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青律
时间:2019-05-04 09:41:52

  他看起来苍白而又神秘,让人想起了夜访吸血鬼。
  不得不说,布拉德皮特真是好看极了。
  “我……今天救了一个人。”海蒂下意识地补充道:“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我没有亲吻她,我也,我也不是同性恋。”
  “事情我已经摆平了。”领主大人看起来傲慢又不好说话,他扬起眉毛,声音沉缓:“起死回生……还不是巫术吗?”
  “您也可以做到,但是要触摸她的胸膛。”海蒂镇定地看着他道:“这位妇人是因为过于肥胖,心脏才会疲惫的停止了跳动——我只是重新按压她的心口,并且给她氧气而已。”
  旁边的侍从在飞快地记录着每一句话,似乎是打算把这些法子都交到医院去。
  洛伦佐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睛看向那古怪的仪器。
  “这个是——显微镜。”她不得不说出一个英文的词汇。
  “显微镜?”
  “嗯,这个词是我发明的。”海蒂伸手把它端了过来,示意德乔把两个烛台也端过来。
  似乎谎说多了,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在文艺复兴这个时代,她不得不要强行发明一些东西——
  拉丁语和古意大利语,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用。
  她当着洛伦佐的面,把那洋葱切开,取了薄薄的一小紫色表皮出来。
  少的连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的玻璃纯度、透光率都并没有现代的水平,但简单的实验效果也不会影响很多。
  那载玻片被滴了一点水,又放上了洋葱表皮,放置在了显微镜下。
  海蒂低下头来,不断地用双手调整载玻片的位置,以及再次调整镜头距离。
  “好了,请您过来看一看。”
  洛伦佐扫了她一眼,起身走了过来,模仿着她的姿势单眼去看镜筒里的景象。
  旁边的侍卫警惕地看着这姑娘,像是随时准备出手制服。
  下一秒,领主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向她的那一刻又再次低头去看镜中的东西,语气都变得有些悚然:“这是什么?恶魔的足迹吗?”
  一串串如同紫色玛瑙般的东西竟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但是仔细观察,又如同蜂房一般,有明显的间隔和大小之差。
  他去过许多国家,却从未见过这个。
  “这是……放大了很多倍的洋葱皮。”海蒂努力组织着语言,下意识地祈祷着自己不要被扔到教堂里烧死:“任何事物被放大数倍以后,本来的面目都会极其奇异,我带来的这些蔬果,您随便切一些做成薄片,放在这显微镜里看一看,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样子。”
  洛伦佐示意亲信过来观看和确认,皱起眉头来:“你是说,包括人,也可以被放大这么多倍?”
  “确实如此。”
  “为什么要看这些?”
  海蒂深呼吸一口气,心想自己也是疯了,只面不改色道:“因为我的第二个建议,就是让所有人都养成洗手的习惯。”
  厨师也好,女仆也好,负责做外科手术的教士和医生也好——
  一个人能勤洗手擦拭,都能无形之中减少许多疾病的发生。
  她开始和他解释细胞、细菌和病毒的区别,自然免不了解释这些都是从哪几本古书上看到的,古书后来又是怎样因为战争而失传的。
  她切了胡萝卜、黄瓜、西红柿,甚至用玻璃棒在自己的上颚转了一圈,给他看放大之后的真实样子。
  “很多东西不能被肉眼看到,只是因为它们太过微小。”
  “可它们同样也拥有毁灭我们的能力。”
  洛伦佐看了许久,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她:“但还没有完整的书,来系统的记录这些事物吗?”
  海蒂并没有感受到杀意或者是怀疑,内心松了一口气。
  “是的,您可以把它们送去学院里,让智慧的学者们来研究更深入的道理。”
  但愿生物和医学的发展可以再快一些。
  她侧身向女仆德乔示意,后者把显微镜的图纸和相关简要说明都从匣子里拿了出来。
  洛伦佐缓缓点头,旁边的仆人即刻把东西都收了回去,还给它们都上了锁。
  他转头看向她,似乎在打量着一位朋友,又或者是一盘棋局。
  克希马随即走了过来,递给了她一袋金币。
  里面起码有二十几枚。
  海蒂并不太敢接下这个,下意识地又看向洛伦佐。
  “不够吗?”他询问道:“还是想要点别的?”
