风暴绞杀,就算侥幸留下性命,也会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玄渊终于明白0617这么惊惶的原因了,他轻轻嗯了一声,长眉微挑看向京城所在的方向,幽深眼眸中寒光凛冽:“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女主死亡是吗?”
0617重重点头:“没错,男女主是不能死的,一旦死了这个世界就有崩溃的可能!我们是来度假的,如果因为我们的蝴蝶翅膀搞得这个世界崩溃,我们就是能回到主神空间也要被惩罚!”
而且,0617心中还有其他的思量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就算不是为了牵连着世界安危的女主,只是因为云寒瑶,它也不想看着云寒瑶去死。
虽然它心里清楚得很,宿主却是完全能冷眼旁观云寒瑶死亡而不伸手帮忙的,这不是宿主冷不冷血、漠不漠然的问题,这是三观和行事风格的差异。
修真界的修士与天争命,个人自负生死,旁人从不会干涉,即使是师徒也是如此。玄渊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即使云寒瑶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去救。
因为,生死有命。
第166章 女主的高冷师尊23
修士所说的生死有命并不是说每个修士的生死都由天注定,不可更改、不可违抗,而是说每个人的性命都由自身去主宰,无论是生是死,都取决于本人的选择和能力。
他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而决定,无论荣华富贵,落魄沉郁,旁人都不必干涉,也不能干涉。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管他们是聪慧还是痴傻,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只要是他们本心所为,那就足矣。
生死有命的命是他们自己决定,富贵在天的天也是他们自己主宰。
京城中,睿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其中雕栏玉砌、朱栏画栋,俱是一片金碧辉煌、奢华贵气,虽然不如帝王所住的皇宫庞大,但细节处的奢华精致完全不输于皇宫,足以见睿王如何受宠。
玄渊将快马行了一路,此时正大张着马口粗粗喘气的骏马随意丢在了睿王府外,紧接着就带着0617朝着睿王府内大步走了进去,速度极快。
从0617示警说云寒瑶生命气息降低,似乎有陨落的趋向时,玄渊便策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睿王府赶来,虽然当时他已经在京城附近,可也有几十里的距离。
玄渊压榨着骏马,让它以超越极限的最快速度狂奔而来,也只是花了小半个时辰而已,而此时他已经感到睿王府,而云寒瑶虽然情况无比恶劣,但还没有死去。
玄渊随手丢开手中的马缰,大步朝着睿王府内院而去,他脚步极快,玄色的衣袍在行走间卷起袍浪,纷飞起伏,他如风一般刮进睿王府,所过之处却无人相拦。
一边走,玄渊一边问道:“0617,我刚刚又看了一遍剧情,剧情中云寒瑶因为与夜寒邪的恩怨纠葛几次濒死,但每次都险之又险的逃离死亡,如此看来,她应该是死不了的。”
毕竟有气运加身,作为一个世界得天独厚的女主,云寒瑶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当然,最重要的是,玄渊觉得自己的徒弟应该不会这么没用,一点儿后手都不准备。
0617蹲在玄渊肩膀上,闻言道:“正常来说确实是如此,但宿主你别忘了啊,这个世界有你这个外来因素,你就像是一只蝴蝶,轻轻一扇翅膀就搅乱主线剧情了啊!”
“主线剧情都错乱了,更何况是女主呢?剧情可不是什么能信任的东西啊!”经历了数个世界,0617也算是有经验了,知道当有外来者存在时,主线剧情就是渣,一点用都没有。
玄渊垂下了浓密的睫羽,长而浓的睫羽打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幽暗的眸光,他俊逸的眉目在凄冷淡漠的月光下越发显得飘逸如仙,皎如中天之月,清冷若寒霜覆地。
此时正是月挂中天之时,虽然已经是夜晚,但睿王府的侍卫们却依旧尽职尽责的守卫着王府,警惕着一切可疑的人。可惜的是,不管他们多么警惕,眼睛睁得多大,都没用。
玄渊大步从睿王府大门一路往后院走去,他脚上所穿的锦缎长靴踩碎了一地的凄冷月光,在银色如许的月光中,他像一抹幽魂,又像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就这样掠了过去。
“就在前面那个院子!”0617如若竖起了两个尖尖的小耳朵,十分振奋的挥舞着小爪子指着前面,“我们快点去救人,不能让云寒瑶出事啊!”
