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十六说话,十爷就道:“你当你十哥傻啊!有那么些银子做本钱,放在哪赚不了银子。还用找你挣那份利息?”
“但放在银行这么高的利息你多省心啊!”十六觉得这钱赚的太容易,怎么还都看不上呢。
十爷直接怼道:“我把银子放九哥那里,也挺省心的。”啥也不管,只管按时分红,别问自家有多少钱,不知道呢?得九哥回来问九哥。反正府里除了开销,剩下的都是九哥在安排,多余的钱都直接去生钱去了,谁在家里放啊。
十六一口老血。没钱你早说啊,跟这里费了自己多少口舌。
从这里出来,离十四家近,于是找十四去了。
他口若悬河的说起了银子存在银行的好处,“……不怕贼偷……特别安全……”
我府里真没什么贼敢偷!至于安全不安全的,银行是银库,自家难道修的不是银库。我在我家存的好好的,我拿出来存你那边,那不是有病吗?都说财不露白,你偏叫我露财,别外贼没引来,再引来这些儿子争产,你是见你十四哥的日子太好过了还是怎么的。
找了两家,十六都有点泄气,这套路不对啊!一个个的根本就忽悠不上套。
正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弘晸跟弘昼晃晃悠悠的骑着马过来了,两人见面就行礼,十分亲热的问好,“十六叔,前面是茶馆,一起坐坐?”
坐坐就坐坐吧。
这一路够够的。
找了干净的雅间坐下了,弘晸看了弘昼一眼,笑嘻嘻的给十六斟茶,“十六叔,侄儿们找您,有事。”
十六警惕起来了,“你十六叔想贪污也没地方贪污去,我能有什么事。”
“想哪去了?”弘昼双手将茶捧起来递过去,“知道十六叔着急钱的事,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你有多少?”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这些小子手里攥着个一两万的,也正常。架不住这伙子人多啊。几十个侄儿呢,即便是凑不出来,差的也就不错了。再加上自家的银子福晋侧福晋的嫁妆,总能够八十万两吧,他都打算破釜沉舟了。十三哥那边的事绝对开不得玩笑的。
弘昼低声道:“我们手里这点,都是小头。大头咱们能找来……只是这……”说着就看向弘晸。
弘晸呵呵就笑,“不过咱们兄弟得从里面抽百分之一。”
一共只百分之五,给储户百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二就得分一半出去……这俩崽子,空手套白狼就罢了,手也忒黑了……
第931章 重返大清(36)三合一
林雨桐今儿跟四爷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发现弘昼这小子已经在了。
“今儿怎么老实在宫里待着?”林雨桐跟太后行了礼,就揪了这小子的辫子叫到身边,“你额娘都着急了,我也没见她,先问问你娶媳妇的事,想找个什么样的?”
哎呦!怎么问这个?
小脸这么一红,连太后都撑不住笑了。皮小子淘小子,偶尔看见这腼腆样,确实逗人的人。她接话道:“咱们五阿哥可是出息了。这会子正跟我说着呢……”
“皇祖母!”弘昼的急了,朝太后挤眉弄眼。
这是不能说吧。
四爷瞪他,“又干什么了?”宗学开课了,因此四爷叫弘历和弘昼在上书房上半天课,再去宗学上半天课。因此后半天这小崽子就撒欢了。老五不止一次的过来隐晦的告状,说是弘昼在宗学里不守规矩等等。那不守规矩你们就管呗!告诉朕这个家长做什么?我们家也是给宗学掏了学费的。不带这么推卸责任的。
因此一瞧弘昼这不敢叫人知道的德行,就以为是宗学还是管不住这小子。
弘昼能冤枉死!我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啊。”就是昨天请假去了,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夫子死活都不批假。人家说了,要批假得找恒亲王批假才行。
恒亲王?五叔啊!
