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神叨叨——词酒
时间:2019-05-04 09:29:11

  卫大丫:“……帮!”
  狠狠地瞪了卫添喜一眼,卫大丫咬牙切齿地说,“还是你狠,从小就鬼心眼儿多,弯弯绕绕不知道藏了多少,现在都把鬼主意打到你姑我身上来了。我真是白疼你了!”
  “嘿嘿,姑,你之后肯定会感谢我的。我知道我要找你做的事情累了点,但赚的钱绝对不少,最关键的是,你要是用心做我给你安排的生意了,新时代集团就不仅仅是国内发达了,抢占国际市场都不成问题。而且我才拿一成的利润,给你们让利五成,大头都你拿了,苦点累点都值得。”
  卫大丫瞪了卫添喜一眼,“可拉倒吧,谁不知道这新时代集团所有生意的利润大头都给你?哪怕你现在没拿,也是用来投资你哥开厂做生意了。还让给我们五成利,你自己拿一成,剩下的四成都给国 家……你奶知道了,还不剥了我和你哥的皮?”
  “喜丫头,那话可是你说的!你说你要带着新时代集团走出国门,去开辟国际市场,姑一直都信你,这件事也相信你,大头利润还是你拿,不过你拿四成,给我和你哥各分一成,国家也拿四成,你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到就成!”
  卫大丫生怕卫添喜再把卫老太请出山,说服她再嫁一次,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另外,你可千万别同你奶煽风点火,你奶最听你的话了,你奶再催我处对象结婚,你帮我拦着些,明白不?”
  “等再过两年,姑到四十岁的时候,就准备同你奶摊牌了,反正姑又不是没有孩子,冬瓜、西瓜兄弟俩也大一点了,往后给姑养老肯定不是事儿,姑不准备再嫁了,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赚钱事业中去!”
  卫添喜看过卫大丫的命运轨迹,知道卫大丫在婚变之后会义无返顾地走上事业型女强人的道路,也就没有再劝。
  她也是时候同卫老太说说了,婚姻这个东西,还是随缘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也强求不来。
  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能够解了一时的渴,但时间长了之后还是会心生厌烦的。
  卫大丫不愿意再找一个人将就,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卫老太也不应该再逼了,毕竟生活这件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卫大丫答应了卫添喜的要求之后,卫添喜立马就回清大构思专利去了,结合时下的技术背景,她先提了三四个技术产品专利出来,然后深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做到,便将主意打在了水木大学这么多优秀的学生身上。
  能够考入水木大学的学生,个个天赋出众,纵然有些人的创造力不足,但那些人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很有想法的。
  卫添喜为了找到志同道合搞专利研究的人,她专门委托卫东征去注册成立了一个高新技术研究院,并且在水木大学以个人名义承接着上次演讲时提过的话题重新做了一个更具有‘启发’的报告会。
  因为学生到高新技术研究院是等同于上班,可以领到一份固定的工资,再加上卫添喜自带的光环摆在那儿,所以来报名咨询的人很多,不仅仅有水木大学的学生,隔壁好几所高校的学生也慕名而来了。
  高新技术研究院一方面考察学生对于物理、化学、数学等基础学科的掌握能力,一方面考察学生的创造性,事关未来的发展,卫添喜不敢有丝毫马虎,她亲自动手命题,并且组织了一场长达三天的面试,从报名的数百位学生中优中选优,挑选出四十多名同学,与这些学生签订了保密合同以及劳动合同之后,便结合这些学生的所学专业确定了与创造性相关的专属培养计划。
  在卫添喜的计划中,这些学生不仅仅要在学术能力上得到长足的提高,更重要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研究的科研项目落地转化为现实,变成对社会有用的财富。
  这样的想法挺超前,许多人都无法理解,不过并不影响那些学生,他们在学知识的同时还能赚到钱,个个都十分满意。
  水木大学数学系的系主任就觉得卫添喜这样做完全是吃饱了撑的,他没有明确地同卫添喜提这件事,而是暗搓搓地找教务科的老师给卫添喜排了两门课,一门是面向大三年级学生的应用数学,一门是面向大二年级的数学分析。
  数学系系主任的本意是让卫添喜忙起来,多为水木大学数学系培养人才,压根没想到卫添喜的行事风格有多么魔性,差点把水木大学一群数学人才都带跑偏了。
  事情还得从卫添喜的讲课方式说起。
  尼森虽然大大咧咧、有点不靠谱,但卫添喜给他安排下去的论文他都会看,卫添喜让他跟踪的那些优质数学期刊他也一直都盯着,卫添喜做出来的科研成果虽然他有很多是看不懂的,但也一直都在死磕,所以数学能力还是很强的。
  卫添喜默认水木大学数学系的学生水平都与尼森相近,故而上课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保留,完全就是揣着一颗‘为学生好’的心思去给学生讲干货的,一节课讲下来,她讲的酣畅淋漓,自认为干货满满,一定会让学生们有所收获,结果她发现,整个班级的学生都仿佛石化了一样。
  如果卫添喜能够听到那些学生们的心声,那她满耳朵一定都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学的一定是假数学!
