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落座,新郎跨上骏马,花轿起,林二富立刻点燃鞭炮,伴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林二富用茶叶、米粒之类撒在轿顶,而后跟林大富一起“送轿”。
一路吹吹打打往镇上的方向去,中途还数次被相互熟的乡亲拦轿,必须给点东西让他们沾沾喜气,人家才会放行。
这也是成亲习俗的一部分,大家都不会介意,反而笑脸相迎,毕竟是大喜之日,图的就是顺顺当当,水到渠成。
出了大林村附近,后面的路程畅通无阻,迎亲队伍终于将花轿送到陆府。
花轿停轿,由出轿小娘迎林杏花出轿,林杏花出轿后先跨过朱红漆的马鞍子,再踏上红毡,最后交由喜娘扶着她走至喜堂右侧。
陆郁北站在喜堂左侧回首凝望,眉眼间的温柔欢喜,柔情缱绻,几乎能将人溺毙。
喜堂来宾众多,可陆郁北眼中只有林杏花一人,对上便再也移不开。
陆郁北的专注模样,直教喜堂里的大姑娘悄悄红了脸。
林杏花被盖头遮住视线,走路有些温吞,陆郁北脑子没转过来,手已经伸出手握住林杏花的。
周围顿时响起低低的窃笑声。
陆郁北反应过来有些脸热,面上却一派淡定自若,态度自然地将林杏花带至身侧。
盖头下的林杏花柳眉轻抬,握着她的那只手,手心竟然微有些汗湿。
林杏花不由弯起唇角。林杏花不由弯起唇角。
新郎新娘站定后,主香者同站在一旁,三人随着赞礼声而动作。
“行庙见礼……”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拜堂结束并不意味着正事结束,林杏花回到新房又是好一阵忙活,直到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新房礼才终于安静下来。
新房空出来,林杏花终于能喘口气,神经一放松,身体上的疲倦便扑头盖脸袭来。
林杏花轻靠着床柱,那双杏眼凝视着摇曳的烛光,无力地眨了几下,最后缓缓阖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杏花悠悠醒来,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婚床,头上的发钗簪子全都被拿掉,头发披散着,喜服也被换下。
林杏花兀自愣神,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深邃含笑的桃花眼。
陆郁北面朝里侧躺着,单手撑着脸,眼眸中的光比月色更温柔,看到林杏花醒来却越发深暗,声音也略为喑哑。
“杏花,你终于醒了。”
陆郁北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说话时眼神却落在林杏花的发梢,另一只手似有若无地划过林杏花的脸颊,最后勾住一缕碎发,帮她别在耳后。
动作轻柔无比,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火热,甚至比以往更具侵略性。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却诡异地越来越暧,昧,好似有无形的网将两人缠绕。
林杏花率先败下阵来,略有些不自然地仰头,拉开彼此的距离,而后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陆郁北。
“咳,是你帮我收拾的?”
“嗯……”陆郁北喉结滚动,声音夹杂着慵懒,以及一丝难耐的克制。
林杏花定定望着陆郁北,总觉得今晚的他格外的欲,眼角眉梢皆是春色,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春日已到想来一发的气息。
林杏花思绪刚落,陆郁北突然翻身而上,修长的身影覆住林杏花,林杏花一眼便对上那抹流畅优美的下颚线,以及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
陆郁北翻身后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只知道紧盯着林杏花。
或许是林杏花的眼神美得太凌厉,那一瞬间,陆郁北竟有被戳到的错觉,惊得他长睫猛颤,倏而垂眸,红晕悄悄爬上他的耳廓。
林杏花见他这样,反而不复当初的紧张和羞涩,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继而微微歪着头,眼波流转间,红唇微启。
“夫君,你的耳朵这么烫?”林杏花摸着陆郁北的耳廓,似笑非笑地问。
一声轻软如水的“夫君”在陆郁北耳边炸开,如同绚丽的烟花冲破黑夜,在如墨般的天际尽情绽放,美不胜收。
陆郁北眸色猛地一暗,咬牙笑道:“你夫君有一处更烫,不仅烫,还y,你要不要也摸摸?”
