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耗子们今天晚上打算砸咱们1号基地旁边的那些油井,我们见了的,全在一个酒吧里聚着呢,一人一只大煤油桶,而且,藏油的地方我们也发现了,就在毛纺一厂后面那片荒地上挖的全是坑,油桶全藏坑里呢。.;聂卫民说
三蛋要去找聂工呢,高大勇摆手了:“今天小于结婚,这事儿就别声张了,我们几个去办就行了。.;他说:“蛋蛋,悄悄把你爸爸叫来。”
如果是破坏油井,肯定就要砸坏磕头机,并且剪断磕头机
的皮带。
而现在的磕头机基本全是苏国进口货,一机一皮带,皮带没了,价值几干块的磕头机就得废掉。
原油涌岀来,那些油耗子要是偷油的时候抽烟,动不动还得引燃火灾,一烧就是一大片的油井全都都得完蛋。
聂工刚给冷奇强行灌了几杯酒,他从来不喝酒嘛,着酒气冲天的。
“爸,我们没见着人,但听酒吧里的人说,苏向东,就是那个传说中那个控制着所有油耗子的油霸。.;聂卫民又说。
“苏向东,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砸坏的磕头机可不在少数要今天能见真容,那是咱们荣幸。”聂工就问于连海和高大勇你们来,带枪了吗?”
“带着呢。
“那赶紧走吧,连海,让你弟今晚安心洞个房吧。”聂工说
这才来的俩人,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的面都没见呢,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一吃,就又要走了。
聂卫民和刘小红俩一个坐在陈丽娜的左边,一个坐在她的右边,扑楞扑楞的刨着吃羊肉汤呢。
不过,聂卫民是向来不就饼子的,没菜吃,拿了颗生洋葱在那儿啃呢。
刘小红喜欢吃馕,没盛多少羊肉,汤里泡的全是馕,一口接一口,泡化了的馕其实很好吃的。
小红,你头上那是抓伤吧,谁把你打的,不是聂卫民吧?陈丽娜还是觉得这俩孩子气氛不对。
刘小红脸上明显几道印子呢。
刘小红说:“没有,从招待所出来,碰上俩贼,打了一架。
聂卫民闷声闷气的说:“妈,你是没见那俩贼给她打的有多凶,我怕她下手再狠点儿,失手打死人,她自己得给人送去劳改
隔着一个陈丽娜,刘小红狠狠盯着聂卫民。
他一本正经,特坦荡的回盯着刘小红,突然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耸着肩就笑了一笑。
幅我就把你亲了,你能怎么样的无理样儿。
陈丽娜怀里还搂着个小的,身旁还睡着个蛋蛋,心里还在操心,聂工和高大勇他们能直接把那油霸王给端了嘛。
否则的话,邓东崖来了,矿区要还是这么乱,人家会不会扭头就走啊。
当然,她打死也想不到,喂了八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而苏向东,陈丽娜回想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突然一闪,心说,也是老朋友了啊,他居然这么早,就到矿区了。
第183章 闹洞房
“爸,带我一块儿去吧,我给你们放风。.;聂卫民赶忙的,就跳起来了。
聂工还没说不行呢,于连海一巴掌就拍聂卫民身上了:.;我当兵那会儿,就你这么大,保卫油田,人人有责,走吧。
聂卫民高兴的呀,回头搁睡着的聂卫星额头上亲了一口小狗充大狗,也跟着走了。
1号基地附近,正是雪大的时候,风吹在雪原上,跟鬼哭狼嚎似的。
聂工他们为防打草惊蛇,把车停到路边,就往油井上走了
说实话,比起冷奇来,还是于连海和高大勇这些老同事共事起来,人心里更舒服,也感觉更稳妥。
“聂工,估计等这回仗打完,我就该转业了,到时候我转到咱油田上来,把我媳妇也正好调过来。”于连海说。
他们回来的路上问了些情况,听说聂工现在已经是矿区第三位的区长,虽然说他不管人事,但矿区很多决策,他还是能说上话的。
高大勇也说:“我也总操心我的毛纺厂,八百多号姑娘呢,我经常操心她们要给那些小流氓欺负。聂工,我到时候估计还得回毛纺厂,你跟陈书记说说,到时候保安队长就算了,让她给我换个工种,不然那个贺敏老欺负我。”
聂博钊给风吹的张不开嘴:“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我往上面运作,帮你们调档案。
他好歹是区长,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记得尽量争取上前线,立个功,我到时候给你到区政府运作个工作,什么保安队长,你哪能继续干那个?”
