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卧槽了,难怪必须叫上她来慈宁宫呢。原来是让她当背锅侠。
白小桃现在是死不了, 因为国舅爷还要留着她和哥哥背锅!诛九族的那种!
今儿若不是有男朋友在,她和哥哥真的要玩完了!
“对, 我们全姓卞。从今天开始, 这天下是老夫的了!”国舅爷哈哈大笑。
“母后, 你,为什么要毒死我们。我们不是你的孩儿吗?”丰元帝艰苦地喘息着,话还没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不, 不是我。”卞太后连连否认。
丰元帝是她儿子啊。她怎么可能要他的命。她只是想让皇帝病一场,退居幕后好好养病而已。
琩儿是丰元帝的亲弟弟,这江山落在谁身上不都一样。
卞太后会出此昏招,除了丰元帝翅膀硬了不听卞太后话之外,还有就是卞太后听卞家怂恿听多了。
大儿子处处忤逆太后,防卞家就跟防贼似的,一点儿都没有把太后当母亲,把国舅爷当亲舅舅。
而且还违背太后的旨意立山若兰为皇后,红果果打太后的脸面。
他眼里哪里还有她这个母后!哪里还有卞家!
二儿子就不一样了。孝顺听话,还娶了卞太后最喜欢的侄女。
若是换二儿子当皇帝,那整个皇宫整个大周都事事顺心。
只需要一点点药粉,要不了丰元帝的命,只是让他生病退位让贤。
这个药粉以前卞太后就用过,效果非常好。
初期会让人昏迷不醒好几个月,身体也逐渐虚弱,但不会要人的命,绝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吐血身亡的现象,除非是药粉被人换了!
“是你!是你下毒!是你毒死了琩儿!”卞太后受不住丰元帝的目光谴责,躲闪移开视线慌乱指着卞慧心怒骂。
“不,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听母后您的吩咐下的药。”卞慧心连连摇头:“爹,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您把药……换……换了?”
“妇人之仁!等我当了皇帝,你以后就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公主,何须再看人脸色!”国舅爷训斥自己的女儿卞慧心。
“皇上,皇上,你不能死啊……皇上。”山皇后突然大哭,原来连丰元帝都没气了。
整个慈宁宫就剩下可怜兮兮的背锅侠白小桃还有必须“殉情”的皇后可怜弱小又无助。
“爹……”卞慧心脸色也一片惨白。
睿王爷死了,她当皇后的命也断了。爹当皇帝,大娘是皇后,大嫂是皇后,绝对轮不到她当皇后!
卞慧心看着被她毒死的睿王爷,这时候才想起睿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对她的好。
睿王爷没死,她还是睿王正妃,睿王府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连个侧妃都没有,更没有妖艳的侍女敢爬睿王爷的床。
可如今……就算爹当上了皇帝,那她能算什么?卞家那么多兄弟姐妹,她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已!
卞慧心能想到的,卞太后也想到了。脸色立即变得比吃屎还难看。
“不,不行!藩王一定会打回京城来!大哥,万万不能!还有皇子,对,还有皇子,大哥可以当摄政王。”卞太后可谓是超级急智了。
然而该心死的人也彻底心死了,无需要再听下去。
“不用劳烦了。”
只见一大群护卫从各个地方涌入将国舅爷一干人等全部快速制服,真正的丰元帝才从容走了进来。
“皇上!这这怎么可能?!”
