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帆细心地把滑落在腰间的被子拉回唐心语的肩头,揽住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轻声哄道:“别怕,我在,我在……”
僵在墨一帆怀里的唐心语:“……”
这是把自己当孩子哄了么?
唐心语伸手拉了拉被子,不着痕迹地溜回被窝中,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还没完全睡清醒的娇憨,从被子下响起:“你今天怎么也睡迟了?”
墨一帆胳膊肘撑在唐心语的枕头边,曲着手指抵着自己的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钻到被子里当鸵鸟的唐心语,修长的手指去勾被子的边缘,露出唐心语白里透红的小脸。
“墨太太睡颜太美了,看着看着就忘记时间了。”
唐心语觉得“轰”的一下,脸红到耳朵尖,抢过墨一帆手里掀开的被子,再次盖在自己的头上,闷闷地辩驳道:“你自己想偷懒就不要把我当借口。”
墨一帆再去掀被子,唐心语这回早有防备,死死拽住。
“你不是要迟到了嘛?快点儿起,小林肯定已经在楼下等了。”
墨一帆正色,纠正她:“不是要迟到,是已经迟到了。既然都迟到了,迟到十分钟和迟到一个小时又有什么区别?”
墨一帆的手放弃了被面上的进攻,改了路线,从被子底下探过去。
唐心语还在鼓励墨一帆继续走勤恳敬业的路线:“当然不一样啦,你是老板,得给墨氏的一干崇敬你的员工做表率。”
墨一帆手指尖已经摸到了唐心语的睡衣边缘,嗓音暗哑起来,带着隐隐的调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你还君王呢。”唐心语鄙视道,“你脸怎么这么大……啊!墨一帆你敢偷袭!”
被子下顿时乱作一团。
墨一帆的手从被子下去抓唐心语死死拽住被子的手,唐心语赶忙连人带被地捂住墨一帆偷袭的手,试图捆住这只不老实的手。
墨一帆向下压,手掌依旧撑在唐心语的耳边,控制着自己压在唐心语身上的体重,英俊阳刚的脸庞在唐心语的眼前放大。
“没想到墨太太这么舍不得我,我该检讨,以后多花时间陪着墨太太。”
“你胡说!”唐心语又羞又怒,眼睛就是不敢看墨一帆一下。
墨一帆抬起被唐心语用被子裹住,紧紧抱在胸前的手掌,在唐心语的眼前摇了摇:“嗯?”
唐心语紧紧拽住被子的手一松,有些恼火地在被子下抬脚踹向墨一帆。
墨一帆没被捆住的那只手掌一挡,直接把小巧的白玉脚握在掌中,大拇指还不怕死地贪恋着细腻的肌肤,摩挲了几下:“我知道错了,墨太太不给个赎罪的机会么?”
唐心语使劲挣了挣,没挣脱。
唐心语望着眼前的墨一帆,忽然勾唇一笑,抬起手作势就要去抚墨一帆的俊脸。
波浪大卷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面若桃花的娇人儿眼角媚态横生,浅笑依依,万种风情。
墨一帆一时屏息,生怕呼吸间的气流都会把娇人儿吹跑,告诉他这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境。
一丝狡黠从唐心语的眸底快速滑过。
刹那间爆发的力气,猛地把墨一帆踹向一边,唐心语两脚迅速把被子一卷,滚向床的另一边,把自己整个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挑衅地看向错愕的墨一帆。
“自己犯错,还想叫我给你赎罪的机会?美的你!现在我命令你,立即起床穿衣,下楼吃饭!”
墨一帆颇为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还在回味掌中小脚的触感:“为了今后的福利,看来对于墨太太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唐心语见墨一帆眸光深深,染上了一层灼热的/情/欲,暗暗警惕:“不得不从?那你还呆在这里干嘛?”
墨一帆探过上半身,宠溺地捏了捏唐心语的鼻尖:“遵命,墨太太。”
错就错在自己,这么明显的美人计都能中计。
不过……
甘之如饴。
刚才和唐心语在床上这么一闹腾,墨一帆身上睡袍的带子松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腹肌。唐心语微微侧了一下头,嘴里还在一个劲儿地催促他。
墨一帆随手解开睡袍,扔在床尾,光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墨一帆借用手臂力量,撑着上半身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力劲使得手臂和肩背的肌肉线条充分显现,展示强烈的荷尔蒙和力量感。
唐心语脸颊微热,想把视线移开,又想到墨一帆现在背对着自己,没有把视线移开,直接顺着墨一帆的肌肉线条,从肩背滑落到腰间,统统视奸了一遍。
忽然想起以前曾经同云修瑶同流合污的时候,探讨过男人清晨兴致高昂的问题,唐心语又忍不住把视线继续往下。
“很好看?”
