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工盯着陈丽娜看了很久,又说:“枪不能带上飞机,就机场都进不去,但是下了飞机之后一直到停车场,这段通道是没安检的。
所以,枪应该是我事先,比如半个月前,先藏在卫生间的天花板里的,这样,才能说得通。”
上辈子陈丽娜听人说是聂博钊杀了苏向东,气的要死。
虽然说她和聂工当时也在机场,但他们可是回国的,而苏向东是出国的,虽然同在国际航站楼,但怎么可能有碰面的机
可听现在的聂工这么冷静一分板,她突然发现,他确实是有时间,也有机会去杀人的。
可是,事情是千变万化的呀,我记得我看过表,顶多就二十分钟,你和苏向东虽然不认识,但肯定在各个场合见过彼此你在候机厅,怎么把他带到卫生间去?”
“地勤搞卫生的都要戴口罩,要想让一个人进卫生间,多容易的事儿,不小心把他碰脏就完了。.;聂工淡淡地说。
陈丽娜仔细看着聂博钊,这是个与上辈子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可是,上辈子的那个老聂展现给她看的,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吗?
现在的老聂连苏向东的面都没见过,就能推断出那个老聂是怎么杀人的。
他埋头,又去研究那本《水浒》的连环画了,沙枣树沙沙作响,陈丽娜发现,聂工真要动了怒,想干掉谁,那肯定会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对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能问一下,以你现在来推断,冷奇应该是谁杀的吗?
“你说他被人捆成个婴儿形状,然后给扔在床上,死的?聂工反问。
陈丽娜说:.;可不。当时的冷奇呀,那是整个西北一霸,怎么说呢,苏向东都还是个,冾炼石油贩卖的油耗子,而冷奇掌握的,则是整个边疆的矿产。你也知道,咱们整个边疆,天燃气,石英,煤,镍,那可都是稀有矿。而他呢,转业以后,掌握了大笔的矿产,富甲一方,雄的跟什么似的,给人那么杀了,想想也是惨,因为他的产业最后基本上都有苏向东接手了,很多人以为,会是苏向东杀的他呢。
聂博钊想了半天,摇头说:“不论冷奇还是苏向东,真正手中拥有大笔矿产的时候,想的最先是洗白,杀人抢资源,那是最愚蠢的事儿。对了,他私生活是不是不检点,比如说,在孩子的事情上欺负过某个女人?
“马小芳为了他,引产过八个月的孩子。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马小芳杀的,否则,干嘛把他杀了之后,还包的跟个婴儿似的?.;聂工推断这种事情,似乎轻而易举
陈丽娜就又不懂了:“你上辈子可是知道他死了的,而且吧,咱们住的那么近,你为什么不跟公安说这事儿,就任由你的个兄弟枉死了呢?”
聂工眉头皱起来了:“杏树叉子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啊。但我觉得,杏树叉子要真是我,他不会报案的,毕竟一来,马小芳有后台,这个大家都知道,真报案,把她抓起来,总有人帮她脱罪,那等于白费和气。但是,马小芳应该过的也很不好吧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冻丽娜心中,愈发觉得愧对上辈子的老聂了
“晚啦,别想啦,那根杏树叉子已经化成灰了,你就再想他,夜里还不得跟我一起睡,赶紧的,从冷奇那儿把我闺女要来去,他自己有孩子了,总该把我闺女给还回来了吧。.;聂工说
既然邓淳是重中之重,陈丽娜当然就得,多关注他一点嘛
现在刚好暑假,服装厂最缺的就是工人,所以,他俩也得到服装厂上班去呢。
陈丽娜悄悄走到后面的小林子里。
夏天雨多嘛,小林子成池塘了,按理来说,一般二蛋和蛋会在这儿找野鸭蛋,抓野鸭子,再或者就是爬树掏鸟窝,找蜂蜜。
结果今天邓淳来了,仨臭皮匠本来应该更热闹的,听起来却安安静静,一点声儿也没有。
“我,邓淳。”
“我,聂卫国。
“我,钱狗蛋。今天在此结为兄弟,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此生只求义盖云天,行侠仗义。
什么情况,陈丽娜居然碰到桃源三结义了?
