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从绑架事件的最初说起吧。”
彼时,平冢泉开了个头。她的眉心还是蹙的很紧,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开始了叙述。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早在之前和兰去商店街买衣服的时候,我就有感觉是不是被跟踪了。”
“跟踪?”
“嗯,当时和兰待在一起,我没有想过目标会是兰。我还以为跟踪我们的……是那些人。”
在“那些人”几个字上,平冢泉加重了读音。她和柯南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很快就明了了话中的“那些人”,指的是黑衣组织。
“我一直都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没有再提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工藤君,选择了隐瞒,因为我不想让工藤君再陷入危险了。”平冢泉抿了抿唇瓣,再度深吸了一大口气,“从佐美姐的事件开始就是了,后来米花大楼的爆|炸,工藤君又伤了脚,我一直都很自责……”
柯南倒是没想到平冢泉会提起组织,因为仁科宗介的事件根本和那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最多只是有可能,仁科的死亡方式,和那个组织的某种药物挂钩,仁科宗介只是巨大阴谋中的某一环罢了。
想到这些,柯南的表情不禁变得严肃起来。
“工藤君不要想那么多啦。”平冢泉探手过去,戳在了柯南下意识皱起的眉心处,“事实证明,跟踪我和兰的与他们无关不是吗?犯人是那个叫做仁科的男人,所以,不要想那么多啦。”
“希望如此。”
话是这么说,柯南还是觉得绑架事件不容小觑。和组织有关也不无可能,况且,还是从平冢泉的口中提出的关联。尽管这只是一个假设,可也说不定,是平冢泉想要暗示什么。
柯南猜不透平冢泉的心思,他只能把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记牢,然后慢慢仔细推敲。
“其实这一次,受害的不是兰,我反倒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
“为什么?”
“你看啊,兰有自己的家庭,有最光明最温暖的生活,如果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亦或者犯人直接撕了票,会有很多人难过。”平冢泉说到最后,语气弱下了不少,似乎是情绪中染进了些许哀伤,她的眼底闪着失落,“我啊,就不一样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怎么会没有人担心你呢。”
柯南打断了她继续这种自怨自艾的话,他伸手拍了拍平冢泉的手背,后者却因此怔然。
那双透亮的眼眸朝着柯南眨了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微微眯起。平冢泉也弯起了眉毛,摆出了一个演技成分明显过头的担忧表情:“难道工藤君会像担心兰那样担心我吗?”
问题问的相当刁钻。
要柯南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在看到仁科宗介发来的威胁视频中,画面凌乱悲惨的样子,柯南看着委实揪心了。可在这个“担心”的定义之上,平冢泉又加了个对比条件,偏偏还是和毛利兰的对比。
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论是肯定还是否定,柯南知道,都是不正确的回答。
正当他纠结之时,却听到了女孩轻笑的声音。他抬头对上少女的脸,后者眉眼弯起,尽是柔情。
“抱歉工藤君,我就是觉得看你为难的模样,很可爱。”平冢泉非常老实的就把心思说了出来。
“可爱不是用来形容男生的吧……”
好像……又偏了重点。
柯南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他明知道眼前的少女很擅长揣摩人心,可还是自然而然地陷入了对方拿捏娴熟的节奏里。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盖在平冢泉手背上的手掌,平冢泉便主动把自己的手掌从他的掌心之下抽出,反过来在他的掌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随即,少女摆正了坐姿,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的模样。她顺着柯南的心绪,说出了柯南想进行的的谈话:“那么,请工藤君来问我问题吧。”
这般问心无愧的姿态,柯南再打量多少遍,都会觉得眼前的少女或许真的没有任何疑点。不过机会就在面前了,还是平冢泉主动的,他当然不会放过。
那么,就从有着最直接证据的问题说起吧。
柯南拉起了衣袖,指着肘窝处。那里是已经快要完全褪去,几乎看不见印记了的针眼痕迹。
“平冢,你对我注射了什么?”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明摆着就是笃定了平冢泉一定做了这件事的说法。
柯南直截了当地质问着最明白的话,把平冢泉逼迫得紧。
他没有问小兔布偶里窃听器和发信器,也没有提当时把灰原哀骗去米花大楼的威胁视频。比这些问题更直接的,就是他肘窝处的两个针眼。
话已出口,柯南不介意将问题描述得更加尖锐,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一次是在你家,第二次是米花大楼的爆|炸事件之后,你在我家里。”
他的目光就将平冢泉牢牢捕捉,后者不论再摆出怎样柔弱温和的模样,他也不会再心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写,柯南看出来泉妹穿小兰的睡衣【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服【不是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哈哈哈,不玩这个梗。
小侦探开始质问啦,一个无法逃避掉的最直接的问题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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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边界
毛利兰是在清早出门取早报的时候,发现在门外贴着门睡着了的平冢泉。她就倚坐在地上,纤瘦的身体缩成一团。
前夜平冢泉在打电话毛利兰听见了的,并且电话的对象是工藤新一,她也听见了的。想也知道,平冢泉大半夜跑出门,一定是去见那个人的。
想到这里,毛利兰的神色变得有些黯淡。她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自家竹马会离自己这样的遥远。
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呢?