国舅爷和太后他们连连扭头看丰元帝又看看瘫在山皇后怀里躺尸的“丰元帝”,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意识到丰元帝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替身,所有人脸上一片死白。
“治儿!你原来早就知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亲弟被毒死?!”卞太后不敢置信。
“不是你们处心积虑想要我的命吗?想要这大周江山?”丰元帝脸无表情道,一身的冷酷无情让卞太后意识到眼前这是真正的帝王,让人不由得心底发颤。
心怵之余又是被愚弄的愤怒,愤怒得卞太后以为这又是一场家庭争吵而已,却不知道丰元帝已经铁了心要清算卞家。
他给过太多次机会卞家了,然而卞家不仅不知悔改,胃口还越养越大,如今甚至还毒杀皇帝谋反,白眼狼养不熟就是养不熟。
就在卞太后不知廉耻和丰元帝扯皮着的时候,白小桃偷偷摸摸从柱子后面摸到山皇后那边,还悄咪咪地把山皇后替了下来。
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这是周展阳他们的计划,可是白小桃还是很怕周展阳真的被毒死了。
而且以丰元帝的小气劲儿,他看到自己的女人挨着别的男人一定会吃醋。
没看到他那小眼神已经瞟这边好几次了嘛。
谁知道白小桃才刚把周展阳的头放地上呢,就看到他快速睁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阖上。
白小桃骤然放心之余,又有点儿生气。偷偷地揪了周展阳一把,反正他现在装死人不能动,只能忍着。
周展阳没死的话,睿王爷也应该没死吧……
白小桃这才后知后觉睿王爷之前的表情不对劲。
睿王爷哪里是吃醋啊,他分明是早就察觉到枕边人和母后想对皇兄丰元帝下手,跟丰元帝抢吃的,估计是怕丰元帝那碗银耳莲子羹有毒。
忠义两难全,睿王爷都被卞太后逼到要替哥哥去死,怕是觉得死才是解脱了吧。
唉……也不知道睿王爷此时是什么心情。
他都被心爱的女人毒死了,她却只关心自己的皇后宝座又没有了。
“卞家图谋造反乱大周社稷,将罪人卞中棠等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太后怒急攻心身染重疾,于慈宁宫养病,无旨不得出慈宁宫!”丰元帝完全没有给卞太后面子,当众下旨将卞家参与谋反的全处理了,就连卞太后也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
卞太后是丰元帝的亲生母亲,于孝道丰元帝斩不得她,可是完全可以将卞太后幽禁在慈宁宫中养病直到仙逝亲自去见父皇向父皇请罪。
这不正是卞太后想要丰元帝得到的下场吗?现在全还给卞太后了。
“治儿,你怎可如此对我!我是你母后!母后!”卞太后要疯了。
“那你眼里还有我和二弟吗?二弟就躺在那里!是你们卞家亲手毒死的!刚才你有看二弟一眼?有吗?只顾着挟年幼天子把持朝政继续当太后!”丰元帝指着睿王爷怒道。
“你若是真有心的话,那剩下的半碗银耳莲子羹便喝了吧。二弟黄泉路上一个人孤零零的,怕他寻不着路与先皇相聚。”
丰元帝冷言道。
这就是为何丰元帝是个优秀的帝王,而睿王爷不是的缘由。
丰元帝可以为了大周社稷将亲情放于第二,睿王爷至情至圣只能自己替皇兄去死,以为这样就能解决皇兄和母后之间的困局,却不知他的死完全是徒劳的。
卞太后听到去见先皇就心虚不敢吱声了,一脸衰败的死灰色瘫坐在地上。
然而丰元帝知道她并不是知错了,她是怕死。
口口声声爱二弟,却连服毒陪二弟走黄泉路都不敢。
由始至终,躲在一角的卞慧心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以为蜷缩在角落里丰元帝就看不到她了。
实际上丰元帝留着她,只不过是亲手交给二弟处理罢了。
“给他们解毒。”
丰元帝一吩咐,耳报头子立即把解药喂给已经没气的睿王爷。
看着本已经死去的睿王爷死而复生,无论是卞太后还是卞慧心都瞪大了眼。
可怜睿王爷是真的吐了不少血,还被迫躺在地上瘫尸听他们谋反听了那么久,以至于睿王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胳膊和小腿都全麻了。
“琩儿!”卞太后喜出望外。
“王爷,”卞慧心哀哀戚戚,杏眸含泪地看着睿王爷。
然而她们之前的话睿王爷全听到了,也心死了。
“睿王妃自尽殉情,还请皇兄厚葬。”踉踉跄跄的睿王爷抬起衣袖挡住脸,不愿再看卞慧心一眼。心中再不忍,也不能让皇兄难做。
“准。”
“不!王爷!饶了心儿吧!饶了心儿吧!不是我下的毒啊!不是我!”
然而卞慧心根本没机会再喊第二句话就被护卫堵了嘴巴拖下去了。
现在这儿就真的只剩下皇帝一家了。
白小桃和周展阳订了婚约的,她自然也是一家人。
“治儿,琩儿,”卞太后一脸受伤。
“是我令人将毒药再次调换了。若不是早就察觉到卞家图谋造反,此时躺在这儿的就是真的尸体,你亲手杀的两个儿子。”丰元帝直言,一字一句宛如锋利钢刀狠剐卞太后的心。
“母后,你好生养病。二弟是我亲弟,我不会狠心到连亲弟都杀。”字字诛心的丰元帝带着睿王爷离开慈宁宫,无视身后瘫坐在地上的卞太后,明显是铁了心要将她幽禁在慈宁宫里幽禁到是死了。
白小桃见好戏演完了,也揪着周展阳的衣袖出去。
当周展阳从卞太后身边路过的时候,卞太后看到周展阳和丰元帝一模一样的耳朵轮廓突然心惊。
怎么会……怎么会?
第143章 真相
那个人!
