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月:???
虽然她跟何泽延的关系确实不清不楚,但作为一个人生自由的十八岁成年人,她的婚姻大事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小白,快过来,叫爷爷。”
苏白月复读机一样的开口,“爷爷。”
老爷子笑眯眯的给苏白月拿了个红包。
苏白月一脸懵逼的接了,然后看着老爷子连坐都没坐,独自一个人去了。
何泽延已经坐回了沙发上。
苏白月刚想跟过去,就听苏妈妈道:“小白呀,把红包给麻麻,麻麻给你存着当嫁妆。”
苏白月: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已经十八岁了!
被清剿了红包的苏白月坐到何泽延身边,拿起一个草莓,吃掉尖尖,把剩下的递给何泽延。
“家里穷,没有条件。”
何泽延没接,径直自己拿了一颗,“家里属实有这个条件。”
看着自己心爱的草莓被一只鬼瓜分了一大半,苏白月心痛的厉害。明明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还偏偏要抢她的东西吃,嘤嘤嘤。
“刚才那个人是谁?”
正在吃草莓的少年顿了顿,“外公。”
外公?那就是何泽延他妈妈的亲爸爸了?苏白月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听何泽延说过他家里的事,倒是外面的流言听了不少。
苏白月一直活在流言里,以为何泽延是个穷苦少年,但现在,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他确实十分有条件的样子。
苏白月决定去跟苏妈妈了解一下。
“那是延延的亲爷爷。家里以前是当兵的,后来退伍下海做生意,听说现在是什么什么榜上面的富豪。唉,我也不懂。延延他妈妈长的年轻漂亮,就是心思太单纯,那个时候偏偏看中了延延他爸。瞒着身份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没想到啊,那就是个渣男。生意有起色了就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胡搞乱搞了。”
“那既然何泽延他妈妈家里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回家呢?”苏白月奇怪道。
苏妈妈叹气,“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哪里想到突然就过世了……听说是家里进了贼……”说到这里,苏妈妈摇头,压下声音,“其实哪里是进了什么贼,就是当时何氏老董那个渣男问顾蕙要钱,顾蕙不给,他就跟那个朱棠做了一场戏。本来只是要抢钱,可是朱棠那个女人啊,心黑,直接就把人给杀了。”
苏白月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想起朱棠那个表面温柔,实际心底狠毒的女人,暗暗咽了咽口水。然后默默念了三遍:现在是法治社会。
她能活到今天,真是托了何泽延的福啊。
其实说到底,还是顾蕙太傻。但现在苏白月也能明白何泽延做这些事的理由了。
别人的岁月静好如果是用你至亲骨肉的生命堆砌出来的,那就算是苏白月这样的傻白甜,也会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听完了故事,苏白月回到房间。少年正坐在她的桌子前面垂涎她的草莓小发圈。
好,你长的好看,都给你。
……
苏白月又做梦了,但这次不是春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一家医院里,前面的病房亮着灯,有激烈的争吵声传过来。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病房门口,手里的黑雾蒸腾而起,渐渐萦绕整间病房。
苏白月下意识走过去,手却穿透了何泽延的身体。她惊慌失措的叫他,“何泽延!”
少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苏白月转头朝病房里看过去,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朱棠跟何氏老董,两个人各拿着一把水果刀在互捅。
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一个名字,“顾蕙。”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魔,也是何泽延的心魔。
浓稠的血腥气弥散开来,苏白月几欲作呕。她看到何泽延走进病房,何氏老董和朱棠突然举着淌血的匕首朝他扎过来。
“何泽延!”苏白月惊得大喊,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边睡着神态安稳的少年,听到苏白月的话,睁开那双毫无睡意的眼睛。
鬼是不需要睡觉的。
“何泽延,你还活着吗?”苏白月惊魂未定。
何泽延伸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声音冷静道:“死着。”
“哦。”苏白月点头,赶紧又准备补个回笼觉。
死着就好。
那就不会再死一次了。
……
何氏老董跟他妻子在精神病院里玩互相捅刀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何氏是彻底废了。
何泽延这个私生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也破碎了。那些看笑话的人每天都要来教室窗户口转三圈。
苏白月看着身边这只“家庭条件属实不错”的鬼,想了想老爷子刚刚送给她的那一套市中心大别墅婚房,觉得还是可以再谈谈的。
高考过后。何泽延就跟苏白月订婚了。
王倩倩哭的死去活来,穿着苏白月的婚纱不肯脱下来。誓死不相信这只傻白甜居然比自己早结婚那么多年。
订婚当晚,穿着一身西装的何泽延慢条斯理的解下自己脑袋上的小揪揪,声音清冷道:“流程我都很清楚了,开始。”
早已上炕被剥光的苏白月:……
……
当苏白月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所以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对于这件事,何泽延给了非常清楚的解释,“鬼胎。”
在苏妈妈和一堆人的喜气洋洋里,苏白月抱着自己的肚子瑟瑟发抖。
何泽延站在苏白月身边,看到这幅模样的她,面无表情道:“杀了。”
苏白月:!!!
