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亲——果果猪
时间:2019-05-02 13:09:17

  “你想怎么样?”她问。
  “你今晚说的话做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10%的股份我不要你的,林哥哥那边我会彻底疏远。你要是不想认江海那就我来照顾他,你妈妈要做什么决定是她的事,跟江海无关。我爸爸的公司跟你没关系,他要给谁是他的权利。”江然说,“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报复来报复去的,也不用在人前表演好姐妹的戏码,就当是陌生人好了。”
  江暖风愣了半天,江然看医生已经把她的手包扎好了,便站起来,对江暖风说:“我的伤是你弄的,医疗费你来付。钱是叶斐垫付的,回去我算好了钱给你发个微信,你转账给我。然后,咱俩就互删。”说完江然朝门口走去,抓住了叶斐的胳膊往外走。叶斐伸手托起了她受伤那只手,改为他揽着她。
  “话说得挺有条理。”他赞赏道。
  “别人越激动越胡言乱语,我是越激动脑子越清醒。”江然说。
  “所以不让我报警?”
  “对呀。”
  “可以啊,是个能成大事儿的!要不我把你推荐给季博瞻吧,在他那儿给你谋个一官半职。”
  “得了吧。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说的是反话。”
  叶斐呵呵直笑,在她头发上揉两把。
  后面跟着的大张说:“斐哥,没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叶斐回头说。
  “小事儿,客气什么?以后有事儿只管叫我。”大张憨厚地笑。
  叶斐眉毛一挑:“你还想我们有事儿?”
  大张忙自己掌嘴,连连道歉。
  同大张在停车场分开,上了车后叶斐问江然去哪里,江然想了想,说:“回家。”
  “哪个家?”叶斐问。
  “你说我有几个家啊?”江然睨他。
  叶斐微笑着摇头,拧着车钥匙发动汽车,朝两人的家驶去。
  “这次看病花了多少钱?”江然问。
  “没几个钱,算我的好了。”叶斐说。
  “那不行!我说了要她付钱地。”江然拧眉。
  叶斐呲牙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医院收款凭证递过去:“你自己算吧。”
  江然接过来瘫在膝盖上,打开手机计算器细细算了两遍,然后给江暖风发了个数字过去。没一会儿,转账的消息来了,刚好是江然给的那个数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们这就算两清了。
  江然把钱转给叶斐,放下手机说:“转给你了啊。”
  “行啊。”叶斐勾着嘴角说,“我媳妇知道给我省钱了,好事儿。”
  总是明褒暗贬,江然噘起小嘴,不领他的情。
  “疼不疼?”叶斐问。
  “麻药劲儿还没过呢。”江然说。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叶斐神色惘然。
  “留就留吧。”江然不甚在意地说,“刚好,一刀两断。”
  叶斐嗤地笑了,点头,“这么想也对。”
  回去的路上气氛轻松多了,江然松软地坐在副驾驶的座椅里面,看着外头支起摊做生意的大排档。羊城的夜生活全国著名,尤以宵夜为甚。宵夜食材丰富,做法独特,又以蛇羹最为特别。以前读书的时候常跟边雨彤玩到凌晨然后跑出来吃蛇羹,实习之后累得只想睡觉饭都懒得吃。今晚没吃饭,看着冒热气的锅灶,江然口水直流。
  “我们吃蛇羹去吧。”她兴致勃勃地说。
  “你还带着伤,不能吃。”叶斐驳回。
  江然不乐意了,嘟囔:“谁说受伤不能吃蛇羹了?”
  叶斐嘬起嘴唇,霸气地吐出一个字:“我!”
  “谬论!”江然斥道。
  叶斐瞄江然一眼,小丫头脸耷拉着,霜打的茄子似的。
  “饿了?”他问。
  “嗯。”声儿挺委屈。
  “那咱吃馄饨去。”叶斐说。
  “馄饨有什么好吃的?”江然不乐意。
  “这里面学问可大了!”叶斐笑,手打着方向盘,车拐上了一条通往旧城区的路,“余和光认识一个高人,家里往上数几代都在宫里当御厨。年轻时在大酒店当行政总厨,年纪大了干不动就退了,自己在家开了个私房菜馆,只接熟客。我带你去尝尝他做的馄饨。”
  “这么晚了人家都睡了吧?”江然担心。
  “那老头,精神头足着呢!一准没睡!”叶斐很自信。
  江然琢磨了一会儿,又问:“能有多好吃啊?”
