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就觉得郭靖在人群里这么说话,真是特别有气势。便躲在后面伪装了声音喊道:“本来就是这样吗?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这是什么大侠,分明就是大怪。人家叫你们江南七怪,果然是没有叫错。我劝大家也散了吧,别围着了。也别跟着这老瞎子起哄了,赶紧排队往里面走吧,人家全真七子都能自己去登记,大家有什么不行的?”
别瞧着郭靖跟黄蓉的关系属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关系,但这黄蓉伪装了声音,耿直小伙子郭靖就是不知道这是他的蓉儿。别人也都没往哪方面想!但是柯镇恶不一样啊,眼睛瞧不见,但这耳朵比正常人敏锐的多。再是伪装,这本音总是在的。再听那说话的口气,一口一个老瞎子,他顿时气的浑身都打颤,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郭靖脸上:“若是还认我这师傅,便将那妖女给我擒来。”
郭靖被打倒是无所谓,师傅打骂都是正常的。但听大师傅这意思,竟是再说蓉儿,“这关蓉儿什么事?”他还特意四处的看,哪里有蓉儿的身影?
黄蓉那轻功身法本就是云中鹤的那一套,当真是轻如烟,她又是易容过的,低了头,隐在人群中,上哪找去。只要她不说话,柯镇恶还真就找不出来。
韩小莹也觉得可能大哥听错了:“没有那位黄姑娘,大哥听错了。”
柯镇恶手里的降魔杖‘咚’的往地上一砸:“我还没老糊涂。”
朱聪也道:“大哥听风辨形,何时出过差错?”
这么一问,韩小莹也不说话了,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郭靖:“靖儿,那黄姑娘生性狡诈,你又是一副直性子,被别人玩于鼓掌之间也不自知……”
“……不是啊……七师傅……”郭靖委屈的想解释,却不想李莫愁带着人已经到了近前。
“各位!”李莫愁朝边上伸出手,后面跟着的小姑娘就给递了一沓子纸张和一支有些奇怪的笔来,“各位可否要入场?”
“自是要的。”柯镇恶没说话,围拢在边上的其他人就说了,这种盛事怎么能错过呢?
李莫愁翻了两页:“故意寻衅滋事者,第一次予以黄牌警告,第二次直接驱逐!”说完,直接将那一叠装订成册的纸张啪的一声合上了,“诸位该如何,请便。”
说着,直接又拿出一个黄牌子,递给朱聪,然后点点头,带着头直接离开。
但这黄牌子一发下去,吵倒是没人吵了,可这气氛却更僵硬了。用这些人的思维模式便是:你们是一点不给人家留脸面呀。
那这就是不给南地来的武林人士脸面。
便有人冷哼:“连江南七侠都是如此待遇,更何况是咱们。”
“那就不去了?”有人还这么问。
“去!当然得去。得叫北地蛮子知道,咱们江南也是遍地豪侠。”
这么一说,响应者云集,也不管其他了,登记就登记,排队就排队,先进去再说。进去之后,好叫那些北地蛮子受些教训。
四爷远远的看了一眼在一边像是只看热闹的莫愁一眼,挑眉问桐桐:“你都给那姑娘怎么说的,她这领悟的倒是……”
不光挑起了帮派斗争,竟是还挑起了南北之争。
这种争斗,导致的结果便是,除非出现特别惊才绝艳的人物,想把这江湖一统,那是痴人说梦。越是争斗的厉害,越能凸显仲裁者的重要性。莫愁为的就是这个。
林雨桐也朝四爷挑眉:“聪明人点点就通。”管着那么多人,又都是正常的官衙序列。莫愁那的俸禄,跟外任四品将军拿的俸禄是一般多的。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她的位置变了,思考问题的方式就变了。
外面的热闹林雨桐没兴趣了,扯着四爷带着孩子直接进去了。
板凳那东西自家当然是不用领的,但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还是从入口的地方取了板凳,带进去之后,却直接去了观战台。
观战台是最近才搭建起来的,是用原木铺就的,一台一台上去,上面有座位。这都属于裁判的位置了。
今儿老顽童在,一灯大师还没来。洪七公估计是到了,但是不知道猫在哪里反正是故意不露面。黄药师对这种程度的比试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他对林子里的阵法有兴趣,最近避开人多的地方,去比武场外围最远的林子里研究阵法去了。
而比武擂台上,两方都已经站上人了。
一边是全真七子,一边是武三通。
倒霉的赵志敬被别的弟子带回去治伤去了,而何沅君却始终在武三通的边上。
观战台上的是老顽童,这家伙一见全真七子那些师侄,先猫着桌子下面去了。龙儿一到地方,见他躲着就笑了,蹬蹬蹬的跑过去,也蹲在那里,跟老顽童面对面:“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老顽童朝比武台的方向看了看:“不要叫他们看见我……要不然又得念叨我了……烦都烦死了……”
龙儿一看:“那些有点道士认识你呀?”