林杏花羞得脸色绯红,轻咬红唇,拧着秀眉瞪人,看上去却更添一丝风情。
陆郁北再也克制不住,贴上林杏花的唇便是一阵撕咬,双手更是不安分地来回游走,到底是男人,对某事都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林杏花没有拒绝,甚至抬起胳膊松松垮垮挂在陆郁北肩头,让彼此之间更加亲近。反正他们已是夫妻,亲近是理所当然,她只要秉着享受的心理就行。
陆郁北拥得更紧,亲得更加难舍难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彼此身上那难耐的火。
衣衫不知何时散落在地,林杏花领、口被某人粗暴地扯开,直到露出一对精致漂亮的锁骨。
林杏花并不知道,当初不过是春色一角,却悄悄在陆郁北心里生根发芽。
午夜梦回,某人偷偷抚上心上人的那对锁骨,眼神虔诚而火热,亲、吻千万遍仍不嫌够。
如今心心念念的锁骨就在眼前,陆郁北失控一般吻上去,再慢慢向下,不会错过每一寸肌肤。
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新房内终于云消雨散。
第146章
昨晚闹得有些过, 第二日两人差点睡过头, 最后还是王氏指派自己身边的嬷嬷将夫妻二人喊了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夫妻二人便去给陆文久和王氏敬茶, 而后才去饭厅吃早饭。
林杏花才刚坐下,心里记挂正三个女儿,便问陆郁北身后的小厮:“大妞姐妹仨吃过了么?她们现在人呢?”
小厮恭敬点头, “是的, 二夫人, 三位小姐吃完早饭去花园逛去了。”
林杏花放下心来, 转头专心喝粥。因为昨晚消耗过多, 今早刚睁开眼肚子就“咕咕”叫,惹得陆郁北好一顿笑话她。
作为昨晚运动的主力,陆郁北其实比林杏花更饿, 他闷不做声一口喝掉半碗粥, 剩下的半碗他却不急着吃, 而是拿起一颗水煮鸡蛋不紧不慢地剥壳, 剥好之后被放进林杏花的碗里。
林杏花停下筷子,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我自己会剥。”
陆郁北的眸光如同一汪碧清的湖水, 清澈透亮,眼底静静倒映着眼前人的影子。
“就是想给你剥鸡蛋, 不行么?”陆郁北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无赖。
林杏花啼笑皆非, “行, 你开心就好。”唇角的弧度却悄悄上扬。
小厮见自家二爷二夫人相处得这么和谐, 甚至时不时虐把狗,便识趣地退下去了。
林杏花喝完粥后开始吃剥好的鸡蛋,吃完才发现陆郁北单手支颚,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观其姿态,仿佛是在观赏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虽然两人关系刚进一步,但是被这样俊美的男人深情凝视,林杏花自问做不到心如止水,转眼间脸颊飞起红霞。
她心下不自然,只能强撑姿态,故作凶狠模样,“看什么看?”
陆郁北低低笑了两声,神色却莫名的温柔,修长匀称的食指指着自己嘴角道:“杏花,你的嘴角沾了蛋黄。”
林杏花伸手欲擦,中途却被陆郁北握住,而后眼前的这张俊脸越贴越近,直至彼此间呼吸可闻。
在林杏花惊诧的目光下,陆郁北舌尖微露,再轻轻一卷,原本沾在林杏花嘴边的蛋黄被陆郁北尽数吞进肚子。
陆郁北犹嫌不够,咽下后还舔了下唇,嘴唇被湿润后,泛起一层谈谈的光泽。
林杏花石化,瞪着杏眼望着陆郁北,像是在思索,他陆郁北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的?
好在陆郁北并不知道林杏花心中所想,他见林杏花停下筷子,笑意更深,并催促道:“杏花,多吃一些,否则晚上没有力气……”
听到这一句话,林杏花柳眉竖起,“陆郁北,今晚想都别想,这般不知节制,小心肾亏!”
林杏花说的并非假话,昨晚俩人折腾一夜,她已经对陆郁北的体力和肌肉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昨晚令她没想到的是,陆郁北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身材却真的很好,肌肉的线条优美至极,着实令林杏花爱不释手。
谁让她本性就是爱肌肉呢?
而且不仅如此,陆郁北的体力也好得惊人,林杏花自问体力不输男人,而且昨晚主要是陆郁北出力,可是最后承受不住的却是她?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林杏花忍不住想到,毕竟是空窗三十一载的单身狗,战斗力简直可怕。
陆郁北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望着林杏花,表面风光霁月,说的话却有些无耻:“肾不肾虚,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嗯?”
林杏花冷漠脸:“……”这个没羞没臊的老男人到底是谁?她的老公是不是变异了?
终于结束早饭,陆郁北牵着林杏花在花园逛了一会儿,消消食,认识一下地方,最后进了陆郁北的书房。
陆郁北牵着她一路走到书房里的一扇门前,而后掏出一把钥匙,放下林杏花的手心。
林杏花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事?”
陆郁北搂住她的肩,在她的额际落下轻轻一吻,“你夫君我跟你提过,我有收集东西的爱好,这间房里面放的是我从小到大收集的所有东西,现在它们也属于你。”他见林杏花黑白分明的杏眼呆呆地眨了眨,唇边不由溢出笑,“要看看么?”
