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红九
时间:2019-05-08 08:52:23

  谭深:“那是什么地方?”
  楚千淼:“一群肌肉小哥哥可以光着膀子陪姐姐妹妹做游戏的地方啊。”
  谭深:“……”
  他怒了,也不管人是站在走廊里的,一把解开西装扣子,把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拉出来,露出腹肌和少许马甲线,还抬手拍肚皮拍出个响来,给楚千淼看:“怎么的,肌肉这种家伙事儿我没有?!游戏我不会做?!还得劳驾你去找他们?!”
  楚千淼低头扶额笑。商务人士泛起中二病,真他吗没眼看!!
  笑过之后,她委婉谢绝了谭深:“就算你明天带我去的地方有白马,我也去不了。明天我有约了。”
  谭深一脸失望,但他又马上提起精神:“你是真和人有约吗?算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不喜欢我就不逼你。”顿了顿,他手撑在墙壁上,半壁咚地低头问楚千淼,“你是不是觉得我攻势太紧了? ok,我降速,高铁变动车,但不能更慢了啊,用绿皮车的车速追你,我可能要追到八十岁!”
  他衬衫下摆被拉出来,一副衣衫不太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落拓不羁的帅。
  楚千淼被他的话和他的样子逗笑。她觉得和他好像一起回到了无忧无虑地大学时代。
  走廊里开启一道房门。栗棠从里面施施然走出来。
  楚千淼扭头看她,一愣。大家原来都住在同一层。
  栗棠看眼楚千淼,又去看谭深,看他落拓不羁地半壁咚着楚千淼。她笑起来:“走廊里就这么忍不住了吗?”
  她紧跟着又对谭深说:“明天是我约了千淼,你就不要跟我抢人了。”
  第二天栗棠把楚千淼直接带去了一家人均消费一千起的红牌餐厅。那里尽管菜价昂贵可依然人满为患,栗棠是提早好久就预约了,才拿到了位子。
  吃上东西的时候,楚千淼并不觉得这里的食物有多么好吃,甚至肉丸子并不比弄堂里的串串香更可口。但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地来,只能说来这里消费不是为了真的吃,而是请客人想展示自己的体面吧。
  整个进餐过程,栗棠并不怎么和楚千淼聊天。等吃得差不多时,她用餐巾印了印唇角,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回来之后才正式展开聊天。
  楚千淼想她真的是位优雅女子了,食不言寝不语被她执行得非常优秀。
  栗棠红唇轻弯 ,先对她一笑,然后说:“你知道吗,昨天任炎来过。我们一起喝了杯咖啡,然后他就走了。他这么来去匆匆的,一定蛮累。”
  楚千淼在一瞬里飞快跑过一个念头。
  ——还好昨天早上她没想太多。
  她对栗棠报以淡然微笑。
  栗棠微微一挑眉。她本以为能从楚千淼脸上看到她吃醋或者惊讶的表情。但这两者没有任何的浮现。
  楚千淼大大方方地回答栗棠:“任总不远千里赶过来和你喝咖啡,那我得恭喜栗棠学姐你,得偿所愿了。”
  栗棠观察着楚千淼,半晌后她一笑:“是我看错了吗?你居然一点吃醋或者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你难道不是亲口告诉我,你喜欢他的吗?”
  楚千淼仍是大大方方地:“以前我是喜欢他啊,没错。但既然确定过我和他之间没可能,那我干嘛还要继续喜欢他?谁还能揪着一件没可能的事一直不放时时耿耿于怀呢?”顿了顿,她对栗棠说,“人总是得向前看的,不是吗。”
  栗棠一下怔在那。然后她轻轻皱眉,嘴角微带苦笑。
  “这句话,是他教你的?”
  “?”这回轮到楚千淼一怔,随后她一笑,“这么浅的道理,如果还得用他教,我不是白活了。”
  栗棠看着楚千淼,目光变深。所以这话是在说她呢,是她白活了。
  “你现在这样,是在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栗棠的问题越发赤裸直接。
  楚千淼“呵”地一笑:“我刚才的话没白说,但栗棠学姐你白听了。我说,人总是得向前看的。既然向前看,何必跟身后那点事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她不想再和栗棠纠结在这么点格局的话题上。
  她主动发问,引发其他话题:“谭深说他和你都是来上海抢同一个项目的,不知道你们俩谁更有胜算?”