  叶斐很得意:“重新定义馄饨这个词。”
  车子到了旧城区,在小路上七拐八拐,停在一间古旧的平房前头。院子里的灯果然亮着,叶斐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开门的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女人,一头短发烫成小绵羊卷,光泽可人,见到叶斐后笑盈盈地说:“是斐子啊,多久没来了?”
  “那不是忙嘛。”叶斐呲牙笑。
  女人责备道:“少说那些个没用的,再忙你还不吃饭了?光子不比你忙?人家一个月还能来两趟呢。开车拐个弯的事儿。你小子就是心里没有!得了,今天家里没开火,没你的饭吃啊!”
  “您说的是气话,我听出来了。”叶斐依旧笑,把江然拉到了身边说,“您看,我特意把我媳妇带来了,就想让您还有爷爷帮我瞧几眼。”
  “哎呦!”女人惊叫,“你这个老大难终于有媳妇啦!快来让我看看!”
  江然被叶斐推出去,又被女人拉进院里,到了光线好的地方,女人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好一通端详,啧啧两声,说:“我说斐子,我瞅着你有点儿配不上人家啊。你看小姑娘多水灵?落你手里还不给祸祸坏了?”
  “鲜花还得有牛粪滋养呢。”叶斐说。
  “呦,你还挺自觉。”女人笑。
  叶斐吩咐江然:“叫二姑。”
  江然乖乖叫了,女人喜笑颜开,拉着江然进了屋。屋里摆设古朴简单,都是原木的家具,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也不知是哪些大家之作,江然看不明白。
  叶斐自己拎着热水瓶过来倒水,问:“我爷爷呢?”
  “跟他孙子打游戏呢,这都打了一晚上了,老头儿性子犟,不赢不下场。”女人说,“想吃点儿什么?”
  “馄饨。”叶斐说。
  “刚好今晚包了些,我给你们下去。”女人说完走了。
  叶斐给江然沏茶,又从旁边柜子里找出些蜜饯果脯来,剥开一颗糖渍佛手喂到江然嘴里。入口鲜甜,带着佛手的馥郁香气,江然不禁细细去品,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佛手糖。
  “好吃吗?”叶斐笑眯眯地问。
  “嗯!”江然用力点头。
  “好吃也不能多吃,空腹吃这个会胃不舒服。等待会儿吃饱了饭,咱装一包带回去。”叶斐说。
  “连吃带拿好吗?”江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拿她才不高兴。”叶斐说。
  江然吃完那颗佛手糖,看叶斐面前倒是丢了一堆糖纸,拧眉问:“你怎么吃那么多?”
  “饿了。”叶斐说,“下午开会一直到晚上,接到叶湉电话就来了,没吃晚饭。”
  看来他已经开始忙了。就知道季博瞻花那么多心思挖他过去肯定会把人往死里用。
  “公司的事儿多吗?”江然关心地问。
  “不多。”叶斐又剥了一颗盐津梅子丢到嘴里,腮边凸起一块,“以前在刑警队的时候事儿才叫多,这边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江然抿起嘴唇。
  门一开,女人端着两碗馄饨来了,还给江然带了一小碗炖鱼胶。让她吃了加速伤口愈合。
  两人吃起了馄饨,确实异常鲜美,叶斐吃得山呼海啸,江然却吃得没什么滋味。她抬头看看他,他捧起碗来几口把馄饨汤喝干了,又朝外头吆喝着再来一碗。等饭的功夫,江然问:“你爸爸的事儿,怎么样了?”
  “正在办。”叶斐口气很轻松,“卖地的标书是我爸签的,可画是我爸秘书收的,我爸不知道。秘书跟开发商合伙操纵卖地投标,那块地卖出去走得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可送画的人以为是我爸首肯的,也不知道我爸压根没拿到画。事发后那个秘书怕死,把画塞到保险柜里,诬赖是我爸拿的。季博瞻人还可以,我刚到公司他就开始运作这事儿了。只要秘书承认,我爸就基本没事儿了。”
  这么一说,江然安心了许多。可还有一件事。
  “那季博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你走啊?”江然问。
  “这个他当然不会说。”叶斐耸肩,“换了是我也不会提这事儿啊。就像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了,难道我还要主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分手?”
  一年半之后他就三十周岁,等不起啊。
  “你觉得他会留你多久?”江然小声问。
  “估计留我一辈子的心他都有。”叶斐说。
  江然小脸一垮:“那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我爸救出来,我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叶斐反倒是很想得开。他这人就这样,挨着哪头先愁哪头,太远的事儿他懒得去想。抓起一把果脯继续剥开来吃。
  可江然觉得他这样不行。很多事情得从长计议,未雨绸缪方可得善终。
  “明年我就满二十周岁了耶。”江然说。
  “嗯?”叶斐挑起眼皮。
  “可以领结婚证了。”江然认真地说。
  小丫头是主动想嫁了?
