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可不可爱——花吱
时间:2019-05-09 09:14:49

  “你个死丫,你阿爹让你去捡海贝你没听见!”
  陈苗没说话,也没喊疼。
  一旁的肖嵩见状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之间身后传来一阵沉音——
  “肖嵩,你带她离开,剩下交给我。”
  陈苗头有些晕,只记得自己好像触到了一双手。
  那人的皮肤如绢似绸,声音如同一泓清漪,他的一切融入到她心底成为了沿途风景。
  温热的血液从她的脸颊上滚落,她眼前只留下一副残相。
  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从手上拿出来什么东西交到了林萍的手上,好似是个信封,厚重得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无数的场景从眼底疾奔而过,她顾不上看,只期待着能和那双手再有所交集,跌跌撞撞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整个人就已经晕眩在地。
  肖嵩见状直接捞起陈苗的身子,打横抱起在怀中,他看一眼双颊紧绷的男人,眼神恭敬,“盛先生,我先带大小姐离开。”
  “嗯。”盛屿西简单回答,双眸震慑着不敢说话的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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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林萍眼瞅着肖嵩打横抱起陈苗,想都没想就拿着信封,跑进屋子去招呼陈三田。
  陈三田正在吞云吐雾,冷不丁挨了一掌,疼得破口大骂,“臭娘们!做什么!”
  “就知道抽大烟!你闺女都被人抱走了!”
  陈三田是被林萍拽出来,此时那兄弟俩早就抱团不见踪影,院子里唯有一人,高挺立在原处。
  “你把我们家陈苗给弄哪里去了!你……”林萍刚想发作,陈三田回头给了她一个眼风。
  农村妇女,外人面前也不好泼辣,骨子里藏着封建思想,家中男人为大,一时之间她只能擦擦手回屋子。
  盛屿西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伸出手去,“陈先生,我们见过的。”
  陈三田眯缝着眼,一口烟没在嗓子里,咳个不停。
  他们的确见过,只不过那次会见可是个意外。
  “你来做什么?”
  “陈先生明知故问,自然是接她回家。”
  盛屿西见陈三田脸色不好,又补刀一句,“您夫人已经把那钱收下了,十万定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剩下的部分明日我会派人送到。”
  陈三田气得把一斗罗烟扔在了地上,嘴巴里嘟嘟囔囔,屋子里却突然传来林萍的声音,“好多钱!老头子,好多钱!”
  林萍拿着信封跑出来,却被陈三田又骂回了屋子。
  他看了一眼盛屿西,似乎是风轻云淡,“带走就带走吧,反正她也不是我们陈家的人。”
  说完,陈三田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往屋子里走。
  盛屿西冷笑开口,“你可以一年去看一次她。”
  “不必了,走吧。”
  砰地一声,门狠狠关上,随后屋子里传出叫骂声,盛屿西脸上淡然,提步离开。
  肖嵩将车停在村口,不少孩童凑在那里叽叽喳喳,像几只聒噪蛐蛐。
  他抱着陈苗走过去,几个孩子像见了鬼似的立马逃开。
  肖嵩心思全在小姑娘身上,打开后车门,将其小心翼翼放在上面,刚想拿起手机打电话,手腕就被人从后扼住。
  机敏的身体反应促使他一个回旋,恰巧被对方轻松躲开,在看清来人后他才松口气。
  “盛先生。”
  盛屿西瞄了一眼他手机,盯着那串号码看,“暂时先不要联系杜家的人。”
  说完,盛屿西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肖嵩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上后车门,绕到前方坐进车内,“盛先生,十八年前大小姐被人拐卖,杜家因为这件事差点儿四分五裂,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您为什么不让我通知杜老。”
  “我做事自有我的规矩,先开车送她去医院,不要去仁信。”
  肖嵩眉宇紧皱,他是杜家的旧仆,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杜家做活,车上这个小姑娘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杜老爷子得了一宝贝外孙女,取名乔娴,结果还没高兴几天就被人拐跑了,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杜家是医学世家,可是孩子在自己家的医院里被人偷走,这是杜老爷子一生的痛。
  那时候,他就立誓要替老先生找到他外孙女。
  一路走来,他深入各个地方,黑道白道都走过,最后跟了盛屿西,成为了江州拐卖失踪案的唯一一批线人。
  盛屿西对于乔娴或许只是工作上的执着,可是他不一样,他对乔娴有感情。
  “盛先生……”
  “话不用多说,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什么身份,也清楚杜家是什么样的地位,你应该不希望她再落入虎口吧?”盛屿西打断他的话,侧眸而来。
  “你的意思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先把她放在酒吧,让她适应一段时间,对外宣称她是我侄女,等她的身份完完全全确认了再送回杜家,警察方面暂时也不要通知,另外,想办法拿到杜老爷子的DNA,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盛屿西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
  “那大小姐的身份……”
  “等她醒过来就告诉她吧,十八岁,该成人了。”
  肖嵩看着盛屿西冷然的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成为最优秀的线人。
  十年如一日,无论对待什么人事物永远都是一副面孔,没有任何人能够猜透在他那张假面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车子停在市一院门前,盛屿西比肖嵩先一步下车,他打开后车门,将小姑娘捞进怀中。
  他难得一愣。
  这丫头这么瘦?