 
 
第107章 
  摸着良心说, 卫添喜觉得自己讲课讲得挺好的,她讲应用数学的时候, 生怕学生们听不懂,因此将所有能够拓展的东西全都加入进去了,‘数学方法的前世今生与未来’更是她用大片段讲过去的东西,可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这些学生个个都一脸受挫的表情?
  是她讲的不好吗?不应该啊……
  卫添喜点了一个嘴巴张的最大的学生, 问, “你怎么这个表情?是有哪里我没有讲清楚吗?”
  那个学生连连摇头,摇完头之后又疯狂地点头,就好比是吃错药了一样, 顶着卫添喜的目光,他硬着头皮说, “卫教授, 您讲的特别好,就是速度有点快, 跟着您的思路从头到尾听下来, 都可以听得很顺畅,但中途稍微走一下神, 后面就完全跟不上了。而且您上课时写板书写的很快,我们听完之后还来不及抄板书, 您就把东西给擦掉了……课后想再复习一下也不行。”
  卫添喜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堂课擦黑板的频率, 确实有点高,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 直接把自己写在备课本上的那些东西撕下来,递给被点到名的那个学生,“上课没必要抄板书,因为你们的基础比较差,所以我需要讲的东西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我看了很多数学文献之后捋出框架来给你们讲的,为了抄一点儿板书而掉队,实在是有些不值得。你们要是想抄板书的话,可以拿我的备课本去抄,不过别弄脏弄破弄皱了。”
  那个学生拿着卫添喜的笔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被上面齐齐整整的笔记以及数学推理过程震惊了一把,点头如捣蒜,“好的,卫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走出教室,旁听卫添喜讲课的许建民教授疾走了几步,追上卫添喜,问,“卫教授,你觉得咱水木大学数学系的学生怎么样?”
  卫添喜想了想,略带犹豫地说了实话,“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恰好有几个女生搭伴跑去上厕所,刚好就听到卫添喜说的这句话,她们感觉尿意都没了,心情极为沉重。
  本以为考上水木大学就能成为人中龙凤,没想到在卫教授看来,她们居然还是最差的一届学生。
  卫添喜注意到那些学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生怕这些学生多心而误解,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说天赋太差,而是基础太差。之前在瑞典的时候,我替我的导师梅瑟塔教授带过很多研究生,也给本科生上过好多节课。给瑞典那些学生上课的感觉与给水木大学数学系的学生上课是完全不一样的。”
  “假设将数学知识的提升化作一条射线,而应用数学这门课位于射线上的刻度值是五,那么隆德大学数学系的学生在上课前就已经站到了五的位置,甚至有些学生通过自学已经达到了六和七的水平,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开拓他们的数学思维,拔高他们的数学灵感,就算是最不用功的那些学生,他们的数学水平也已经达到了四点五、四点八的水平,上课的时候稍微认真听一下,大多数知识课堂上就当场消化吸收了,课后完全可以根据我给他们的启发去自学、去寻找更感兴趣的东西,为自己的知识树添加新叶子。”
  “可水木大学的学生没有这样的基础,我上的这门课所处的刻度值是五,我担心他们的基础不好,已经将难度降到了三,但令人遗憾的是,依旧有绝大多数学生跟不上,他们对于数学的了解,仅限于小学、初中、高中课本上学到的那些知识,别说是知识树了,知识棍都没有搭建出来。如果让我给这些学生的数学水平在刻度线上找一个点的话,我觉得他们才刚刚入门,最高打零点二分。”
  许建民教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差距竟然这么大么?差距不应该这么大啊,我们国家的科研成果出的并不比其它国家少多少,这证明我们培养出来的科研人才还是很厉害的。”
  卫添喜轻笑,“出的科研成果不比其它国家的少,可质量呢?我们国家的科研人才只善于在自己的领域中深耕,一旦涉及到一些需要两个学科甚至是多个学科交叉的命题,科研人员就变得束手无策了。”
  “但问题是,放眼全世界,那些高质量的科研成果都是诞生于不同学科之间的碰撞与交叉。如果许教授你看过我做出来的科研成果,我想你应当会懂,证明一道数论命题,我可能会用到几何、可能会开辟新的方法,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用数论的方法。可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国家研究数论的人才只懂数论,谈起几何来就头痛无比,更让人遗憾的是,这些人的数论也没有学的多好。”
  许建民教授无言以对,卫添喜的这话说得虽然扎心,但他知道,这是事实。
  “卫教授,既然差距已经产生了,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弥补这些差距?”许建民教授追问。
