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文化课很快就结束了,其他人总是会在下课的时候替花卷解难。
“先去吃饭吧, 我看你也在这里做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八百万关心道。
花卷摇摇头:“我一定要做出来。”
不然就没办法留下来了。
八百万也拗不过花卷,想到下午的实训课,只得早早离去。
教室里也只剩下了花卷,和趴在桌上……睡觉的爆豪。
花卷满头大汗,放下笔,看着那被自己写满的一整张纸,有些苦恼地画了个大圈。
又没做出来。这次她真的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明明她就是按照之前八百万所教的方法一遍又一遍地演算着,却怎么也做不对,不由有些泄气。
过了好一会,爆豪觉得等不下去了,于是起身往教室外就要走。
余光注意到花卷还在埋头苦算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心里有些不舒坦。
就在花卷打算放弃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你他妈还要磨蹭多久?!”爆豪一脸不耐地站在她桌前,低头看着那被她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皱眉道,“做不出来别做啊,脑子不好用直接承认不就好了?”
“我不能放弃。”花卷捏紧笔,语气有些失落 。
花卷是真的很努力,至少爆豪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天花卷总是半夜趁天黑趴伏在他的桌案前计算着,有时候大半夜他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看到她还在那里算算算。他心里越想越不能理解。只能说相泽的要求,确实过高了。
想到爆豪一直等到现在,花卷不由有些感动,同时也觉得愧疚。他对她那么好,而她却这么差劲,还连累他一起肚子,她低下脑袋,有些沮丧:“胜己不要理我就好,我没关系的。”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来,爆豪太阳穴突突,久违地赏了颗爆栗给她。
“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是摆给谁看?”说完,越想越不舒坦的爆豪果断拿起她算了一半的题目看了起来,看到她那完全没套路可言的演算步骤后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你是傻子吗啊?谁告诉你要这么算了!”爆豪一眼就看出她搞乱了公式这才在算错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国中程度的题目对于爆豪来说完全是信手拈来的程度,脑子一向很聪明好用的他光是用看就能看得出结果。
花卷捂着脑袋,眼睛上还挂着两串泪,语气有些委屈:“他们说要按照上面说的方法继续往下算,我就做成了这个样子,结果还是不对……”
“你脑子本来就又笨又死,怎么可能学会这种算法?”爆豪啧了声,然后随手扯来后排轰焦冻的椅子在她桌前坐下,“给我记住了,这种题目你死背就对了!”
说完扯来一张草稿纸唰唰唰地写下解题步骤,最后他亮了亮他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答题模板:“给我他妈地往死里背,再做不出来你直接去死好了!”
花卷眨眨眼,没有因为他那强硬的态度而气馁,反而却能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关心。
明明可以不理会她的,他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吃饭的,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留下来陪她。
“我会努力的。”花卷微微仰头,看着他那嚣张蛮狠的表情,心里暖暖的。
之后花卷跟着套用爆豪的模板,一步步做了下去,最后果然做出了正确答案。
“胜己……好厉害!”花卷忍不住惊叹,“一下子就做出来了!”
花卷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闪着晶晶亮的光,她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
“那是当然的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长脑子吗?”爆豪语气有些飘了,被夸而显得傲慢。
门外,爆豪的妹妹幸花想着来探望花卷,没想到看到了久违的爆豪式“教书”。
幸花失笑:“尼桑肯定又是在写答题模板了,他以前就很喜欢整那一套,虽然暴力我也没少被他打,但是很有效的哦~”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题目来问我就好了……”爆豪的暴力轰焦冻是清楚的,他默默地看向自己那张被爆豪反着坐的椅子,再看人家那暴躁的样子,有些顾虑,“这样真的有效吗?”
“嘛,寻常人可以从套路上推测用意,但如果是小花卷的话,目前只要会做题目就可以了吧?反正也是应付考试,尼桑绝对是这方面的行家!”幸花勾住轰的手臂,温和地笑着,“看样子这场恶补是要持续一个午休的了,让我们给他们带点吃的吧?”
