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红九
时间:2019-05-08 08:52:23

  周书奇嘿嘿笑着挂断了电话。
  楚千淼又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
  会议室安安静静,唯一的响动似乎是她正在奔跑不停的思绪。
  周书奇说他没明白。不怪他,他是个头脑单纯的小子。其实她在部署的整个过程很简单,她想先让业内的同行们知道,那家企业是有问题的,而这样的项目,但凡守法守规矩的律师都不会接。
  可明知道项目有问题还要接的,必定就是愿意踩界又心术不正只认钱的那种人了。
  她搭了一条渠道,让问题企业和会计师有机会联系乔志新。
  她没有按头让乔志新去做什么,她只是把一到选择题摆在他面前,甚至还仁至义尽地提前在题干上给他划了警示重点:企业有问题。至于这项目他选择接、还是不接,就全看他个人心术端不端正了。
  假如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接,她想这个人就当真是咎由自取无药可救了。而这样的业界毒瘤,就该狠狠地拔除掉。
  楚千淼这辈子关于嘴没服过谁,但她现在有点服周书奇。他的一张嘴巴传起话来厉害得很,别人是一传十,他能一传一千。
  很快那个企业有问题的事,业界律师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楚千淼出了一个短差,回到北京后是过了一个星期的星期五。下午时周书奇给她打电话汇报说:“学姐,我把消息散出去了,然后我把乔志新的联系方式也透过我同学告诉问题企业那边的会计师了。据说企业和会计师似乎打算联系他呢。”
  “谢谢,辛苦了!”楚千淼对周书奇说。
  周书奇话锋忽然一变:“学姐,张律突然接了个外地项目,下周我得出差,所以喵喵小祖宗得怎么办啊?”
  楚千淼说:“正好,我也要跟你说呢,我刚把差都出完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都在北京,喵喵我接回来照顾吧。”
  他们约好下班后,楚千淼到周书奇家里接猫。
  下了班,任炎和楚千淼在两条街外汇合。
  楚千淼一上车,任炎边给她扣安全带边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楚千淼眼睛亮亮的,乖乖地任他扣。
  有时候她会觉得,任炎好像把她照顾得越来越小了。
  “学长,我们晚点再吃饭行不行?你还记得我学弟吗?”楚千淼问任炎。
  任炎皱眉想了下:“那个周奇怪?”
  “……”
  这可真是个好名字!!
  “对!就是他!我们现在去他家接喵喵吧!”楚千淼说。
  她看到任炎听到喵喵时眼神一闪,连表情都跟着柔和下来。
  “那个娇气的小家伙吗?”他微微挑了挑嘴角,“告诉我地址吧。”
  楚千淼一边在他手机导航上输周书奇住地地址,一边说:“喵喵啊,它现在可不是什么娇气小家伙了,它是个娇气大胖子!”
  她输完地址把手机塞进架子里,扭头间一看,任炎嘴角正轻轻抬起。
  好难得啊。她想。这么高冷寡欲的他居然对喵喵还延续下来了一份温柔。
  到了周书奇家楼下,楚千淼下了车去和周书奇做喵喵交接仪式,留任炎在车上。
  周书奇把黄通通的一坨肥喵喵交给楚千淼的时候,差点快哭了。
  “小祖宗,你不能忘了哥哥哦!”他哭唧唧地跟喵喵告别,那德行真是一点律政精英的样子都没有了,猫奴得简直没眼看。
  但马上,他一抬头,看到楚千淼身后的大奔后,脸上的表情像变脸似的,倏地一变,先是警觉:“学姐谁送你来的?”而后是惊慌,“你说是谁都行,但就不许说是你男朋友!”最后是伤心欲绝,“算了学姐你住口!我不想听也不要听!我经不起这个噩耗!”
  “……”
  整个表演过程流畅紧凑,楚千淼一句话也插不进。
  她只想一脚踢晕周书奇算了。
  楚千淼抱着喵喵上了车。她松开手打算去绑安全带。喵喵趁着这功夫一下就蹦到了任炎腿上站起来,两只肥爪爪搭在他胸前,抬着脑袋等着大圆眼睛冲着任炎喵喵叫。
  那声音,贱死了,嗲得简直没法听。
  “这家伙记得你!”楚千淼对任炎说。
  任炎抬手摸着喵喵毛茸茸的脑袋。他挑起了嘴角。
  摸了一会儿,他突然一转头,对楚千淼说:“千淼,你来开车。”
  楚千淼:“???”