  “不……不用这些。”她谨慎道:“您给我的报酬已经足够丰厚了。”
  太多的财富会引来杀身之祸,她甚至连那些首饰都不敢放在身边。
  领主打量着她的神情,示意克希马先带着她出去。
  德乔留在了办公室里,始终都低着头。
  “这些天观察下来,还看到了什么?”
  女仆思索了一刻,才缓缓开口道:“她平日里乖顺驯服,没有犯过错。”
  “但是,她不喜欢去浴室和其他人洗澡。”
  “有时候要等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匆匆忙忙地进去,再匆忙地出来。”
  洛伦佐把玩着纯金的戒指,听得若有所思。
  总是围着披肩,下意识地遮盖着裸露的胸脯。
  不肯与他人共浴,也不与那些招摇又美艳的青年们往来。
  即使是在颇受女人们欢迎的波提切利面前,谈吐举止也一直恪守着分寸。
  古板,内敛,但又意外的有趣。
  “下一次,领她去二楼的独立浴室。”他淡淡道。
  权当做是今日的奖励了。
  “是,领主大人。”
  如今这日子,过得颇有些像当初在奥地利时的感觉。
  同样是住在豪宅里,被女仆监视着。
  同样有锦衣玉食,与享用不完的美酒。
  也同样要隔三差五地应付一个大人物,还不能让他对自己起疑心。
  海蒂已经完全淡定了。
  她在这儿安生呆着,危险因素恐怕只有美第奇先生一个人。
  要是冒险去毫不认识的陌生地方闯荡,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尸骨无存。
  她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安然而又规律。
  除了祈祷和弥撒以外,一般早上来一大杯的柑橘果汁,然后开始用英文或者德文写日记,只回忆定理与公式,不谈论任何私人问题。
  下午会简单做些实验,但碍于器材和原料的关系,成功率一般不高。
  呆着累了,便去领主广场走走,又或者是看波提切利与达芬奇先生的画。
  他们有时在工坊呆着,有时在庭院里听着提琴画着画,但彼此很少交谈,也总是坐得远远的。
  但不出所有人意料的是,达芬奇先生又开始拖延了。
  他那三博士来拜据说是火速地起了个一个草稿,然后就扔在那两个多星期。
  后来就一笔都没动过。
  海蒂这边的橘子皮发霉事业也并不太顺利,杂菌总是出现很多,青霉菌也并没有培养成功——玻璃皿里的牛肉汤都换了好几次。
  她心里烦闷,索性下楼去催稿。
  自己怎么也是在为西方美术史奠基。
  今天多催十句话,来年卢浮宫墙上多幅画。
  这一下楼,就又瞧见某人同侍从抱着一个大袋子,显然又要往地下室去。
  罪恶的某人笑着眨了眨眼睛:“再教教我?”
  不教!您去好好画画别分心了成吗!
  说来也是奇怪,那洛伦佐在她面前总是冷冰冰凶巴巴的,对这几个画家倒是格外的纵容。
  一个放任他画异教的神话和裸体,另一个放任他偷尸体解剖构造。
  这佛罗伦萨之主的脾气也真是难以捉摸。
  海蒂脸上虽然带着薄怒,但还是跟着他下了地下室,总担心这台阶上突然滚出个脑袋出来。
  那大麻袋随着颠簸发出闷钝地撞击声,听起来像是一堆骨头。
  等真瘫在长台上解开了,还真是一整套的白骨。
  海蒂捂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才跟疯子总是就差这么一点。
  哪怕是现代人看到这些,恐怕也要报警911的。
  达芬奇在坟地里起棺材的时候,就预先把那白骨的构造画了出来,现在是再按照旧有的记忆复原。
  他一旦忙碌起来,又高度地注意力集中,甚至听不见海蒂说话的声音。
  人体有两百多块骨头,其中颅骨、躯干骨、四肢骨,全都有详尽且巧妙的配套。
  海蒂坐在台子旁边,见那侍从点好烛火倒好葡萄酒就远去了,良久才看向那拼积木般复盘着人体的达芬奇。
  “你……真的不信神灵吧。”
  这个时代的人,几乎全都是狂热的信徒。
  没有印象派,没有抽象派,只有一幅又一幅纪念天神的画作。
  他们相信人负原罪而来,活着就要赎罪受苦,甚至自己为自己实施鞭刑作为苦修。
  只有这样,死了才可以上天堂。
  可是达芬奇,他是个异类。
  “我?”达芬奇端详着手里的肋骨,他还戴着海蒂送的那副手套。
  “大概吧。”他笑了起来:“比起那些复活降生之类的神迹,我更关心这些事情。”
  血液的流向,心脏的功能,矿物的变化,机械的构造。
  人间的这一切,也许才是神迹。
  作者有话要说:  【2月9日存稿手记】
  来源(存疑):百家号-洋哥说动物