“这是你的孩子啊!”
“你不喜欢。”何泽延皱眉。
早已继承亿万遗产的何泽延坐在老板椅上,单手搂着自己的小娇妻,坐在落地窗前,带她看他为她打下来的江山。
“我喜欢,我喜欢,没有不喜欢。”深知何泽延不是开玩笑的苏白月赶紧摆手,死死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虽然是鬼胎,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苏白月还是一边怕,一边抚养。在十月怀胎的日子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孩子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能吃能睡能闹腾,甚至就连医院b超体检之类的做出来也是非常健康。
苏白月安心了。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虽然生孩子的时候苏白月并没有受罪,但她只一看到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那个鬼胎的何泽延,就感觉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她硬撑着没有晕,第二天社会头条新闻可能就是xxx新晋年轻富豪竟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为了纪念这个父口逃生的孩子,苏白月给他取名“何生”。
何生虽然小时候跟别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当他到了会说话走路的年纪,就开始表现出非凡的变态了。
苏白月常常能看到他徒手杀鬼,徒手把章鱼小丸子扭成麻花扔在地上摩擦,徒手把黑色小猫咪捏碎再拼起来。
真是好棒棒呢。
……
何生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父亲,不爱他。
他的母亲虽然给了他足够的爱,可是他还是觉得很不开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跟别人不一样。
“何泽延,生生不见了!”苏白月在别墅找了一圈,没找到何生,立刻就给何泽延打了电话。
正在开会的何泽延听着电话里苏白月哭得沙哑的声音,暗暗攥紧手机,低低安慰一句后,转身推门出去。
原本应该是公司走廊的地方,何泽延推门走出去后,突然就变成了一片公园空地。
何生正躲在那里。他今年刚上初中,身形纤细,背着硕大的书包蹲在那里,书包大大的坠着,整个人呈现出一股不协调的感觉。
西装笔挺一副精英范的何泽延顶着脑袋上的小揪揪,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原本围在何生身边的鬼立刻疯了似得四处逃跑,有只鬼因为太害怕,连脑袋掉了都不敢捡,还是何生给他扔过去的。
章鱼小丸子跟黑色小猫咪蜷缩着身子躲到何生身后。
何生站起来,红着眼瞪向何泽延,“都是因为你!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快不快乐!”
何泽延伸手,一把掐住何生的脖子,“既然不愿意活着,那就死。”
“呃……”何生涨红了一张脸,使劲挣扎。
章鱼小丸子跳起来,被何泽延一脚踩在脚底。透明触手使劲伸展,艰难又狗腿的比了一个心。
黑色小猫咪颤抖着爪子企图去抓何泽延,还没动爪,就被他身上蓬勃而出的鬼气吓得跪下来了。
何泽延陡然松手,何生摔在地上。
男人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跟自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稚嫩小脸,“你要是死了,她会伤心的。”
何生摸着自己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终于明白。
孩子真的只是意外。
“回家。”何泽延转身。
何生埋着头,一脸颓丧的跟在何泽延身后回了家。
苏白月哭的双眼通红,看到何生回来,赶紧上下打量,在看到他脖子上的掐痕后,一脸紧张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何生一边哭一边告状,“爸爸掐的,说要杀了我。”
苏白月:!!!
