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也发现了鲤鱼精，他好高兴，“快看啊，这里有一条会说话的鲤鱼，大家快来玩他啊。”
鲤鱼精：“……”
余霜：“……”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对啊。鬼知道下辈子是人是狗，那个男人肯定没安好心，你没听他的是对的！”余霜强行附和道，把怪物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长什么样儿，下次见到我给你教训他。”
怪物听了余霜的话，感觉余霜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坏，还是挺分得清是非的，因此他不吝于帮助余霜一下，他费力回想道：“这个男人气质非常阴冷。”
……被怪物说气质非常阴冷，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阴冷了。可是就这也认不出这人是谁啊？
“我觉得人都长得差不多啊。”怪物不满道：“他的眉毛偏细，嘴唇很薄，气质像蛇一样。对了他说话声音也凉飕飕的，并且嗓子是哑的。”
看样子问不出更多的什么了，余霜只好放弃，转而寄希望于张掌门。
“这是谁，你认识吗？”
张掌门想了半天：“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他们万蛊门，十个有八个气质都是偏阴森的呀。如果是小喽啰的话我肯定不认识啊。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们的新门主。”
“新门主？”
“万蛊门内，群龙无首几十年，谁也不服谁，内杠非常厉害。因此他们才会在势力划分中失败。但是据闻近年来，有一个男人横空出世，以非常铁血的手段，排除异己，一统万蛊门。”
“这么说，他们就是觊觎妖族的地盘了？”
“当初玄门重新划分势力，已经约定好了，为了不造成内讧，白白消耗精力。帝京的势力划分百年一次。妖族能够占有这个动物园，是因为当时的妖族之王印圭脾气暴躁，手段霸道，大家都吃罪不起。可是自从他消失以后，妖族已经渐渐式微了……”
“但是按照玄门规则，他们是不能抢占妖族地盘，也不能用暴力手段强迫他们。除非……”
余霜想起了小松鼠萌萌那个蠢样，承认他们妖族大概是什么能人都没了。
“除非他们主动放弃。”
“照这样说。就是万蛊门想要占有妖族的地盘，但是碍于玄门规则，无法自己动手。却发现了两百年前，自己有一个门人在当时动物园在的这块土地炼制天狗蛊失败，反而被主材料反噬。”
“于是他们想办法唤醒了这个怪物，让他替他们赶走妖族？”
“这么说，饲养员也是他们故意送过来的？郑宁宁的玉佩，也一定和他们有关。那我爷爷呢，他又怎么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扮演着什么角色？”
事情总算有一点点眉目了，虽然万蛊门很强，很神秘，听起来很难对付，但是余霜并不畏惧他们。
怪物也找到了自己的新玩具鲤鱼精，于是余霜也改变了把他们封印的想法，把他们全都放到硬盘里，让他们自己玩去。
反正硬盘空间非常非常大，现在也没有别人，随便他们怎么跑。
***
就像左丘要拿郑宁宁贴身东西并不难一样，郑宁宁要拿到左丘的一根头发，也非常容易。她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左丘的房间，从他枕头上找一根落发。
谢长绝拿着两根头发，去验DNA了。
他找了自己的熟人，很快就把结果反馈给郑宁宁。“他们两个是亲叔侄关系。”
“你说啥？叔侄关系，不是姑侄关系吗？”
“左丘是叔叔……”
“当年结婚的时候，我爸就查过童彩彩的身世。我偷偷地看过，童彩彩比较近的亲属根本没有姓左丘的。”
谢长绝虑事周道，早就做好准备了。
“童彩彩姐妹两人的户口都是伪造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从左丘这边查起，根本查不出来的。”
“你应该看过左丘的简历吧？”
“左丘是农村人，他籍贯是一个叫戾山镇的地方，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戾气就很重，所以我记忆犹新。”郑宁宁答道，“他高中毕业就没读了，在影视城打工，一开始是做群演。后来发现自己的形象不行，就想办法到剧组来打杂。我当时正第一次做导演，他恰好在我的剧组。”
“他才高中学历，后来你怎么用的他，还把他提拔为副导演。”
郑宁宁不在意的说：“你知道我的，虽然是国外大学毕业的，其实我自己成绩一直也不好的，我觉得这些不能评价一个人的能力。他为人非常勤快细致，而且与人相处，人际关系非常融洽，剧组大家都喜欢他。”
“所以，左丘是童彩彩他们想办法送到我身边来的吗？”
