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令她恐惧的事,语序混乱得毫无逻辑。但是还是不难从她的话里捕捉到她想表达的重点。
“他们……指的是组织吗?”
提及这组织两个字眼,平冢泉突然情绪失控地喊了起来,声线颤抖的厉害,似乎非常害怕,“是夏布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一出场就领便当的店长。
说起来我写死亡时间的时候去百度了下尸斑的形成,妈嗨跳出来一堆尸体图片吓屎宝宝了。所以最后我放弃了,选择含糊其辞【喂!
以及我泉妹实力演技派。
第9章 胆怯
警视厅的人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现场除了死去的楠木佐美之外,便只有工藤新一和平冢泉了。因此,后二者的处境注定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被放离现场。更何况,二人之中还有一个大脑百分之九十九都被案件占满的推理狂在场。
一行而来的有搜查一课的目暮十三,他和工藤新一点头打了招呼。看到了老熟人,这位表情一贯凶神恶煞得像是还在审讯犯人一般的刑警先生稍稍松了口气。
瞥见了一旁背对着他的平冢泉,目暮起初还以为是毛利兰,喊了名字才发现是早年曾经见过面,但现在的他绝对已经记不得了的平冢泉。
平冢泉和毛利兰越发的相似,这也是让工藤新一觉得平冢泉对他而言有一种别扭的违和感的原因之一。但是工藤新一无法否认,自打时隔两年再见到平冢泉,已经留了一头长发的她的的确确和毛利兰有几分相像。
或许基于在外形的基础之上,有时候甚至连平冢泉言行之间,都会令人觉得她有几分和毛利兰重叠的错觉。
配合完警方的调查,被允许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尽管平冢泉一直在拒绝工藤新一送她回去,只不过她拗不过对方,愣是被以“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为由,还有一旁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也在面容严厉地叮嘱着。
于是,平冢泉妥协了。
对此,工藤新一有些无奈。他哪会是怕危险和麻烦的人,从被灌下APTX4869变成柯南以后,他陷入的早已是没有回头路的境地。
两个人坐着深夜电车,空荡荡的车厢里,煞白的灯光更是衬得氛围十分阴冷。
工藤新一就坐在平冢泉边上,他思考着今夜的案件,时而会看几眼身旁的少女。他还是觉得平冢泉很古怪,但是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就好比这一路上,平冢泉都表现得像个受惊吓的柔弱少女一样。
神情茫然,也不说话,眼底甚至还透着几分恐惧和不安——这正是一个知道了自己熟识的人突然死去这种消息之后,该会有的反应。
“平冢,楠木店长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工藤新一这样的发问,令平冢泉不舒服地皱起了眉毛。
关于和楠木佐美的关系,在被例行询问的时候平冢泉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她不信同在一旁的工藤新一会没有听见。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睿智少年,然后摇着头,开了口:“工藤君,都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怀疑,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语气里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她的言下之意,这种时候你还在怀疑她和楠木佐美的关系,你是不是觉得她的悲伤都是装出来的?
这一次,工藤新一倒是真被平冢泉的模样吓了一跳。女孩的瞳孔在颤抖,眼球也因为强憋着眼泪而泛了红,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是装得太逼真?还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已然分不清楚了。
“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工藤新一也没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反问会让平冢泉的反应这么大,或许真是因为女孩受了刺激,才会变得如此敏感。
不过他的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即便平冢泉没有直接回答,但她的表现已经足以令人信服,她和楠木佐美的关系好到非比寻常,后者的死亡令她陷进了难以摆脱的痛苦之中。
送平冢泉回了公寓,平冢泉再一次表示了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她打开了公寓的门,点了灯,玄关的地方被室内的灯光照出了她和工藤新一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投影。
“工藤君,多谢送我回来。”平冢泉转过身,朝工藤新一相当正式地鞠躬行了礼,“那么,希望工藤君能像我说的那样,不要再和我这样的人来往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工藤新一猛地按住了门板阻止平冢泉关上。他死死盯着眼前神情已经趋近木然的女孩,像是要把后者钉住一般地捕捉着对方的视线,不让她逃避。
“我怎么可能放心留你一个人?”