玄渊轻轻嗯了一声,俊逸如竹、雅致如月的面容上神情如月光一样清冷孤清。穿过月亮门,走近0617所指的院子里后,玄渊为眼前出现的景象而沉默了下来。
宽敞的院子中,除了种植着一棵高大的月桂树外,再无他物,故而银白的清冷月光能毫无阻碍的倾洒下来,落在整个院子中,将整个院子照亮。
夜寒邪身上奢华昂贵,数十绣娘精心绣成的长袍此时已经是一片狼狈,上面满是鲜血和污渍,他脸色如同恶鬼一般苍白,手持长剑,剑上还带着血,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在他长剑所指的方向,云寒瑶一身白裙染血,整个人歪歪倒倒的站不稳,被身穿红衣的女子扶着才不至于倒下,她右手中握着的长剑支在地上,上面同样染着鲜血,一滴滴的滑落锋利的长剑没入地下。
此时云寒瑶和夜寒邪呈对峙的状态,两人中间站着一个英武男子,他沉声说着:“二位都先暂时冷静下来,何必闹到这个地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就是了。”
夜寒邪冷笑了一声,目光阴鸷冷厉:“慢慢说,怎么慢慢说,让云寒瑶再发疯杀了我吗?”他目光极为阴戾冷然,带着几分怒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爱慕她,自然是站在她那一边!”
英武男子沉默了下来,似乎无法反驳夜寒邪的话,但即使如此,他依旧站在原地,以自身为盾隔绝两者,不让她们再发生冲突,反而是强行以自身的实力让他们双方冷静下来。
倒是扶着云寒瑶的红衣女子冷笑一声:“站在阿瑶这边怎么了?不站她这一边难道要站在你那一边吗?凌浩然又不喜欢你,呵,就你那个病鬼模样,谁会喜欢你啊!”
“林诗韵,你别在那里大放厥词!”夜寒邪气得要命,冷冷看向红衣女子,“仗着牙尖嘴利挑衅本王,你也不过是云寒瑶脚边叫唤的一条狗!”
明明只有四个人,但是狗血意味却颇为浓重,几个人你来我往的争论了一番后,谁也说服不了谁,依旧是剑拔弩张,互相对立。
而矛盾主要集中在云寒瑶和夜寒邪身上,简短的说就是,云寒瑶以帮夜寒邪解毒为条件,向夜寒邪交换天岚泣之毒的药方和解毒药材。
双方谈好了合作,但却同时在背后耍小手段。云寒瑶开给夜寒邪的药确实能缓解胭脂泪之毒,但却会让夜寒邪上瘾,而且根本不能根治胭脂泪之毒。
而夜寒邪却将承诺给云寒瑶的东西藏了起来,压根就没有打算真的按照说好的那样将交易之物给云寒瑶,他一开始就打着赖账的主意。
所以说,这两个人真的是谁也怨不了谁,谁也被底气责问谁,毕竟他们都违背了建立合作时的承诺。
被林诗韵扶着才能艰难站立的云寒瑶突然强打起精神来,长剑直指夜寒邪:“夜寒邪,今日你若是不将天岚泣的药方和压制药材交出来,不用等毒发身亡,我现在就杀了你。”
对于云寒瑶的威胁,夜寒邪报以冷笑和不屑:“杀了我,你永远也找不到我藏起来的东西!呵,我就是死了,最后也有医仙元徽给我偿命,说来也不亏!”
握剑的手颤抖起来,云寒瑶本来就因为蔓延开来的药人血之毒备受折磨和痛苦,如今被夜寒邪点破她最为关心、最为忌惮的一点,顿时心生绝望,秀美绝伦的面容上露出悲痛来。
柳眉微蹙,杏眸含泪,苍白的脸上凄楚绝望,让人一见不由心软,为她的苦痛而沉默心疼,至少站在双方中间的凌浩然便是如此,眼中明显露出心疼来。
云寒瑶突的笑了起来,笑声凄楚,却透着令人心惊的冷酷,她目光柔和如水,长剑指向夜寒邪,声音清甜语气温软:“如果师父真的因此而亡,我将屠你夜家满门。”
她笑得极美极柔,声音也是软软的,吐出来的话却凉薄冷然得吓人:“你的母亲,你的兄长,甚至是你那些年幼的侄子,我都不会放过。”
“不仅仅是皇宫里的那些夜姓的人,就是那些宗室,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们夜家的天下就从此陷入战火之中,从此崩溃,一夕之间倾覆。”
云寒瑶笑得温柔腼腆,吐出的话却像毒蛇一般残酷冷然,她杏眸中漆黑一片,如同无星无月的夜空一般,漆黑死寂无人看透:“你喜欢这个结局吗?有夜家这么多人陪你一起去死,你应当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吧!”
