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莉怔怔然地看着这一切，是为了她吗？
“是的，”查尔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轮椅来到了小见习的旁边，“泰莉，你还会再回来吗？”
“我，我不知道……”泰莉有些茫然，这次，是可以及格的吧？她想，通过试炼后，她就是真正的死神了，她会和其他死神一样，领取任务，进入不同的世界收割魂灵，然后回到自己的家，对，她成为死神后就独立了，可以自己找一个居住地了，然后呢？
小见习愣住了，她还没有思考过以后，事实上，她也并不想要离开碧翠丝和阿尔莎，这听上去像是不成熟的孩子想法，像个离不开家的雏鸟宝宝，但其实在试炼中，泰莉却十分独立和坚强。
大概是因为，我爱他们吧。
小姑娘这样想。
“我们都很爱你，”查尔斯的声音拉回了小见习飘游的思绪，“所以希望还能再见到你。”教授温柔地说道。
“查尔斯，我觉得……”泰莉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她放弃了，小姑娘垂下眼帘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也，很爱你们。”
“所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泰莉眯起眼睛，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小姑娘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笑容，“查尔斯，要拉钩吗？”
查尔斯笑了，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他们其实掩饰地并不好，因为爱，是藏不住的，查尔斯笑了笑，泰瑞莎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啊，她一直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乖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可是呢，我知道，你们爱我，所以我可以放弃那一点点的好奇心。
假如你们都不想要我知道的话，那我就不要知道了，一直，永远。
你们一定是不希望我受到伤害，我也是的，我不想你们因为我伤心，所以，就这样就好了。
小姑娘跑到托尼身边，被小胡子男人亲昵地揉了揉头发，喂了一块玛利亚妈妈出品的糖霜小饼干，然后又端着才烤好的鸡翅去和小伙伴们分享。
赶来的克拉克和布鲁斯看着被包围在变种人学生中间笑得十分灿烂开怀的小姑娘内心不自觉也变得柔软起来。
泰莉看见他们后侧头和皮特罗说了两句什么后小碎步跑了过来，那一颠一颠的跑步姿势和过去笨拙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玛莎和乔纳森来不了，让我替他们说一声抱歉，不过我想泰莉你应该不需要才是，”克拉克抱了抱小姑娘，又揉了揉她微凉的发丝，笑着说道。
“嗯，”泰莉点头，轻轻从克拉克宽厚的怀抱中退出来，“那一会儿我给他们打电话！”
克拉克点了点头，“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姑娘转头看着一旁严肃的布鲁斯，歪头问道，“布鲁斯，只有你来了吗？”
“阿福也来了，”布鲁斯从西装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临别礼物。”
泰莉眨眨眼睛，伸手接过，“谢谢布鲁斯，”她给了大蝙蝠一个甜甜的笑脸。
阿尔弗雷德交代好后续事宜后提着一篮小甜饼绅士地问候了小姑娘后就去帮忙了，顺便和玛利亚女士交换了一下做甜点的一系列心得。
“我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你们，最高兴最感动的，也是遇见你们，其实还遇见过很多人，”小姑娘挠挠后脑勺，似乎有些赧然，“但是我的记忆里都是你们，”
所有人都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泰莉开始掰着指头数，一边举例子。
每次遇见困难的时候，大家都会出现帮助她。
找不到路的时候克拉拉会出现提醒她。
受伤后会像只流浪猫似的被妮妮捡回家。
或者是被皮特罗和科特带回学院，史蒂夫会心疼地帮她包扎。
其实是很轻的伤，泰莉是这样觉得的，可是他们却都很重视，不得不说，被人重视关心的感觉真好，像是整个人都被浸泡在蜜糖罐子里，习惯性不在意自己伤口的小姑娘也在努力地不让自己受伤。
她受伤了，他们也会难过的。
背包里她不喜欢的面包一个都没有动过，因为她不需要吃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
睡袋也只用过一两次，因为她再不需要去睡那些冰冷潮湿的小巷。
泰莉在进入小世界之前从没有想过试炼是一件这个简单的事，她为此做过许多的努力似乎是用不上了。
感觉像在作弊。
可是她却无法拒绝他们，无法拒绝这样的爱。
真是的呢，明明只是想好好道个别，可是，她却不想离开了。
小姑娘眯起眼睛，将眸中的水雾悄悄眨去，假如通过试炼的话，她可以申请在这个小世界常驻吗？
泰莉歪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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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庄严的大礼堂内，顶上的水晶吊灯闪烁着璀璨明亮的光芒，今天是为考核通过的见习颁发毕业证书的日子，是对泰莉来说非常特殊的一天。
礼堂下坐着许多来观礼的死神，按理来说，会来观礼的死神应该都是这一届小见习的引领者，亲眼看见自己引领的孩子成为一名真正的死神，对于他们来说也有一种特别的心情。