工藤新一这么低吼了一句,气场十足地把平冢泉震慑住了。后者惊得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不再敢妄动地呆呆回视着他。
总而言之,说出这句话的关心和怀疑各自参半吧。工藤新一担心现下状态不好的平冢泉会出什么差错,同时也放不下对平冢泉的介疑之心。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数秒,平冢泉突然叹了口气,她忧愁地弯起两条细秀的眉毛,柔声说道:“我会把你拖入危险,佐美姐的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像是胆小的人吗?”工藤新一挑起眉反问。
女孩怔了怔,沉默了。
“平冢,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女孩停顿了几秒,摇头,“我已经不清楚了。”
这算是在逃避问题吗?明明在此前一直都是由她主动接近,又是委托又是要请吃饭,现在突然要划断联系,这算是什么意思?
想得好一些,可能平冢泉和曾经的灰原哀一样,觉得自己是罪孽的根源,不想拖累其他人。往坏处想的话,那就是平冢泉有事要隐瞒,比如抛出了夏布利这个名字之后,就突然要划清界限了。
“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不在了。”平冢泉垂下了头,放在腿侧的双手将裙摆握得很紧,她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颤抖。
“平冢……”
工藤新一柔声唤着女孩的名字,他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却发现词穷得过分。果然,在安抚女生这方面,他并不擅长。
于是,气氛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平冢泉再度开口,紧接着的便是一大长串的叙述。
“工藤君,你知道吗,在我父母出事之后,这个愿望越发的强烈了。重新见到兰的时候,我开心得要命,再然后,发现其实你也在。所以,我会想要不断地和你们来往。”女孩说着,眼底的眸光沉了沉,“对,我承认两次主动邀请你请你们吃饭全都是我刻意的,全都是我事先计划好的。但是我不知道会发展成现在的地步……他们来了,佐美姐因为我而死了……所以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了。”
像是被逼无助,才吐出这样听似算计,但却又令人同情的举止。这么一来,反倒彻底洗清了她从出现起直至当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小女生不堪孤独的小把戏而已。
至今为止对她的怀疑,全都被解释通了。虽然……还是很奇怪。
看着平冢泉把全部责任拉到自己身上的颓然模样,工藤新一稍稍有些愠怒。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女孩瘦弱的肩膀,像要唤醒她似的晃了晃,“你就那么确定楠木店长是因你被连累致死的吗!”
“是夏布利。”
这个名字,白天的时候灰原哀才对他提到过,此时又一次从平冢泉的口中听到,工藤新一难免不皱紧了双眉,敛起表情。
“夏布利?”
平冢泉看着少年认真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觉悟。
“我曾经试图想要黑进他们某一区块的数据库,结果自己的电脑却中了病毒,病毒的名字就是夏布利。因为这个举动,我被他们发现了。但是我觉得,那些都只是在电子世界里的较量,况且我用的一直是虚拟定位,他们查不到我头上,而且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事,我以为事情不了了之了……”
“那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女孩点头,“知道,很危险。”
“既然知道,那我更不可能放下你一个人不管了。”
“工藤君……”
“更何况这一次他们主动出手,是个难得抓住线索的好机会。”
“工藤君,你真的……不会害怕吗?”
“和他们战斗至今,我何曾惧怕过。”标志性的自信微笑再度浮现在这位平成福尔摩斯的脸上,他信誓旦旦地拍了拍女孩的手臂,“所以,你的事我不会不管。只不过啊平冢,可能有些事情还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还以为接着的回答只可能是是或者否两个答案,工藤新一正等着,却没想女孩“嗯”了一声,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冲进了他的怀中。
这一抱撞得工藤新一措手不及,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回神之时,他感到怀中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大概……是因为真的在害怕吧?