这不她正疑惑着呢,三蛋跑来了:“妈妈,我悄悄跟你说,我觉得邓淳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劲啦蛋蛋?“陈丽娜问说。
聂卫疆这孩子,不比二蛋傻,也不比聂卫民总想充英雄,他特别冷静,也理智,而且,胆子要小一点
他说:“邓淳说,既然是兄弟了,就要一起发财,一起共同干一件大事业,他来矿区,可不是来玩儿的,而是,要带着矿区所有的兄弟们,一起谋大业的。
“哟,牙都没换完,开裆裤才缝上,就这么狂?”陈丽娜忍俊不禁,直接要笑了。
三蛋于是说:“妈妈,他这样会把二哥和狗蛋哥带坏的吧?
上海来的小邓淳,本来就是弄堂里的小混混中跟人屁股后面放风的。
要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小,单纯,尤其到了署假,像二蛋这样的孩子,一放出去,再有几个心术不正的教一教,那立马儿的,就学坏了呢。
所以,陈丽娜下午一车拉着,就把这仨兔崽子,全给拉到服装厂,让他们帮忙扛纱包去了。
纱包不算重,但是一车皮又一车皮的卸货入库,那是一件特别苦的差事。
既然小邓淳才9岁点小人儿,就想干一番大事业,那就让他先扛扛纱包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嘛。
正所谓甜蜜的烦恼。
冷奇一开始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抓狂。
不知道聂工夫妻当初是怎么养孩子的,总之,他儿子一晚上哭至少十次。
冷奇本来困的起不来,有一天半夜猛然惊醒,看安娜抱着孩子转悠呢,赶忙就从她怀了抱过来,自己抱着悠了。
安娜是他的大功臣,值得最好的对待。
但是,冷奇自己也累啊,他又没产假,天天请假影响又不
说要雇个保姆回来吧,迟迟找不到合适的。
他真的好想睡一觉,或者倒头就不醒,刚生儿子时的开心早就没了。
这不,他不是看聂工生了好几个,一点也不耽误工作,就给聂工打了个电话,问他家的孩子为啥那么乖,那么好带,月子里不哭。
聂工说:“妹妹那时候咱们不在啊,至于卫民几个,我忘了但我一直在出差啊,就哭我也听不见的。
冷奇一听,大怒:“聂博钊,你这种人,就不该有孩子!
月子里都不伺候,还谈什么体贴。
得,冷奇为了显得自己和聂工不同,比他更体贴妇女,咬牙,继续伺候月子吧。
第192章 群殴互斗啦
邓淳在上海,只是跟在大混混们屁股后面捡烟屁,给人看放风的小马仔。
新地方,新环境,矿区的孩子们朴实的跟萝卜似的。
他当然就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嘛,比如说,先收几个小弟然后先称霸基地,再称霸矿区,以后谁来矿区,都得拜他做老大多好。
但是吧,身为大领导家的儿子,他觉得陈丽娜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居然叫他跟着二蛋一起搬纱包,就他这瘦瘦的小身板儿,哪能搬得动纱包啊。
不过,二蛋是真体贴他,基本上会把属于他的那一份给搬
又高又结实的二蛋,简直是个无敌好的小弟,天天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就邓淳晚上回家走不动了让他背,他也是毫不犹亦一蹲,就会把邓淳给背上。
大漠孤烟直,天宽地又广,哪像上海那种曲折的小弄堂,处处都是人的挤啊。
邓淳简直美坏了,开心坏了,动不动就跑出基地一通狂奔简直是,爱死这个基地了。
在服装厂打工,是有工钱的。邓淳那不没钱嘛,连着跟二蛋干了一个星期,终于等到财务室给他们发工资了。
啊,才两块一毛钱,一天就三毛?”看着一把毛票,邓淳的心都凉了:“我跟你们说,我要喝最好的汽水,抽最好的烟,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再挣钱,找来钱快点
儿的门道,搬纱包,让傻子搬去吧。”
二蛋和三蛋,属于对钱没概念的那种孩子。
不过,二蛋听说能挣大钱,也挺心动的。
毕竟,那不李明成现在有一把吉它嘛,每天抱着吉它唱歌,比原来吹口琴的时候还有好玩。二蛋羨慕的呀,朝思暮想,都想有一把。
这不,俩人就跑到陈丽娜跟前,来请假了,说自己不想再在服装厂打工,要出去找别的活来干。
“邓淳,阿姨做的饭好吃吗,你看你每天都吃的饱的,又没饿肚子,为什么还要钱?”.;陈丽娜就问
邓淳不叫阿姨叫亲妈:“亲妈做的饭是真好吃,我也不饿,但我们想找个更轻松,更挣钱的活路来干,这没毛病吧,您就放我们出去闯一闯,行吗?”