郑宁宁蹙眉，千防万防，没想到自己亲手挑中的人就是对方送来的。
“他们这么争对我干什么？我爸明显毕竟看中我弟弟，我也已经远远避开了，没有打算和他们争家产。”
“你这么想，别人可未必。”谢长绝意味深长的说道。
“童彩彩他们家就是戾山镇的。他们村比较落后，讲究多子多福。童彩彩他们姐妹，就有七八个，所以童酥酥是大姐，所以他们的年龄相差将近十来岁。不过他们家虽然生的多，却一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左丘就是她们父母最小的兄弟。”
“当年，有人带走了童酥酥，后来，童酥酥又带走了童彩彩。村里人都不知道，以为她们姐妹都死了，毕竟养七八个女儿，死一两个很正常的。”
“家里除了祖父母和父母，也没人还知道他们活着。”
“左丘，就是祖父母觉得她们姐妹在外面享福，执意送过来的。”
***
“左丘是戾山镇的？”
“童酥酥和他是叔侄，也是戾山镇人？”
余霜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睛，就是在戾山镇。而原主就是被爷爷带到戾山镇，在那里养大的。
“是什么人把他们带出来，并且嫁到郑家和余家的？”
“我也很怀疑，但是这个事情做得非常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谢长绝沉声说。
“宁宁打算怎么办？”
“她暂时把左丘派去出差了，她的意思是，一个知道的卧底，总比不知道的好。”
“就算把两人是亲戚关系的事情揭露出去，也没有他们想杀宁宁的证据，不如暂时派人监视他们，说不定还能找出幕后之人。”
余霜沉吟一会：“一会我给你们送个平安符过来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小心才对。”
她立即画了两个平安符，给两人送去。
“你还真是大师呀？”谢长绝这次没有觉得余霜是卖大力丸的，认真收下了她的符。
郑宁宁开开心心把余霜给的符贴身放好，白了谢长绝一眼：“不要给我，我不介意戴两个。”
谢长绝才不给，“上回你找余霜跳大神，哦不，开机仪式，我还以为你是被你后妈要求的，却不过情面呢。”
“没想到……”
“没想到本来是我后妈要害我，我们却都被余霜救了吧？”
郑宁宁得意：“我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还不信，她救了我好多次了！”
余霜：“……”好几次差点死了值得光荣吗。
谢长绝还有别的要求：“您看，我们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什么过命的交情？”郑宁宁虽然知道那天余霜救了自己，但是并不知道，那个怪物是把别人都当狗狗了。
自己当时被怪物当成一条狗这种黑历史，谢长绝是绝对不会说的，他干笑两声，强辩道：“当然是她救了你，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跟我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郑宁宁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谢长绝继续说：“咱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您看，能不能卖我一些大力丸？”
余霜：“……”
她残忍的说道：“对不起，请排队。”
第43章
虽然现在后妈阴谋的阴影还笼罩在郑宁宁的头上, 但是她整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开朗，余霜看到就放心了。
她跟郑宁宁说了她接演了王导的戏的事情。
郑宁宁有些诧异，想不到王导居然会找余霜试镜她的女主角，虽然在她眼里, 余霜哪里都好，余霜的外界舆论也在向正面发展, 但是很多人对余霜还没有改变，仍是比较负面的。
她听了余霜现在的策略, 指点她道：“这部电影最关键的，不是卖菜。而是母亲在丈夫逝世后, 一个人养活生病女儿时，那种悲痛, 坚韧, 挣扎, 生活辛苦带来的麻木感, 以及女儿病愈的希望。在女儿病死后，她的情绪又是绝望的, 但是在这种绝望中, 她还是一个善良，坚韧的女人。”
她总结道：“你要仔细揣摩这个女人的复杂情绪, 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以及她情绪的表现形式。”
她知道余霜其实并没有很多演戏经验, 以前也没人指导她：“你可以找一个经历相似的女人，观察她的行为, 肢体语言，表情。”
***
第二天一大早，可怜的张掌门又被余霜拽起来，两人一同去菜市场卖菜，余霜还特意又选了上次那个大妈的隔壁摊位。
两人趁着空闲时间，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张掌门：你怕不是来卖西兰花的，而是偷偷地爱上了这个卖蕨菜的大妈。