  任炎一副天经地义的高冷样子:“它粘着我,非让我抱它,我没法开车。”
  楚千淼:“………………”
  想撸猫就说想撸猫,说得好像猫把你绑架了似的……
  楚千淼和任炎换了位置。一路上她看着喵喵那个小贱东西拼了命的对任炎发贱讨好,简直要气死人。
  它就只会踩她的胸!
  回了家,上了楼,楚千淼洗手准备晚饭。谷妙语晚上不回家,任炎干脆脱了西装外套,随意起来。
  他和喵喵一人一猫,一个看似高冷,一个是真的很贱,他们一冷一贱居然互相把对方都哄得很惬意。
  吃过晚饭,任炎主动要去洗碗。楚千淼吓一跳。
  “学长,你居然会洗碗?你这么大腕儿,凭什么会洗碗呢?!”
  任炎拍了她头一下,像她多调皮似的。
  洗了碗他又被喵喵给喵回了沙发上。喵喵叼来个逗猫棒,示意任炎逗它玩。
  楚千淼:“……”她觉得喵喵可能成精了。
  任炎逗了一会,坐在沙发上俯下身去,摸着喵喵的脑袋叫它。
  客厅里开着电视,里面的人正上演着一段职场爱恨情仇。楚千淼在一段催情的背影音乐里听着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弃,几百万年薪,总经理的职位,未来的职业升迁,这些和你比通通不重要!这些东西不要了我还能再挣到,但你,全世界只有一个,我不能允许我自己错过这么珍贵的你!”
  台词说实话有点肉麻,但配着背景乐还是把楚千淼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抽抽鼻子,担心任炎看到她这副窘样子,斜眼过去瞄了下。
  还好,任炎还在专心撸猫。
  随后她心情有点奇怪。他都撸了一晚上了……
  但马上,在电视剧片尾曲中,她听到任炎对着喵喵叫了一声。
  那一声召唤,叫得楚千淼心尖一苏。
  她立刻转头问:“学长你刚刚叫它什么?”
  “喵喵。”任炎答得不动声色。
  “不对!”楚千淼抬起屁股一挪,挪到任炎身边,挨着他坐下,向前凑近看他的脸,死死盯住他的表情,“不对!你刚才不是这么叫的!”
  “那我刚才是怎么叫的?”任炎微垂眼眸,嘴角轻轻挑起一点,带上了似笑非笑的坏。
  “我刚刚明明听见,你叫它淼淼!”楚千淼眼睛都张圆了,像抓到他一个藏得很深的小把柄似的。
  “那我可以叫淼淼吗?”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幽深,黑夜中的海水般,把人围进去,醉生梦死地溺毙掉。
  楚千淼蓦地就被他看红了脸。
  喵喵叫了一声,叫得又娇气又嗲,像是在替她答应着“好。”
  电视剧片尾曲唱上了高潮,激昂的曲调带动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往高蹦。
  楚千淼被任炎的目光炙烤得嘴唇发干。她伸出舌尖舔舔了唇。
  任炎眼睛一眯一把把她揽过去。他极近地贴近她的嘴唇,却不急着吻她。他的气息全在她鼻端萦绕,里面全是荷尔蒙的浓烈味道。
  楚千淼心跳加快,呼吸渐促,额上都发出细细的汗。
  任炎开了口。他说话时声音沙哑:“所以,我可以叫淼淼吗,嗯?”他嘴唇一动一动地,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唇。这种将吻未吻比什么都吊胃口,比唇齿真正交缠在一起还勾着她渴着她叫她心跳。
  她舔舔嘴唇,轻轻一点头。
  他眼神更幽暗了一分。再说话时,他的沙哑里又镀上了一层磁,他叫了她一声:“淼淼。”话音袅袅地落在她嘴唇上。
  他吻住她。
  她几乎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婴宁,那是满足的叹息。被吊起的胃口这下终于被他的吻填满了。
  他一边吻一边磁性又沙哑地叫她“淼淼”。他用舌尖启开她的唇齿,探进去,把她满满地侵占。
  满室都是越发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和旖旎濡湿的接吻声。
  喵喵在地上急得团团转,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一言不合就黏在一起,它气得喵喵地叫个不停,叫得像个父母相爱它是意外的可怜胖宝宝。
  从那天起,任炎经常到楚千淼家里逗喵喵。有时候逗着逗着喵喵,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逗淼淼。私下无人耳鬓厮磨时,他已经改成叫她淼淼。
  这两个字像他的欲望开启器,他一这么叫时,楚千淼就知道,她又要被他拐回公寓按着吃掉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的胃口实在好,怎么吃都不腻不撑。她真难想象他从前那些禁欲般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和任炎的关系交互得越深,楚千淼越没办法收下谭深的任何礼物。哪怕是小小的明信片。
  在谭深再一次寄来明信片时,楚千淼直接拒收了。她让快递员把包裹直接退回去。
  几天后她接到谭深的电话。
  谭深问她:“千淼,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是任炎,给你寄了这些明信片,你收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任炎:所以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喵喵呢?因为它是淼淼小宝贝的化身。【呕,还小宝贝……
 
 
第119章 其实很在意
  楚千淼听着谭深隔洋跨海地在电话里问自己:“千淼, 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是任炎,给你寄了这些明信片, 你收吗?”