“谢谢你……”
平冢泉小声地说着谢谢,她说了很多很多遍,直到这个声音逐渐弱下,取而代之的是她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挂洗衣机脖子上睡着惹。
第10章 改变
或许是平冢泉真的累了,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倦令她睡得很沉。大概只有在工藤新一面前,她才敢睡得这样毫无防备。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之于这个把全部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的女孩,他稍稍有些无奈。他唤了几声女孩的名字,回答的他的也只有呼吸声。
原本还想了一大堆话要说服平冢泉不要再一个人地固执了,这下倒好,一边说着不想成为麻烦的对象倒还真的带出了一个不算麻烦的麻烦——要人照顾。
眼下,工藤新一更是没有办法扔下平冢泉一个人直接离开。
平冢泉很瘦弱,工藤新一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体的骨感。于是,他相当容易地就将平冢泉打横抱起,进了屋内。
这间公寓的气息还是令工藤新一觉得非常不舒服,冷清到令人发麻,毫无朝气,仿佛伫立在生与死的交界之处。
进了唯一的那间卧室,将平冢泉放到床上,把她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时,工藤新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在平冢泉细弱白皙的手腕上,覆着数十道割伤后留下的疤痕。愈合伤痕结出的肉痂难看地突了出来,少女本该有的细腻肌肤变得触目惊心。
右手腕还勉强数的出有深浅不一的五道疤,至于左腕,层层覆盖着已经分不清上面到底被划出过几道伤痕了。
光是看着这样的疤痕,就觉得头皮发麻。
平冢泉曾经想要割腕自杀?
工藤新一不解地皱起了眉毛,他开始回想着和平冢泉同窗的那三年,自己对平冢泉到底是个怎样的印象。
记忆里平冢泉是个挺开朗的女孩子,再然后标志性的印象便是女孩曾经一头爽利的短发和足球宝贝TOP的称号。除了这些,他再想不到更多了。
现在回想起这些,工藤新一不由失笑。如果平冢泉国中时不是足球部拉拉队的成员,或许他就真的一点也记不住她了吧?
这倒不是因为平冢泉的存在感太低,而是工藤新一在意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案件,第二便是他的青梅毛利兰。平冢泉并非两者其一,又怎么会被记住呢?
工藤新一看着床上睡颜安详的少女,再对比记忆之中的她。女孩的变化可谓天差地别,除了那张越发标致的脸以外,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把一个人脱胎换骨般地改变吗?
倘若真的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工藤新一笃定,平冢泉消失的这两年所经历的,远比她轻描淡写说过的要严重无数倍。
静默之间,女孩呼吸的声响逐渐变得粗重,她似乎是做了不好的梦,两弯眉细秀的眉毛紧皱着,也像是生病了似的表现得有些痛苦。
工藤新一探过手摸了平冢泉的额头,后者正常的体温令他松了口气。在收回手的时候工藤新一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了白天在阿笠博士家门口遇到平冢泉时,后者同样也出于担忧而摸了他额头的场景。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杂乱的念想,他都在想些什么……可越不去想,平冢泉的样貌更是愈发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平冢泉现在的模样,有着一头黑色柔顺长发的那个她。
不能再盯着那张脸看了!
工藤新一摇着脑袋坐到了客厅里。再之后,他便打算直接在沙发上休息了。在睡觉之前,他还是在思考着关于楠木佐美的案件。
楠木的尸体没有外伤,也看不出死因。至此,工藤新一再度回想了一遍当时现场的场景。咖啡豆撒了一地,像是发生过争执的样子。
工藤新一在进后厨房是无意间踩到咖啡豆,有几颗豆子卡在鞋底花纹缝隙中。可是,躺在现场的楠木佐美的鞋底却没有。很显然,楠木倒地必然在咖啡豆洒落之前。
还有那个从后门逃走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想起了平冢泉拉着他躲避了一小段时间,而这一小段的时间恰恰成了那个人逃走的最佳时机。
光从这一点来看,平冢泉很有问题。可是在楠木佐美的死亡推测时间里,证明平冢泉清白的人恰恰正是工藤新一自己。
是同伙吗?
带着这样的问题,工藤新一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夜里他睡得很浅,意识模糊之间,他似乎在眼前看到了一个黑影。这令他瞬间清醒,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头顶撞到了什么,只听到了磕碰的声音,随后,便是女孩吃痛的喘息声。
“平冢!?”
看清了面前的身影,工藤新一止不住惊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客厅的窗帘并没有拉上,窗外浅淡的的光线正好能朦胧地映照出平冢泉的脸。此刻的她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整个人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工藤新一连忙把平冢泉扶起,让她坐在沙发上。随后他打开了灯,恢复了照明之后,他这才看清了女孩双眼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当然,被额头撞到了鼻子,想想都觉得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