“好。”不管去哪里,和幸花在一起就够了。
之后,爆豪果然给花卷整理了一大堆答题模板,还是现场写的那种。
花卷更加崇拜爆豪了,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胜己太棒了!我从来没想过你原来这么厉害!”花卷鼓着掌,脸上有着激动的红晕,看上去很是可爱。
爆豪鼻子也翘了起来,对于花卷的赞美显然是很受用。
紧接着他也摆起了“老师架子”,只见他一边扒起刚才妹妹送来的饭一边朝着吆喝道:“他妈的题目没做完不准吃饭!”
“好!”花卷也显得很激动,拿起模板一边看一边唰唰唰地写着。
受到爆豪额外特训的花卷果然一连做了不少题目,做起题来较之前顺畅很多,她心情好得很。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流逝,花卷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了,一认真起来就连肚子饿了也没注意到,专心致志地搞学习。而一边饿得饥肠辘辘的爆豪正想去外头买点吃的果腹却冷不防地看到放在门口的那一大一小的饭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给他们的。
至于是谁也很好猜。
爆豪取了饭盒回来见花卷还在写,想了想就把她的笔一把抽了起来。
花卷一脸迷茫地抬头看着爆豪:“我还没写完……”
爆豪毫不客气地把给花卷准备的饭盒放在了她桌上,直接压在了她的试题纸上,他没有收力道,顿时教室里回荡起了“啪”的声音,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
花卷看看饭盒,再看看爆豪,一脸天然:“可是你才说过要我做完才能吃饭的。”
“少啰嗦!让你吃就吃,别给我废话!”说完,爆豪扭过脸转过身去背对着花卷大口大口扒起饭来。知道他喜欢吃辣的估计也就那个短腿怪了,啧,交了男朋友之后就知道躲躲藏藏的,怕他吃人不成!
望着爆豪的背影,花卷咧嘴一笑,胜己对她可真好。
她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地留下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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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花卷每日冒着被爆豪“爆头”的风险刻苦学习,学习情况也有了质的飞跃。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焦虑,要是她不合格的话她就要离开他了。
就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花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
爆豪那边早就熄灯睡下了,由于背对着花卷,花卷并不知道他是否还醒着。
花卷睁开翠绿色的大眼,望着爆豪的背影,心脏又砰砰加速跳动了。
如果她真的不合格,她真的要离开这个给她留下这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吗?离开之后她又能去哪里?
好可怕。
没有胜己的地方,没有安全感。
由于气温已经很低了,外头的风时不时带动着窗户发出砰砰响声。花卷藉由微敞的窗帘的间隙看到了圆润如玉的月亮,月光此刻却有些冰冰凉的感觉,完全没有夏夜之时的那种暖暖的触感,花卷垂眸,望着被月光拉长影子的爆豪,就这样看着他,花卷觉得他比自己要高大结实很多,他的影子已经完完全全地把她罩住了。
虽然是阴凉的季节和黑暗的影子,但花卷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
只是看到他,都好开心。
好喜欢胜己。
想要一直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花卷眼里有着渴望和希冀,眸光流转,花卷看着他那露出的结实手臂——和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同的是,即使是冬日他也还穿着背心,那一截手臂上所呈现的健康的肌肉线条怎么也看不腻,花卷望着月光在他手臂上落下的晶晶亮光,再一路向上看去,背肌、脖颈……
他的怀抱,会很温暖的对吧?
眸光闪闪,花卷一手按住躁乱不安的心脏。
这种要窒息的感觉是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似的。
花卷脸上染上点点红晕,她再望过去,看着他的背影,脑袋里产生了想让他拥住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气温下降的关系吗?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被窝不够暖和,好想和他一起。
明明,近在咫尺啊。花卷眸子微眯,眉头微皱。只是摸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心之所向,鬼使神差的,花卷竟然真的伸出自己不算暖和的手来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臂。
凉凉的,他的手臂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的温热,也许是暴露在冷空气之下太久。
花卷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不会觉得冷吗?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和她的触感完全不一样,那种犹如冰粒般凉凉的感觉,让人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好奇怪,但是却并不讨厌。
花卷见他没反应,一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她的暖他的冰,总觉得好舒服。
好安心,胜己就在这里。
花卷更想要留下来了。
另一边,爆豪睁开眼,一双橘红色眸子很是清澈。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拍开她的手,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反常,但他还是做了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她的手此刻正握着他的。
事情,越来越朝着无法预料和掌控的地方发展了。
爆豪静静地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数十个花卷做的小木雕,其中一个便是她自己的。
她不常笑,却做了个只会笑的木雕。
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能是这样吗?
