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福尔摩斯的献礼[综]——朝时雪
时间:2019-05-03 09:32:40

  是暴雨的前兆。
  柯南如约去了平冢泉的公寓,在高濑的事件之后,这栋公寓像突然被阴森笼罩了一般。或许是这天的天色也过于暗沉了, 才把这里衬出了莫名的苍凉感。
  乘着电梯到达三楼,柯南走到了平冢泉家门前。
  这里已经撤去了黄色的隔离带,一切平静得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案件一般。平冢泉家的大门虚掩着,并没有锁上,似乎就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柯南推门进去,铰链发出了老旧的咯吱声,有些渗人。
  他站在玄关,有限的视野中并没有看到平冢泉的身影。他就站在这里,很快打量了一遍可见的部分。
  房间内相比于那日的混乱,已经被整理好了。沙发和其他家具移回了原本的位置,摔碎的茶壶和杯子已经被全部清理掉了,也不知道是否是换成了一套全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剂的味道,像是茉莉花香味,应该是便利店随手就能买到的那一种清新剂。
  比起第一次来平冢泉家的时候,这里的东西更少了,过分的空旷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工藤君,你来啦。”室内传来少女轻和的嗓音,她的音色还是那样温婉而富有透明感,“抱歉哦我这里在泡茶,你自己进来坐哦,拖鞋在鞋柜里。”
  从玄关走近,逐渐变广的视野内进入了开放式小厨房的场景,然后,终于将说话的少女框入了视线之下。
  女孩穿着一身纯白的居家裙,太过纤瘦的身体撑不起这条连衣裙应有的版型。裙子很长,一直盖过她的小腿腹。她纯黑的长发披散着,一边勾在耳后,另一边则从她的肩上滑下了几缕。
  这样的她真的温柔又好看,单纯从外形和气场来看,似乎真的和毛利兰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作为毛利兰青梅竹马的柯南本人,都觉得相似。
  也许正是因为这带着些违和的相似感,柯南才总是无法对平冢泉提起完全置于对立面上的态度吧。
  因为这就是人最朴素的感情呀,任谁都会下意识的对美好的事物产生第一好感,感性的判断始终会本能的先于逻辑和理性的结论。
  平冢泉站在小厨房的桌台后面,桌上已经泡好的茶正在腾腾地往上冲着白雾,最后逐渐淡化散去。她的目光垂在上面,那双眼瞳不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般纯良又无辜。
  听到了走路的动静,平冢泉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侧过头朝柯南笑了笑,模样看起来非常轻松,她好像根本就没被即将再度向她发起的质问扰心。
  “啊工藤君,我这里好了哦,稍等我一下。”她动作利落地把泡好的茶倒进玻璃杯,放到了托盘里。
  柯南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向平冢泉,捕捉着少女的每一个动作。后者拿着托盘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把茶水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平冢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坐了下来,还是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姿,像是礼节模板一样的形象。
  “工藤君的表情太严肃了啦,这样搞得我很紧张。”平冢泉的眉眼弯弯,轻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非常舒服。一如她此刻纯白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没有一丁点罪恶的圣者。
  柯南无法不严肃以待,越是看着平冢泉像个普通少女般的言行举止,他心中的感受越是复杂而难以言表。他不知从何开口,他总不可能直接用“你是夏布利吧”这种话作为开场白吧?那也太突兀一些了。
  不过,柯南确实有点想知道,在这个问题之后,平冢泉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会装出对此一无所知的态度吗?还是……会直接对他采取什么手段呢?
  在柯南还没想好从哪里入手比较合适时,气氛倒也不会特别尴尬,因为平冢泉轻松自若地不断挑起着话题。
  “工藤君是不是想找我问事件的事呢?”
  “诶?”
  “你惊讶什么啦,每次工藤君最关注的,不都是事件嘛。”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不过他这次关注的,是平冢泉。以平冢泉为中心的,牵系着的那些所有的事件。
  “说起来,对工藤君而言,是怎么看待一个凶手的呢?”