  栗棠一笑,笑容清冷艳丽:“应该是他吧。毕竟我来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楚千淼。
  顿了顿,她说:“谭深那小子,现在就是我们公司的拼命三郎,天天拼得很。”她对楚千淼一扬下巴尖,笑着说,“他是为了你吧?他待你真的很好,你可别辜负他。”
  楚千淼低头一笑,然后摇摇头。再抬起头时,她的笑意还在唇畔,那笑意里,栗棠瞧出了点嘲谑的味道。
  “学姐,假如我对你很好很好,你会把你的房子你的财产你的珠宝首饰都给我吗?”楚千淼忽然开口问。
  栗棠回以微笑,没回答。
  “亲自否定显得你不够优雅,但沉默以对,说明你不会的,对吧?”楚千淼顿一顿,接着说,“那我对你不是白好了么,你这不是辜负我么?——你说我这样,算不算道德绑架?”
  栗棠挑挑眉。她知道楚千淼是在哪儿拿话等着她了。
  “栗棠学姐,谭深对我好,我很领情,我也会报答。但假如他对我好,我却不接受他,就要被你认为是辜负他,那你和刚才例子中的我一样了,都是在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
  栗棠两手交握放在餐桌上,保持微笑地看着楚千淼。一副在防御中准备攻击的样子。
  楚千淼决定一鼓作气不客气到底。栗棠那种淡淡的隐形于无声无息中的凌驾感,让她不舒服了整顿饭。
  “栗棠学姐,不管我接受不接受谭深,我都和任总没什么关系。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道德把我和谭深绑在一起。我发小有句鸡汤,送给你共勉:这世上最好的自己,就是只管做好自己,别去轻易评断别人。”
  栗棠看着她半晌,戏谑地开了口:“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你嘴巴真的厉害。”
  楚千淼灿烂一笑:“当然,我可一点都不容易对付。”
  栗棠耸耸肩,忽然笑起来:“下次轮到你请我了!”
  楚千淼说:“那得劳烦学姐别选太高档的地方,因为以我目前的薪资水平还不想为了面子硬摆阔。”
  中你的圈套和你比高雅,我或许会落败。但我做自己,一点不愁打败你。
  回到酒店后已经是下午。楚千淼登陆网校准备学习时,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条信息。
  她低头看。信息是任炎发的。
  只有三个字,但居然配了两个标点符号。
  “周报呢?!”
 
 
第68章 有没有动心
  楚千淼被那个问号加感叹号的搭配震了一下。
  她一拍脑门想起周报这事来了。昨天她怏怏的,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原来是忘记了上交周报。
  她赶紧措辞编辑消息:“对不起任总,昨天我忙忘了, 这就补给您。”
  但消息刚编辑完,还没等点发送, 对话框里又起了新变化。
  下一秒, 手机屏上那配了两个标点符号的三个字像被上帝之手凭空抽走了, 只留下一排灰色小字:
  “任炎”撤回了一条消息。
  楚千淼:???
  她正懵怔着,一条新信息重新投掷到位。
  “周报。”
  楚千淼:“……”
  这回是句号。
  她把刚刚编辑好的那行字发了过去。
  随后对话框上方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可显示了半天,楚千淼也没等来下一条消息。
  她想任炎是不是正在组织着痛批她的词句?是不是每一次所组织的词句他都觉得痛批的力度、不够不足以表达愤怒, 所以删掉已写重新编辑更生猛的造词?
  楚千淼有点瑟瑟发抖, 她飞快打下几个字巩固刚才的认错态度:“对不起任总, 我以后下不为例!”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消失了。
  最终对话框沉寂下来,什么新消息都没有再被投掷过来。
  楚千淼明明该松口气, 但盯着对方已输入看了那么久,对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输入过来,她心里反而有种悬而未决的不踏实感觉。
  她拍拍脸,调整精神, 打开电脑开始写周报。
  写好周报发到任炎邮箱, 她想了想,给秦谦宇发消息。
  楚千淼:“秦哥,任总发信息一般都怎么使用标点符号?”
  秦谦宇回她:“???怎么忽然问这么猎奇的问题?”
  楚千淼:“想通过标点符号的使用规则揣摩一下咱们主子的圣意。”
  等了下,秦谦宇直接发给她一张截图。是任炎和他以往的对话记录。
  【任炎:“到我办公室来。”
  秦谦宇:“马上!”】
  【任炎:“下周二出差。订票, 你我的。”
  秦谦宇:“收到!”】
  ……
  【任炎:“招股书闭着眼睛写的?”
