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吧,从小到大没叛逆过,但因为陈甜甜的拒绝,那股子叛逆之火,也不知道怎么滴,一瞬间就给点燃了。
哦,对,还有他一直以来,想当兵,想扛枪保卫国家的那种狂热之情,就又给点燃了。
李明成看了半天,突然一拳头捣过来:"去你妈的聂卫国,叛徒,再见吧,我就当我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真的。”
二蛋失魂落魄的在前面走着呢。
卫星问陈丽娜:“妈妈,我们需要去安慰一下我二哥吗?
陈丽娜摇头,说:“不用,失恋了的男人是很悲伤的,这时候咱们去安慰他,不但没什么用,反而估计还会雪上加霜呢,毕竟他被甜甜拒绝,可不想任何人知道的,你明白吗?
俩人只差着几步回到家,陈丽娜就见院子里已经熄了灯,卫疆悄悄摸摸溜了岀来,给陈丽娜说:“妈,甜甜姐刚才急匆匆的岀门,让我大哥把她送矿区去了呢。我二哥失魂落魄的,正在厨房里下面呢,他俩是不是有问题?”
陈丽娜悄悄嘘了一声:“不要再说话了,你先回屋睡去,啊
卫疆给陈丽娜和卫星一人一支洗干净,削了皮的黄瓜,本来想跟丽娜说说,爱德华说,他要是不想入美籍,就拿不到属于自己的财产的事儿呢,但转念一想,自己拥有的,是挣钱的本领,而爱德华若还像原来一样,是真的拿自己当儿子看也就罢了。
为了点儿遗产就威胁他,那份遗产倒不如放弃了的好。
这样一想,他也就没多说,转身回房了。
二蛋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连灯都没开,在院子里吸溜吸溜的,吃着呢。
陈丽娜把灯开开,看了二蛋一会儿,把辣子油端出来,给他调了一点。
卫星端着醋壶儿呢,也给他加了点醋。
二蛋刨了两口面,突然就说:“妈妈,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小时候不论老师再怎么骂了我,我只要一想,回家就能吃到妈妈做的面条,我就不会生气,不会伤心,也不会自卑,现在也一样,我吃了碗面条,心里好受多了。
“吃完饭了呢,就上床去睡,好吗,不管多大的事,我相信你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真的。"陈丽娜说。
二蛋说:“妈,我暂时不想搞摇滚了,倒不是因为听众不够多,反响不够热烈,我总还是觉得,我和明成欠缺很多东西。
“乐队的名字也非常丑。"陈丽娜实言说。
二蛋在俩兄弟的夹击下,一直以来,都蠢萌蠢萌的,所以陈丽娜不好打击他,一直以来,于他除了鼓励就是鼓励,但是乐队的名字,真的很丑。
所以,我想去当兵,可能短期内,无法挣钱来还你给我们给我的生活费和学费,行吗?”二蛋于是鼓起勇气说。
陈丽娜拍了拍这熊一样的儿子:“父母抚养孩子的时候,是不会抱着,让他们还债这种期望的,勇敢一点,只要能说服你爹,你就可以去当兵。”
她于二蛋,是只要他活着,只要他不犯罪,就一切都无所谓的
但聂工不一样,毕竟为了这个儿子,红色电话都打过,在他的恩师面前都哭过。
蛋要不搞摇滚了,陈丽娜怕聂工要解了皮带抽他呢。
二蛋一想老爸,也是无比的担心啊,估计老爸这回,是真得打死他。
另一边,陈甜甜是喊的聂卫民,开车送的自己呢。
卫民跑到卫生室去偷避孕套,结果,没想到避孕套上面还放着个鼠夹子,好吧,夹到他手了,这会儿正疼着呢
“聂卫国跟你告白了吧,甜甜,我就纳闷儿了,你真的不喜欢他吗,还有,我原来也没发现他喜欢你啊,你倆究竟怎么回事啊?”卫民开着车呢,就问甜甜。
甜甜这趟回家,本来准备小住几天的,因为拒绝了二蛋,怕二蛋不好意思,这不是紧急的,就准备离开了嘛。
她讪笑了笑,说:“没可能的卫民,你和小红是一类人,所以你们能结婚,你们从精神上是对等的,我是一个只认识阿窝鹅,连abc都不认识的,跑销售的女人,跟从英国泰晤士学院毕业的聂卫国,不是一类人。
