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踏出那一步。
 
    因为事不关已,就可以高高挂起。
 
    从治安所出来,还要到供销社去买点儿东西。
 
    那个陆白梨,也就是冯科长的妻子,老早的就站起来了:“陈场长,今儿您可真漂亮,说吧,想要啥,我给您取。”
 
    “那两双白帆布鞋看着不错,我这俩孩子,一男一女都得来一双,你拿两双出来,给他们试试。”
 
    陆白梨转身就把鞋子拿下来,给了聂卫民。
 
    “你要住我家来多好,看吧,我妈会给咱们买鞋子买衣服,而那个大姨呀,就是个小心眼儿,小气鬼,哎你别动,我给你系鞋带呢。”
 
    小聂自己穿好了白帆布鞋,屈膝跪在地上,两根手指一划,少年就给刘小红的白球鞋打了个蝴蝶结。
 
    “怎么样,往后留我家吧?”抬起头,他说。
 
    “想天天让我给你洗臭袜子,没门。”少女抱臂转身,欣赏着自己的鞋子。
 
    少年似笑非笑的少女给堵在供销社门外了:“那现在呢,攒多了不也你洗,有区别吗?”噗,他吹了一下额头的流海,咬着唇:“你只要说你愿意主动留下来,我妈会答应的。”
 
    白白净净的,瘦瘦的少年,跟别人面前都很正经,在她面前,就跟小流氓似的。
 
    刘小红瞪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了声讨厌,转过身突然就叫了一声:“小冰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小聂立刻扬头甩发,转身也想叫声高姐姐,再看捂着嘴跑远了的刘小红,气的直咬牙:“小死丫头,学会哄人了这是。”
 
 第106章 百家饭
 
    从供销社出来, 陆白梨还非得要塞陈丽娜一把糖。
 
    陈丽娜要了,然后往柜台上拍了五毛钱, 五毛钱一把糖嘛,也算是两清了。
 
    供销社所有的售货员全站在门外,跟那欢送领导似的, 齐声说:“陈场长,欢迎下次再来啊。”
 
    “小姨, 你是不知道,平时我们到供销社, 这些售货员呀, 脸朝天,只留两个鼻孔出气,甭提多高傲了,也不知道为啥,你一进去, 她们简直了, 春风八面, 就跟那嘴里抹了蜜似的。”
 
    “小红,哦不思甜, 你要知道,这个世道现在还不算太势利,等你们长大, 会越来越势利的。你处在社会的高端阶层, 看见的就全是笑脸和热情, 处在社会的底层,看到的就全是冷眼和欺凌。这是一种价值观的变异,但就目前来说,你除了努力提高自己,并确保自己不会变成那种人,没有别的办法。”陈丽娜说。
 
    “你明明知道的,陆白梨也是赵东来的同伙,可你还对他那么热情,小陈同志,你好虚伪呀。”小聂同志向来批评别人的时候,都很尖锐。
 
    陈丽娜特地停了车,扭过头,很认真的解释:“小聂同志,虽然我和你爸一直教你要诚实做人,但人生在世,虚伪是难免的。我今天没在冯科长面前提陆白梨的事儿,可能你很生气,但是我得告诉你,陆白梨干的坏事儿,可远远不止说是骗几个孤寡老人欺负几个孩子,而你现在拿这点小事去冯科长或者于公安那儿说,顶多他们也就教训她几句,起不到大用处。铲草要除根,她的账,我陈丽娜记着呢,总有算的一天。”
 
    小聂吐了吐舌头,分明车后坐那么宽,把人刘小红挤在个角落里。
 
    刘小红只要一嫌热,他立刻一躺:“哎呀妹子,我晕车啊,快坐正了,借我躺会儿。”
 
    刘小红还只当他真晕车呢,一路没少摸着他的额头问他要不要吐,要不要开窗子。妹子嘛,就是得温柔点儿,小聂有竿子就往上窜,叫了一路的不舒服。
 
    车才跑到1号基地外,遥遥见王红兵驾着拖拉机也在马路上,后面车箱里拉的全是成株的葡萄树,刘小红立刻就叫说:“小姨,停车停车,我爸来啦。”
 
    才一停车,她下了车跑了两步,回头又给陈丽娜塞了个东西,两只崭新的白球鞋,也是瘦高高的少女,就朝着王红兵的拖拉机去了。
 
    “她给你给的啥?”聂卫民很好奇的,就问陈丽娜。
 
    “少女之心,要吗?”
 