  在中世纪的西欧,也存在着职业歧视。在早期中世纪,社会阶层被粗略地划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教士,用祈祷为上帝服务;第二等级是封建领主和骑士,用刀剑为上帝服务;第三等级是农民,以农具为上帝服务。
  在基督教的世界观里,商人犯了一项不可饶恕的罪:他们不像农民生产谷物、手工工人打磨工具一样创造物品,而只是将一个东西带到另一个地方卖掉就可以获利。上帝创造万物,创造人类。人类应当向上帝一样去创造,去改善生活的环境。从这个方面看,商人甚至连上帝的子民的资格都没有。于是,教士们鄙视商人,领主们视商人为用完就弃的马桶。商旅在运送货物的过程中要自己保护自己,为了防止被抢劫,他们不得不混入朝圣者的队伍,用自己的给养来供养他们,换取被世俗政权保护的资格。
  旅馆主。旅馆从来不只是睡觉的地方。为了招徕生意,中世纪的旅馆通常兼做酒馆、赌场和妓院。让人们酩酊大醉,做出错事;又或者引诱人们败坏家财、享受肉欲……换取不义之财。这当然是令道德高尚的人鄙视的职业。
  高利贷者。《圣经》对高利贷者是绝对拒斥的。《出埃及记》中说:“我民中有贫穷人与你同住,你若借钱给他,不可如放债般向他取利”;《利未记》则说:“你的弟兄在你那里若渐渐贫穷,手中缺乏,你要帮补他,……不可向他取利”;《路加福音》说:“要借给人不指望偿还”;《诗篇》第15章则直接指出,放债的人是不能进入天堂的。高利贷被视作一种盗窃,《圣经》规定了白天劳作、晚上休息,而高利贷呢,在夜间也在不断增殖。它偷窃了本不属于它的时间。
 
 
第20章 
  于是她真的看着他搭了一下午的骨头,后来甚至自己也戴着手套上了。
  比起集会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铺子里的那些皮料面具和眼镜,似乎这人骨拼久了也颇为有趣。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完成那可怜人的大腿和小腿的摆放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癖好。
  海蒂走神了许久,达芬奇这边的进展也不太顺利——他有些分不清楚部分碎骨的来源和去向,它们看起来和被狗啃剩下的骨头也没什么区别。
  “话说回来,”她下意识地开启了一个话题:“美第奇夫人的身体依旧这么健康,真是一个奇迹。”
  一个女人要有多强大,才会一口气不停地生下九个孩子?
  达芬奇对着蜡烛比对着两块不同的指骨,漫不经心道:“她和洛伦佐先生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他们两位明明是夫妇吧。
  海蒂唔了一声,继续帮他摆正胫骨的位置。
  她忽然开始回忆,那些整容医生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帮自己拉皮抽脂,是不是也像今天的自己一样,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当时,在洛伦佐先生刚成为领主的时候,他还太年轻了一些。”达芬奇也闲着无聊,跟她这个外乡人讲这儿的老故事:“加上有其他几个家族的窥伺,美第奇并不能完全站稳脚跟,随时可能被掠夺权力与财富。”
  “……所以?”海蒂想到了一个常规操作:“政治联姻?”
  “嗯。”
  克拉丽切·奥尔西尼出身于外邦,家族本身拥有强力的军事力量。
  而美第奇家族是银行世家,拥有雄厚的财富。
  两者结合之后,亦是强强联手,进一步地壮大了整个佛罗伦萨。
  “你觉得,洛伦佐是怎样的人?”
  海蒂思考了一会儿。
  她首先想的,是达芬奇是不是被派来套话的。
  其次,是这儿的保密情况怎么样。
  ——不过下人们都知道这里跟停尸房差不多,上层人也不会屈尊过来,其实已经算半封闭的秘密空间了。
  她沉默半晌,还是选择说内心的想法。
  “政客。”
  与几百年后的那些美国政客也差别不大。
  城府深,心机重,喜怒不形于色,又喜欢观察和控制别人。
  达芬奇忽然笑了起来。
  “你和我想的一样。”
  他抬起头,跟玩风笛似的拨弄着一块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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