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大家心情都不错,公孙先生也凑起了热闹,走过来打趣。阿玉一听这话,心下虽然知道这估计是说笑的意思多些,可心念一转,却也难得谨慎了起来,说笑?难道这里头真没有试探的意思?作为一个谋主,一个两个事儿里让别人抢了先,出了好主意那没什么,可若是长期的智商被比下去,那还真是饭碗堪忧,他能保证这公孙先生就真的没有未雨绸缪的意思?又不是什么圣人,这样一来,这小鞋……
“公孙先生说笑了吧,就我?靠着出点子挣钱?要真是有这本事,我家早发财了,再说了,别人都有可能没了饭碗,公孙先生却绝对不会的,先生您可不仅仅是幕僚,还是咱们衙门里最本事的大夫,公文往来,刑名税赋,哪样少的了您?倒是别人该发愁,因为你这些本事,随便一样都够别人吃饭的。”
这一番的捧倒也不是什么虚话,这公孙先生能在包大人身边这么些年,一脸跟了二百多集,没有三两三可能吗?多面手这一点,在整个开封府那都是公认的,所以啊阿玉这话,那是半点都不会让人听出什么奉承来,连着表情都带上了几分恭敬和崇拜,看的公孙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了,既然有人提供机会了,阿玉也不吝啬展现一下自己的智慧,为自己在这衙门的地位再多奠定一点基础,
“不过呢,公孙先生有一句话是说到了我的心里,这买宅子的事儿啊,唉,我都快愁死了,你说这东京的房价怎么就这么吓人呢,我问了问三司衙门里的一个兄弟,他说按照目前来看,那些租赁给底层官员的房舍外,能往外卖的,最便宜最小的一处三间的小院,也要值1000贯,还是那种厨房在屋子里,院子不超过十步宽的那种。唉,这么些钱,我可怎么凑?”
开封房价高,世人都知道好不,前头就说了,一个破的能看到星星的旧房子三间,都能要出1300贯来。这1000贯,真说起来,若是在这外城没划拉出来之前,那真是抢一样的超低价。至于如今?那也是只是寻常市价,可就是这市价,已经是要了寻常百信的心肝命了,一般人家,那真是想都别想,依旧只有租房子的命。
而阿玉呢,这么一个捕快,同样是底层的人,却已经在攒钱准备买房子了,即使钱难攒,可就这份心,就已经很不简单了好不。最起码人家有追求对吧,没看人展昭都没买房的心思嘛,没看人公孙先生也就是个衙门里蹲嘛。
许是勾起了相同的愁绪,所以这一说起宅子的事儿,公孙先生连前头说了什么都快忘了,一门心思顺着阿玉的话,开始帮着算起账来。
“如今2000钱兑一两银,秦玉,这80两,可就是160贯,还不到两成啊,你这攒钱……就你那些俸禄……听衙门里的人说,你日常俭省的很,每每父兄来探,还将银钱尽数交付,为此不过是半年,已然让家中增了好几亩地,秦玉啊,这样的话,你这房子……”
“往日总听人说,你攒钱颇有些手段,连着外头关扑也常参与,以求多攒些。可再怎么攒,差的也太多了。”
就是展昭也觉得阿玉这事儿悬的很,像是他,若非是穿上了这一身官服,他恨不能直接来个劫富济贫解决问题呢,这攒钱……习惯了大手大脚的大侠表示,他从没这经验。
别说是展昭没经验,就是包大人也一样没经验啊,所以他只是听着,慢悠悠的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端着茶盏,权当是闲话家常了。
他不当回事儿,阿玉却不能,难得话题引到了这份上,他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不管是福利上,还是其他。
“唉,我也知道啊,只是……大人啊,你说,这既然如今这地,这房子,都是朝廷的,对着咱们这样的衙门公人,为啥就不能宽容些,来个分期付款呢?若是能先交一笔,比如三成这样,然后每年还多少多少的,那能解决多少问题啊,最起码大半的底层官员都能买得起足可安生的地方了吧。反正大不了还不起了,朝廷直接折买回来也不会亏不是?给原主已付款项的七成或者八成折买,将来再重新卖给其他人,怎么算,朝廷也是挣的嘛。”
虽然阿玉很像直接提出按揭贷款这样的主意,可是他不能,头一次整个扩建开封城的大计划,第二次,这个陈世美的解决方案,连着两个大主意,阿玉一步步的,已经相当的惹眼了,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他死憋也要将这主意被憋成别人的,所以只能示范性的提出个大概的意思来,其他的全留给屋子里别的聪明人,比如公孙先生,这样才能更好的将自己融入这个大集体,更好的隐藏起和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相符的知识眼界才华。
果然,虽然他口气抱怨,提的又有些匪夷所思,像是天方夜谭的胡想,又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可听到了其他人耳朵里,却像是瞬间撕开了什么迷雾一般。公孙先生头一个反应过来,向前一步,就差没有扯着阿玉的衣领了,急吼吼的问到:
“分期?折买?秦玉,快,快说说,你怎么想的,说具体些。”
“怎么想的?就是这么想的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公孙先生您可别吓我。”
阿玉一脸茫然,眼神疑惑,这个时候的阿玉,那演技绝对是爆表的,就差一个奥斯卡了。而这样的模样让后头看着包大人立马放下了注意力,只是迅速的取了纸笔,将刚才阿玉说的几个要点一一罗列了出来,然后一边看,一边敲着桌子,开始慢慢的沉吟起来。
