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靖忍不住笑出声:“小可,你可别这样,小胖会埋怨我不是兄弟的。”
而周围坐着的同学们纷纷在方嘉靖这话下,以一种暧昧的眼光将两人打量个遍,大有觉得两人才是一对的感觉。
瞬间将胡小可刻意营造的微妙气氛全都打破。
第47章
“有你们这样排挤人的吗?”
胡小可嘟了嘟嘴, 娇俏的埋怨了句,总算把此刻的氛围拉了回来。
“行了,来咱们这群人算有缘分,来举杯走一个。”林泽嬉笑着端起了酒杯, 然后朝着在座的新同学们开了口。
大家举杯畅饮, 喝了不少。
火热的涮羊肉沾着清甜的麻酱,热腾的水蒸气弥漫在空气中, 你来我往都在笑谈认识彼此,
直到更深露重, 酒瓶子摆了一地, 方才从相逢的喜悦中拉扯了回来。
刚出餐厅, 一阵九月的冷风呼啸的吹了进来, 谢挽忍不住拉紧了衣衫, 最为热情的林泽早就喝的不省人事, 被吴睿泽扛在了肩上。
至于方嘉靖眼神有些迷离, 不过迎着冷风一吹醉意几乎全都消散了。
“那个我们送你们回女生宿舍。”吴睿泽安排道。
胡小可就沾了两杯,没多大醉意, 笑眯眯问了句。
“对了,看看宿舍相近不?我跟夏梦分在了娴远楼, 张月月跟刘潇潇沈洁她们一栋, 对了挽挽你呢?”
被胡小可叫住名字的谢挽挪回了视线, 显得有些拘谨:“我住外面, 就不用送我了。”
胡小可吃惊道:“宿舍楼条件挺好的, 怎么会突然住外面啊?莫不是本地人?”
华财的研究生公寓多半是四人间, 浴室空调应有尽有非常方便,而且在学校内安全也值得保障,学生们大多愿意住寝室。
“不是的,我只是我不太习惯跟别人住。”她解释道。
不少人的目光都搁在谢挽身上打量了好几眼,能往外住的多半都是跟男友什么同居一类的,再说上京房租那么高,又不是普通学生能够轻易承担的。
“我也住外面,谢挽我送你。”在旁默不作声的方嘉靖总算开了口,将此刻有些尴尬的话题支开了。
谢挽摇了摇头婉言谢绝道:“不用了,离这儿很近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背着林小胖的吴睿泽适时的开了口:“谢挽同学,就让方嘉靖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也不安全。”
方嘉靖倒是非常落落大方,走到了她的跟前,勾起了月牙眼,显露了小梨涡:“走吧,谢挽同学。”
两人往哪儿一站,绝对是金童玉女让人挪不开眼的。
谢挽扭捏了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
胡小可交代道:“挽挽,明早上的课早点来,白教授这人比较严格。”
“嗯,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她转过身子朝着身后十几名同学笑了笑,然后跟上了方嘉靖的脚步,胡小可盯着两人的背影,心底有些不耐烦。
这个谢挽就这样不争不抢的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倒是显得她多自作多情似的,不知道为啥就是有种天生的厌恶感。
而留下的人在吴睿泽的安排下,都往学校内走,喝醉的同学分别照顾着直到扛上了公寓楼。
谢挽的买的公寓离着华财并没有多远,只是吃饭的地方在东门,她住的地方在北门隔着两条街的小区内,所以这一路也得走上个二十多分钟。
相顾无言,风吹得冷冽,周遭的灯光全都晕染在彼此的身上,气氛还算不错,方嘉靖开始聊起了自家小舅时寒远的话题。
“我看你跟时教授很熟悉?”他问。
说实话,若是时寒远要是个中年大叔肥头大耳的的,方嘉靖断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可他小舅从小就是人中龙凤,所有漂亮姑娘的目光都聚集在其身上,加上学富五车,身上就跟镀上了金环似的。
“嗯,之前时教授参加南财高研会时候,有幸认识的。”她并没有隐瞒,毕竟也知道时寒远跟方嘉靖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他从旁扫着她细长的睫毛,颤颤的有些好看,却没敢细看迅速挪开了视线。
“那你呢?怎么突然想从土木系考到了华财的研究生。”为了不尴尬气氛,她也简单的问了句。
方嘉靖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说得非常认真:“工地上太苦了,我临阵退缩了。”
“不会吧?”