  平冢泉问了一个略微沉重的问题,她的表情也随着这样的问题而表现的严肃又认真。透彻的双眸就盯着柯南看,柯南甚至能在那两汪如清泉般的眼底,看见自己的缩影。
  “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确实是凶手。”话语中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背负起了罪恶感而无法放下自己的那种愧悟。平冢泉说到这里,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沉默了几秒,弯起了眉毛,“所以我很在意工藤君是怎么看待我的……对侦探而言,是绝对无法放任犯罪的吧……”
  她的语调很轻,轻得像一把羽毛刷,一下一下地抚在柯南的心上。
  没有人知道平冢泉是不是话里有话,还是说……这些话真的单纯的在指她自己意外开枪,将高濑拓实射杀最后以正当防卫作为结果的这件事。
  可如果是已经猜到了全局,完全可以将她的话隐射成那些还尚未揭晓的谜底。比如,她暗示的是她是杀死那三个成为人体试验牺牲者的凶手。
  “对于犯罪,绝不能宽容,之于犯罪者,自然是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
  话语说的坚定,一点犹豫都有没有。不愧是拥有着“平成福尔摩斯”“日本警察救世主”这一大堆响亮名头的优秀少年。
  “很工藤君的发言呢。”平冢泉垂下眼帘,她捧起茶杯对着杯口吹了吹,捏着茶杯的手指拿捏得过于用力而指腹泛白,“警察说,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可我还是觉得,在那样的事之后,就不太敢出现在工藤君的面前了……”
  以退为进,欲扬先抑。
  她的尾音还有一丝丝颤抖,似乎她所表达的情感就和她话里说的一模一样。因为愧疚,因为出于正义感的自责。
  当然,如果她真的拥有坚不可摧的正义感的话。
  柯南沉默。
  少女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很好的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在将药物交给工藤新一之后,突然就断了联系。毕竟相较于之前,从来都是平冢泉她这一方要主动一些。
  比方说她那时候主动提起的晚饭邀约,再比如米花大楼事件后,工藤新一脚部受伤,也是她主动地去照顾,甚至还有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这么做是怀揣着工藤新一的感激之心。
  她的一切行为举止,全都是那么合理。至于那些肮脏罪恶的事,看起来和她真的丝毫不相干。
  柯南没有去碰平冢泉给他倒好的茶,茶叶的清香在空气中扩散得浓烈,和清新剂的茉莉花香味混杂在一起。明明是令人心情舒畅的气息,柯南却一点也没办法放松下来。
  他无法放平心态来和平冢泉进行正常的谈话,至少他那颗追逐着真相的侦探之心,狂热地渴盼着揭开事情的所有真相。
  “平冢,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直入主题或许会引起对方的抗拒之心,柯南绕了个圈,选择旁敲侧击,再伺机步步深入。在用这个方法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被平冢泉带跑了节奏。
  因为从重逢之后的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深知平冢泉是一个相当会揣度人心,并且瞬间就掌握住主旋律的人。
  “嗯,工藤君看的出来呢。”平冢泉没有否认,欣然就肯定了柯南的说法,“不过,变了更多的,难道不是工藤君吗?”
  指的是,他从工藤新一成为柯南的变化。就外观而言,确实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抱歉,我不该在这种时候还做这样的调侃。”
  平冢泉当然很会读空气,她知道眼下不该开这样的小玩笑,因此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既是要跟平冢泉叙旧,柯南开始在记忆里翻找起了国中时代那些和平冢泉有关的片段。他这才发现,他选择这个话题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他对眼前少女的印象,几乎为零。
  对拉拉队不感兴趣,对美少女也不感兴趣,也不是个恋爱脑,他又怎么会注意到当年那个憧憬着他的足球宝贝呢?
  “工藤君就不要勉强啦,其实你不太记得以前的我了吧。”平冢泉淡然的音调却说出了几分自哀,她的眉毛弯起,眼底有几分无奈,“是不是想说,我怎么看穿了你的想法呢?”
  柯南讶异。
  是了,心思又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清晰地揣摩出内心,但是每每被看穿的时候,柯南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而今,那些已经丢了好几条性命的事件再同这个能够看穿人心的少女联系到一起,柯南只觉得背脊发凉。少女的模样越是温和,他越觉得阴森恐怖。
  “既然如此,平冢你不妨再看看我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柯南像丢水包似的把问题投给了平冢泉,以退为进,他也会。平冢泉却是笑,她抬起一只手贴在唇前,动作满是少女婉约的姿态。
  “工藤君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看得出他人的心思呢。刚刚啊,我就是碰巧猜中而已啦。”
  是吗?真的只是碰巧猜中吗?
  那这样的话,她碰巧的次数也太多了吧。不过也对……平冢泉身上所发生的,好像都是“碰巧而已”的事。
  “因为以前啊,国中那会儿,工藤君从来不像现在这样,会把视线长久的在我身上停留。”平冢泉说着,捕捉着柯南已经径直望向她盯了许久的目光,“呐你看,现在不就是吗?”