公孙先生听到这敲桌子的声音,也顾不得阿玉了,转身就去了书桌前,和包大人一样,看着那几个关键字,还是皱眉细想,一边想,一边还接过方才包大人放下的笔,在那纸上又添了几笔,过一会儿,又添了几笔,这气氛严肃的,弄得阿玉也有些忐忑起来。难道说自己说的,和这社会人情不符?不该啊,只要掌控的好,这法子啥地方不能用?那不是这个,就该是牵扯大小的问题了,嗯,这个不是他能考虑的,想了也是白想。
除了这两个,展昭心更大些,只是扯了扯阿玉,等阿玉回神,一起走到了外头,开始询问起那些宅子的各种价位。或许,展昭也动心了?嗯,应该的,人白玉堂都要炒房地产了,你南侠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这好像是逊了点,不够档次啊!
不管怎么说吧,阿玉想了好久,唯一一个,能让自己顺利赶上这一波扩建后房价最低时期,顺利置产的法子那是顺利的上缴了,接下来,就看包大人他们怎么运作了。
你说阿玉为啥这么急?就各朝各代的房地产情况来看,凡事京城,那是约到后头这房价就越高,别看这会儿因为一下子扩大了这么多,房价似乎猛地下降了一截,可等着这些房子都有了主,看着吧,这房价啊,还有的长,别忘了,后期绍兴年间,京城房价可是达到了万贯的。
所以啊,阿玉在现代没能赶上炒房大潮的情况下,是怎么也不肯错过这一次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大好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励学篇
作者:赵恒(宋真宗-宋仁宗老爹)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第32章 跟着展昭去破案31
阿玉给出的这个分期付款的事儿许是真的很有吸引力, 反正包大人为此已经思考了好几日,连着公孙先生都常在写点什么。等着他们这里感觉差不多,没多久三司的人又忙起来了, 围绕着的还是这个事儿。
阿玉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筹划, 也不懂这朝廷的各个衙门准备怎么运转, 可有一点他能肯定, 这开封和自己一样,想买房子又没什么钱的,能卡到公务员里头的人们,这会儿只要是听到点消息的,只怕都在关注着。
甚至有些心急的,地位低的, 自认没啥门路的, 心里的患得患失, 估计都已经到了没法正常上下班的地步了。你不信?呵呵,就看他们开封最近多了多少上门攀关系, 听消息的就能看出一二了, 看看最近世面上发案率什么的诡异的下降三成以上就能明白了。
这会儿大家能给予这么大瞩目的,还能有什么事儿?就是阿玉也忍不住给予更多的关注。这么说吧, 三司的核算,皇宫里官家目前就是整个开封的核心!
当然, 这样的核心,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公主府, 他们这会儿就顾不上这外头的风风雨雨。因为他们自己府里已经是暴风雨来袭了!
“公主,喝药了。”
“先放着吧,外头怎么样了?”
重重幔帐之内,公主斜考在床榻之上,未施脂粉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神更是带着几分悲凉。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抑郁之气。
怪不得这秦香莲到了京城这么就,连着人都死了一个了,公主也没出现,却原来是生病了?而且看着还有点自己不想好的意思?也是,公主也确实有理由抑郁,有理由生病。好不容易选了个状元驸马,感觉运气爆棚,未来幸福可期,驸马素质远超其他姐妹姑姑什么的。得瑟的正美呢,猛地一盆冷水下来,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二房?抢人夫婿的恶毒女配?这让公主憋屈的,连着往日的温情蜜意回过头来想,都感觉充满了欺骗和虚伪。那种吐又吐不出,咽有咽不下去的感觉充斥着她每一天,时间一长,可不就是病了嘛。
她也曾想过是不是去宫里哭诉一下,可她自己知道,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受宠的,虽然说是公主,却和如今的太后没有什么情分,皇帝待她也一般般,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丝毫任性哭闹的底气。
再加上她如今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想怎么办!自己都没有个主意,即使哭诉的得了皇帝和太后的同情又怎么样?能有什么结果?她似乎都已经能看到自己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成为皇家的耻辱,从此只能郁郁而终的未来了。
有了这样的绝望想头,那病更是加重了几分,还总是好不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生病,好歹不用再看见陈世美那张虚伪的脸,好歹在这属于自己的院子里,能稍稍松一口气。
正在公主为自己未来的命运自苦,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管事太监匆匆的走了进来,站到公主身边,带着几分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压低了声音,在公主耳边说道:
“公主,奴婢在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昨日,包拯进宫见了官家,对陈驸马抛弃妻子一事做了回复……这事儿您看?”
