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奇和胡轩昂,聂工,高峰,阿书记,还有自治区好几位领导,其实都在最后面站着呢。
年青人的世界,他们压根就不懂。
就比如贺兰山,她都快给气疯了:“听听,听听那吼的都是啥,简直了,鬼哭狼嚎,聂卫国闹也就算了,李明成那么好的孩子也闹这个,我真的是活太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
转身,见胡轩昂在旁边站着呢,她又说:“这种外文歌曲,前两年都还是违禁呢,是你出国访问的时候带回来的吧,胡轩昂,要说自治区的意识形态乱了,你就是第一罪人。
胡轩昂耐心的跟贺兰山解释呢:“孩子们搞点摇滚,这没啥,时代总是要进步的,社会总是要变化的,年青人就该跟我们不一样。是,带子是我搞进来的,但是小贺同志,你要能接受这种改变,不然,白生气的就是你自己。”
“我知道,我闺女啊,是决不可能嫁给你儿子那么个,没前途的小混混的。”贺兰山说。
这要叫胡素听见,非笑死不可,因为李明成的屁股后面,追了不知道几十个姑娘呢,要不是孩子自己洁身自好,她不愁儿媳妇,只愁儿媳妇太多好吗
胡轩昂呢,不跟贺兰山争这个。
他没有聂工那么硬的后台,给李明成搞不到去英国。留学的名额,不过他也在积极努力,争取明年能把儿子送到美国去。
想想到时候,贺兰山好容易把闺女送出国,以为可以逃离小混混李明成了,结果李明成和高小冰又在美国相遇,那时候贺兰山应该要哭了吧。
冷奇不知从哪儿买了几瓶啤酒,肩上还架着儿子呢:“老聂,我当初拿着马小芳儿子的血,连夜开车到乌鲁,那是哪一年的事儿了?
聂工突然给他问住了,想半天,说:“64年吧,我记得卫民刚生下来不久。
冷奇听着仿如炸弹一般炸在自己脑海中的乐声,提着啤酒随音乐摇摆着:.;“想我当年十四岁参军,十六岁到青海,十八岁到天津,十九岁到苏国,你是我兄弟,我走过的每一步,你都记得。
喝着啤酒,架着儿子,摇摇晃晃的,他就往前挤去了。
聂工都不知道妻子在哪儿,当然了,他估计她今天晚上的特别开心,于是不由自主的笑着。
因为冷奇一声问,聂工就开始回忆了。
自己刚到乌鲁,那是62年,一片戈壁滩啊,他和亡妻一开始是睡在账篷里的,好多个听着狼啸,不眠的夜晚啊,点起煤油灯,一本本的读着书,她是戈壁滩上唯一的那抹红妆。
扬头看天,天已经叫霓虹灯染成酒红色了。
聂工忆及头给撞变形了,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的孙工的脸,突然就一阵哽噎:她在天上,当也能看到他是多么努力的想要把几个孩子都引入正道的吧。
本来,聂工以为今天晚上大家都会很开心了。
结果等演出结束,散场了,没想到挤回来的冷奇就特不高兴:“现在的年青人,简直了,世风日下。
接着,他又高兴了:“将门无犬子,聂工,我这儿子,不比你家的差。
聂工说:“你刚才又摇又挤,进去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呢,怎么又跟儿子扯上了。
小锋锋声音清脆着呢:“我爸的钱包差点给人扒啦。
好吧,当所有人举起双手,跟着聂卫国摇摆的时候,小偷把好些人的钱包,就全顺走啦。
顺到冷奇这儿,小锋锋一把就把小偷的头发给拽住了。
小家伙骑在他爹头上,拽着小偷的头发死活不松手,冷奇在人群中干了一架,抓了个小偷,号召所有人,差点把那小偷给踩死。
是夜,陈丽娜和聂工破例,把二蛋圈一张炕上睡呢。
陈丽娜几乎就没闭过眼,跟他讲要如何省钱,又该如何自己出去卖唱赚点零花钱,还有就是**的接班人,不能磕药,不能乱交,不能染上艾滋。
二蛋别的都答应的好着呢,听陈丽娜说了半天的艾滋,为防自己真染上,刨跟问底了好久,才明白,陈丽娜担心他喜欢小伙子,是那种会跟人睡的喜欢。
蛋给气的,嗷的一声,直接从炕上坐起来:“妈,我怎么可能去喜欢男人,啊,你说的好恶心,呸呸呸。
你不是问过你,有喜欢的姑娘吗,你说没有。.;陈丽娜声音也高了。
聂卫国跃下炕就走了:“我不跟你们说这个,哼。
看他走了,聂工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搞摇滚的基本上都不长命,这话是真的?