不知什么时候,墨一帆半侧着头,朝唐心语露出英挺的鼻梁,利落的下颚线,和性感的喉结。
眼底透露着当场抓住唐心语小动作的盎然趣味。
唐心语哼哼地把被子一裹,侧躺回床上,口非心思:“自恋狂!”
一片阴影复而笼罩过来,温热的男性气息贴着她的耳垂。
“那墨太太满意你所看到的么?”
第69章
“那墨太太满意你所看到的么?”
唐心语缩在被子下的身体一抖。
这是什么狗血的霸道总裁语录?!
唐心语抓起床头柜的手机,打电话给林文森。那头立即接了起来。
“太太,早!”
“小林,早!今天墨氏事情挺多的吧?墨总现在就下去,先准备好车。再请李叔打包好一份早餐。你们敬业的墨总为了节省时间,要在车上解决早餐了。”
“是,太太,马上备好。”
唐心语挂了电话,斜睨着墨一帆,好心提醒道:“根据小林的做事效率来判断,他应该会在三分钟后上来帮你提公文包。你现在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来换衣服了,你确定要接着浪费时间吗?”
墨一帆泄愤似地在唐心语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也不管唐心语的低呼声,扯起被子把唐心语的头盖得严严实实:“麻烦墨太太把自己遮好,我现在只要看到墨太太一根头发丝,就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同墨太太深入交流一下刚才的问题。”
这下子唐心语没有再同墨一帆对着干了,老老实实卧在被窝里,听到轮椅的声音驶向衣帽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轮椅的声音又驶向卧室门外,最后房门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唐心语轻呼出一口气,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用手扇着风往脸上送,直到面颊上的热意慢慢散去,才放松了一些。
嗯,自己脸红跟耍流氓的墨一帆才没有关系呢!
一定是在被子里闷久了,轻微缺氧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
墨一帆临关上门时,瞥见床上乖乖团成一团,没有露头的唐心语,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定定地看了两秒,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下楼了。
在电梯口恰巧碰到了正要上楼的林文森,墨一帆把膝头上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递给他,触控着轮椅径直向门外驶去。
林文森脚步一顿,快走几步去开车门。
李叔拎着打包好的早餐从别墅里赶出来:“墨少,早餐要记得用。”
墨一帆接过早餐,随意“谢谢”了一声,没有再多话,抬眼看了一下卧室的方向,升起了车窗。黑色卡宴平稳如箭地离开别墅。
别墅二楼卧室的窗帘后,穿着睡衣,赤着脚的唐心语把窗帘微微掀开一条缝隙,小心地目送着墨一帆的车远离。
好像开始有一些夫妻俩日常相处的感觉了。
唐心语将手探到窗帘的缝隙处,看着漏进来的阳光随着窗帘的起伏,在指尖轻盈跳动。
或许,应该给闭塞已久的心灵,一次机会?
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唐心语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刚刚楼下乘车离开的那个人,眉毛一挑,接通。
“怎么了?”
手机那头的墨一帆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十分抓耳。
“墨太太,不舍得我的话,以后可以下来送别,不用躲在窗帘后面。”
墨一帆居然发现自己了?!
唐心语支吾了一下,正想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时,墨一帆已经先一步猜到了她的意图,直接打断她才到口中的话:“明天是云小姐和何碧莲庭审的日子,今天唐瑞峰说不定会通过联系你,建议私下与云小姐和解,你看着应声吧。”
唐心语的关注点一下子就被墨一帆带过去了:“我现在把他拉到黑名单里去,还来得及吗?”
墨一帆语调里充满包容和随意:“随你高兴。反正给云小姐找的律师会扒他一层皮下来。法院判决后也会有人收拾他。你不用花太多心思。”
挂了电话的唐心语,调出通讯录上唐瑞峰的名字,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移开了。
唐瑞峰四处找杨思睿都没有找到,现在就指望着何碧莲肚里的这一胎儿子给他继承家业呢。为了他积攒下来的家业后继有人,即便自己拉黑了唐瑞峰,他也会找到公司去。
既然迟早会碰上的,又有什么好避开的呢?