爆豪闭上眼,显然是不愿相信。
那家伙,怎么样都好,和他没关系。
这一夜,花卷睡得很好。
第二日考试的时候,花卷独自一人在相泽所特别安排的会议室里做题,监考人自然是相泽,当然还有主动提出要来帮忙的欧尔麦特,关于花卷的事情他也算是关心的了。
拥有着可怕实力的花卷若是能留下来对于雄英来说绝对百利无一害,反而要是就这么任由她一个人到那充满凶险的社会里生活的话,指不准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做坏事。
花卷接过欧尔麦特递过来的考题,朝欧尔麦特点点头算是问好。
她蛮喜欢这个能变画风的大叔的,花卷对其其他人可能会比较慢热,但遇到欧尔麦特的话她是会主动打招呼的。
欧尔麦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鼓励道:“慢慢来,不要紧张,没关系的。”
相泽不说话,靠墙环胸看着两人的互动,面上一阵不愉快的表情。
“抱歉抱歉,我好像太多嘴了哈哈哈。”注意到相泽“深切”注视的欧尔麦特摸着脑袋笑了几声,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考试可以开始了哦!”
花卷的注意力这才又回到自己的试卷上,这一看让她皱起了眉,不禁看向相泽和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温和地笑着,相泽依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花卷想了想,还是动起了笔。
花卷很快就做完了卷子,上面的试题很简单,是那种甚至不需要特训都能做出来的难度。上面所涉及的知识比较广,但也很常识,除开一小部分的小学生程度的计算题,大多数都是解答题,并且和她这阵子所涉及的文化知识没有一点关联。
例如发生了XXX事之后应该要怎么做,一般具备常识的人肯定是能答出来的。
交卷的时候,花卷欲言又止,但看到相泽那一脸严苛的表情,花卷打了退堂鼓。
相泽一直以来就对她很冷漠,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招惹了他。
于是她离开了会议室。
“相泽老师这次出的题目意外得很人性化啊。”见状欧尔麦特朝相泽眨了眨眼,一副调皮的样子小声说道,相泽装作没看见。
相泽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坦率呢,明明在当初地考虑花卷去留的会议上,他在那一票支持留下来的老师里表现得最激进了。欧尔麦特很开心。
“相泽老师你其实也很喜欢人家的吧,毕竟那么可爱的孩子谁都讨厌不起……啊啊,对不起,我好像说太多了哈哈哈哈。”欧尔麦特越说越起劲,直到收到相泽一记犀利的眼刀后这才改为干笑几声打起了哈哈。
相泽待人处事一直都很认真,想必这么做他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欧尔麦特笑得很灿烂。
本来,就算是花卷要走,雄英也会干预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相泽提议的,为了就是让花卷更加成熟,更加能够融入身边的群体。
人本就是群体动物,总要想办法适应群体,这样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对于花卷来说,要融入这个社会,就必须要具备一定的判断力和正确的价值观,相泽所安排的考核内容,就是针对这些的。
毫无疑问,花卷铁定合格的。
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没让她挂科的打算。
……
花卷出了会议室后就迎上了一大圈特地在外头等她的2-A的学生们,基本上都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题目好不好做?”芦户一向比较率真,挤到前排后马上发问。
花卷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是题目太难了吗?没有复习到吗?”
花卷摇头:“题目都是没有复习的内容。”
这下其他人倒吸口气,不由开始替她捏把冷汗。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让她灰心,于是大家纷纷安慰其她来。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和相泽老师求情的,花卷你一定能留下来的!”
“对啊对啊,不要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后排靠墙的爆豪听到里头的人说起这些在他看来很丧气的话后心里极度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