之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毛利兰完全能够脑补的出她家的推理狂一定会告诉她,是案子的事啦,因为太危险了,所以不想把她连累进来。
那是和平冢泉有关的案子吗?
毛利兰善解人意,这些理由她都可以欣然接受,她愿意等待工藤新一对她敞怀开口的那一天。可偏偏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这些了,心底放不下的那点私欲,只会驱使着她更加在意起昨夜发生的事。
她现在有一点点后悔,如果她不要偷听平冢泉的通话就好了,她便不会知道这些。她太清楚昨夜平冢泉出了门,这更让她在意的是平冢泉深夜去见她家竹马是为了什么。
越发的在意致使她只能胡乱猜忌,毕竟这样的问题,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也不好意思去问。
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振作一些,毛利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整理好表情后,这才叫醒了靠在门口的平冢泉。
“泉酱,醒醒啦。”
温柔的语调如同拂晓的日光,将平冢泉从沉睡中唤醒。她睁开眼睛,那双清透的眼眸没了遮挡,宛如宝石般好看。似乎是还没完全睡醒,她的神色迷迷蒙蒙的。
“泉酱。”毛利兰又唤了一声,“你怎么会睡在门外呢?”
总算是回了神的平冢泉表情突然变得惊讶和慌张,她匆匆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因为站起的太快,体位性低血压让她的眼前短暂发黑。
头部一阵眩晕,她直接朝着门板的那一侧摔去,额头准准地磕在了门面的棱边上。
“嘶痛……”下意识地吸气地呼,平冢泉揉着脑门后退了一些,接着朝毛利兰欠了身就是一通行礼,“抱歉啊兰,昨天晚上我打电话怕吵到你。出了门,结果忘记拿备用钥匙进不来。那么晚了,我也不好意思敲门打扰到你和小五郎叔叔。”
平冢泉一点也有没隐瞒地直接说了自己就是打电话,出了门。只不过省略了细节,如果毛利兰追问,她不介意继续往下说。
不过她知道,毛利兰不会追问。因为后者知晓其中的一部分,不安和逃避只会让她不能开这个口。而且,问题的答案,或许毛利兰自己一点都不想明了。
“这……这样啊。”面对满脸纯良看似毫无防备的平冢泉,毛利兰如平冢泉料想的那样,避开了继续这个问题。她拉住了平冢泉的手,“不要站在外面了,进来吧。”
“谢谢兰。”平冢泉又是一阵鞠躬。
“泉酱就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
时间还早,小五郎甚至都没起床。毛利兰要准备早餐,平冢泉便一起进到厨房帮忙了。
两个女孩都没说话,平冢泉倒是放得一脸轻松。她的棋局,她的剧本,她自己还是里面的演员,她一点都不会感到心虚。反而是毛利兰,心事重重,全都写在了脸上。
平冢泉也使坏,愣是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也不提。
毛利兰在切洋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洋葱给熏了眼睛,还是心绪杂乱没有绷住,静静掉起了眼泪。这样的境况,平冢泉不可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
她弯起眉毛,明知故问:“兰你怎么了?”