  小姑娘身上的骨头硌得他有些疼,这样的重量感觉还比不上一只小鸡仔。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的半边脸已经被血覆盖,顾不上什么,他加紧脚步。
  经过三个小时的手术,陈苗才被推出来。
  盛屿西吩咐肖嵩去买些吃的,自己先一步进了病房。
  陈苗平稳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脸上也有了血色。
  没了血迹和尘土,一张虽然被晒得有些黄但是却异常娴静的脸蛋呈现在眼底。
  盛屿西难得闲下来去打量她。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但是却莫名被这张朴实纯粹的脸吸引。
  那瞬间,他忽然心头泛起痒意,生生移开了视线。
  五分钟后,肖嵩带着几大袋子零食外加青菜小粥走进。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宝贝陈苗。
  盛屿西有些不悦,“买那么多零食做什么?”
  肖嵩笑起来有些憨,“不知道大小姐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还真是关心则乱。
  “盛先生,你也累坏了,吃点粥吧。”
  “我不……”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小姑娘就睁开了眼。
  肖嵩一见她睁眼,立马坐到床边,“大小姐你醒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陈苗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旁人,而是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僵着脸看她的盛屿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是天上的神仙吗?
  她看着盛屿西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肖嵩的失落。
  被当做神明的盛屿西反倒是很淡定,递给陈苗一杯温水,“喝了它。”
  这时候,陈苗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许是对方目光太过灼热,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犹豫着,终于回忆着肖嵩说话时的语气,用她理解的普通话询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第4章 
 
 
  肖嵩刚想回答,就看见盛屿西把水放到一旁,冷静开口,“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你叫乔娴,十八年前你被人拐卖到陈三田家,是仁信医院董事长杜老爷子的外孙女,至于我们……是你外公的朋友,你外公有事暂时不能照顾你,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我这里。”
  肖嵩紧张地看着乔娴的一举一动,谁知道小丫头竟然比他想象中要淡定得多,甚至于好像很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乔娴不惊不慌,这倒是让盛屿西也起了怀疑。
  大抵察觉到了盛屿西的疑惑,乔娴还是表现出了些许的不冷静,“你们说的是真的?”
  其实,不必他们回答,乔娴对于自己儿时的遭遇一清二楚,甚至于清楚记得那些人是如何将她残忍带走的。
  事无巨细,她都记得,那会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有病——
  一种记忆力比正常人要好很多的病。
  “至少我们不会伤害你,这是我的名片。”
  盛屿西递过来一张卡片,乔娴讪讪接过,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
  “我叫盛屿西,是一名鸡尾酒讲师。”
  那一瞬间,乔娴觉得盛屿西体贴得可怕。
  三天的住院时间里,乔娴充分认识到了一点。
  盛屿西是不是好人她不清楚,但是一定是一个有钱人。
  三天后,肖嵩来接她出院。
  路上,肖嵩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乔娴。
  奇怪的是乔娴对他没有任何印象,总是禁不住往前回忆,可是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大小姐,盛先生让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去上学。”
  上学?