夜寒邪的目光顿时阴戾起来,就算他性格冷然,对夜家宗亲无甚感情,但却不代表能坐视夜家天下倾覆:“毒妇!”他冷厉说道,目光极度阴寒。
就在众人对峙之时,一直在小院门口围观四人撕逼的玄渊终于忍不住一步迈出,出现在四人目光中,他负手而立,神情清淡:“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死了?”
第167章 女主的高冷师尊24
这座小院本是云寒瑶在京城睿王府这些日子所住的地方,在睿王府中也属于布置无比奢华精致的小院,甚至其间摆设用物、日常的起居饮食都不下于夜寒邪所住的主院。
但不管这个小院是如何的奢华,在这座小院附近是一直没有侍卫驻扎的,也许之前有,但当云寒瑶住进来以后,就再不会有睿王府的侍卫来负责这座小院的安全和守备。
毕竟云寒瑶不可能相信这些睿王府的侍卫,而在合作彻底破碎前,夜寒邪也不可能放任这些惹怒云寒瑶。
今日云寒瑶药人血之毒发作,这种毒发让她极为痛苦,她再也无法继续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所以今日她才在毒发时将夜寒邪坑骗了过来,打算找夜寒邪撕逼。
不得不说以往云寒瑶的形象塑造得非常不错,或者不能说塑造,她本来就是温柔恬静的性格,所以当夜寒邪听她说要给她解毒以天岚泣解药相换时,犹豫了一阵夜寒邪还是信了。
可他却不知道,不管是多么温柔可人、多么恬静理智的女人,在碰到某些事情时也会撕开这些软弱变得冷酷冰冷起来,很多时候,一个绝望凄冷的女人发疯了,比男人更加冷酷绝情。
而云寒瑶已经快要发疯了,无论她曾经心中有多少温柔、慈悲、怜惜、幸福,此时都已经荡然一空,因为她害怕她的师父会死,会死在天岚泣之下。
随着十年之期到来,为胭脂泪而濒临绝境的是夜寒邪,可她也同样因为夜寒邪当初下在元徽身上的天岚泣而绝望痛苦。
可是此时,玄渊一步从黑暗中走到清冷银白的月光下,他负手而立,站在与四人相隔的地方,俊逸出尘的面容眉目宛转,如皎皎明月,若皑皑白雪,清冷而漠然,可望却不可即。
他就这样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却好似人不在此处,仿佛隔着云端,隔着银河,目光冷清、漠然,毫不动摇的注视着他们,好整以暇、理智冷然得好似在看一场不怎么感兴趣的戏曲。
他并不是那么在意,也根本无心去探究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为难什么,因为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沧海一粟,不过地上微尘,不值得挂心。
即使云寒瑶说此事关乎他的生死,也是如此。
这一刻,在场的云寒瑶的四个人都如此明了这一点,而各人心中也都有不同的想法和思虑,看过来的目光也均是不同。
玄渊慢慢踱进院子里,走到整个人都歪在林诗韵身上,才免于瘫软在地的云寒瑶身前,他神情淡淡,嗓音也是清冽之极的:“药人血之毒发作了?”
云寒瑶云鬓散乱,满脸苍白病弱,此时在他语气淡淡的询问下,杏眸含泪的启唇唤道:“师父……你出关了么?对不起,徒儿没在医仙谷等您出关。”
她半句不提自己身上的毒,只是目光沉静温柔的看着玄渊,好像一瞬间,她身上的痛苦都消失了一般。
这当然不是假象,而是随着玄渊靠近,他身上所带的医仙谷传承之宝已经压制了药人血之毒。
玄渊嗯了一声,眼神没有多少波动,只是又问:“出谷是为了找天岚泣的解药,你以为我中了此毒?”
他想起他闭关前,云寒瑶带着0617闯到门前来所问的问题,心中多少有些了然。只怕当初元徽会中毒身亡,除了他自己作死效仿神农尝百草,夜寒邪下毒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当玄渊附身到元徽的身体时,他体内的毒是都被主神解开了的,这是度假的附属报酬之一。
云寒瑶垂下了头去,随着药人血之毒被缓解,她总算从刚才那种濒临癫狂的状态中清醒了一点,脸色不由变得更加苍白,眼神也怯怯的,她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