  语落,平冢泉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然后从这一点出发,将手指转了一面,指腹对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柯南,与他的视线相交。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被单独拿出来说,真的有点尴尬。柯南想收回视线,却被对方透亮的双眼牢牢锁住。想要转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家伙……真的太擅长抓人心了。
  “好啦,说了这么多,工藤君此次找我的目的,也不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吧。”平冢泉说完,把自己的茶杯放回了茶几,随即坐正了身体,一副好学生的姿态,双手交叠地放在腿上,“想问就问吧,多么突兀的问题都可以哦。我说过的,只要是工藤君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柯南也听懂了言下之意。平冢泉的意思是,她明白柯南的来意,她表面上不着重点地胡乱说着,就是在等柯南的一句明确的,有目的性的质问。
  就像那个深夜,在阿笠博士家的客厅时问出的问题一样尖锐。只要敢问,她就敢答。
  柯南凝了凝神,缓慢开口:“那就……先从你给我那些药物说起。”
  做了个相当简单的开场白,柯南极快地整理好思路。他重新抬眼对向平冢泉的双眸,隔在眼镜片之后的眼里,是他独有的坚定和睿智。
  “你第一次给我注射药物,是在楠木佐美事件后,我在你家留宿的那一晚,对么?”
  “嗯。”平冢泉没有否认。
  “这次留宿后的第二天,灰原莫名失踪,博士通过侦探徽章找不到她的定位,而你,轻而易举就找到她在米花大楼。我并非怀疑你的能力,而是你能找到灰原并不是用了正常的手段,完全是因为挂在灰原书包上的兔子布偶里面藏着的发信器和窃听器。兔子布偶是你送给她的,那么在里面藏发信器和窃听器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还是预知了米花大楼的事么?”
  说到这里,柯南停顿了一下,他观察着平冢泉的表情,这一句句条理清晰掷地有声的揭露似乎丝毫没有让她的神色松动。
  她还是那副柔美的模样,比起是事件指向的那个人,她反倒更像是一个倾听者。单纯在听柯南叙述这一大段依据和判断的结合体。
  柯南眯了眯眼睛,接着说道:“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灰原会去米花大楼。兔子布偶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而部署的,让灰原去米花大楼的人就是你。威胁到灰原的,是关于我的视频,而那段视频,只有将我留在你家过夜的你本人,才能办到。”
  这一长串的推论其实柯南早就想到了,而当着平冢泉本人如此对峙,这期间拖了很久。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意外”的“巧合”,还有柯南之于这个女孩而产生的心软,都让他在不断否认自己的推测中翻来覆去地纠结。
  平冢泉还是没有说话,她静静听着柯南的描述,目光也毫不闪躲地对着这位侦探少年的质疑。
  “后来米花大楼发生了爆|炸,至于爆|炸是否与你有关我尚未找到证据,但是这场爆|炸多半与组织有关,当时琴酒也在现场吧?”
  当时在停车场看到了琴酒的爱车,故而柯南就直接这么说了。他提及了组织和琴酒的名讳,因为他不觉得平冢泉会听不懂这些。他现在所讲述的一切,全都是基于平冢泉就是夏布利的前提下成立的推论。
  平冢泉的眼底还是没有波动,既没有听到了提到这个名字的惊讶,也没有因不知道琴酒这个称呼而显得疑惑。她的情绪从来都控制得完美,至少没人能看得出她的真实态度。
  “第二次给我注射药物,是拜托了目暮警官将我们从米花大楼的废墟里救出后,离开医院到我家留宿的那次,手肘上的针眼是在次日中午发现的。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从米花大楼获救之后,再到医院最后回我家,全程我都与你同在,你是如何做到携带药物?”
  像是半夜趁他睡着回一趟家取药的可能性一定是零,因为平冢泉的家远在杯户町,再者,那个时间也已经没有电车了。
  “说回药物,我相信你所说的,是能让我维持身体恢复的药物。但是与之相对的,这个药本身就是毒|药。长田正树,楠木佐美,甚至是绑架了你的仁科宗介,这几个人,你应该一点都不陌生吧?”
  这几人的死因完全一致,警方查不出结果,但是平冢泉所持有的药物却能很好地解释。再者,就连灰原哀也证明了,那个药物和APTX4869具有相同的药理。
  “你持有的药物应该不仅仅只有给我的剩下的两瓶,那三个人都是死于这个药物,而唯一有机会投药的,只有你。长田正树和你有过直接的肢体拉扯,仁科宗介也只有你有机会接近,之于楠木佐美的事件,她死亡的时间内你与我在一起,所以要做到这一点,你一定有同伙。比如,前不久死于枪杀的高濑拓实。”
  如果平冢泉拥有同伙,那所有逻辑就更顺了。比如关于她是如何藏药这件事,完完全全就可以是让高濑给她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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