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后娘[七零]——浣若君
时间:2019-05-10 10:10:58

 
    “小陈阿姨,我爸爸又说什么了呀?”邓淳见陈丽娜坐在客厅里直皱眉头,就问说。
 
    他现在跟二蛋和三蛋玩的可好呢,自称卫星的四哥。
 
    “不是你爸,是你干爹,喊你回矿区,他想见见你。”陈丽娜收了信纸,故意逗这孩子。
 
    邓淳立刻就说:“不要,我不要见我干爹。”
 
    “你干爹天天喊你,你为啥不见他?”陈丽娜就觉得奇了怪了,人苏向东虽然私底下是油耗子们的祖宗,但表面上风趣和蔼,人不错的呀。
 
    邓淳赖皮赖皮的笑了:“我一见我干爹就胃疼,胃疼了聂卫疆就生气,因为他要给我熬药吃。”
 
    “我不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而且,我很愿意给你熬药的。”三蛋闻着土豆的香气,也来了,凑在邓淳身边笑眯眯的:“不过邓淳,你就不好奇,那些药材是啥吗?”
 
    蚯蚓鸡屎汤,治胃病一流,邓淳的顽固性胃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但邓淳不知道啊,虽然难喝,因为治胃病,每次都喝的痛快着呢。
 
    “我只知道,家里就聂卫疆对我最好。”邓淳要嘴甜起来,三蛋都不是他的对手。
 
    三蛋饿的等不住,拉开火墙的烤箱,不顾烫的从里面刨了两只烤成金黄色的大土豆出来,拿牙轻轻咬着皮,咬开了,里面的白烟冒出来,他边吹边吃着。
 
    这几个孩子现在都正是长骨子的时候,长起来,那叫一个肉眼可见的蹭蹭蹭。
 
    “你爸问你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在矿区很乖,想让你回家,你要回去吗?”陈丽娜把信纸给了邓淳,让他自己看。
 
    邓淳咬着牙,把信看了一遍,说:“我爸爸还是没有跟我说对不起。”
 
    事实上,陈丽娜在从哈密回来之后,就专门给邓东崖写了封信,当然,信写的比较婉转,就问他,有没有问过妻子小季,自己五百块钱的手表找回来了吗,邓淳挺在意这个的。
 
    可邓东崖回来的信上,并没有提那只表。只说,要想回来也行,但一不能偷二不能离家出走,三不能动不动就跑到他妈的墓碑前哭,因为这样做,后妈小季会觉得很丢脸。
 
    显然,他们夫妻一直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面子,并没有把误会孩子偷一的事,真正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邓淳坚定着呢:“小陈阿姨,我不想回家。”
 
    孩子都是渴望有个家的,但是相比于几兄弟整天在一张炕上想打就打想闹就闹的家,上海那个家,邓淳已经不想回去了。
 
    也是鉴于自己的坏德性嘛,邓淳扬起一只手,说:“我发誓听你的话,要不听话,天打雷劈。”
 
    “至于吗,你真把雷招来,要劈你,不也会把我给劈了,过去吃土豆吧,我会写信给你爸,拒绝他的要求的。”
 
    邓淳吐了一下舌头,转头就跑:“聂卫疆,枕头大战,赶紧报名啦。”
 
    天将傍晚,聂工带着一身的雪沫子进来了,一进门,先吻了吻坐在火炉旁唱歌,给小兔子喂菜的妹妹,再吻了吻妻子,听见电话响,就转身钻书房里去了。
 
    过了会儿,他喊陈丽娜了:“陈小姐,赶紧进来一下。”
 
    “怎么了就把你高兴成这样?”陈丽娜说。
 
    聂工开着录音机,以及无线电接受器,突然压了一下录音机,里面清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就今晚吧,我是真的手痒了,想出去松松筋骨。”
 
    “苏向东?他终于又要偷油了?但是,你是怎么听到他的声音的?”陈丽娜问说。
 
    聂工说:“他房里有窃听器啊,苏式的,不需要电池,超长待机,这都过去快半年了,我以为早给他搜出来了,没想到到现在还能用。”
 