唐心语将手机随手放回去,捋了捋头发,去浴室洗漱。
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时,又听见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唐心语以为墨一帆又有了什么事,关了水龙头,快步出浴室,拿起手机一看。
手机屏幕上倒映出来的影子,都把唐心语眼底的讥诮映照得一清二楚。
“说曹操,曹操到。”
来电显示的人名赫然是三分钟前,唐心语正在犹豫要不要拉黑的人。
唐心语握着手机,任凭手机在掌心从震动到停止,直到第二遍震动到快要结束时,才慢悠悠地接起了电话。
“您好!哪位?”
唐心语口气生疏,无比程序化,装作无意间接起了一通陌生来电。
手机那头的唐瑞峰显然没有料到唐心语会没有存自己的电话号码,一时怔住了。
唐心语口气平淡:“恶作剧的话,我会把号码报给警方。”
“等下,心语,是我!”唐瑞峰急忙喊出来,可刚一喊立马又觉得不对。自己是唐心语的父亲,怎么会搞得跟一个求着她接电话的人一样,严重掉了自己的身份。
唐心语轻轻地笑出来:“唐先生?真是稀客啊。商务合作请联系我的助理安排洽谈时间。”
唐瑞峰口气略有不悦:“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摆足了架子,是觉得同丰科技已经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吗?”
唐心语没有料到,即便现在是唐瑞峰在寻求庭外和解,还能有这么居高临下的口气。
唐心语:“唐先生,我等一下还有会,您如果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存在感,大可不必要在我这里找。我觉得您的新任太太会更需要您的呵护和关爱。”
唐瑞峰:“我不信你会不知道我打这通电话过来的用意!碧莲毕竟是你的继母,思雨也在同丰科技里任职,大家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僵。”
一听到“继母”这个词,唐心语语气瞬间急转而下,凉得声音都在结冰:“奇怪了,唐先生怎么年纪还不到就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呢?我来好心提醒一下吧。我已经同唐先生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个是已经在公证处公证过的,法律上也认可了。我没有父亲,哪里的继母呢?”
唐瑞峰:“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云小姐同碧莲庭外和解?”
“唐先生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好笑。”唐心语冷笑了两声,“你刚才提到的两个当事人,并没有我的名字,拿这话来问我,不觉得牛头不对马嘴吗?”
不等唐瑞峰说话,唐心语立即接着说了下去:“我现在庆幸唐先生把股份都移交到唐思雨的手中,最起码唐思雨还算一个知晓事理的人,和她共事……比唐先生愉快多了。”
唐心语故意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会儿,留给唐瑞峰一个自己想象的空间。唐瑞峰把大部□□价都交到没有在身边养过多久的女儿,谁知道这个女儿会不会突然反水?
这就是唐心语语言里挑拨,留下的裂缝。
她并不指望着单凭她的几句话,就可以让唐瑞峰和唐思雨反目成仇,她只希望唐瑞峰与唐思雨的关系紧张起来,这样元总监那边的计划才会更方便施展。
唐心语利落地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扔在床上。绕过床尾时,看见之前墨一帆扔在床尾的睡袍,边埋怨边捡起来扔进洗衣篮:“臭男人,衣服乱扔!”
等唐心语开完视频会议后,接到了云修瑶的电话。
“心语宝贝,你明天不用来接我出庭啦!”
唐心语目光一凝:“你答应了?”
云修瑶朝着电话那边的人命令道:“去,帮我剥个橙子。”唐心语模模糊糊地听到孔鸣的声音。
云修瑶接着对唐心语说:“是啊。我问过律师了,何碧莲太会怀孕了,怀孕的时间太是时候了,法庭会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暂缓执行对她的拘留。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她在监狱外,好好地看着她的金大腿怎么一步一步摔入泥潭里,爬都爬不起来!”
唐心语心中一暖,她知道别看云修瑶之前叫嚣得比谁都凶,现在突然同意庭外和解,其实还是顾虑到了唐心语。
云修瑶没听到唐心语应声,宽慰道:“心语宝贝,你别皱眉听到了没有?你都不知道我从唐瑞峰身上抠了多少钱下来。他有多看重他的儿子,我就抠了多少钱,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反正吊了他们这么久,也够了。”
唐心语轻叹一声:“修瑶,我会连本带利地给你讨回来的。”
云修瑶:“当然啦!这种伤脑筋的事情你忍心让一个病号去筹划吗?!”
唐心语不禁笑了出来:“那还是有些事情要麻烦病号去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