林杏花点头,她还真起了兴趣,十分想看看陆郁北收集了哪些漂亮的东西
打开门之后,里头的光线不太充足,不过纵是如此,林杏花还是被里面存放的东西惊艳到了。
很多很多的东西,字画,精雕细琢或者未经雕琢浑然天成的玉石,拳头大的珍珠,巧夺天工的木雕、蛋雕,虎皮……等等。不仅有名贵的东西,还有民间的小玩意儿,只要外表好看,陆郁北全部收下!
林杏花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回眸朝陆郁北轻轻一笑。
他有这份心意,足矣。
时间飞逝,转眼间已快到年关,寒风凛冽,片片雪花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不知究竟落在何方。
大林村林杏花家的烟囱飘出炊烟,很快在寒风中消散,林杏花家的院子里却一片欢腾。
陆郁北站在白茫茫雪花下哈着气,然后拿起铁锹继续帮二妞三妞铲雪堆雪人。
经过半年的相处,二妞逐渐和这位长相出色的继父熟悉起来,而三妞和陆郁北的“父女情”更是一日千里,关系亲近得堪比亲生父女。
只除了一点,每次三妞想拉着这位“继父”,或者稍微碰到他,对方纵是瞬间跳得老远,然后苦口婆心地劝她:我是你娘亲一个人的夫君,只能你娘亲碰我,别人都碰不得,包括你。
对此,三妞只能翻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另一头的厨房里,林杏花和大妞母女俩正在低头忙活,因为寒冬腊月里也闲来无事,大妞便主动提议做麦芽糖,林杏花自然同意了。
经过几天的淋水,先前泡发过的小麦,开始长出芽胚,等小麦芽胚长到小指长,但是又没长出真叶,便可以动手干活了。
这日母女二人先将浸泡过的糯米煮熟,煮糯米的同时便要将麦芽剁碎。
糯米煮熟,要将其晾一会儿,等糯米只是稍微有些烫手,便可以将剁碎的麦芽倒进去搅拌混合,而后放在一旁让其发酵。不过天气太冷,发酵速度大幅度降低,不得已只能放在铁锅里隔温水闷着。
时间快到了晚上,大妞打开锅盖,见麦芽糯米混合物终于出水,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混合物已经出水,下一步就是该滤出水分了。
林杏花从家里找到一根长绳,使劲扔上堂屋的横梁上,大妞则拉住长绳将两端都系在木锅架上,系好之后再拿纱布系在木锅架上,再拿一个木盆在地上放着。
一切准备就绪,然后便可以将麦芽和糯米的混合物倒入纱布,混合物里头的水便顺势流进木盆。
大妞的手也不得闲,还要时不时晃动木锅架,尽可能的逼出更多的汁水。
终于等到纱布里的残渣再也逼不出水来,林杏花将木盆里的汁水全部倒入铁锅,大火烧开后转中火,然后便可以开始搅拌了。
这一搅拌便是半个时辰以上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着实费劲,不过林杏花搅拌香皂液的时候更虐心,所以搅拌麦芽糖对于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现在有了夫君,她的夫君看她忙活个没完,突然跑过来偷亲她一口,趁她发愣之际迅速抢走她手中的筷子,而后有模有样地搅拌起来。
林杏花回过神后抿唇轻笑,便抱着胳膊靠在一旁,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陆郁北时不时抬眼看林杏花,眼中的笑意从未淡过。
夫妻二人说笑着,心里的甜蜜比厨房里麦芽糖的香味更香甜。
不知不觉中,锅中水分渐渐被蒸发,麦芽糖越来越粘稠,已经初具模型。
这样便算是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只要晾上几日就行。
夫妻二人忙了半个时辰,回屋后彼此身上还残留麦芽糖的香味。
林杏花刚解开一颗纽扣,突然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搂住腰。
“杏花,我想吃糖。”
林杏花以为他说的是麦芽糖,无奈地眨着眼,“我跟你说过,麦芽糖要放几天才好吃。”
陆郁北将林杏花扭过来面对自己,弧线优美的唇在林杏花耳际落暧,昧一语。
“那我就吃你,你也是甜的。”
林杏花一手搂住陆郁北的腰,抬着眉梢看陆郁北,满眼的笑意。就在陆郁北以为林杏花也想要的时候,林杏花突然弯下腰,另一只手勾住陆郁北的膝盖,将陆郁北打横抱起来。
陆郁北瞪着桃花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林杏花。
林杏花居高临下望着陆郁北,笑眯眯道:“夫君,你还算是早点洗洗睡吧,反正只要我不愿意,你打都打不过我。”
陆郁北:“……”扎心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