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阳道。
“嗯嗯！”
周延小皇子狂点头。
结果周展阳真的只吃一口。
周延小皇子看了看只缺了一个小口的韭菜盒子，又看了看周展阳和父皇。
小脑袋瓜里疑惑为何每次父皇咬他的鸡腿，说好了只咬一口，结果就只剩下根骨头。
“父皇嘴大！”
周延小皇子得出结论，当即把三个大人乐得不行。
明显他们全都知道丰元帝每次骗周延小皇子肉吃的臭德性了。
吃过饭之后，周展阳偷偷调查了一下丽妃做饭用的调料，发现果然还是尝不到味道。
只可惜小月山农庄收割回来的青菜全按份例分下去做成菜肴吃掉了，周展阳想确认一下都不行。
为此，周展阳特地在夜里又去了小月山农庄一趟。
“山路弯又弯哟，弯又弯。”
王大勇哼着不着调的歌，在夜里巡着每一个暖房。
除了巡视的人之外，还有趁着夜色抓虫子的人在伺候青菜。
一些虫子喜欢夜里从土里爬出来吃叶子，白小姐就建议他们拔草的时候不要扔，将杂草砸出汁水来然后堆放在暖房菜地里，地里的虫子闻到味道就会爬出来吃。
白小姐还说其实用菜叶更好，菜叶香甜，特别能招虫子。
可是他们哪里舍得用菜叶，反正刚长出来的杂草也很鲜嫩，用来诱捕虫子也合适。
在暖房里除草的时候就特别注意将杂草一棵一棵收集起来，这也是小月山农庄人人皆知的诱捕虫法。
轮到值夜的人都会特别注意去杂草堆里翻找虫子然后拿去喂鸡。
既能保护青菜，又能肥鸡下蛋，一举两得。
“阿牛啊，怎么还没睡？”
王大勇看到亥时就换下的阿牛还在暖房里看菜。
“心里不踏实，就起来看看能不能多抓几条虫。”
阿牛挠挠脑袋。
“哦，别太晚啊。这时间有阿山呢。”
王大勇了然。
轮到他婆娘晚上抓虫的时候，她也总忍不住比往常晚睡半个时辰。
“嗯嗯，我看过就睡。”
在王大勇走后，“阿牛”才又继续查看青菜。
这个阿牛自然不是原先那个阿牛了。
真的阿牛已经睡下了，这个阿牛是周展阳假扮的。
只是周展阳把所有暖房都查看过了发现小月山农庄里种的青菜没有味道。
他一一尝过了，没有。
为此，他不仅差点儿成了一头牛，还差点儿被人发现了。
毕竟是掰叶子尝，缺一个角太明显，直接掰整片又太撑。
结果整片儿掰都被人察觉到少叶子了。
这些佃农们眼睛简直比针尖还尖。
周展阳不知道白小桃浇了灵泉水的那几个暖房里的菜全收光了，所以他忙活了一晚上都做了无用功。
“不是小月山农庄？”
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他遗漏了什么调料不成？
周展阳没找出他能尝到甜味的缘由，周展阳唯有先行离去。
不知不觉中，农历一月份就过去了。
因为皇宫那儿派过来小月山农庄收菜，小月山农庄再度声名大噪。
这一次白家安静如鸡，再不敢招惹小月山农庄那边。
原来年二十八那天，白茂奇连夜冒着风雪赶回京城的途中受了凉，又因为在小月山农庄被迫以白身的身份行礼受了气，一回去他就病倒了。
白茂奇是真病，那个卧床要儿媳妇伺候的白老夫人见白茂奇病了当即也不无病呻口今了，干嚎着给白茂奇请大夫。
大过年的大夫本来就难请，白老夫人还要最好的大夫，不是嫌请到的大夫医术不行，就是怒叱管家办事不利连大夫都请不到。
白老夫人瞎折腾，白茂奇又因为郁结在心，整个新年都好不起来，当然没精力去找小月山农庄麻烦。
更何况白茂文先是因为水晶瓷方子被朝廷嘉奖，后又有內侍太监到小月山农庄收菜，內侍太监那可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能惹？
就这样，白茂文和白小桃过了一个安静平和的新年，小月山农庄的热度也因为另外一桩大事而降了下来。
因为春闱到了。
这个年代的春闱仍旧在二月举行，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
基本上如果身体不行的话，不要说连考三场了，恐怕连一场都撑不下去。
也正如如此，白老夫人才想着要打断白茂文的腿，让他无法参加春闱会考。
一想到白茂文没办法会考，白茂奇就心情大好，病也好起来了。
第23章 同窗都中了
只是白茂奇很快就不好了。
因为白茂文那些同窗，全都通过了春闱会试成为了贡士。