陈丽娜说:“列侬很早就死了,皇后的主唱大龅牙得的是艾滋,也快死了,至于滚石,主唱虽然活着,但别的成员早死的也很多,总之,大家都说,搞摇滚的死得快,真的。
孩子为了明天的出发,为了未知的,那条通往辉煌的路,此时有多兴奋,父母的心中,就有多么的担忧。
聂工等于是亲手把儿子送上了一条,死亡赔率最高的人生路,从此,聂卫国的人生,他就抓不住了。
从屋子里出来,二蛋就准备睡到院侧那排排房里去呢,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隔壁好安静啊,陈甜甜居然在她家的葡萄架下站着呢。
“你大概不懂,国外那些地方,牛鬼蛇神多得是,烟不能学抽,抽会了就得学着抽□口,那是一辈子的毒,戒不了的,知道吗?
哦
“酒也不能学喝,好多人往酒里下东西呢,那怕是水,也只能喝自己倒的,你是**国家去的孩子,那边可是资本主义,跟人再熟也隔个心眼,不要吃别人给的饭,也不要喝别人给的水。”甜甜一针见血。
聂卫国再嗷了一声,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好吧,在陈甜甜的眼睛里,他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弟弟啊
聂卫国总算懂得,什么叫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了。
而此时,嗨了一夜的邓淳和聂卫疆脑袋并在一起,梦时都在摇滚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给陈小姐圆梦,嘻嘻。
三八红旗手,必须给啦,再给陈小姐就不努力啦。
以及,现在时间会过的更快哒,等陈小姐当上三八红旗手,咱们掰扯我们优秀海龟聂卫民的婚事儿。
灌溉营养液啊亲们,有红包撒,这两天我颈椎不舒服,只要留言的全发啦,实在是,除了打字累的无法看屏幕啦。
第240章 三八红旗手
现在是1982年。
陈小姐以为自己要到六十岁,才能当选三八红旗手,因为全国的三八红旗手,年龄普遍都在六十岁以上
但没想到,在她32岁这一年,突然就当选三八红旗手了
“到了北京,我要穿总理给我买的那双皮鞋,那双鞋我只穿过一次,我以为我下次穿它,得到六十岁的时候呢。陈丽娜说
聂工在黑暗中应付着,心不在焉的哼着:.;是,你要上电视了,我在想,你一上电视,会不会咱们矿区也来一大堆想要追随你陈小姐的男人?”
