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奋斗史——秀木成林
时间:2019-05-07 09:33:46

  他又回头看了洛京城一眼,巨大的城郭无声蛰伏在黑夜之中,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怨毒。
  “魏显!”
  ……
  安王恨毒皇帝,皇帝亦然,半宿不眠,等来的却是安王成功脱逃的消息。
  “岂有此理!”
  “瓮中捉鳖,竟还拿不下一个安王?!朕要汝等何用?!”
  吕章袁檀垂首,低声道:“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谁能想到,安王身边竟有一个身手不逊色于天子隐卫的好手?
  但任务失败就是失败了,无法狡辩,二人只补充道:“臣等已立即安排军士出城搜捕。”
  “你二人立即率军往东北追,叛王必定赶往彰城!”
  魏显也顾不上降罪,立即下令:“必须截杀叛王!”
  “是!”
  吕章袁檀二人领旨匆匆而出,魏显额际青筋跳动,重重喘了粗气。
  “魏平,魏平!”
  余光一瞥,又瞥见御案上魏景亲笔所书那封信笺,对方嘲讽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砰”一声重重击在案上,魏显切齿。
  逆王!
  那种长久被死死压制却无法反抗的焦愤感又涌上心头,魏显恨极冷笑。
  “哼,来人,将安王身边一应亲随亲卫提出,缚之。”
  他亲自铺纸,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写了一封长信,加盖玉玺,封好用了火漆。
  “将此信连同安王亲信,悉数送往平阳。”
  魏显冷笑,看你魏景,是否还能有安坐平阳看笑话的心思!
  哼!
 
 
第126章 
  窗外扑簌簌的下雪声, 春闺暖意融融。
  邵箐一巴掌把伏在她腹部倾听的魏景拍开, 没好气:“好了,下回他再动了, 我喊你好不好?”
  她今天感觉到了第一次胎动。
  怀孕进入第四个月后,腹部隆起的动静明显比之前快。邵箐如今肚子鼓鼓的,不大, 穿衣服依旧看大不出来, 但绝对不会让人误会成刚吃了饱腹。
  魏景一只大掌,刚好能将鼓起的部位罩住呢。
  今儿沐浴过后,他执了玉梳为她顺发。邵箐躺在美人榻上, 细细感受着来自头皮的一下接一下轻柔触动。她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有一阵仿佛小鱼吐泡泡般的动静,又轻又浅的一串咕噜噜从肚皮下传来。
  她倏地坐起,捧着肚子, 还吓了魏景一跳,扔了玉梳急问:“怎么了阿箐?”
  “可是不舒服?”
  他屏住呼吸一脸焦急,邵箐忙道:“没了, 我好得很,没不舒服。”
  话锋一转, 她面上带着惊奇:“方才孩子动了呢。”
  虽然知道胎动差不多要来了,但真等他动了那一刻, 无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邵箐心花怒放,高兴地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魏景的反应更大。
  “真的吗?”
  魏景瞬间瞪大眼睛, 孩子动了?
  他找颜明详细了解过妇人孕期母子的变化,胎动大概时间他也知道的,只是应变能力快如他,此刻却慢了半拍才彻底消化了这个喜讯,登时喜出望外。
  “真的吗阿箐?”
  他欢喜极了,忙不迭问是哪儿,又俯身凑上肚皮,仔细倾听。
  胎动这么轻微,邵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孩子爹感觉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孩子没给他爹脸,接下来愣是一动不动。
  魏景兴致不减,从美人榻转战床上,一晚上都不肯放弃。
  邵箐有点受不住了,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有点累啊,哪怕她后背垫着引枕。
  她推了他两把,嘟囔说坐累了,魏景只好依依不舍最后摸一下她的肚皮,起身。
  “孩子下回动了,你记得告诉我。”他郑重地叮嘱妻子。
  邵箐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感动,抱着他的大脑袋亲了亲,柔声应道:“好。”
  “那我们睡了好不好?”
  魏景闻言应了,拥着她躺下,但邵箐很快发现,这人似乎不大想睡。
  兴奋地很,时不时摸摸她肚子蹭来蹭去,这蹭着蹭着,帐内的气温仿佛就热了来。
  那玩意硬硬地戳着她的臀部,他从背后收紧双臂,脑袋也凑过来,脸亲密蹭着她,轻轻唤道:“阿箐~”
  这嗓音低沉,粘人得很,听得人心头发颤,这般讨好蹭着着,蹭得邵箐心里软软的,舍不得拒绝他,转身搂着人:“可是想了?”