托年前那些频繁拜访所赐，白茂奇把白茂文的那些同窗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也就知道白茂文的同窗们全都成为了贡士，就等着参加三月的殿试。
白茂文的同窗那么多，总有那么一个两个能在殿试中入了皇帝的眼。
李学林更是拔得头筹夺得了第一名，也就是会元。
这该死的混账！
竟然不惜把学问卖出去！
李学林来白家最勤，白茂奇自然认为是白茂文在其中作祟，让他考得了会元。
怕不是在殿试上连状元都能夺下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茂奇就被气得吐血。
事实上白茂文根本没教他们什么。
他那些同窗们的学问都很好，不需要白茂文操心。
他们来白家是给白茂文撑腰而已，让白茂奇不能明目张胆欺压庶弟。
同窗情谊哪里是白茂奇这种享受祖宗福荫的蛀虫能比的。
若是白茂奇能舍得指挥使闲职去军队里摸爬滚打，白家不至于一代不如一代，早已退出权力中心而不自知。
可笑白茂奇还沉浸在世袭的美梦里。
要知道学问和军功一样，都是虚不得的东西。
如无意外的话，今年殿试也会和上辈子一样。
所以白茂文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的殿试。
果不其然，殿试结果出来，状元莫德言，榜眼陈飞宇，探花郎李学林。
谢乐生是二甲第一名，没有落到三甲去，可见他在殿试上的表现甚得考官和丰元帝喜欢。
毕竟谢乐生是实政型人才，卷面答案自然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白茂文的那些同窗们殿试完之后还一个个派人来小月山农庄，告诉白茂文这么一个好消息。
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考上了就把同窗忘记了。
别人看李学林陈飞宇谢乐生他们风光无限，实际上李学林他们清楚白茂文早已经比他们领先一步入了丰元帝的眼。
“哦哦哦，都考中了呀。不错不错，等三年后哥哥考上，让他们在里头照顾照顾。”
白小桃居然连翰林都懂了。
反正把翰林当皇帝的人才储备机构就对了。
“以后我种菜，哥哥就去朝廷里做大官。我给钱哥哥花。嗯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白小桃还煞有其事地点头。
內侍太监来小月山农庄收菜让白小桃意识到白茂文若是要走科举那条路，他就不能囤积太多土地和私产。
这是朝廷为了防止官员用职务之便侵吞平民百姓利益。
甚至还有外派任职期间不能与当地女成亲的规定，连纳妾都不行。
杜绝贪污受贿是其一，防止官员用婚嫁侵吞土地私产是其二。
白茂文很有魄力，知道白小桃喜欢种种东西赚赚钱之后，他把小月山农庄这儿的土地都给白小桃了。
除了房子的地契还是白茂文的，其他基本都到白小桃手里了。
按照白茂文的话来说就是万一和纸扎小妹吵架了，小妹没办法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好。”白茂文温和应到，纸扎小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咕噜噜。
白小桃正筹划着未来筹划得飞起，突然感觉到肚子又饿了，赶忙按住闹得正欢的肚皮，省得被哥哥听到肚子咕咕叫。
“哥哥，饿了吗？我去看看今天厨房吃什么。”
“是你饿了吧。”白茂文不禁莞尔。
他养的纸扎小妹真是一点儿都吃不胖呀。
山脚下那些小毛头，年前都还是面黄肌瘦的，一个冬天养下来都变得白白胖胖了。
就白小桃真是吃再多都不见长肉。
现在能吃点蛋了，让厨房多做点蛋的菜肴给小妹补补。
“嗯嗯！”
白小桃干脆点头。
脚步轻快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咦？今天的菜？是荠菜呀！”
白小桃发现厨房多了一篮子荠菜。
“嗯，是荠荠菜。也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吃。”林婶笑着说。
“喜欢喜欢！是暖房挖的吗？我怎么没见着。”
“外头田里雪开始化了，挖了些荠荠菜回来，嫩得很，刚好可以拿来包点荠菜鸡蛋扁食。”林婶道。
白茂文才想着要给白小桃补补，林婶今天就给白小桃做荠菜鸡蛋饺子了。