这些叔叔里就五叔和七叔好糊弄。当然了,现在谁也不敢七叔,谁不知道七叔在暗地里干事,说不得什么时候告一把黑状,防不胜防啊。
于是就跟先生说了,要亲自找五叔请假去。
结果出门就碰见了逃课的弘晸。俩人就直接窜出来了。
请假那事……
“……怎么说?”四爷追问了一句,因为今早老五又告状了。
“儿子……”弘昼眨巴着眼睛,“儿子本来要去五叔府里请假,这不是半路上遇上十六叔了,儿子不好就走吧。跟十六叔说了几句话,到五叔府上的时候就晚了,不好完善还打搅五叔,儿子就没进去……”
呵呵!编的一套一套的。
弘昼一瞧,皇阿玛的脸色不对,赶紧看太后,“皇祖母……”您倒是说句话。
太后呵呵笑,“这孩子真没出去瞎捣乱……”
弘昼松了一口气。
就听太后接着道:“可懂事了,都知道为朝廷分忧,为你这个当阿玛的分忧了……”说着就把手里攥着的金色牌牌拿出来,“看看这个,这叫功勋券……”
弘昼脸上的表情小小的扭曲了一下,老祖母嗳,谁教您说这个了。
四爷瞧了弘昼一眼,这才接过这所谓的功勋券。金子打造的,薄薄的一片,正面三个大字——功勋券。边上还有一行小字,四爷凑近一瞧,呵!名头不小,赫然是:大清国家银行。
再翻过来一瞧,后面刻着十万两白银的字样。
林雨桐在四爷边上瞟见了,两人眼里同时闪过一丝光亮,这很有几分国家发行债券的意思了。
当然了,这种债券还初级的很,而且仅限于太后这样有身份不在乎利益的人。这种金牌牌还是安全的。但要是面对大众,这就太简略些了。
不过能想到这一点,这已经是在往良性的轨道上发展了。四爷垂下眼睑,或许过多的干预并不是一件好事,有了种子,有人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就总会在实践中去完善它。自己真正要做的不过是适当的施肥,然后修剪枝叶,给足它发展的空间,仅此而已。
弘昼多会察言观色啊,一瞧有门,直接递了两个牌牌过去,“儿子这里有各种面额的功勋券,不过以皇阿玛和皇额娘的身份,小面额的说不过去。太后她老人家十万两,您二位怎么也得九万九千两……”
然后林雨桐看向手里的牌子,还真是九万九千两。
弘昼嘿嘿的笑:“没银子没关系的,东西也成。”有了东西就去哪个当铺都能抵押来现银。
说谁没银子呢?
四爷又瞪了弘昼一眼,顺手把手里的小牌牌递给林雨桐,“你跟我来。”
然后欠身跟太后道:“额娘,您歇着。”
一瞧就是有正事,太后摆手放人了。等那爷俩走了,才不放心的问林雨桐,“小五又闯祸了。”
因着老阿哥们都在,总是老四老五的叫,轮到新生一代皇子,成了小字辈的了。弘时叫小三,弘历叫小四,弘昼就是小五了。太后跟前养的这个,就是小六。最开始这称呼是平嬷嬷先叫弘晟的。弘晟是六阿哥,但在太后跟前,平嬷嬷不肯这个称呼。为什么?怕引起太后的伤心事,太后生过一个六阿哥,叫胤祚。都六岁了,结果没养成给折了。平嬷嬷这人心思细腻,就不肯再叫弘晟六阿哥了,就小六儿小六儿的叫。叫惯了,太后给其他几个阿哥也自带了小字。
林雨桐适应的极快,跟着就叫弘昼小五,“……这小子机灵着呢。”她翻弄着手里的功勋券,“怎么忽悠您掏银子的?”
其实不用太后说林雨桐也能估摸出个大概,找钱这事,其实找外面的爷们没用的。也不是说他们就没钱,银子肯定是有,而且是大大的有!但是想叫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来,这就不容易了。这些人都有来钱的道道,不定哪里入股一抿子,得到的就比那所谓的利息高。你就是开的再高的利息,他们也未必就看得上。但有些人的钱就好赚多了。谁的钱呢?女人老人和孩子的钱。
太后这样的,好忽悠吗?当然不是不好忽悠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要身份有身份,要银子又没用的老太太而言,留着钱还不是给儿孙的。但谁多谁少,那这就看谁讨喜了。弘昼没脸没皮,钱不够常找老祖母要钱花,但这也是孙子肯亲近的表现。对于太后来说,她要钱干嘛去?补贴十四吗?不像话不是吗?所以孙子要用银子,那就给吧。再说了,没看着叫功勋券吗?干嘛使得,就是为了犒劳那些打了胜仗的将士的。都不用说什么利息的事,也不讲究到底还不还,啥时候还。这都不是要紧的事。只要自己这银子拿出去有用就行。
“小五可是说了,功勋券奖励功勋而设,但购买功勋为朝廷出力的也个个都是功勋。”太后说着问林雨桐,“这不算是干政吧。”
当然不算!这只能算是您个人的经济行为。
林雨桐心说这弘昼果然是人才。这都上升到荣誉的高度了。
可别小看后宅这些女人手里的散碎银子,凑在一起可不是小数目。
太后还有些不放心,小声跟林雨桐道:“我开始还害怕别人知道我给了银子,她们不给反而不好。小五说了,这都是隐私,绝对不会叫别人知道的。”
那这些宗室福晋包括那些侧福晋们,都可以放心了。不怕叫家里的爷们知道她自己到底有多少私房钱,有什么不敢存的。
不过,估计也冲的不是什么收益,而是那句‘购买功勋券的也是功勋’。
谁说女人就没有个爱国心,没有个名利心了。没瞧见太后都不能免俗吗?