  满三月后坐稳了胎,其实可以敦伦,就是不能激烈和频繁。魏景刚回来时邵箐失明,他小心翼翼护着没有这种心情,但后来她积极乐观的心态感染了所有人,他心绪也平稳了很多。
  日日伺候沐浴梳洗,一寸寸柔腻的肌肤拂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夫妻敦伦过,不过隔几天才一次,他很小心。
  “嗯。”
  屋里暖烘烘的,但魏景还是先跳下床,把其中一个熏笼提到脚踏上。妻子有孕,他自不会直接覆压,翻身上床顺势跪在她身边,一手抚在她隆起的肚腹,一手稳稳撑着枕畔,他俯身细细轻吻她。
  眉心,耳垂,腮畔,顺着柔腻的肌肤一路到樱唇,舔舐亲吻。大手灵活挑起她的衣带,一扯松开。
  寝衣轻轻滑下,火热的躯体贴合,邵箐孕后,身子比之前还要敏感太多,细碎轻盈的触碰,她颤抖着反应极大。
  魏景自是舍不得她难受的,他躁动地厉害,见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缓缓沉下身。
  全程轻缓,强度和以往根本无法相比拟,但就是这种磨人到极致的慢动作,却有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结束后,二人一头一脸地大汗,却立时紧紧拥抱着对方,不肯分离。
  “夫君。”
  她轻轻唤着,他低低应了,亲吻着她的发顶。
  邵箐渐渐睡了过去,意识沉浸进黑甜乡的最后一刻,她感到身体微微一动。
  大约是魏景唤水了。
  她不在意,在他怀里,她不需要忧惧分毫,只安然入眠就是。
  ……
  沉沉一觉直至天明,邵箐偎依在一个暖热的怀抱,清醒后摸摸身上,果然衣着整齐。
  “醒了?”
  她一动,魏景就知道了。
  邵箐笑:“嗯,什么时辰了?”
  夫妻同进同出,她总担心自己孕期嗜睡耽误了他的事,魏景亲了亲她:“卯时七刻,天还没亮全呢。”
  卯时七刻,换算过来就是六点四十五分,冬季清晨,天确实不算亮全。邵箐放了心,自己的生物钟还是很管用的。
  “那咱们用了早膳到前头去吧。”
  新得的荆州四郡已初步理出头绪,目前还不算过分忙碌,但事务还是挺多的,早点工作早点休息。
  魏景自然没异议的,夫妻俩坐起穿衣梳洗,用了早膳,他给她披上厚厚的大毛斗篷,二人携手往前头行去。
  适当运动很重要,魏景牵着她的手,邵箐走得格外放心。
  夫妻俩窃窃私语,不时轻笑出声,到得前院,邵箐就让平嬷嬷扶着在内室活动,直到季桓等人要到了,她才出去坐下,让平嬷嬷下去。
  洛京有讯报回来了。
  魏景冷着脸扔下讯报:“安王卫诩脱逃。”
  季桓捡起一看,皇帝遣五千禁卫军围安王府,特令携了强弩,居然还让安王及时逃出安王府,只拿下安王妃及世子一干人等。
  后续全城围捕,多次发现安王踪迹,最后还是让他及卫诩自城头强行突围成功。
  难怪魏景怒意盈胸:“废物!天时地利与人和,无一不占,竟还让人跑了!”
  张雍接过信报一看,咂舌:“嗨这安王也太能跑了吧?”
  谁说不是呢,截止到最新消息,二人逃之夭夭,禁卫军严加搜索,并正往东北方向追捕。
  季桓摇了摇头:“一旦出城,擒获只怕不易,若让安王与麾下兵马汇合,更是难之又难。”
  这么好的条件都没拿住人,难怪季桓不看好后续。他也认为,皇帝不大可能一口气就将四万精兵吞个精光,怎么也能逃出来一部分。
  皇帝的效率,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不过季桓关注的还有信报上的第二点:“主公,这信报上叙,洛京天子缚了安王心腹一共二十余人,正命人押往平阳方向,不知这是为何?”
  往平阳来,无疑找的就是魏景,难道要明示揭露者,激起安王对魏景的仇恨吧?
  可魏景连安王地盘都拿下了,把后者打得如同丧家之犬,这死疙瘩早就无法解开了,有必要画蛇添足吗?
  偏偏这对人马来得还很光明正发,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邵箐道:“不是说那队人快马加鞭,已经快到平阳了吗?今晚,最迟明晨,就清楚了。”
  猜不到,就不猜了吧。那行人来得很急,不顾冰天雪地的日夜兼程,估计现在差不多能到平阳关口了。
  魏景稳坐荆益二州,实在想不到这连自保都捉襟见底的朝廷能带来什么威胁?邵箐琢磨了一阵,发散思维,难道这皇帝被魏景嘲讽了一把,还想恶心回来?
  实话说,她就这么随意一想,纯属调侃,真没想到还算一语中的。
  傍晚,雪终于停了,有飞马急报,洛京天子亲笔给魏景书信一封,同来的还有新鲜被俘的一众安王亲信。
  “信?”