  秦谦宇:“对不起任总,我这就改!”】
  ……
  秦谦宇随后发一行字:“看到了吧,任总基本只用逗号句号和问号。”
  楚千淼想了想,问:“没发过叹号吗?”
  好半晌,屏幕才跳进新消息,秦谦宇回她:“我认真地回想和回翻了一下,没有。”
  马上,又一条:“就任总那个性子,要是发感叹号,那得说明他本人是非常地激动了。那与他万事俱淡的人设不相符。”
  下一瞬,又一条:“怎么了千淼,难道任总对你发感叹号了???你不会这么幸运吧,收割到了任总的感叹号首发?!”
  楚千淼想了想,回他:“没有,我就随口一问。我想触摸一下领导的激动底线。”
  所以这个激动底线,是周报吗??
  想了想,她问:“秦哥你有忘记交周报的时候吗?”
  秦谦宇说:“忙急眼时候经常忘,不过这周忘了我下周就补份双周的,不要紧。”
  楚千淼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思考中。
  所以他激动的底线,不是周报。
  所以她是有什么事,惹到任炎让他不痛快了吗?让他借题发挥了一瞬激动,然后又撤回消息维持住了一贯淡然的体面。
  她得好好想想,她到底哪里惹了他。
  这一个星期里,白天楚千淼在陶冶院线尽调,晚上她和谭深一起吃饭,吃完阿深老师上线给她讲题。
  有时候傍晚时分他们也会出去溜达溜达。谭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给他的追求降了速,和她相处的时候,他没再口口声声提复合或者不停催促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不再用嘴巴去讲这些话,他转用实际行动去表达他的心思。
  这样的谭深,抹去了轻浮,让楚千淼在心里对他起了份不同以往的尊重。
  谭深在上海出差的这一个星期里,楚千淼的财务技能突飞猛进。她没想到变来变去变变变的谭深化身阿深老师的时候,居然是很有耐心也蛮有水平的。
  只是有时阿深老师也会让楚千淼有那么一丢丢哭笑不得——他太要强也太执着,她问他一道题,假如他解不出,他就会头不抬饭不吃话也不说地去研究那道题,他不去问别人,当然也不许她问别人。他一定要靠自己解出正确答案,再讲给她听。搞得到了后面她有时看着一道题,觉得难度比较大时,都不敢轻易把那题目摊到谭深面前去。她怕他一整宿都修仙不睡,瞪眼耗在那道题上,到最后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在和题目较劲还是和他自己较劲。楚千淼有时候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解不出题目,故意拉着她陪他一直解啊解。
  但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这种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劲头,如栗棠所说,她和谭深都在竞争的那个项目,最终是被谭深成功拿下的。
  签下项目的当天晚上谭深就得回北京,因为第二天他就要向公司领导汇报这件事情。
  他坐最晚一班动车回京。临行前他请求楚千淼陪他吃顿晚饭。
  他的请求理由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明天我就要走了,但你还得在这边继续待下去,再见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你今晚陪我吃完最后一顿饭吧,好吗?”
  楚千淼听他哀绝的语气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回不去北京了。
  她虚踢谭深一脚:“你好好说话!我又不会不陪你吃,我又不是长在这个项目上不回北京了!”
  楚千淼问谭深想吃什么。谭深说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楚千淼抬杠,说:“我想吃土。”
  谭深就接了杠说:“那我想吃砖。”
  楚千淼笑着踢谭深:“我想吃网红火锅!”
  谭深二话不说,就一个字:“走!”
  他拉着楚千淼站到路边拦出租。
  他们右手边不远处三五步距离远的地方,也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等了一会儿,他们左手边不远处终于来了一辆空车,谭深伸出胳膊上下一抖,那辆出租接受到了他发出的抖动信号,立刻向路边停靠过来。
  但司机好像舍不得踩刹车似的,车子在楚千淼和谭深面前没有停住,还向前滑行了一点距离,等终于停稳时,正好停在另外那一对年轻男女的面前。
  那对男女也真是不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谭深立刻拉着楚千淼快步走过去,对坐进车里的两个人说:“这辆车是我们先拦的,麻烦二位下来。”
  那对年轻男女冲他翻白眼:“哎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车子是直接停在我们面前的吧。那照你这样说,眼睛看到辆车你就说是你的,那这条街是不是你的呀?这座城市是不是你的呀?这么牛气别打车了,自己开车好不好喂!”
  谭深冷冷瞪视他们,挡在车前,对司机说:“是我们先拦的车,你应该先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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