谢挽哑然,狐疑的眼光盯着跟前极为认真的方嘉靖,显然十分诧异他这个理由,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方嘉靖信誓旦旦继续解释着:“真得,我大四上半期去了基层实习搬砖,你不知道去得是大凉山山区,开隧道,那边水汽儿重,我衣服就没有干过,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是在荒山野岭虚度年华,实在是受不了,就老实回来考研啃老了。”
“那么辛苦?”
她皱了皱眉,脑海里浮现了副糊着满脸黄泥巴,露出肌肉推斗车的方嘉靖,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见着她笑了,方嘉靖也跟着咧开抹极为灿烂的笑意:“其实现在想起来还好,但是主要还是因为我就想换个行业试试,对了,你怎么准备考研的?”
她捂着嘴巴笑了会儿,又接话道:“我啊,就是想多点竞争力而已。”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谢挽所在的公寓楼的门口了。
“我到了。”谢挽止住了脚步,对上了方嘉靖的视线又感激了句:“谢谢你送我回来。”
眉目温柔,对视的瞬间她能够清晰的察觉他眼底的纯情,挪开视线的方嘉靖傻傻的回应了句:“应该的,同学间互帮互助很正常。”
“嗯,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她看着他悉心的叮嘱道。
风吹得飞扬,她将吹乱的秀发轻轻撩到了耳后,露出一双在灯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眸,含着夜晚的雾气,盈盈动人,他顿时有些移不开眼,懵懵懂懂的挥了挥手。
“那明天见,晚安。”
“晚安。”她的声音很温柔。
两人分别后,谢挽回了公寓内,刚歇了会儿,就收到了一条微信,睨了眼竟然是霍易琨的。
霍易琨:在忙吗?
谢挽:刚回家。
信息发出去半分钟的是将,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接起来是霍易琨磁性迷人的声音,宛如夜晚里最美的灯光,柔柔的流淌进心房。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他问。
“有些紧张。”她答。
“嗯?”勾人的声线更温柔了,她几乎都能够想象到他凑到自己的耳边,用优雅的嗓音扫落个尾音带来的酥麻感。
“恍然如梦的感觉,我记得距离上一次在学校里上学已经过了六七年了。”
她有些怅然若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接了一杯水站在了落地窗前,盯着茫茫的夜色。
“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似乎察觉出她的伤感,他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
“还不错,琨哥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她声音软软的格外好听。
见着她情绪平复了过来,他松了一口气,连日来赶项目根本没有时间联系任何人,扎在办公室恍惚间都过去了半个月,也算是忙里偷闲记起了她是今日开学,问候两句。
“还行,手里的工作快结束了,对了我过段时间上京这边有几个案子,到时候请你吃饭。”
也许是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或许说是更加的热切了。
“怎么好意思,我都蹭了琨哥不少顿饭了。”她嘟了嘟嘴,声音全是娇羞。
他勾了勾嘴角,笑着说:“你现在是学生,请客这种事情还是已经参加工作的同志吧。”
这话里少有的开玩笑的语气,瞬间将两人之间气氛打开了些。
“既然霍总这样说,我可就不客气了。”她笑着说。
“没问题。”财大气粗。
话说到这儿,谢挽方才想起了憋了许久的话,自从去年的事情发生后,也就跟陆景善见过两面后,他便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电话联系方式全都跟断了似的。
没有任何理由,突然如此。
直到前段时间,去人民医院跟护士谈了两句,也问出个缘由,只知道陆景善是出去进修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对此还是很好奇的。
“对了琨哥,我许久没有见着陆哥了,也联系不上他,这是怎么回事?”