  叶斐勾起嘴角,心说可算是变了天了,自己也有被求婚的时候,表面装得很平和,淡淡说:“好事儿啊。”
  江然点头,说:“可我不打算嫁给你。”
  叶斐顿时急了,手往桌上一压人就站起来了,喝问:“不嫁我你想嫁谁?”
  江然无所畏惧地瞪着他,放慢语速,清晰地说:“我只嫁给警察,必须是刑警,还必须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
  叶斐愣了一会儿,什么都懂了。挠挠头,他又坐了回去,皱眉沉思。
  第二碗馄饨被送进来,叶斐没动。江然拿着汤匙不疾不徐地吃着。听叶斐嘶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得验验赵柬这小子的成色,看他对涂滟有几分真心。”
  江然莞尔,说:“挺好。”
  她其实只想让他尽早打算,时间太紧,怕来不及操作免得他将来后悔。
  “哎!”叶斐唤她。
  江然抬头:“干嘛?”
  “我要是当不回警察,咱们怎么办?”叶斐的神情很慎重。
  江然咬着汤匙,皱着眉头,眼睛望着房顶吊着的那盏宫灯陷入了沉思。叶斐有些紧张,胳膊搭在桌上身子前倾,专注地等江然答案。
  江然松开了汤匙,一本正经地对叶斐说:“那就只好让咱们的孩子去当警察了。”
  叶斐面色一松,宠溺地看着江然,咕哝:“你个小狐狸崽子!”
  江然歪歪头,朝他俏皮地笑。
  叶斐拿起勺子,朗声道:“吃饭!”
  “你喂我。”江然抬起下巴,张开嘴。
  门口传来老人爽朗的声音:“斐子媳妇来啦?来,让老爷子我看看!”
  “爸您慢点儿。”女人的声音。
  叶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江然唇上偷了一个吻,转过身去说:“爷爷,我来接您!”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同刚才那女人一起搀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古老的雕花门框着四人,像一副四世同堂的画卷。
  江然第一次强烈感觉到一种家的气息,充满了烟火味儿,人情味儿。那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全无保留地给了她。
  所以将来,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她会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她会永远爱他。
第52章 番外之林尚俊1
  林尚俊七岁那年夏天江家出生了一个女儿,彼时江城礼同曾柔尚没有领证结婚。林母去医院探望,回家后同林父说起,林尚俊刚好路过书房门口。
  林母出身国学世家,是家中幺女,秉性正直性格柔弱。林尚俊很少听母亲在背后议论他人,却听林母叹息连连地说:“我看那曾柔年纪轻轻不像个安分的。江城礼那样一个聪明人,怎么偏在这种事儿上糊涂起来了?”
  林尚俊好奇,停下脚。
  林父说:“罢了,别人的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林母口气忿忿,“你知道吗,今天那曾柔竟然当着江城礼的面提议让她女儿跟尚俊定亲。虽是玩笑的口气,可她心里是怎么想我能看得清。”
  林家世代经商,家底丰厚人脉通达。江城礼则是白手起家的创一代,财富虽丰,圈子里提起也只拿“暴发户”形容。曾柔想跟林家挂上关系的心思太明显,惹得林母不快。
  “定亲?”林父失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这个?”
  “看你!还能笑得出来!”林母委屈。
  “你既然不喜欢曾柔,我们以后少跟他们家来往就是了。”林父劝解。
  林母语气缓和下来,委屈地说:“我只是发发牢骚。那江城礼总归是好的,你跟他是同学,这么多年的交情两家哪里能说断就断?可曾柔都这么说了,我又不好当面回绝,只能说回来跟你商量。”
  林父抱了抱林母,笑着安慰:“那我去跟江城礼说,认他女儿当个咱们的干女儿。江城礼是个明白人,他不会像曾柔一样糊涂。”
  “他当然没那么糊涂。”林母靠近林父怀里,忧心忡忡地说,“可有了这个曾柔,我只怕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事儿。”
  “你就是想太多。”林父说。
  “希望吧。”林母叹气。
  这些大人间的勾心斗角让林尚俊觉得无趣,他回了自己卧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后来林父同江城礼提了认干女儿,江城礼当然明白是曾柔闹出的乱子,不好意思应承,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两年后,曾柔同江城礼离婚。林母又同林父议论这事,倒是替江城礼开心。
  “只是可怜了江然。”林母说,“才两岁,什么都不知道就没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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