只是太后来不及追上去细看, 太后已经被孔武有力的宫女和太监拦回了门内, 真是一步路都出不得慈宁宫,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小桃搀扶着周展阳的胳膊越走越远。
白小桃听到身后卞太后的大叫还以为她在不甘心, 故意扭头冲慈宁宫做了个鬼脸,转回去之后就抱着周展阳的胳膊问个不停。
“你刚吐了那么多血,真的没问题吗?”白小桃问的也是山皇后关心的, 毕竟周展阳和睿王爷是真的吐了很多血。
山皇后作为皇嫂对睿王爷还有着浓浓的歉意,毕竟把睿王爷牵扯进来还瞒着他, 如此大起大落也是被他们连累了。
“我没事,睿王爷需要静养。”周展阳回道。
刚刚吐那么多血,其实很大部分都是唬人的。
高手如周展阳吐两斤血也没问题, 只不过睿王爷是普通人,他就没办法和周展阳比了。
“我也没事。”
睿王爷也摆摆手想逞强,结果下一秒就觉得眩晕了。
老老实实地被皇帝留在皇宫里静养。
“可是怨我?”
丰元帝伸手接过宫女熬好的补药喂给睿王爷喝。
“没有, 是我的错。”睿王爷苦笑, 伸手接过汤碗然后一口闷了苦涩的汤药,仿佛他毫无味觉似的。
再苦也苦不过今天了。
而今日这苦果是自己酿的, 怨不得别人。
若不是愚孝事事顺着母后,若是早在察觉到卞家有不臣之心时不自欺欺人, 事情不会到如今这个田地。
“好好休息。”
哀莫大于心死的睿王爷能安安静静修养自身, 卞太后就不能了。
一天一小闹, 三天一大闹,就是闹着要丰元帝见她,问他那个替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丰元帝铁了心要卞太后冷静冷静, 自然是不会去见的。
大概是意识到丰元帝真的铁石心肠,卞太后夜里渐渐噩梦多了起来,不是梦到大哥一家被砍头,就是梦到以前宫里被她害死的那些人,还梦见一个长得和丰元帝一模一样的人在掐她的脖子。
等她半夜又被噩梦吓醒时,她赫然发现老太监李力夫正静悄悄地站在她床头。
“太后娘娘。”
李力夫还像以前那样缩着肩膀垂首叠掌静悄悄站立,安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怎么是你?”
卞太后现在精神衰弱得完全见不得任何和先帝有关的人和东西。
李力夫是侍奉先帝的老太监了,自李力夫带出李高达给丰元帝使用之后就处于半隐退状态,卞太后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李力夫了,她甚至还以为李力夫这老太监已经死了。
像李力夫这样的老太监,本该从宫里退休出宫去。
或是置办田地房屋靠这些产业养老,或是拜寺出家在梵香萦绕之下度过残生。
李力夫这么久都没出宫,还在用他残破的身躯在宫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并不是他舍不得手中的权贵,而是他想亲眼看到卞太后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臣是来替太后娘娘解惑的。”李力夫低眉顺眼轻声道来。
在宫中几十年,一丝不苟已经是刻在老太监骨子里的本能。
“解惑?解什么惑?”卞太后下意识摸了摸枕边。
“我一个身体残破的老家伙哪里能伤得了太后娘娘。”李力夫笑了笑,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然后不管卞太后爱听不太听,李力夫就给她讲了一个发生在很多年前的故事。
周仁宗还活着的时候,卞太后并不是第一个生下皇子的。
在卞太后怀胎五月的时候,婉妃生下了第一个皇子。
不过周仁宗没有急着立太子,情绪上也很照顾卞太后。
毕竟这满后宫的女人并不是周仁宗真想娶的。作为一个胸怀抱负的皇帝,周仁宗心系的是大周江山。
可周仁宗也是大周开国以来最憋屈的皇帝,朝臣谋算着自己的利益,藩王蠢蠢欲动,就连后宫都由不得他说了算。
与之对比,周仁宗还和周高宗给他选的太子妃有几分感情。
让婉妃先于皇后诞下皇子并不在周仁宗计划之内,只是怀了也不能打掉,就这般生下来了。
卞太后兴许是感觉到了婉妃的威胁,肚里孩子才满七个多月就迫不及待降生。
瘦瘦小小的嫡皇子,看着就不容易养大。
万幸的是卞太后生的孩子长大了,而婉妃那个孩子却因暑热夭折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卞太后被李力夫提及往事有些心虚,色厉内荏佯装被打搅睡觉而不悦。
“后宫龙潭虎穴,死一两个皇子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明显谁都听得出李力夫说的稀松平常并不寻常。
“先皇那段时间没去婉妃寝宫,婉妃那孩子从何而来!不是先皇的血脉,自然受不住龙气了!”卞太后此时还诬蔑婉妃偷人抢先诞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