三蛋人家除了照顾妹妹,还要搬纱包,都没像邓淳一样叫苦连天呢。
而二蛋呢,可以说是全家,唯一一个给邓淳拉下水的,也开始反叛了:“妈,我想买把吉它,万一我们岀去找到好挣钱的地儿,吉它就到手了呢。已经中考完啦,我的学业也全干完了你答应过只要考完,就不管我的。
陈丽娜这不正忙着呢嘛,而且吧,邓淳这孩子,属于已经给坏思想侵蚀到彻底把观念都转变了的孩子,他自有一套自己的主张呢,你给他讲大道理,是讲不通的。
三蛋冷静,明理,陈丽娜自己正忙着呢,就想,让三蛋先看着这孩子。
小孩子嘛,要掰能掰,但也得先让他吃点苦头。
邓淳似乎很喜欢妹妹,当然,讨厌三蛋,二蛋问他为啥,他说:“妹妹不咬人。
二蛋就奇了:“妹妹又不是狗,为啥要咬人?”
邓淳苦兮兮的说:“你不知道,我妹就特喜欢咬我,一开始我还挺怕聂卫星的呢,怕她也那样咬我,她要咬了我,我得推她吧,一推,她一哭,亲妈不就得揍我。
妺妹哪像小狗呀,二蛋越看妺妺越可爱,那不有两块钱嘛他和邓淳两个,就决定先不找工作,而是带着妺妹去逛逛国营商店,给她买瓶汽水喝去。
三蛋才上个厕所的功夫,出来一看,俩大的已经把妹妹给抱走了。
他转身就把俩人拦住了:.;邓淳,这是矿区,路上全是大卡车,小孩子不能乱跑的,再说,我们也不能把妹妹抱出厂区这是妈妈定的死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咱们悄悄去,不告诉妈妈,不就得了吗?.;邓淳抱着妹妹吧唧了一口,她也吧唧他一口。
真好啊,这个妹妹也小,但从来不咬人,太可爱了。
三蛋气坏了:“如果我们做什么都不告诉妈妈,那不是撒谎吗,要撒你自己撒,反正我是不会跟妈妈撒谎的。
“不能出厂门,哥哥乖。”妹妹也说。
“我给妹妹买糖果,可以岀厂门的?”邓淳又说。
“不可以。”三蛋说。
邓淳不理三蛋,开始哄妺妹了:“汽水喜欢喝吗,五香瓜子爱吃吗,国营商店还有戴彩珠的头绳呢,哥哥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妹妹一看三哥特别生气,小拳头捏的紧紧的看邓淳,她向来都是要求大家不打架的嘛,就说:“不好,不要。
“你心里肯定想要的,走;跟我走。邓淳说着,抱着妺妹就要走。
结果迎门照面一拳头,一抹鼻子,已经流血啦。
“好你个聂卫疆,居然敢打我。大哥,他揍你小弟啦,揍他呀。.;邓淳说着,把妹妹给二蛋给给,扑过去就骑三蛋身上了。
妹妹在二蛋怀里哇哇大哭,二蛋不动手,不就等于帮邓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