“咦？是外面田里挖的？”
白小桃一整个冬天都看着暖房里的菜，连围墙都没出过，还真没留意到田里开始长草了。
围墙里的野草，早早被他们拔了拿去做诱捕虫子的饵料。
以至于今天看到新鲜的荠菜，满满都是春天的惊喜。
小月山这儿还真奇怪，连棵桃树都没有，要不然白小桃也不至于连花都没看过。
“桃花呀？我娘家那儿倒是有桃花，小姐要是喜欢桃花，开春的时候找几棵桃树回来种，等明年开花的时候可好看了。”
林婶也有过少女情怀的时候，摘朵好看的桃花别在耳朵上，把人衬得特别娇俏。
林平安就是被这惊鸿一瞥擒住呼吸，回家求爹娘去找媒婆说亲把林婶求回来的呢。
这就不得不再夸一下开国皇帝的英明了。
开国皇帝是穿越的，肯定错不了。
要不然也不会给弄个类似妇女保护法的律法出来，大大提高了女人的地位。
当然也与宋朝覆灭之后多年混战有关。
成年男子都去打仗了，家里唯有女人做牛做马照顾年老公婆拉扯年幼孩子。
女人都得出去扛柴做生意，裹了个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等着全家被饿死呢！
渐渐地，民间风气倒是扭转不少。
可惜生了个龟儿子。
白瞎了资本主义王朝的开端。
开国皇帝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估计会被气到踢穿棺材板直接诈尸吧。
好在普通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反正小月山农庄这些平民小百姓给白小桃的感觉就跟五六十年代那时候的农村人类似。
只要他们不要动不动跪着感激，在小月山农庄的生活比在白家自在多了。
白家那个地方，本事没有，屁事特别多，规矩一套一套的，昭显他们是上等人。
啧，还不是沾祖宗的光。
“等天气暖和了再种吧。”
白小桃心想，到时候弄点儿改良果树出来好了。
北京水蜜桃和古时候的桃树可不一样，个头差别大着呢。
要种的话，就种优良品种，这样能卖得上好价钱。
“哥哥！今天吃扁食哦！猜猜是什么馅？”
白小桃蹦蹦哒端着一盘她包的饺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提着一大食笼的林婶。
“是荠荠菜吧。”
“咦？哥哥怎么知道的。”
“你呀，头发上都沾着菜叶子了。”
白茂文伸手把白小桃头发上的菜叶子捏下来。
“……哦。”
这是咋弄上头发去的？她怎么不记得。
“吃扁食，吃扁食。”白小桃赶紧催他吃。
林婶包的荠菜鸡蛋饺子果然受欢迎，不仅仅白小桃吃得满嘴满足，就连白茂文也比平时多用了些。
白小桃心想也是。
荠菜本身就是自然长出来的，积聚了一整个冬天的营养在春天绽放，味道自然与大棚蔬菜不一样。
事实的真相是白小桃吃东西的模样太有感染力了，看着她吃得香，白茂文也不知不觉吃多了。
白小桃自己吃饭特别招人而不自知，她见白茂文吃得香，就打算出去外面挖荠菜。
“小小姐，看，好多！”
土蛋等一连串小孩们也跟在白小桃屁股后面挖荠菜。
挖了就举着荠菜屁颠屁颠跑过来给白小桃看，看完还全放到白小桃的篮子里。
沙土里的荠菜很好挖，像土蛋这样的小不点儿，揪着荠菜叶子就能把荠菜连根拔起来了。
白小桃才挖了两棵荠菜，扭头一看她的小篮子里都快满了。
全都是小孩子们挖给她的。
好在王大勇又给她们拿了篮子来。
现在外面雪刚融，难免有饿了一冬天的野狗野兽出来觅食，而且还得防人。
所以王大勇他们也跟着出来了。
就这样，白小桃挖了不到十棵荠菜，带来的篮子又全满了。
王大勇看到白小姐呆滞的小表情不由得乐了。
“我们都干惯了农活，拔点儿草不算什么。”
“好吧，沙地的确容易拔一点。”
白小桃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多亏了有举人老爷和小姐，冬天里靠卖菜就抵我们种三年地了。”
王大勇是打心里感激白茂文和白小桃，只是一提到沙地眼中不免流露出淡淡的愁苦。
毕竟粮食才是农民的根本，家里没有存粮靠钱买粮食总觉得不踏实。只要不是特别穷的农村人，家里存有整整三年粮这绝不是夸张。
“啊……”白小桃怔然。
是她没转过弯来。
这儿是古代不是现代，很多粮食种子都没传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