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攻略(清宫)——田甲申
时间:2019-05-03 09:33:54

 
    蓁蓁这才作罢,音秀在炕上躺了会儿,等觉着没那么喘了才坐起来,“你穿的这是以前的旧衣服吧,你如今身子长开了身上的衣服就显得紧了。”
 
    蓁蓁点了点头,音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不是才迁宫得了皇上许多赏么?”
 
    “皇上赏的都是缎子,送去针线房裁成衣裳还得要一阵子呢,新年里大家都等着裁衣裳,针线房那等把荣嫔、宜嫔和僖嫔的差事交了才能轮得上我。”
 
    音秀翻了翻眼珠子,“那也不需要那么久啊,太皇太后的衣裳都是今天送,后天就给拿回来的。针线房的一个个也都势力,就欺负你是新晋的贵人。”
 
    蓁蓁轻推了她一把,“好啦,这不也都是应该的么,你也说了,我是新晋的贵人,宫里尊卑有序,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们怎么同你比,你可是给皇上生了阿哥的。”音秀仍忿忿不平地说了几句,她似是比蓁蓁还把这当回事,蓁蓁倒是笑了,音秀点了点她脑袋:“你啊,一点心眼都不长。还不把衣裳脱下来,我给你改改。”
 
    蓁蓁脱下外衣,音秀把炕桌下的绣篮拖了出来寻出根针穿上线,这针就像活了似的飞快地在她手里游动了起来,直瞧的人眼花缭乱的。音秀的手艺在蓁蓁认识的人里一直都是最好的,蓁蓁绣物件强在别出心裁,比如如何掺线,如何配色,可到了裁衣针脚,就离音秀差一大截。
 
    蓁蓁在旁看着,音秀就比自己小半岁如今也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因为在新年里的缘故,音秀也穿了件簇新的绿色满绣便服,发辫上还戴了朵花,她虽不若蓁蓁容貌出挑,也是生得五官端正,正是青春最好之时。
 
    蓁蓁戳了戳她,真心问:“音秀,明年你就二十了,心里可有打算了?”
 
    音秀手一顿,幽幽叹了口气。“太皇太后和苏麻大姑姑平日里倒是心疼我,可她们年纪都大了,瞧谁都是孩子,我看她们谁也没想起来我明年就二十了。”
 
    宫里虽然规矩上说宫女二十五才得放出去,可真二十五出去青春都给耽误了,那时再要嫁人不是做人填房就是嫁那穷得一清二白的人家。后宫主子跟前得力的那几个宫女都是一过二十就放出去,主子人善的还会亲自指人家陪一份赏赐,那时秋华龄华都是如此。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等到二十五?”
 
    音秀无奈耸肩,“能怎么办,总不见的我自己去和苏麻大姑姑说吧,宫里可没这样的规矩。”
 
    蓁蓁心中焦急,抓着音秀的手道:“我去和皇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音秀一愣,蓁蓁点点头,“我去同皇上说把你要来永和宫吧,这样明年我就能安排你出宫了。”
 
    音秀讶异得手中一抖,蓁蓁握住她的手,“就是要委屈你在我那先待上一年。”
 
    音秀定定地瞧了蓁蓁一会儿,忽然“噗嗤”笑了出来,“傻丫头,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些事,好啦,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别为我操心了,我自个儿的事我心里有数呢,如今不是还有一年么,没准船到桥头自然直。”
 
    蓁蓁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却把这事默默地记在了心上,想着就算不能和皇上提,也要找个机会从旁意会下苏麻喇嬷嬷。
 
    因晚上乾清宫要开宴,蓁蓁略坐了会儿便回永和宫午睡养神,再起来便忙着穿衣打扮。
 
    除夕那日是正宴,皇帝和后妃们都得穿吉服,今儿上元夜是皇帝的家宴,礼制上就没那么严的要求。秋华从蓁蓁的几件便服里挑了一件绿色缎绣百花纹的,蓁蓁看了笑了,“还是你会挑,我的衣裳里只有这件最好了,这还是从前皇后主子赏的。”
 
    秋华道:“就是针线房把新衣裳送来了今晚主子还是穿这件合适。”
 
    蓁蓁点头称是:“你说的甚是,我花枝招展也不合适。”
 
    碧霜和霁云都睁大了眼往那件衣裳瞧,一脸的不明所以。这块衣料子虽好,但样式一看就是几年前的了。蓁蓁见两个丫头都一脸发蒙想到自己刚去翊坤宫的日子不禁温温一笑。“你秋嬷嬷肚子里的学问你们还有得学呢。”
 