  卫添喜耸耸肩,“当然是多看书了!我当年在京华大学念书的时候,为了深入了解数学,看了多少书?你也可以找尼森问问,我在隆德大学的时候看了多少与数学相关的书。想要深入研究一个领域,最基本的就是对这个领域有一个全局的认识,就好比说我们想要跑步,必须让胳膊、腿、乃至是所有的器官全都进行密切配合,数学同样如此。”
  许建民摇头,对卫添喜的看法无法完全认同,“卫教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数学领域的分支太多了,搞数学的人不可能全都了解,不然就出现全才了。”
  “那瑞典的学生为什么可以做到?更何况,我的要求并不是全部了解,或者说,是全部的分支领域都能上手做研究,而是要对整个行业领域有一个宏观的认识,知道什么分支领域是用来解决什么问题的,等科研过程中发现类似的问 题时,再去钻研新的领域。事实上,我说的这些工作量并不大,对于水木大学这种水平的高校学生来说,最多一年的时间,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平,可惜的是,哪怕是数学专业的学生,也没有这样做过。”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应当在自己有限的经历中尽量抬高自己的天花板,而决定数学专业学生天花板在哪里的,就是他们所学知识域的广度,不要求所有领域都精通,但必要的了解是不可缺少的。”
  卫添喜看了一下自己怀中撕成两半的备课本,有些惆怅,“许教授,先不说了,我忙着回去准备下一节课的东西呢,学生们的基础差,我得考虑考虑接下开的课该怎么上,学生们的基础差,我就得想办法给他们补补,实在不行的话,得临时找学校的出版社加印一些资料,让他们课前了解一下,不然就算听了我讲的应用数学,怕是也学不明白。”
  许建民教授看着卫添喜风风火火走远的身影,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卫添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用实际行动向许建民教授以及水木大学的其他教授证明了‘年轻是真的好’!
  她把自己这些年看过的书目与文献在脑海中分门别类地捋了一遍,将难度分为九个等级,从最简单的第一级开始编写,历经数月,总算赶在应用数学结课之前编写除了入门级的前三册,校正无误之后,她把书稿交给了水木大学出版社,由水木大学临时出版成简装本,分发给所有上过她课的学生。
  卫添喜同那些学生说,“这些简装版的书是我自费印的,因为书号还没有申请下来,所以不会同你们要书费,按照我的规划,后面还有六册,由浅入深,通读完这九本书后,就应当对当今世界上整个数学领域的前世今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了,尤其是对各个分支领域的研究方法,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为了给你们充足的复习时间,应用数学的结课考试会放在这个学期的最后两周,因为考试题目还没有命好,所以大家最关心的考试范围也还没有敲定,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说个大概,题量是常规题量,但题目难度肯定不会太低,不然也对不起诸位这水木大学学子的身份。难题一定是相当难的,易错题也一定是相当易错的,既然是应用数学,那肯定是综合类型的题目,大家提早做好准备。”
  听到‘难题一定是相当难,易错题也一定相当易错’的描述,跟随卫添喜上应用数学课的那些学生就崩了心态,有学生壮着胆子问,“卫教授,考试题目同我们上课时讲过的例题相比,哪个更难一些?”
  卫添喜脑海中已经斟酌出一些题目来了,她仔细想想那些题目,同那个学生说,“谁难谁简单说不上,因为在我看来,题目都不难,不管是解题思维、解题逻辑还是运算过程,用常规方法来做,肯定是相当费力的,但如果将我课堂上讲的这些东西融会贯通了,能够在解一道题的过程中运用上好几种方法,肯定能将题目简化出来。难度差不多都一样,但综合性上,考试题目肯定会更难一些。”
  又有学生站了起来,“卫教授,那考试范围呢?您在上课时拓展的那些东西会考吗?”
  卫添喜点头,“会考,只要是我上课讲过的东西,都是期末考试的重点。对了,你们复习的时候不仅要看抄下来的那些课堂讲义,新发下去的这三册《数学基础》也都要仔细研究,反正时间还长,足够你们复习了。这三册《数学基础》中讲到的东西也会穿插在考题中,建议大家多花时间琢磨。如果这三册《数学基础》琢磨不明白,那后面的六册《数学基础》就不用买了,反正买了也看不懂。”
  教室里的学生多脸懵逼。
  等卫添喜走出教室,一个心理素质略微差点的女生直接捂着嘴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翻卫添喜新发下来的三本《数学基础》,越看眼泪越汹涌,气得她直拍桌子,“这书里讲的东西这么难,哪儿基础了?哪儿基础了?书名叫《数学基础》,我怎么就看不到一点儿基础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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