那边弘昼却被四爷问的缩了脖子,“……我们取了百分之一的利息,但十六叔哪里也没少了。他跟储户直接颠倒了过来,给储户百分之一,银行占了百分之三。这可不算少了。”说着就又跟他阿玛挤眉弄眼,“精明人可多着呢。比如九婶,她是一眼就看明白里面的道道了。还说了,她找来的储户,她得从一面得一层的利息。我们打算给三厘,九婶要五厘,要不然不干!”他嘴上啧啧有声,“要么说这是九婶呢,跟九叔就是像。”
婶婶侄儿为那三厘五厘的扯皮,他到底比他九叔九婶强在哪儿了?还有脸说。
弘昼却没觉得不得脸,他这会子正美呢,“不过想到跟女人打交道,还是得九婶这样的方便行事,儿子也就答应了。”何况,这里面牵扯到弘晸,真要是谈掰了,就怕九婶管束弘晸,这可就麻烦了。
四爷不表态,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问完了就打发弘昼,“……还留着等着吃饭还是怎的?”
那九万九千两银子不是还没给吗?
牌牌可都给您了的。不兴耍赖。
四爷叫他瞅的烦了,直接撩话,“找你皇额娘去。”
弘昼跐溜往出窜,三两步就出了门。四爷刚松了一口气,弘昼的脑袋又伸进来了,“那什么……皇阿玛,这银子得了利钱,您这一份是给您送来还是给皇额娘收着。”
就查没明说,您这一点私房钱没有合适吗?
四爷唬了脸,“做什么鬼鬼祟祟的?都给你皇额娘收着去。”
弘昼啧啧舌,要么说不急着娶老婆呢。瞧瞧,没私房钱的男人得有多可怜。伸手从腰里拿了荷包下来,里面一水的金豆子,他进来往四爷跟前一放,“儿子现在也自己挣钱了,这是儿子孝敬您的。以后每月都有……”然后人跑了。
四爷盯着那袋子金豆子发愣,最后还是伸出手从里面拿了两粒递给苏培盛,“还你的银子……”
苏培盛拿着这俩金豆子那表情吧,真是一言难尽。
从里面退出去就找了弘昼,“……不知道这功勋券都是哪些人能买?”
弘昼马上笑眯了眼,宫里这些太监宫娥,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手里的银子可一点也不比主子的少,这些人全都是只进不出那一类的。手里老实存了一些家底呢。他说的分外大气:“凡是我大清子民,都有资格。谙达怎么问起这个?”
苏培盛的原则就是紧跟四爷,四爷都买了,他得意思意思吧。这不是朝廷缺银子吗?弘昼一问,他也不瞒着,“……奴才也说不上来那些精忠报国的话,奴才就是个伺候主子的,这些年跟着主子,也攒了一些体己。存着也是存着,要是真有用,那也是奴才的荣耀……”
弘昼来者不拒,将这功勋券细细的介绍了一遍,还得意腔调这个保密性,“……这事跟皇阿玛都已经报备过了,非有各司职衙门签署的公文,非圣上亲准,非本人亲临亲允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目的查询……”
听着好像特别保密似得,其实将这一长串限定词汇去掉,还不是皇上想查就得查嘛。苏培盛跟在四爷身边,打小就在宫闱里混,见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官腔。别人好糊弄,但他这样的怎么可能糊弄的了。他干脆也不听这些官话,直接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两,这不可少了。
弘昼直接就拿了个牌子塞到荷包里,省的出去叫人看见的样子,“功勋券您先拿着,银票随后你打发个小太监送来就行,你我还信不过吗?”
苏培盛挺高兴的,想着什么时候在四爷面前显摆显摆,好叫四爷知道,他这奴才也是有一片公心的。然而找机会偷偷拿出这功勋牌一瞧,吓了一跳,上面赫然是五万两的字样。
五万两?
这钱多吗?不少!但别说五万两,其实五十万两,叫他凑吧,他也未必就凑不出来。好玩意多着呢,还都是价值不菲的。用这些东西作价,肯定能凑出五十万来。
可这钱能叫万岁爷知道吗?要亲命了。
就是五千两,也是在心里反复着算了几遍的结果。要是叫万岁爷知道自己一把能拿出五万两,那可完蛋了。
这个五阿哥啊,坏透了的。他可不信他真不明白自己意思。
这可咋整?
翻箱倒柜的,找出个几样东西来,这些东西有隆科多送的,也有年羹尧送的。四爷都知道,也都是报备过四爷叫自己收下的。要是作价,大概值个四五万俩吧。他又添了五千两的银票过去,打发人交给五阿哥。反正打死而已不把现银往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