    秋华一脸正肃道:“主子才晋了贵人今晚是头一次赴宫中宴席,自然不能抢了其它主子娘娘们的风头,但又得穿得得体,这件衣裳虽然样式老旧了些,但却是从前孝昭皇后穿过的,自当得起今晚的场面。”
 
    两个丫头一脸恍然,默默点头。蓁蓁指着胸口那处,脸微微泛红。“这儿帮我放一寸出来吧。”
 
    秋华瞧了眼衣裳又瞧了眼蓁蓁,忽然就要跪下谢罪,还好蓁蓁眼明手快拦住了她,“奴才真该死,竟这般疏忽没注意到主子身量长了。”
 
    “快起来。”蓁蓁拉起秋华,“我这儿里里外外都要你支应,你整天忙得和个转陀螺似的,哪有空注意到这些,何况我自己都没留意到,还是今儿去音秀那她提醒我的。”
 
    “主子的衣着是关乎脸面的大事,奴才再忙也不该在这事上疏忽大意,奴才真是罪该万死了。”
 
    秋华一想到这就后悔万分,蓁蓁见她又钻起牛角尖一个劲儿怪自己忙劝了又劝,秋华说:“碧霜和霁云都还嫩着,咱们这真是缺人,音秀要是能来就好了。”
 
    蓁蓁叹了口气,“我问过她了,她看来是不想动的,她就算能来最多也就待一年,长久不了。说到底终还是碧霜和霁云得尽早独当一面。”
 
    秋华把头一转,瞧着两个束手立在一旁的丫头,“你们可听见了,主子已经这样说了,你们往后更得打起精神好好看,好好学。”
 
    能得主子看重是宫女们的福气,两个丫头既然这么被蓁蓁提点了,只觉得自己前途有望,忙福了一福称是。
 
    ·····
 
    乾清宫正殿里皇帝的宝座前并排摆了三张金龙大宴桌,酉时正刻,皇帝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入座,再左右两侧依次摆了四张桌子,左一是贵妃的位子,而后依次坐着荣嫔、宜嫔和郭贵人,右一坐着显少露面的端嫔,再次是惠嫔和僖嫔,而蓁蓁则占了右手最末一张。
 
    “今儿是家宴,就咱们一家人,都随意些吧。”
 
    皇帝举起了小酒杯,众嫔妃也端着酒杯起身,齐齐念道:“谢皇上,谢太皇太后、皇太后。”
 
    今儿宴席上的酒是南边进贡的上好女儿红,酒香四溢,蓁蓁己着秋华的话只举到嘴边抿唇沾了沾就放下了,她见贵妃,荣嫔和惠嫔都是一饮而尽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可一抬头见对座郭贵人桌上的酒杯口沿干干净净,一点胭脂都没沾上,又觉得自己没多想。郭贵人似是发现了蓁蓁在瞧,脸色一僵,不动生色地把酒杯拢进了手心里,蓁蓁忙移开了眼睛。
 
    酒过三巡,皇帝心情甚好,同太皇太后、皇太后说话之余,让太监把他桌上的一些菜肴拣小碟装了赐给嫔妃,贵妃得了头一茬赏,是一碟如意羊奶糕。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贵妃一贯苍白的脸上到多了些血气,她起身盈盈一福,道“臣妾谢皇上赏”时插在发间的金步摇晃了晃,也没能遮住她眼角的笑意。
 
    其余嫔妃也一一得了赏,荣嫔得了一份水煮羊肉片,她起身谢恩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今儿穿了一件洋红色秀牡丹纹的新便服艳光四射,尤其是衣裳在胸和腰处都收得紧,把荣嫔略丰满的身子裹得是婀娜多姿,前凸后翘。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发现胸口处绷得极紧,似乎一不留神衣襟就要裂开。
 
    “臣妾谢皇上赏”
 
    荣嫔福了一福,她头微垂露出扑满香粉的颈项,满脸娇羞之色,皇帝捏着杯子扫了一眼,又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嫔妃们又不是睁眼瞎,碰见荣嫔这样的人物,有的脸露不屑,有的只当睁眼瞎,僖嫔和蓁蓁挨着坐,此时却转过头看了蓁蓁一眼,勾唇一笑。
 