  乔娴动心了,从小到大,家里所有的好事都是两个哥哥的,几乎轮不到自己,更不用说上学这种事了。
  后视镜里的她点点头,肖嵩满足地笑了,“江州有一处私立的贵族学校,环境好离着盛先生的住处也近,过两天你就可以去上学了,对了,你想学什么专业?”
  “专业?”乔娴有些疑惑。
  肖嵩愣了一下,随后立马解释,“就是比如说算数,写字,这样的。”
  他这样说,她应该能听懂吧。
  乔娴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盛屿西的话,她想了想,“有和酒有关的吗?”
  这句话说出口,很难不让肖嵩误会。
  乔娴看他没说话,脸变得有些红,重复的声音细弱蚊响。
  听到乔娴又问了一遍,肖嵩竟笑了。
  “这个还是问一下盛先生吧,他是行家。”
  行家?喝酒的行家吗?
  乔娴心中存疑,但是还是在心中默默打好腹稿,想着等会儿如何从盛屿西的口中套出话来。
  十八年前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即便那时候她对这个世界的道德纲常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她清楚地明白,杜家她不能回去。
  车子开出去大约半小时,忽然骤停。
  乔娴整个身子像是弹簧一样,被人瞬间拨乱,脑袋砸在了前座上,不疼却引起一种不舒服的震荡。
  “你怎么走路的!你……这车……这样……”肖嵩突然下车,巨大的关门声将他后面的话掩盖住。
  乔娴揉着脑门朝前看,只见一个身穿豹纹衣服的女士脸上带着着急,手里还牵着一个吃棒棒糖的小姑娘。
  小姑娘嘴巴里含着棒棒糖,腮帮子鼓出来一小块,看起来有些可爱,乔娴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可当她抬起头来,却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小女孩没有眼睛!
  不!
  准确的说她的眼睛是白色的,乳白色的,那里面没有黑色瞳仁,突兀地挂在有些蜡黄的脸蛋上。
  那时候,乔娴丝毫没有注意到豹纹女士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肖嵩,只看到了小姑娘一直紧紧依偎在那女人的身旁,而在她闭眼的同时,过往的路人已经开始了唇舌讨伐。
  一时之间,一种莫名的同情涌现。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会借助一个比自己更加弱势的对象让自己变得好受起来。
  经年之后,才会发现这方法多幼稚又多残忍。
  肖嵩回到车上的时候,豹纹女士与小女孩已经消失不见,刚刚那一幕就好像是她独自的幻想一样。
  “大小姐,你没有被吓到吧?”
  “啊?”乔娴回神,发现自己的手还盖在脑门上,赶紧放在收回放在膝盖上,装作若无其事,“没有。”
  肖嵩把车开到酒吧外,车子停稳后,乔娴并没有下去,她盯着车窗下面的几个按钮看了看,没等肖嵩打开门,她便按下去。
  结果,暗灰色的车窗突然被高清现实代替,她倒是被这东西吓了一跳。
  肖嵩看她开车窗,看看她身上穿的衣服,自言自语,“盛先生又要掏腰包了。”
  他下车打开车门,乔娴跟着走下去。
  她站在酒吧门口,抬起头来,四个字映入眼帘,有三个字她不认识。
  村里旧学堂的先生说过,“不明白的就要问。”
  于是,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把头钻进车里的肖嵩,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字?”
  肖嵩将车窗自动按上去,趁着还没完全升上来,赶紧把头拿了出来,迷惑地看向乔娴,“大小姐,你说什么?”
  乔娴指了指眼前的招牌,肖嵩立马会意,“七度酒吧,这是盛先生起的,还挺好听的吧。”
  她点点头,对于盛屿西的认知似乎又多了一点——
  是个酒鬼。
  酒吧外头并没有引来乔娴多大的兴趣,她心想里面一定有很多酒鬼,等会要和肖嵩走得近一点。
  陈三田就爱喝酒,喝了酒就爱甩东西。
  等她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爱喝酒的人都一样,都一样爱甩东西,只不过这些人甩的是头,还有钱。
  嘈杂的音乐声似乎随时都能震破耳膜,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击碎着乔娴的世界观,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觉得害怕,也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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