到底都是宫里出来的,别的或许没法子,在某些消息上却十分的灵通,这才一日,当时包拯在大殿上和皇帝说的话,就已经传到了公主这里,嗯,或许不只是公主这里。对皇宫来说,不是皇帝要求闭嘴不得外传的消息,那基本就属于半公开兴致,甚至有时候还能起到一种隐晦的暗示作用,像是这一次,谁知道这不是皇帝有意给别人一个信号?陈世美失宠宫中,即将一跌到底,就是这消息的核心!
“呵呵呵,我就说那样的借口,傻子都知道是糊弄人的,他真当这世上只有他是聪明人了不成?上次展昭走后,驸马居然还摔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摔东西?看看,到底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公主这会儿的表情真说不上好,那种幸灾乐祸肯定有,可同时也带着几分不安和希望。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恐。
和离?说实话,公主真的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皇家的公主和离,这样的事儿以往只挺唐朝的公主有过,大宋?有鉴于唐代公主的闹腾,以及女皇和公主参与政变的比例,大宋从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公主的一切都被抑制了,不单权利上防备,连寻常生活都过的很压抑,就像是皇家的附属品一般,只有华丽的表面。
可如今,皇帝居然有让她和离的意思?还要重新给她选驸马?还是世家勋贵中选?公主一方面为自己能摆脱陈世美这么个伪君子高兴,一方面又生怕这只是个不现实的梦,甚至害怕自己枪打出头鸟,会成为朝堂中人攻击的对象,她即使不懂政治,也不参与那些党派争斗,可到底也从小在宫中生活,知道皇家对勋贵武将家的防备。黄袍披身做上龙椅的祖宗,可不会给别人一样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真的会选他们做驸马?
“你说,官家会答应吗?真的会……”
公主有些不确定了,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迷糊了。好在身边还有人在,知道怎么开解。
“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即使理由再好,即使为了皇家的脸面,不能太过,可官家心里……这婚事可是官家给您定的,如今遇上这样的事儿,想来官家对着公主,也感觉有些歉疚,这才……也是报应,为了荣华富贵做出那样的事儿来,如今……等着尘埃落定,一无所有,也不知他那发妻幼子又会怎么对他……公主,官家这也是给您出气呢。”
无权无势的公主,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只能靠皇帝照拂,公主的管事太监,在这一点上看的比什么人都清楚,所以他不动声色的为皇帝说好话,求的就是能让公主和皇帝的情分在多一点,哪怕是只多一点呢,将来重新选驸马的时候,也能让皇帝多几分照顾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啊……来人,把我的药端来,我要好好吃药,对了,明儿是初五吧,准备一下,我要一早进宫,给太后请安去。”
“进宫?公主,您这身子……”
“上次你打听消息回来不是说如今每逢五逢十的日子,官家都会陪太后用饭嘛。那正好,我病成这样,怎么也该让官家知道知道……这事儿早了早好。省的看到他,我就一肚子的气……二房?哼!他当他自己是谁?”
心里落定的公主放下了那股子不安,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生病什么的,用的好了,何尝不是好棋?陈世美,真当皇家的公主是好欺负的不成?
……
另一头,陈世美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听到了消息,虽然不够全,可这和离两个字,却半点没拉。就这么一个消息,瞬间就让陈世美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感觉真的是……浑身无力,冷汗淋漓。
“怎么,怎么会这样……”
除了说这一句,陈世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是啊,说什么呢?这只是消息,还不是正紧的圣旨,诏书,难不成他为了这么一个小道消息,就冲到宫里去问皇帝?他没有这个胆子,别说是问皇帝了,就是公主那里也不敢去,这都几日了,公主那院子都不让他进去,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主的意思?只怕是已经厌恶了他。
至于做什么?那更是不可能!一个到了开封不过几年的外乡人,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那都人脉稀松,几乎没有什么根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做什么?上折子自辩?还是去敲登闻鼓?呵呵,自辩什么?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那番说辞真的骗不了人。即使真有这兼祧两房,那也该在事先说明,从头到尾错的都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自辩?若是做了,惹了人出手,说不得反而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