“没事啦,洋葱太呛了。”为了让平冢泉不多想,毛利兰特地对她笑了笑。
“这样啊,那换我来切吧。”
平冢泉很轻易就从对方的手里抽过菜刀,接上了工作。她手法娴熟地将洋葱切碎,目光垂在上面,认真的模样完美无瑕。
“泉酱,谢谢你。”
这声道谢说的深刻,不知道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在暗示其他。
平冢泉的手中顿了顿,她回了毛利兰一个微笑:“兰才是不要和我客气。”
刀锋剁在砧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很快,平冢泉就把洋葱切好。
“对了兰,我打算今天回家去了。”
“怎么这么突然?”
“不是突然啦,我只是觉得……一直在这里打扰你和叔叔,怎么都过意不去。”
“打扰倒是没有啦,泉酱一个人很辛苦,我和爸爸也想着能帮上一点忙的话就好了。”
最初平冢泉会住进毛利侦探事务所,是毛利兰阻止着她住进工藤宅。
联想到起前一夜平冢泉和工藤新一联系过了,现在有提出了想要回家的想法,毛利兰还是先入为主的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了一起。
比如,她猜测平冢泉是不是为了工藤新一从这里出去。再比如,他们两人之间还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约定。
产生这个想法之后,毛利兰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她怎么可以把别人想得如此卑鄙呢?她所认识的,温柔轻和礼数周全的平冢泉,怎么可能是个有着那样城府的人呢?
摇了摇头,毛利兰把自己这妄断般的胡思乱想给掐灭了。
*
毛利兰还要上学,平冢泉则是在下午的时候,和事务所里的小五郎道了别,抹掉自己在毛利家留下过的所有痕迹之后,离开了。
做事不留痕迹,这是作为夏布利的习惯。但凡是在那个组织获得过代号的人,这一点戒心,一定是有的。
说句实话,平冢泉在和毛利兰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真的差一点忘了自己另一面的身份——黑衣组织的夏布利。
夏布利的任务是抹杀雪莉,平冢泉利用米花大楼的爆|炸已经制造了混乱,再加上琴酒信不过她,后面追加的几发爆破,这手段明显就是要让夏布利也葬身在那里。
如果站在夏布利的角度而言,这次的任务当然是失败了的。夏布利试探出了灰原哀就是雪莉,但是却没有杀死她。这些事平冢泉自然是对所有人隐瞒的,并且琴酒也对此不知情。
如果暴露了的话,她应该已经成为了琴酒的枪下亡魂。
任务之余,平冢泉放不下的自然只有一个人,那个被称作平成福尔摩斯的侦探少年。她好不容易才用极短的时间,将那个睿智的少年把所有的注意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昨夜只身跑去和柯南会面,平冢泉也想到了对方一定会问一些非常尖锐的问题。
——平冢,你对我注射了什么?
柯南问得这么直接,平冢泉感到惊讶,但也是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啊,少年是她憧憬着的那个人,怎么能不优秀呢?
对着小少年灼灼的目光,平冢泉无法回避,她也不会去回避。一如她话中说的那样,只要是工藤君问的问题,她都一定会回答。
在琴酒面前要演好夏布利,在工藤新一的面前,她又要保护好这重身份。因为一旦暴露,她应该永远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侦探少年的面前了。
“如果工藤君信得过我,我可以直接把那样的东西交到你面前。”
这是平冢泉针对问题的回答,又做了一个假设前提,又需要对方先支付信任度。柯南当时的两条眉毛皱得都快拧到了一起,他认为这根本不是一个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平冢泉有没有诚意。
而平冢泉答复的话也非常灵巧,她还是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
偷听柯南和平冢泉交谈的还有一个人——灰原哀。
在平冢泉说完那样的话之后,她再忍不住的从地下室的门后冲了出来:“不要相信她!”
那瞬间,灰原哀切实在平冢泉的身上感受到了组织的人才会带给她的压迫感,那种无形之中仿佛有无数只大手要将她拖入地狱的恐慌。
尽管对于平冢泉,灰原哀产生过同为女性的同情和心怜,可在前者又对工藤新一进行着安全系数未定的诱导时,她顾不上太多。
于是,冲出来阻止。
“不要相信她!”灰原哀又喊了一遍,不惜暴露自己。
虽然,平冢泉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平冢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噙着温婉的笑,朝灰原哀一步步走去。
玄关处透过来的光线并不明亮,照在平冢泉的脸上,五官轮廓投下的阴影给这样的笑容染进了几分寒意,刺得人后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