“真的吗,会有吗?.;陈丽娜一想,对啊,聂工上了一回电视,好多小姑娘给他写信呢,她立刻就说:.;“不行,从今天开始,我得好好儿做保养,力争上电视的时候,美过中央台的主持人。
你现在已经够美了好吗,还想怎么样,到时候来一堆男人要到边疆支持你,我怎么办?.;聂工满腹酸水。
突然,他的手就停了:“不对,你这儿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啊阿,什么东西?”陈丽娜问说。
“也没什么,睡吧。.;聂工于是说。
正好第二天,孩子们就放寒假了,可以全带着。
陈小姐是要去北京参加年终工作总结,领自己身为三八红旗手的大奖啊,开心的神彩飞扬的。
聂卫疆也很开心,因为他和邓淳现在在油田中学上高二,但是经过爱德华的努力,他到北京总领馆面试一趟,办好签证,就可以跟邓淳一起出国,直接以德克萨斯州,从中学读起,然后读大学了。
聂卫民就在德克萨斯州,读的是休斯敦大学。
聂卫疆还没想好自己有读什么学校,但是既然哥哥在那儿,他再去,肯定比自己两眼一抹黑的,去投奔一个只见过一回面,十多年来只有写信来联络的干爹更强啊。
至于邓淳,说不得那是占了人家聂卫疆的光。
但是,他俩的出国名额,没有邓东崖,又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办下来。
总之,邓家和聂工一家子,也算得上是相互成就了。
下飞机,邓淳和聂卫疆就得去美国驻华总领馆审批签证
不到北京,他们还不知道现在的出国留学/潮有多么的疯狂。当然了,大部分人喊的口号是,出国读书,学习资本主义先进的生产力,回来报效祖国。
但是真正踏上资本主义的土地,还有几个孩子愿意回来,那就不好说喽。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俩还那么小,要我说,读完大学再出国都没问题,聂卫疆,放轻松点,好吗?”聂工抽空给小儿子
聂卫疆跟邓淳勾肩搭背,邓淳说:“叔叔你放心好啦,我们肯定能出去。
俩傻小子,一前一后的就跑了。
陈丽娜看聂工很不开心的样子,劝说:“孩子长大了,你总得要学会放手的,好啦,咱们走吧。”
卫星说:“爸爸,你还有我呢呀,我不出国,我永远陪着你和妈妈。
唉,这圆乎乎的小可爱,可以说是聂工和陈小姐在孩子们纷纷长大,离家之后最后的安慰了。
聂工把陈小姐送到大栅栏儿让她住下了,转手就给季超群挂了个电话:“对,就像你形容的那样,黄豆大小,特别硬,推起来不会移动,小季,乳/房里这种东西是癌的机率有多大?
季超群在电话里说:.;如果是突然发现的,那么,就有是癌的可能性,但是呢,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乳腺上的增生,或者结节,再次,还有良性肿瘤呢,聂工您太敏感了吧?”
“关系我爱人,我不能不敏感,你能来趟北京吗,我希望能由你亲自帮她诊断诊断,她盼望了好多年,才能得个三八红旗手的称号,我不想这事儿影响她的心情。“聂工说。
季超群一边觉得聂工太小题大作了一点儿,但也能理解聂工这种心情。
他发现妻子的口口里长了个硬疙瘩,黄豆大小,不会位移那么,有肿瘤的机率,于是打电话给她,希望她去趟北京。
毕竟陈丽娜带着聂卫民,曾帮过季超群很大的忙,正好年终她可以用休假,季超群很爽快的,就答应聂工了。
“等你来了,尽量想办法掩饰这件事情,不要让她有心理压力,好吗?“聂工于是又说。
李超群笑着说:“那是当然的,我会帮她先手检,要手检有问题,还可以做手术,手术活检真有问题,才会开刀,你放心吧,我的专业你是可以信得过的。
“哟,咱们领导又来了。”突然,门口一个年青医生就说。
邓东崖捧着束花进来了:“季大夫,今天心情还好吗?”
季超群没说话,继续在书写病例呢。邓东崖于是又说:“明天我就得去北京开会,小汐也想去北京玩儿,我听她说你快休假了,咱一起去吧。
“花放那儿就得了,还有,我现在上班,很忙,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季超群淡淡的说。
季医生离婚后越来越漂亮了,穿着白大褂,短发微卷,脖颈修长,一身小龙女似的仙气十足。
邓东崖小心翼翼的说:“那今晚,我开完会就去你家,应该赶十一点前我能忙完,你一定记得要开门啊,不要像上周六,睡着了忘了给我开门。
这男人,你在乎他的时候,他理都不理你,天天说自己忙,忙的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现在季超群爱搭不理了,他又天天缠上来。晚饭空档还要来医院送束花,回单位接着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