“对的……对的……那些就是讨厌的道士……”特别讨厌。说着,嘿嘿一笑,朝林雨桐看过去,嘴里发出‘呲呲’两声,这是叫她过去有话说。
林雨桐就笑:“您是老前辈,这是做什么?”
老顽童‘嘘’了一声:“我今天不当值了……叫黄老邪来吧……反正,打死我都不当值……”
林雨桐就笑:“没人能打死您,但您就不怕您那七个师侄被打死?”
嗯?
这七个废物已经废物到这个境界了吗?哎呀呀!虽然一个个讨厌的恨不能塞到尿盆里去,但是要是万一被人打死,这也对不起师兄呀。
老顽童探出头来:“谁能一下要了他们七个的命?你骗人!”
合着只要不是全死了,留上一两个存着那份香火,这都不太叫事是吧?
林雨桐也不说话,做跟四爷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做了,至于龙儿,随意吧。只要在观战台上,怎么玩都行。
这么一步说话,老顽童便有些抓耳挠腮,又偷眼看武三通,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呀?怎么就不转过来叫我看看正脸呢。
武三通正低声安稳何沅君:“阿沅莫要委屈,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何沅君只笑了笑,却有些闪躲的避开,扭脸跟李莫愁的视线对上了,她便更加的慌张起来。
武三通却拉着她直接送到李莫愁身边:“莫愁姑娘,一会子刀剑无眼,阿沅交给你代为照管……”
“不用!”何沅君急忙道:“我为义父掠阵。义父只管安心便是,这又不是私斗,全真那些道士又最是爱惜名声,断断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将我如何的。”
这话也有道理。
武三通朝李莫愁看了一眼:“莫愁姑娘在边上,自然是不会出事。既然阿沅你坚持,我都听你的。”
何沅君的手攥了攥荷包,慢慢的垂下眼睑:“义父可吃饭了?”
“阿沅饿了吗?”武三通急忙问道。
那急切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何沅君如何了呢。李莫愁看的牙疼,又恰好瞧见龙儿在上面跳来跑去的,本来想过去的,但又有人说,那江南七怪又在领板凳那里闹事,详细的又说不清楚,她只得又过去处理。
这几个人是真的想一脚踢出去的,但是还不行。那样导致的结果便是,南地跟北地会不死不休的,像姑姑说的,这个‘度’还得自己好好把握才是。
看着李莫愁走远,何沅君将荷包摘下来:“我不饿,是担心义父上场会体力不济……我这里有肉干,义父吃点吧……”
武三通只要看着何沅君便好,她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也不看递过去的东西,只盯着何沅君的脸,伸手拿了肉干,就往嘴里塞,那傻傻的表情竟像是吃龙肝凤胆。
林雨桐朝那边看了一眼,就眉头皱起:何沅君对武三通的态度可真是有些奇怪。本来就是避讳都来不及的事,怎么反而凑在一起颇为亲密呢?
这就有些不对了吧!
还没来得及叫人去察看,龙儿跟周伯通玩,怎么就从周伯通的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来,人哈偶周伯通也顾不得藏了,一看那帕子,蹭一下就跳了出来,从龙儿手里夺了去,然后赶紧塞在怀里,“你这小丫头,倒是眼疾手快……”
话没说完,那边全真七子就已经过来了,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师叔!”