    “你分明说过,再也不提这茬儿的。”自尊心让小聂同志如坐针毡:“你好歹也是个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能老拿这种事情跟你儿子开玩笑?”
 
    一看小聂脸红耳耻的,陈丽娜才不开玩笑了:“她给我的,是女人用的东西,你就别好奇了。不过,往后就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吧。
 
    你是想跟你爸一样,能凭空造出这样一辆车来给我开着,还是想像王繁一样,普普通通,到了关键时刻连自救的勇气都没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成吗?”
 
    那种,父子配合默契,一起奋斗一个晚上,在晨光中看着一辆飞机呼啸而落的场景,小聂同志当然一辈子也忘不掉。
 
    而且,父亲是他最好的榜样。
 
    聂工自律到像架机器一样,那是他能做到今天这一切的基石。
 
    到了基地,才停稳车,小聂一把拉开车门就跑了。
 
    “蛋蛋,这哪来这么多的兔子?”见三蛋儿背上背着两只兔子,聂卫民吃惊坏了。
 
    “王伯伯带我们打的呗。”二蛋肩上背了足足有四只:“这只送钱狗蛋,这只送秦队长,咱们吃两只就好啦。”
 
    一直以来,陈丽娜都说,兔子不是家畜,只能偶尔开荤解馋,不能当正餐吃,所以仨孩子都很爽快,打了兔子,那就是家家一只嘛。
 
    “这只给哈叔叔,是我送他的结婚礼物。二十一岁的小寡妇,扫兴没神儿,思想起奴家好命苦,过门就犯了白裙儿……”三蛋儿背着兔子,点头晃脑,唱的真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三蛋儿,谁教你唱的这个,可真难听,不准再唱啦。”二蛋说着,就吼起来了:“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地江水起波浪……”
 
    他唱着,一只兔子就提到哈工家门上了。
 
    哈妈妈才接了新媳妇子,农场里的小寡妇,正在给小寡妇教怎么打她们哈族的传统奶酪了,接过兔子就说:“小陈,我得跟你说一句,你家二蛋可真是个唱歌的好料子,咱们哈族人好歌好舞,我不骗你。别人唱歌那叫扭扭捏捏,只有嗓子在动,二蛋不是,你看他,混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起舞,这呀,就是真正的歌唱家。”
 
    二蛋一听,好嘛,最大最肥的一只兔子从三蛋儿腰上一扯,就送给哈妈妈了。
 
    “二哥,这个是专门留给妈妈吃的呢。”
 
    “好啦,妈不是还有我这只呢?”二蛋一听有人夸,唱的越发大声了。
 
    “你们这二蛋呀,将来可以培养成个歌唱家。”陈工下了班,抱着黑乎乎的小豆豆也在外面站着呢,就搭了一句。
 
    钱工也在外头嘛,就搭了一句:“可不,我也觉得二蛋能成个歌唱家。”
 
    二蛋嗷的一声:“钱叔叔,这兔子是我们打的,给你的。”
 
    “王总工带着这俩孩子打的兔子,见者有份,大家都分了吧。还有,我得说一句……”陈丽娜顿了顿,倒是把傍晚下班以后,站在外面聊天儿的人的目光,就全吸引过来了。
 
    基地的工人们一般来说,都是习惯于晚饭后出来串串门子聊聊天,今天之所以一下班大家就在外头,当然还是因为要讨论王繁和王总工的事情嘛。
 
    不过几天的时间,流言已经不可收拾了。
 
    有人说王繁是强/奸了知青,也不想一想他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发育了没有,也有人说是那个小知青勾引了他,总之,在这个贫脊的,连电视都没有的年代,传点香艳的小道消息,那是所有人最大的爱好了。
 
    “王繁给无罪释放了,还有就是,以后咱们矿区的流氓罪也取消了。公安局的于东海同志跟我说,男女之间在结婚之前处两天对象,或者说是年青男女私底下见个面,聊个天,这都不算啥。王繁错在藏了本禁/书,但一天的拘留对于他犯的这点错误,已经很严的震慑了。
 
    这兔子是王总工打来的,大家一人一只,吃了也去他家转转,咱们整个基地是一个集体,人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又都是不是这儿的土著,就算亲人再亲也隔着山海,有了困难,谁不是找邻居搭把手。这种事儿,一家出了,可不是偶然,毕竟谁家都有孩子,你们说是吧?”
 