  她咬着嘴唇沉吟,没说话。她当然会收的, 那是她的男朋友。
  她不想骗人, 于是给不出答案。她用牙齿封着自己的嘴唇。她怕自己一张嘴会忍不住说出她和任炎的关系。
  但任炎叮嘱过她,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任炎那么运筹帷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她只能隐忍不发。
  她的沉默激发了谭深的冷笑,他的声音里居然同时容纳了两种矛盾的特质, 异常的冷静, 也异常的爆裂:“楚千淼你长长眼神好吗?你以为任炎是什么好人吗?我告诉你, 他说到底就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很果断,也很突然。最后一句与其说像提醒,楚千淼觉得那音调倒更像是在威胁。
  她不由叹口气。他又是曾经的样子了,电话讲了自己想讲的话、发泄了自己想发泄的情绪后就挂断。这两年他和以前相比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 变得沉稳很多, 也在职场上有了野心抱负,并愿意为了实现野心和抱负吃苦努力,他甘心待在国外开拓业务,一干就是一年。
  可改变再多, 骨子里的本性依然还是从前的本性。他还是会不顺心眼子就生气就闹别扭,还是会在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就气急败坏,而气急败坏之后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那个想要的东西。
  有时候楚千淼都有些分不清,谭深到底是执着于她,还是执着于执着本身。
  她叹口气。
  手机叮地一声响。低头看,居然是谭深又补发过来一条信息:“我说任炎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你不信是吗?你等下就把这句话告诉任炎,就说是我说的,你看他怎么回你!”
  楚千淼看着那条信息愣了下。随后她慢慢按灭了屏幕。
  晚上下班前,楚千淼打电话给谷妙语,告诉她今晚她不回家了,让谷妙语记得回家喂喵喵。
  今天是她和任炎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日,任炎把她拐回了公寓去。
  在去公寓的路上,任炎左手开车,右手握着她的手。
  不一样的日子里,他有了不一样的细腻柔情。
  楚千淼想到白天上班时谭深发的那条信息。她不想留着它做一颗哑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她愿意趁着一开始就把它挖出来安全引爆掉,明明白白地解决隐患。
  她叫了任炎一声:“学长。”
  “嗯。”任炎应着。
  楚千淼:“谭深前几天又邮了明信片给我,我没收,退回去了。”
  “嗯。”任炎看着前方的路,淡淡地又应一声。
  楚千淼觉得他握着自己的手极轻微地收紧了一下。
  “然后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楚千淼继续说。
  任炎转头瞥她一下,问:“他说了什么?”
  楚千淼朝前指:“学长,红灯!”
  任炎把车子堪堪踩停在刹车线前。
  他又转头看楚千淼,问:“他说了什么?”
  楚千淼:“他说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还让我直接告诉你,就说这话是他说的,让我看你什么反应。”
  任炎眯了眯眼,握着她手的手用力一捏。
  “你信他说的吗?”任炎问她,声音语气都很淡,淡得像懒得应付又不得不应付一个无端插入他生活的无赖。
  他的语气安定了楚千淼。
  如果他一堆堆的解释一堆堆的证明,或许她真的会心慌。但他偏偏这么淡然,倒叫她心安下来。
  她摇摇头,冲他一笑。
  交通灯转绿。
  任炎转回头去看路,把车子开动起来。
  他一只手还是牢牢握着她的手。
  楚千淼和他闲话家常:“学长,你和谭深之间,在国外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误会之类的?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呢?”
  任炎给车子加了一脚油,大奔黑豹子似的一口气超过了前面两辆车。楚千淼被这过车技术惊得差点忘记和任炎在聊什么。
  “没有。”任炎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我跟他没那么熟。”
  他说着这话时从骨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冷。
  楚千淼能感觉出他对谭深是真的很淡漠,很不想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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