聂工刚跟高大勇说着,好家伙,只见对面公路上来了几辆大卡车,那上面拉的全是油桶子。
人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而且更猖狂的是,这帮人里头有好些,还端着枪呢。
他们几个人顿时就卧倒在雪里了
相比于原来的砸磕头机,挖管道,今天他们更像是因为公安放假,而来的一次集体出巡,人一个个儿的,穿的也是基地工人们的制服,好几个头上还戴着探照灯呢。
其中一男的,头上还戴着连聂工都买不起的,戴灯夜视镜,正在仔细的教一群油耗子如何拆卸机器,又如何在不伤皮带的情况下,科学盗油。
这叫什么,科学偷油,规范操作。
「他妈的油耗子都搞专业培训了,那戴夜灯眼镜的手法那么娴熟,应该是你们石油系统内部人吧?.;高大勇匍訇在雪地里抽了枪就准备要爬起来。
聂卫民却一把把他拉住了:“.;高叔叔,这些人里头就有苏向东,尤布所说的那个,自治区最大的偷油贼,你们现在出去能怎么样,给人当沙包吗,赶紧分辩啊,那个是苏向东,我把他画下来。
在整个石油系统,苏向东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但原来,他只在大庆和靖边等地偷油,应该是最近才转战自治区的不过,毕竟油耗子们夜里作业,白天,还真没人见过他。
到现在,全国的公安系统,连他一张画像都没有呢。
“是车上那个吧,正抽烟的那个,一看就特欠揍。.;高大勇说着,聂卫民掏出铅笔和纸来,刷刷刷的,已经在纸上画开了
他还戴着望远镜呢,一会儿抱起来看看大卡车上正在抽烟的人,低头再画几笔。
“妈的,这他妈算遗传吧高大勇?聂卫民就能画的那么好我儿子每天只会说,杀杀杀。”于连海说。
大勇说:.;“是遗传,我儿子天天潘家园收宝贝呢,什么东西都能讲个来历,那是他爷爷从小熏陶的
聂工却不觉得坐车上那个是老大,在他心目中的苏向东,可不该是那么个气质。
他接过望远镜看了半天,摇了摇聂卫民:“是那个,看见了吗,戴着带灯夜视镜,穿着高邦皮鞋的那个,你看他工作服里面套着西装呢,那才是黑老大。
聂卫民看不清那个人啊,一是远,二是人家低着头呢。他不嘴里叼着手电筒在画嘛,突然口水没衔住,扑哧一声,灯光晃,油耗子们突然就叫开了:“有公安,快撤,快撤。”
聂工和高大勇几个站了起来,直接就冲着那个戴眼镜的去
聂卫民只看了一眼,趴在雪里,还刷刷的画呢。
最后是闹完洞房的冷奇,把几个孩子一并儿全搂到他家去了,刘小红留下来,跟陈丽娜两个收碗,洗碗呢
等洗完,她想了想,又把花生米掏出来,炸了个花生,再拿醋泡上,然后又把白天卤的牛肉取出来,切了一盘子。
再用青椒拌了个皮蛋,翻腾了一下,看厨柜里还有碗豆,拿岀来先拿开水给泡开了,然后沥水,下锅炸岀来,慢慢腾腾的,等人的功夫,就收拾了一桌菜。
刘小红一直在洗碗的,回头见陈丽娜又收拾在揉面,就说小姨,这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做饭呀
“没事,做来过过时间。.;陈丽娜说。
刘小红把一大锅子的碗给洗碗了,一只只摞到篮子里,这都是挨家挨户借的碗,明天于东海还得给人还回去呢。
面搡和了,抹上油,拿塑料布一盖,陈丽娜就继续等着。
“丽娜,我的天啦,我一通的好找,你居然在这儿?.;胡素撩帘子进来,见她还在做菜,就说:“这会儿人都该睡觉了,你做饭给谁吃啊。”
陈丽娜没好说高大勇和聂工几个悄悄儿抓油耗子去了,就可:“你怎么也还没睡,找我什么事?