    “就那次,咱们去拿邓淳衣服的时候,你给装的?”陈丽娜想起来了,苏向东头一回来,请他们夫妻俩吃饭,她和聂工去过苏向东的房间。
 
    聂工是说,去拿邓淳的衣服,却原来,他是去装窃听器的。
 
    只能说,聂博钊,无愧于矿区第一流氓的称号。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做汽车厂的车辆性能评估员吗,汽车厂刚打电话来,答应了。”聂工又在解释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
 
    “苏向东还能等到我去汽车厂吗?你不是要去抓他。”
 
    聂工笑着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把枪拿了出来,习惯性的拆装,然后把子弹一匣,提着就准备要出门了:“对了,那个苏向南,记得吗,一会儿你得跟她说说,没有走后门一说,也不要拿某些地方的大领导来压咱们,我的实验室只招有素质的人材,而且,我很怀疑她是个商业间谍,我不想跟她讲,你跟她讲吧。”
 
    “哪来的苏向南?”陈丽娜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聂工说:“就和苏向东吃饭的时候,他提起的那个,这都五六个月了,先是苏向东给我推荐,紧接着又是矿区某些领导打电话,后来连北京都有人给我实验室打电话,说她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材,叫我招进实验室,这不搞笑嘛,我一看她的论文,就知道那是她爸写的。”
 
    好吧,陈丽娜想起来了,去年十月和苏向东一起吃饭,苏向东确实给聂工推荐过一个小女孩,说是现在全国都很少见的,计算机方面的天材。
 
    看聂工要走,陈丽娜赶忙给他装了一袋烤好的土豆:“到了公安局,给那些小伙子们吃,这些油耗子真跟天气预报员似的,非得要挑着风大雪大,人都不能出门的时候盗油。“
 
    “因为这种时候,公安也冻的不想出门啊。”聂工说着,把大围巾一围,就出门了。
 
    好吧,穿了快十年的呢子大衣了,到现在穿在他身上,依旧没有变过样子。
 
    围巾一围,高高帅帅的背影,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叫陈小姐一看就心头雀跃呀。
 
    她不听说实验室来了一女学生嘛,就跟着聂工出来了,问说:“那女学生什么时候来的啊,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就今天啊,她说自己决心坚定着呢,我不招她她就不走,要在实验室的门外站到死为止,冻成一座冰雕。”聂工是理科生的大脑,当年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他都无法理解那种热情,称他们为脑子有问题。
 
    而在他看来,一个资格不够的女学生,强撑一股热情就想要到他的实验室工作,并且为此,不惜在大风雪中冻自己,那也属于脑子有毛病。
 
    “现在没有上山下乡了,我的实验室要的是有能力的孩子,而不是一腔澎湃的崇拜之心,她觉得自己热情多的不得了,那就给冻冻,说不定冻一冻脑子就能清醒了呢?”聂工说。
 
    他的车在办公大楼旁边加防冻液,得到那儿去取车。
 
    要经过实验室,他停在铁门外,远远的指给陈丽娜指说:“你看,那姑娘不还在那儿站着呢嘛。”
 
    果然,一可漂亮的大姑娘,脸蛋不大,有几点小雀斑,穿着的衣服,陈丽娜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她们今年十月份推出的最新款羊绒呢外套。
 
    这外套,是陈丽娜极其严格的,根据她最爱的香奶奶的质量来生产的羊绒呢,裁剪却是按照东方女性的身形来裁剪的,大衣长度接近脚踝,只有驮色一种颜色。
 
    这件大衣的制作成本,就要将近两百块钱,而现在一个高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两百块。所以,这衣服她只生产了两百件,还全都发上海去了。
 
    小姑娘能穿得起零售价在四到五百块一件的羊绒呢大衣,那家境应该很优越呀。她围着一根厚厚的,大红色的围巾站在雪中,小脸蛋儿倔犟的扬着。
 
    聂工开上车要走呢,又吩咐陈丽娜说:“劝劝那姑娘,叫她回上海去。”
 
    本来手在方向盘上,聂工突然双手合什就给陈丽娜拜了:“是,我知道我的相貌有点怪异,还有点儿招姑娘喜欢,但这真的妨碍了我的科研,所以,美丽迷人的陈小姐,帮我把她劝走吧,在男生面前可以凶一点,那是个小姑娘,跟咱们卫星是一样的,我不想对她凶。”
 