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因为死神所拥有的时间太过漫长了，让这种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种族逐渐变得情感淡薄，让他们逐渐产生了除了收割魂灵，他们还有什么存在意义的怀疑，后来，为了能让死神的时间有所意义，管理局提出了让死神引领见习的建议。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成功的改革，许多死神都从养孩子的生活中找到了乐趣，这让死神界焕发了新的活力与生机。
引领者就像是见习的大家长，自家崽崽毕业，大部分负责任的家长都是会来参加毕业典礼的，而这一届的毕业典礼似乎有些不同……
这一次的礼堂中，坐在底下的死神特别的多，甚至还源源不断地有死神从礼堂门外进来，哪怕已经没有位置了，死神们远远地站在后面或者是旁边，目光殷切欣慰地看着台上，某只懵懵懂懂的豆丁，噢，不对，她已经成年了。
娇小可爱的少女正侧头与自己的小伙伴说些什么，肉嘟嘟的脸颊上陷下一个小小的笑涡，死神会心一笑，不由得在心底默念出一个名字。
泰瑞莎。
“呆宝这就转正了啊……时间过的真快。”有死神感叹道。
“是啊，还有些舍不得，崽崽长大了啊。”有死神附和，还从衣兜里摸出一块小手绢假模假样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泰瑞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呢。”这句话轻轻的，很快就飘散在空气里，听见的死神们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
“是呢，那个孩子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阿尔莎听着耳边的谈论虽然面色依然冷淡，但却有些烦躁的拧起眉来，坐在旁边的碧翠丝却十分淡定，但也察觉到了身边大死神的情绪，“阿尔莎，今天是呆宝的毕业典礼，你就不能表现得高兴点吗？”
阿尔莎从鼻间轻轻逸出一声冷哼。
碧翠丝收回放在塔纳图斯狗脑袋上的手，微微侧头看向她，嗓音温和，“是因为呆宝的毕业象征着她的独立，也许就不再需要我们了，还是因为那些死神？我记得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或者是，都有？”
“那是她的愿望，我并不会不高兴，”阿尔莎换了个姿势坐着，她微微撇头，“只是没想到来了那么多来凑热闹的。”
碧翠丝捂唇轻笑，“我以为你会想到的，”碧翠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们都很喜欢呆宝。”
真好，和过去完全不一样，或者是，那些嘲笑和讽刺都被泰瑞莎承受了，而新生的泰莉得到的全是关爱和鼓励。
“一群自己不养见习的死神惦记着别家的见习，和偷果子的狐狸有什么区别？”阿尔莎冷漠地总结道。
一边的大黑狗深有同感地“汪”了一声。
碧翠丝被她的冷笑话逗得双肩颤抖，“阿尔莎，别这样。”
“呆宝已经成年了。”碧翠丝的这句话让阿尔莎嘴唇抿了抿，就连碧翠丝自己也叹息一声，“有时候，真觉得是在做梦。”
她望了一眼站在台上老老实实等着发放毕业证书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发放毕业证书的时候，泰莉能听见心脏在耳边剧烈跳动的声音，紧张，期待，还有一种来自久远的，她暂时分辨不出描述不出的情感。
小见习成为小死神的毕业证书是由死神管理局局长约翰颁发的，泰莉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死神局长眨了眨眼睛。
“泰莉，祝贺你顺利毕业，”约翰眼底深处有着隐约的复杂，和许多死神一样，约翰也见证了泰瑞莎一路的成长，不只是泰瑞莎的，还有泰莉的。他将证书递给面前的小死神，看着她稚气未脱的面孔说道，“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死神。”
“谢谢局长大人，我会努力的。”泰莉满足地抱着证书不撒手，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恨不得蹦起来的高兴。
按捺住想把证书翻来覆去看的欲=望，泰莉脚尖踮起，现在却是迫不及待想要结束毕业典礼了，她扬起下巴，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碧翠丝和阿尔莎，碧翠丝脚边的大黑狗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的小主人，整只大狗看上去帅气极了，喔，还有旁边的巴泽尔老师，正在对她做鬼脸。
小姑娘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耳边的小星星发夹在灯下熠熠发光，她不知道为什么，紧紧攥着怀里的毕业证书，象征着她试炼通过，象征着她已经转正成一个真正死神。
有些不真实，泰莉莫名其妙有一种这样的恍惚感，好像是，好像是她等了很久，努力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个认可，泰莉眨眨眼睛，卷翘的睫毛被眼中微薄的水汽润湿，抿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原来在圣诞节许下的愿望，真的是可以实现的呢，对吗，泰瑞莎！
作者有话要说： 阿悦：假如没有意外的话，正式完结~感谢小天使对阿悦，对泰瑞莎一路的陪伴和支持！这本书写的十分艰难，阿悦也更多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会好好沉淀自己，以后写出更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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