霍易琨闻言,皱了皱眉,说实话提起这些事情是有些不愉快的。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陆景善跟申柔撇清关系,甚至是将申柔送出去后,原以为事情就到这里结束了。
没想到申柔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多次自残割腕,甚至跳楼要挟家里人。
情急之下,申柔父母实在无法解决这事儿,只能哀求着将申柔拜托给了陆景善照顾
也许是心软,他实在无法对一个病人拒绝,便从人民医院辞职,跟申柔和其父母一同去了美帝治病。
这一走已经是三个多月。
“申柔得了重度抑郁症,他陪着去美帝治病了。”他回答的很简单。
“不会吧?”她诧异了,抑郁症?她觉得申柔得神经病才是最正常的。
“三个月前就已经陪着去了,可能走得太急什么都没有交代,而现在也没有跟我联系。”霍易琨继续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申柔她怎么样呢?”在霍易琨眼底,谢挽是并不知道掺和进来的还有申柔,所以面露关切之色。
“不清楚,等消息吧。”他实在不好多提,只简单的止住了话题。
“嗯,那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我听他们说抑郁症很可怕的。”她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担心。
霍易琨放柔了脸色,轻声道:“好,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晚安。”她道。
第48章
虽然不清楚申柔抑郁症究竟到何种境地,但能够让陆景善原谅就能说明确实病得不轻, 不过这也是活该, 为了个男人活成那样, 甚至陆景善根本就不搭理她, 甚至连情都没有留过。
就足以让申柔自我陶醉疯癫成那样。
怪不得情爱是这世上最凶猛的□□, 轻则劳神伤肺,重则伤及性命。
幸亏她从来就没有在情字一字上犯过糊涂。
这世间的女人谁不想一朝飞黄腾达做凤凰, 即便是下了套勾搭上的富豪,可光是自己捉襟见肘的庸俗眼光,难登大雅的自身内涵,足以让不在一个维度的交往寸步难行。
而性只是最为粗俗接近的角度。
其余的, 尤其是她这种出身,如果没有前世二十多年浸淫在各类奢侈品,上流生活日常中,早就被打入了花瓶的深渊。
没有内涵, 学历, 素养,兴趣的装点,她无非就是一张单薄的纸,笔尖一用力就戳破了。不然她跟霍易琨在那么微妙的情况下又怎么会捅不破那层窗户纸呢?
还不是因为彼此的差距太大了。
她对他的了解也只停留于表面,深层的根本无法去挖掘,即便是美□□惑他短暂的失神, 但长此以往难以前行。
尤其是想要吸引霍易琨这样的男人, 一定要在某方面超越他, 让他短时间内无法触到她的高度的时候,这也是最让他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便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总而言之,还缺个时机。
手机铃声响起的一刹那,她猛地从思绪中牵扯了回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未知名来电,皱了皱眉,难道说是那群同学?
倒也没有犹豫,立马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她的声线温柔,彬彬有礼的。
“.........”而电话的那头并没有及时的回应,安静了一片。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齐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甚至死死地压制大腿避免着自己做出贸然举动。
半年没有任何的联系,他期间也找过其他的女人,试图忘记她,可是即便是跟别的女人上床脑中想得都是她,难以释怀。
甚至到后来,找得女人身上似乎都有她的影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呢?
可能真得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喂,请问是谁?”她又问了句,皱了皱眉显然不明白这通了的电话,为什么就是不说话。
而电话那头留给她的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再等了三十秒,她自言自语了句:“看来是打错了吧。”说完之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断,齐朗憋住的心神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脏跳得极快,盯着窗户外灯火阑珊,一时间五味杂陈,从房间内走了出去,站在四合院内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葡萄架上悬着的紫色过失,带着微微香气沁人心脾,心神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却又被老太太吓了一大跳:“大半夜,搁在干嘛。”
老太太苏玉娇拄着拐杖敲打了下齐朗的大腿,吓得他哆嗦往后退了两步,对上了亲奶奶的视线,立马满脸笑意嘀咕了两句:“奶奶你又收拾我。”
苏老太太瞧着大孙子这幅表情,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就是欠收拾,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外面晃悠啥,是不是准备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们瞎混?”
“怎么可能,我就是下来呼吸下新鲜空气的。”
“咋啦?还能院子里的雾霾能比房间里少?”老太太依依不饶。
齐朗闪闪一下:“我就是想奶奶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对了你爸回来了。”苏玉娇可不听他这大孙子的瞎话。
一听见亲爹齐宣鸿的名字,齐朗顿时身体僵硬了大半:“他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
“还不是你回家了,他也就回来了。”父子俩关系不太好,做亲奶奶的也只能缓解。
他们家要孩子晚,苏玉娇三十一岁才有的齐宣鸿,那个年代也算是晚婚晚育了,现如今已经是七十有五,孙子都二十四了,至于老头子早就一捧黄土埋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