果然世界上没有大妈们不知道的八卦，余霜很快就通过了大妈知道了常在这里摆摊卖菜的那些人的生活情况。家里有几口人，丈夫干什么的，儿砸读几年级……比居委会的登记资料还详细。
她很快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其中生活最悲惨的一个。
这个女人好像比剧本里更惨，她的女儿据说得了什么怪病，要花很多钱治，丈夫还天天酗酒，喝醉了酒就打妻女，还会偷家里唯一的一点钱去赌博。
这个女人以前有正式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胜在稳定。后来丈夫去她单位发酒疯，闹了几次，单位受不了了，把她也开除了。
她从此只能靠卖菜为生，还要养活丈夫和女儿，一分钱掰成三瓣花。
余霜偷偷观察她，发现她比别的卖菜的都要热情三分，就算别人对她的菜挑挑拣拣，她也不像别的小贩一样，会不耐烦的说对方，只是等对方走了，再默默把菜收拾好。
她的小摊比别人的都要整洁，比如余霜的摊位就只有一块布。
那是张掌门买的一块床单，还裁了一块，昨天用来塞在那个半蛊人的嘴里了。现在就一块缺了一角的床单，张掌门把缺的那一角，垫在下面，就假装是一块合格的地摊了。
别人的摊位，有些是几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垫在一起，有些也和余霜的一样，就是一块脏兮兮的布皱巴巴的铺着，唯有那个女人的摊位，是一块干干净净的绣花方布，整整齐齐铺在地上，在这个嘈杂的菜市场显得格外不同。
再看她的人。她穿着一件洗的褪色的黑色长袖，同样一条洗的褪色的牛仔裤，上面还打着补丁，补丁缝得很有风格，一般人会以为是一条潮牌牛仔裤，而不是穿破了打的补丁……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清清爽爽，说话间还会露出微笑。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儿，眼珠乌溜溜的，非常灵动，正努力的帮她卖菜。
不时用萌萌哒的声音说：“叔叔，慢走。”“阿姨，下次再来。”
大妈见余霜一直看着俩人，羡慕道：“她家女儿特别听话，怕妈妈辛苦，每天早上都起来帮她卖菜，一直到上学时间，又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哪像我儿子，从来不来的。”
跟余霜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真的要演成这样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余霜定睛一看，这两个根本不是人，反而是两只鬼。
“……”鬼来阳间打工也就算了，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身世……
浪费自己的表情，亏自己还花了半天功夫和隔壁大妈套近乎。
等到早市散了，余霜带着张掌门跟上这个女鬼。
她顺着马路七弯八拐，最后拐进了一栋老旧的住宿楼里。她女儿早就在门口等她了，看到她开心的挥挥手：“妈妈，你回来啦。”
……不是去上学了吗？
受到了欺骗的余霜感觉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女人看到余霜，脸色大变，她紧张的说：“你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一个努力养小孩的女人是什么模样的。”余霜说道。
女人闻言，稍微放心了一点，放缓了脸色。
“但是结果发现你们根本不是人啊？”余霜又补充道，“你们也不是厉鬼，怎么还不去投胎呢？”
女人才刚刚放松一点，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如临大敌。
她左右看看，放声大叫道：“来人啊！抢劫了！”
余霜：“……”
干嘛这么紧张？她只是问问好吗？
自以为把余霜吓跑了，女鬼紧张兮兮的开门进屋，一把抱住小女孩，亲了亲她乌黑的头发。
小女孩也懂事的摸摸她的头。
小女孩的颜色已经淡淡的了。
不是厉鬼的话，没有办法在阳间久待的，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小女孩就要化为灰飞了。
“你自己无所谓，也不在乎女儿能不能投胎吗？”
虽然没有成功的找到观察对象，可是余霜好像发现了新的大陆，她给自己贴了一个隐身符，紧紧跟在这个女鬼后面，这时她出声说道。
“你怎么进来了？”女鬼吓了一跳，不会真的碰到入室抢劫的了吧。
听到余霜说的话，不由紧张：“你说什么，不能投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