    蓁蓁脸一红,忙把头一低,心中却庆幸,幸好提前见了音秀,知道把衣裳给改了。
 
    宴罢,皇帝说了一句:“点灯吧。”带头离座,乾清宫前的廊下摆放了十几盏宫灯,有兔子形状的,有鱼状的,还有琉璃罩的流光四射,各取吉祥如意的涵义,只待宫中主子们挑选。
 
    皇帝首选了一盏兔子灯拿了挑杆挂在廊下,嫔妃们随机鱼贯而出,各自选了自己喜欢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荣嫔提了一盏五彩琉璃罩的宫灯妖娆地走到皇帝身边,“皇上,臣妾的这盏好不好看。”烛火透过琉璃映得她脸上红霞一片。
 
    皇帝有点不尴不尬地笑说:“挺好看。”
 
    荣嫔把头一低娇媚含笑,风情满满,好似皇帝这一声不是在说灯,而是在说她。
 
    “顾问行,替荣嫔把这灯挂起来吧。”
 
    顾问行得了吩咐伸手去接荣嫔手上那灯,荣嫔眼皮子眨了眨,“这是臣妾自己选的灯,皇上既然夸了好看,那就让臣妾自己来挂吧。”
 
    她故意蹲在皇帝跟前慢条斯理地把挂勾穿到宫灯上,左右扭捏着好半天才穿好挂勾,挂宫灯时又特意挺身垫着脚往前倾去,某一处呼之欲出。
 
    却听“嘶啦”一声,她身上那件洋红色的衣裳从腋下至下肋豁开了好大一条口子,暗紫色的衬衣瞬间就露了出来。荣嫔尖叫一声,忙去捂胸口,宫灯“啪”一下摔地上,五彩琉璃灯罩瞬间成了一地碎片,再也没法映衬她的娇媚。
 
    这一下莫说是荣嫔,满殿的人都大吃一惊,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竟“噗嗤”笑了一声,荣嫔羞得浑身发抖,捂着脸就开始哭。
 
    皇帝翻了个白眼,脸也跟着抽了抽,想张口说句话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解下披风扔给顾问行,无奈地冲他摆了摆手。顾问行把披风披到荣嫔身上,扶她起来。“荣主子奴才送您回宫吧。”
 
    荣嫔红着双眼往皇帝瞧,皇帝装没瞧见,拧着眉背过身就走。
 
    皇帝回到乾清宫里,一坐下就忍不住长叹气,他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荣嫔这一下给败了。太皇太后也是瞧见了刚才那幕,这会儿幸灾乐祸地打趣他:“盖山家这丫头从进宫来就是心思活络的,这么多年了都没变,真是难得。”
 
    皇帝知道自己的老祖母坏话都能变成好话说,无情地怼了回去:“老祖宗您把骂她都变夸她呢,孙儿可明白您什么意思。您看看她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好好的元宵节出来丢人。”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故意寸皇帝,“怎么啦,我瞧刚在外头皇上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哪,还同她有说有笑的,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皇帝被这话一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服气地说:“她性子外向活络,就是吃亏在不识字,书念得少,礼义廉耻总是没个分寸,说了多少回了也不改。唉,亏得保永朕没放她身边。朕本来想天下也快大定了,也是该把保清和保永都接回宫的,这样看,保永还是让他住在阿哥所的好。”
 
    太皇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这话你以前怎么不说,现在悔到沟里也没用。行了,阿哥们的事皇上心里有数就成,只是她终究是阿哥的生母。”
 
    “朕懂。”皇帝喝了口闷酒。荣嫔这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殿外嫔妃们还在选着自己喜欢的宫灯,贵妃也挑了一盏兔子灯,比皇帝的那盏略小了些,太监把它挂在了皇帝那盏边上。
 
    蓁蓁犹豫了半晌,选了一盏笔筒装的宫灯,灯身上写了字谜,风一吹宫灯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字忽明忽暗,随风摇曳。皇帝远远瞧着,自己也没留意微微点了点头。
 
    宴罢也不知是否受了荣嫔事的影响,皇帝送贵妃回承乾宫后并没留在那,也没召哪位嫔妃而是一个人在乾清宫读书到深夜。蓁蓁回去后把事仔仔细细都同秋华说了,秋华听了半晌没说话,倒是看了看蓁蓁。蓁蓁问:“怎么了?”秋华叹了口气,“荣嫔这是学主子您呢。”
 
    蓁蓁一愣,“学我?学我做什么?”
 
    秋华心道:蓁蓁人聪明,可于男女之情上一直是心眼没开窍。
 
    “她怕是看您最近得宠以为皇上喜欢您这样的身段才故意把衣服做小了,勒得那腰细细的,胸口却鼓鼓的……”
 
    蓁蓁脸一红,“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们没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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