刚到中都就听到师叔的消息,好些人了,突然失踪突然出现的,本来是要找的,结果还没顾得上呢,就在这里遇上了。
周伯通一见这七个就想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会全真……全真有什么好玩的?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回去……”他扭过脸来看林雨桐:“看见了吧,我师侄上了擂台,我不适合当裁判了……”
这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关注这边的人都看见听见了。
何沅君便道:“这全真教也当真是无耻,这样的比试,竟是让中神通裁决,这样岂不偏袒?我看……要不然算了……”
武三通当即红了眼:“怎么能算了?阿沅是我的珍宝,谁都不能欺辱。不过是周伯通而已,难不成我就怕了他……”
话音没落,人已经跃上擂台,冷笑道:“今儿我得看看,这裁决是个怎样的偏袒法……什么江湖正派,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无耻小人……”
“你说什么?”丘处机当下就暴跳如雷,招式比嘴更快,当即就迎了过去。
这么你来我往,高来高去的,是比电视上的拍出来的更具有观赏性。四爷之前还挺矜持的,这会子却也井井有味,手指胳膊跟着人家的动作,左学一招右学一招的,颇有些兴致盎然。
林雨桐只顾瞧四爷了,也没太注意场上的情形,猛地听到一声尖叫,而后四爷面色一变,她才扭脸过去,却见丘处机的剑已经在武三通的胸口了。
马钰喊了一声:“师弟手下留情。”
林雨桐却顾不得许多,飞身而起,一脚踹开丘处机,将武三通从对方的剑下救下,然后迅速的点了穴位,给他止血,暂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武三通中DU了,是除了莫愁当时给的轻微DU量以外的其他DU药,看着症状,竟是叫人浑身脱力的一种药物。
她救武三通,不是觉得这人不该死,实在是不能死在擂台上。这个擂台,必须是能保证上场之后每个人的性命的。不能成为泄私愤的场所!
而且,她不觉得武三通这么不经打,连丘处机的一百招都没接下便被人刺中了。如今看,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呐。
别人不知道中DU的事,只看向刚才尖叫的何沅君。不得不说何沅君聪明,他是在丘处机一剑刺过去的时候叫出声的,那一招看似凶险,其实无碍。倒是她这一叫,武三通分心了,加上本就中DU,丘处机估计是没想到他避不开,戳了上去,这一剑可不轻,心肺还是受了些损伤,以后……怕是再想动武,有些难了。除非林雨桐亲自出手帮其恢复经络,可她又凭什么帮他!
她起身看向何沅君,还没说话,就见一灯大师一步一步而来,唱了一声佛号,再看了一眼被救下来的武三通,朝林雨桐行了一礼,谢过救命之恩。然后才看向丘处机:“我大理段氏跟全真教交情匪浅,不知今日邱道长缘何对我的徒儿下了杀手!”
丘处机皱眉,这事蹊跷,不是自己要杀人伤人,实在是他自己不避不让,面对高手,人家便是不避开,你也不知道到了近前是不是有别的杀手锏,哪里敢留手。结果,这不是失手了吗?
他并不知道武三通中DU之事,只看向何沅君:“这个姑娘之前为何无故尖叫?”
武三通躺在那里喘着粗气,还道:“不怪阿沅,你们这些臭道士欺辱阿沅在先,诬陷阿沅在后,欺负一弱女子,小人行径……”
一灯大师就皱眉看了弟子一眼,这才搭手,无疑:中DU了。
他冷眼看向丘处机,连同丘处机手里那把还沾染着鲜血的剑:“可否将剑拿来一观?”
丘处机也是精通黄岐之术之人,哪里不懂一灯大师的意思,“大师怀疑我下DU?”
下没下DU,观剑自知!
丘处机冷笑一声,将剑直接给递了过去。一灯大师接过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给林雨桐:“夫人乃是医道高士,这天下能出夫人之右者,绝无仅有!夫人的话,我信。”
林雨桐接过剑,看了两眼,然后放在鼻子下面一闻,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剑上还真有DU,可奇怪就奇怪在这DU跟武三通身上的两种DU都不一样。
她的视线落在剑尖的位置,只怕抹药的人仓促之间没抹到剑的前端,只在后端的剑身上有一部分。但要说这是丘处机自己抹的药,那就说不过去了。
林雨桐看看其他六人的剑,问说:“几位的剑可曾离开身边?”
三人都摇头:“不曾。”
林雨桐又问丘处机:“邱道长呢?”
“什么意思?”丘处机看着手里的剑,面色大变:“我的剑上有……”他的面色当即便阴沉起来。他的剑离开过身边,之前忙着诊治赵志敬,所以,将剑给了别人暂拿了一小会工夫。
可身边的人是谁,这却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事也在林雨桐的意料之外,他之前以为是赵志敬干的,可也不对,当时以赵志敬的伤,该是昏迷的。便是还清醒,他也干不了这样的事。
而且,叫人觉得为难的便是,这不管是剑上抹的DU药,还是身上中的DU药,真真切切的,都应该是出自于钟南山的。
林雨桐就奇怪了,何沅君带着DU的东西是打哪来的,谁的手伸的那么长,有机会在丘处机的剑上动手脚
林雨桐觉得这里面的事不简单,但是老顽童凑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抬手就朝丘处机打了过去:“混账东西!我师兄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用这样下三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