  季桓等人面面相觑,看一封用了鲜红火漆和皇帝玉玺的信笺送至上首魏景案头。
  魏景挑眉,略略端详,无异,遂启封,展开。
  然就这么垂目一瞥,他浑身血液凝固。
  ……
  信笺上,颇详尽叙述了当年惊变前后。
  就是颠覆魏景人生,母兄以及舅家一门惨死的那场惊天巨变。
  正月十三,中平帝突发卒中,人倒下后大半边身体不能动,面如金纸。御医诊,危矣,并隐晦表示,至多只能拖几天。
  当时傅后皇太子就在他病榻前,中平帝立即下令,将毫无防备的母子二人拿下。
  皇太子贤才,朝野内外接折服,不除魏显无法稳坐帝位,遂圣旨下,定下篡位谋逆之名,当天皇太子“畏罪自缢”。
  但中平帝最终还是没有给“谋逆”的皇太子除宗,默认了以亲王规格下葬,对东宫一众眷属也未作出处置,只命不得擅出。
  皇太子一死,拦路石彻底搬走了,魏显激动,只这时安王却附耳说,皇太子有子,既嫡且长。
  皇太子这儿子才六个月大,魏显本没放在眼内,毕竟等他上位再处理也一样。
  安王却说,易引人攻讦。
  这还真是的,中平帝驾崩前处理完毕才是最好的,但问题是现在皇帝再次陷入昏厥,也不知什么时候醒。
  安王适时道,逆渠妻儿,难保不会也畏罪自尽。
  对啊。
  自缢太麻烦了,于是安王领命入了东宫,东宫当夜燃起熊熊大火,太子妃等一干东宫内眷及太子嫡长子,悉数自焚而亡。
  中平帝清醒后,魏显禀报一番,此事就过去了,毕竟众人还得严阵以待即将折返的齐王魏景。
  还得提一句,这擒拿齐王的计策,最先也是安王提出思路的。但没有第三人知晓,因为魏显开口就成他的了,齐田等人补充完善。
  不过另一事知道的人多些,那就是傅皇后殉葬之事,还有那道废后圣旨。
  安王认为,傅氏一党的几个首脑人物不除,终究可能有后患,而且很麻烦。
  魏显深以为然,若他处理嫡母,就算“病死”,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安王及时献策,可殉葬,再加一道废后圣旨有备无患。
  中平帝当时已近弥留,撑着一口气下旨处理完傅氏一党的最后几个关键人物,接着该轮到傅皇后了。丽妃垂泪并诉说伤心惊惶,于是,皇帝口谕,不舍傅后,令其殉葬。
  并留下了那道先前皇帝用来驳斥济王的废后遗旨。
  就是这道遗旨,间接致使前太子一家被挖坟掘棺,被移出皇陵。
  几大张信笺,魏显一气呵成,语气不无讽刺。信末还道,从前的就不说了,就挑你印象最深刻的几件写写,另,如若存疑,大可审讯安王一众亲信,他把人送来了,请自便。
  外书房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魏景脸僵硬得可怕,两息后,他突然“呛”一声拔出佩剑,一剑就将左侧的多宝阁劈成两半。
  “哐当”一声巨响,魏景脸颊抽动两下。
  “立即将人押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吓不了阿箐,她不在现场,她的属下来请示工作大方向,她到隔壁处理去了。
 
 
第127章 
  当时邵箐并不在外书房, 她的副手前来请示工作大方向, 她到隔壁处理去了。
  说得差不多,又闻有讯报至, 她琢磨着该是皇帝那档子事有下文了,最后吩咐几句,便打算回去, 谁知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厢房距离不远不近, 知巨响倒吓不着她,只邵箐一诧,响声是正堂方向, 魏景所在。
  怎么回事?
  皇帝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邵箐立即吩咐人扶她回去,刚出厢房沿着廊道往回走,魏景已率众人大步而出,瞥见妻子, 他僵硬的神色才略略和缓。
  “阿箐你先进屋。”
  接下来会有血腥场面,妻子看不见但嗅觉还在,魏景立即吩咐平嬷嬷把夫人扶进屋。
  邵箐尚不知何事, 但她能清晰分辨出他的情绪,眼下不好询问, 她忧心,微蹙眉心轻唤:“夫君?”
  “我无事。”
  说话间邵箐已行至近前, 他迎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了两句,亲自返身送她进了门。
  经过这么一打岔, 魏景急促的呼吸稍和缓了些,只愤恨仍在,眸光如冰扫过陆续被压上来的安王亲信。
  “用刑!”
  ……
  屋外并听不到什么的惨嚎,因为魏景命人把嘴巴堵上了,只断断续续传来隐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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