    因为,他也有个可爱,漂亮的女儿,也知道女儿有一天终要长大。
 
    但愿聂卫星万一有一天头脑发昏,整个世界,都能对她温柔以待。
 
    “赶紧去吧,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学卫民逞英雄,抓油耗子,那是公安的事,好吗?”陈丽娜交待了两句,就回家了。
 
    上海来的小姑娘,快叫雪给淹没了,但是吧,陈丽娜觉得自己没必要也上赶着去劝她。
 
    毕竟年青人有热血,有冲动,确实如聂工所言,要不好好冻一冻,清醒一下脑子,她估计还听不进去忠言良劝呢。
 
    二蛋,三蛋和邓淳三个已经把火墙里的土豆全刨出来,造完了。
 
    “妈妈,我还是肚子饿啊,怎么办?”二蛋揉着肚子,就问陈丽娜。
 
    “我哪知道怎么办啊聂卫国,你们可以少运动一点啊,比如说,学你大哥安安静静读点书,不运动就消耗的能量小,当然也就不饿肚子,你看你大哥,向来不都吃的很少?”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陈丽娜还是开始准备晚餐了。
 
    孩子们无肉不欢,而前两天,陈丽丽给她送了一只自家养的羯羊。
 
    羯羊,又叫太监羊,说起来挺可怜的,因为人们对于公羊的需求并不多,所以大批的公羊,在出栏期就会被阉割掉,这样长大的羊,不比母羊肥,而肉质呢,又因为它能跑,运动性能好而特别的鲜嫩。
 
    这种羊适合用大锅来炖,而且是见火就熟,吃手抓肉再好不过。
 
    跟二蛋聊天的功夫,陈丽娜把小半只羯羊剁成块子,往柴火灶的大铁锅上一炖,抽空再在蜂窝煤炉子上炒俩素菜,风雪呼呼的寒夜,一顿饭就出炉了。
 
    她喊二蛋去叫那个苏向南,让她到家里来吃饭。
 
    而她自己呢,拿上自己上班的衣服,化妆品包,以及烫发卷,疾匆匆的出门,往隔壁王姐家去了。
 
    二蛋跑了一圈儿,没把那姑娘给叫来。
 
    回来一看陈丽娜也不在家,于是就让三蛋去喊。
 
    三蛋跑了一圈儿也没喊来,最后邓淳自告奋勇,说自己原来见过苏向南,以及,认识她,带着妹妹,俩人风雪中跑了一趟,才把苏向南给叫回来了。
 
    客厅条桌上,几个小的围了桌子坐着呢,二蛋在端手抓肉,三蛋在摆调料和蒜泥。
 
    他见进来个女的,当然就停在门口了:“阿姨好。”
 
    苏向晚才二十一岁,一看二蛋浓眉大眼四方方的脸,看起来至少有十七八的样子,顿时就生气了:“小同志,你该喊我一声姐姐吧,请问,你妈妈不在吗?”
 
    邓淳也左右看呢:“是啊,聂卫国,小陈阿姨呢,刚才不是还在吗,这会去哪啦?”
 
    二蛋也是一脸茫然,好像是哦,一直在灶头旁边做晚饭的妈妈,这半天好像一直没见面呀,她去哪儿啦?
 
    还是三蛋很有礼貌的就说:“阿姨,你先坐下吃饭吧,我妈应该是出去啦,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向南连三蛋也不放过:“我才二十一岁,请叫我姐姐。”
 
    邓淳人家嘴就很甜:“苏姐姐今天化妆了吧,而且涂的还是鸭蛋粉,真漂亮,叫妹妹都没问题。”
 
    这苏向南今天来了之后,当时还没有下雪,还进家属区来转了一圈儿,见了几个妇女,全都黑黑瘦瘦的。
 
    而且,矿区人的脸色嘛,普遍都发黑。
 
    她虽然在邓东崖的同学照上见过陈丽娜,但那时候的陈丽娜刚生完妹妹,而且吧,没有特地化过妆,素颜,又站在后面,照片上看起来并不显眼,就看着一特温柔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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