    陈自立提着只兔子,一想自己也私藏着两本□□呢,只是没给治安队抓住而已嘛,于是立刻就说:“走吧钱工,咱到王总工家坐坐去。”
 
    “我还有瓶二锅头,牛栏山的,带上咱一块喝去。”
 
    “他家怕没准备菜,你等着,我家里有花生米,让甜甜妈炒了,带着咱们下酒去。”
 
    一个传一个,矿区的男人们于是几乎全出来,就往王总工家去了。
 
    傍晚灯火融融,陈丽娜烹完了兔子,趁着孩子们吃饭的时候,也调了俩凉菜,悄悄端到王总工家门外,遥遥看了一眼,男人们全在院子里。
 
    真正儿的百家菜,大家都端一块儿搭伙吃了。
 
    王总工哭的简直就跟个孩子似的,自己提着一瓶牛栏山二锅头来灌,大小伙子王繁坐在他父亲身边,聂卫民小大人似的,还在小声安慰着。
 
    哎呀,什么是教育,有时候教育真不是说教,人世间的百态,悲欢离合,于成长中的孩子来说,就是最佳的教育方式啊。
 
    “这卫生带,刘小红给你缝的?”大晚上的,聂工也是喝了两杯才回来的,鼻子里淡淡的酒气,眼睛越发的亮了。
 
    “现在她有新名字啦,叫思甜。”陈小姐说。
 
    “哦,还是小红叫着顺嘴,我叫不惯什么思甜,看起来不错啊,绵绵软软的。”聂工见小陈在带那东西,就说。
 
    “咱们不是棉花多嘛,你看她这个,把棉花缝在布袋子里头,用完了掏出棉花带子一扔,再壮上新的棉花,比原来那种总要跟棉花一起洗的好太多啦。”
 
    哎呀,陈小姐皮肤就够白的了,脱了衣服更白,简直跟那牛奶似的,再兼不胖也不瘦,增一份太多减一份太少,往炕上一跪,聂工在百技压身之余,就有点儿心痒痒想学油画了。
 
    这要能画下来,多漂亮。
 
    “你能不看吗,羞不羞啊你,女人带这个有啥好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你一戴这个,就性趣高涨。你这身材,真算得上雅典娜女神呢,黄金618,你过来我给你讲一讲,什么叫618分割线。”聂工非常诚实的言说。
 
    没等他手滑到腰上,陈丽娜叫着痒,就滚到一边儿去了。
 
    有大姨妈来访的日子,聂工总是格外的热情,想尽一切办法说几句话来逗乐陈小姐,没办法,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又开怀,他就得忍着牙痛,忍着拿猎/枪嘣了杏树叉子的冲动,说上两句温柔体贴的话,谁叫她爱听呢。
 
    为此,最近办公桌上一本雪莱一本拜伦,一边腹诽批判一边学习。
 
    收到的效果当然也非常的显著,陈小姐雪莲花吃着,情话听着,皮肤越来越光滑,身段儿越来越美,对几个孩子也越来越上心。
 
    当然了,她自己本身有生育问题,就不会有陈丽丽那样的烦心事啦。
 
    总之,搂着陈小姐,聂工心中那叫一个五味陈杂啊。
 
    偶尔,他也会想一想,万一陈小姐也能给他再生一个,家里添个小闺女,那该有多好。
 
    但是一想起陈丽丽抱着闺女那一通的闹,聂工就给吓退啦。
 
    “说真的,远亲不如近邻,当然我也得谢谢你,陈小姐,要不是你特地跑一趟矿区,王总工那个人就废了,他刚才跟我说,自己本来是想吞枪自禁的,卫疆一直坐在门外哭,哭着哭着,他就不想死了,他就把气全撒到了兔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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