何泽延:……早就应该一手了结。
何生:还是很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何泽延:今天也很恩爱呢。
苏白月:别吃我。
何生:别杀我。
真是和谐的一家。
下一个故事大家想看什么?我这里有两个附加的:穿成民国潘金莲(英年早婚病弱男vs冲喜小佳人)和豪门重金求子(扮猪吃老虎假破产女婿vs一根独苗要为家族传宗接代豪门大小姐)。还有文案上霸道继弟。大家也可以补充。
第56章
“快,别让他跑了!”
崎岖山间小路上,三五壮汉追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幼男童。
北风呼号,溯风横飞。男童身上穿着单薄的麻布衣,整个人被冻得青紫。明明浑身僵硬如铁,却还是凭着一股子韧劲,迈着小细腿使劲往前冲。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他要逃出那个吃人的地方。
下了雪的山坡小路上滑下来湿漉漉的泥水,里面结着冰块,男童瘦弱的身体顺着那脏污冰道往下滑,磨出一身伤。
但他没有放弃,拼着一股劲,赤手砸开冰块,举着鲜血淋漓的手扒着冰块内的石块往上爬。
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近,男童终于爬上山坡,却不防脚下一滑,从山坡顶又滚了下去。
“呸,个小兔崽子!”后面追上来的领头大汉骂骂咧咧的伸手去扯男童。
死尸似得男童突然睁眼,猛地一口咬在大汉的虎口处,身子一滚,跌跌撞撞的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奔逃。
不宽不窄的官道上缓慢驶过来一辆青绸马车。虽古朴简单,但在这等穷乡僻壤之地,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马车了。
男童从山坡上连滚带爬的跑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衣衫褴褛的躺倒在马车前,身体渐冷,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后面追上来的大汉小鸡仔似得把男童拎起来,唾骂着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让你再跑,打断你的腿!”
马车停住,厚实的毡布帘子被掀开,走出一个穿着褐色袄衣的老嬷嬷。
那大汉也是个有眼色的。看到一个老嬷嬷都穿的这样光鲜靓丽,就知道这马车厢里面坐着的人不是自己能惹的。更何况那马车周围还有十几个护卫、家丁把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哟,扰了贵人清净,这就走,这就走。”
“这孩子是你们家的?”老嬷嬷看一眼那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童,脸上显出一抹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寒冬腊月的,居然还穿着遮不住胳膊、腿的夏衫。小身体都被冻得青紫,瘦的可怜。还有身上的伤,纵横交错,有些都化脓了。
“自然是我们家的。性子顽劣,不好管教,回去还是要好好的打一顿的。”大汉说话时冷着一张脸,脸上显出凶恶的狞笑。
老嬷嬷知道,这孩子若是被这大汉带走,怕是会连命都不剩下了。
“这里是五两银子,问你买这个孩子。”老嬷嬷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袋银钱,递给那大汉。
大汉一愣,没想到这半路居然还能做成一桩生意。
他本就是个人牙子,专门拐卖哄骗一些男童、女童,或卖入深山老林,或卖入青楼瓦舍,只要能赚钱,什么都能干。
这五两整的银子买一个差一口气就能厥过去的男娃娃,实在是太划算了!
生怕那老嬷嬷反悔,大汉赶紧接了银两,把手里的男童扔给她。
老嬷嬷也不嫌弃,用大氅把男娃娃裹了,放到马车里。
马车内坐着一位身穿黛青色长裙的小姑娘。看模样也才十三、四岁,脸上残留着属于少女的婴儿稚气。虽年纪小,但从那精致的五官轮廓可以看出来,若是再长两年,必定是名动天下的美人。
马车内很暖和。男童奄奄一息的进了马车厢,闻到一股香甜的奶味。他下意识张嘴,那从未尝过的醇香美味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进了他的嘴。
他贪婪的喝着,就算是呛的面红耳赤,也不愿意把嘴里的奶吐出来。
“慢点。”轻轻软软的声音比鼻息间的奶香味更加令人沉醉。
软绵绵的被褥将他裹住,怀里被塞了一个暖手的汤婆子。男童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幸福过。他想,他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会梦到这样美好的事呢?
外头,拿了钱的大汉们正喜滋滋的要走,却被老嬷嬷身后的护卫给一把按住了身体。
“私自贩卖人口,给我押送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