邓东崖秘书的电话打到老胡家了,说火车票已经订好了他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健美裤,他给咱们一人带一条。”
不比共和国别的地方要到八十所代末期才流行健美裤,人
上海的洋气人,现在就穿上健美裤了。
陈丽娜上辈子早就经历过那种土洋气土洋气的年代了,哪会稀罕穿那个呀。
“你跟他说,给我们多带点丹宁就行了,那玩艺儿他就是送我也不会穿的。
胡素闻着面挺香的,就说:“刚才不是我过来嘛,老胡也来了,他晚上开会开的晚,说是自己吃过了,但我觉得吧,他应该是没吃饱,你把锅烧上,我给他扯一碗油浚面吃。
陈丽娜自己手脏着呢,就说:“不用,我扯面,你一会儿端过去,油泼面嘛,谁做的不都一样。
胡素一看锅灶,也懒得再油手,就往碗里配料去了。
胡轩昂来的晚,看一小伙子在人客厅里又唱又跳,还有人在吹口琴。
群公安正在喝啤酒,聊天磕瓜子,怕自己来了要惊动太多人,没好往里面去,让自己司机把于东海叫出来,恭贺了几句,掏了自己一只派克笔出来,送给了于东海。
区长大驾光临,那怕三更半夜,于东海也荣幸之至啊,赶忙把坐在屋子里吃花生的杜宝珍给叫出来了
俩人一块儿,倒了杯酒,要敬胡区长。
就在这时,胡素端着面来了:“老胡,刚下出来的油泼面吃上一碗咱们再回,行吗?”
胡区长没人的时候对胡素其实挺温和的,但有人的时候,说话就总让胡素有点儿不舒服。
“没看我们正在聊天,面面面,你一天就知道喊我吃面,先到厨房等着,行吗?“这口气,搞的于东海和杜宝珍两个都惊呆
胡素没说话,端着面就走了。
于东海觉得特不好意思,就说:“不行这样,区长,您和胡大姐一起屋里坐,我到厨房给咱端饭去
“我们吃过饭来的,而且吧,我在这儿,影响你们的情绪,我们马上就走。”
看二蛋唱的真热闹,还有个孩子给他吹口琴呢,胡区长很想坐下来听听,但毕竟身份限制嘛,公安局的小伙子们好不容易乐一天,他要坐下,他们就该老鼠似的,溜了。
于东海和杜宝珍两个也不知道这领导该送呢,还是不送,但胡区长坚决不肯要他们送,就跑厨房去找胡素了。
于东海挺羞涩的,但是,更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嘛,就说:.;难得放回假,也不知道他们要闹到啥时候上,不行咱先悄悄儿的,上炕睡吧。
哎呀,摇摇小手,于东海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澎湃。
结果杜宝珍说:“好啊,你要知道,能硬是一回事,能用又是另一回事,一会儿我好好观察一下,你知道吗,男人勃/起时间低于五分钟,那也属于有问题的,快走去,我看看你的问题
于东海愣了一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前男友要跟她分手
找个泌尿科女医生做家属,这感觉咋,就好像性/生活变着当着五十岁的女教导员的面打飞机了呢?
“走呀,赶紧的。”小杜一拉,于东海虚虚儿的,就跟着跑了
厨房里,陈丽娜一看胡素的面端回来了,脸上神色也很不好,就说:“胡区长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