“可他真的基于你,写了很多歌呢,你不明白,对于一个歌手来说,他创作灵感的源泉,于他来说,就是一切,这可能跟读了多少书,或者一个人拥有多少的文化底蕴没什么关系。“聂卫民劝说。
不过,他还是没想好,要甜甜成了二蛋的妻子,他们该怎么相处。
他的丑妹子,要真的嫁人,聂卫民会攒钱给她一份大礼,但嫁给二蛋,从此还叫他大哥,聂卫民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甜甜冷静着呢:“他心里的那个女神,真的不是我,总有天,他会碰到那个姑娘的。我要跟他结了婚,而正好他碰到那个姑娘了呢,卫国吧,是个重情义的人,可能不会离婚,而我呢,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不会允许他有婚外情。这样不是彼此都痛苦吗?"甜甜笑了笑:“我读书不行,但于这方面还是看的很透彻的。
到了矿区,她在服装厂门外下了车,挥了挥手说:“大蛋,再见呀,下回我再回家,碰上了,咱们再聚。”
“好的,再见。”卫民也挥了挥手。
他的小妹子,还像当初一样,只是挥挥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个还不知道他最能花钱的儿子聂卫国摇滚才刚搞起点起色来,又闹着不肯唱歌,想跑去当兵的聂工,正在艰难的,回家之路上了。
他去大庆出差,回来以后还得到北京报道,因为他报名参加了今年的人代会人民代表,虽然说于他来说,这种事儿只是走个过场,但走过场也得排队,也得审核资料,也得去跟领导谈话啊。
“到乌玛依的飞机票没有了,您只能坐火车,行吗?”负责买票的干部同志说。
聂工急着要回家呢,飞机多快,两小时的事情,火车,得整整坐上两天两夜呢。
但是聂工向来也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只能说矿区的经济现在发展的太好了,飞机票要不提前三天订,那是根本订不到的。
大批量的有钱人,在矿区和北京之间趁着飞机往来,做生意呢。
上了火车,软卧车厢,聂工一看自己是下铺,有个老太太正费力的往上铺扒呢,就把自己的下铺票送给老太太,扶她在下铺坐了,自己扒上铺去了。
两天两夜,看看书,再思考思考问题,也就过去了呀,不难熬的。
软卧车厢只有四个人嘛,对面铺上是倆夫妻,估计是要去渡蜜月的,一直挤在下铺,叽叽咕咕的聊天呢,下铺的老太太偶尔也跟聂工聊两句,不过看他有一答没一答的,怕干扰他,也就盖上被子,自己睡觉了。
聂工看着书,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居然沉沉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天还亮着,但是火车车速莫名的慢了很。
原本的车速,应该是匀速120码的,但这火车,肉眼可见,顶多90码。
而且,他记得自己看书,准备入睡的时候,火车应该刚过红岩,那么,现在应该是凌晨的五点半,但是,等他抬起手腕,就发现,自己表上的时针和分针一直在不停的摇晃,晃的他眼睛发痛。
拍了拍老钟山的表,聂工以为是表滑丝了,拎开发条上了几下,以为它会好呢。
结果,发条好像不管用了似的,不论他再怎么扭来扭去,时针和分针还是不停的,在里面乱摇乱摆着。
“俩孩子的骨灰,也一样要随他们的妈妈,洒在矿区吗?
“嗯,这是他们死的时候唯一的要求,他们想跟孙工葬在起,可孙工的骨灰,是洒遍矿区三大基地的,那孩子们的,也洒了吧。
对面的卧铺上,不知何时那对小情侣已经走了,现在换成了俩中年人。
而上铺,赫然的,是俩只骨灰盒子。
聂工低头,就发现对面的铺上坐了俩人,一个穿着军装板寸头,翘角的大头皮鞋,两手插兜里,正在叹气呢。
另一个打扮的好一点,西装,三七分的风头,看起来穿的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有钱,但是吧,光看精神面貌,瘦削,疲惫,似乎还很忧郁,显然,这个人此刻非常非常的悲伤。
“博钊,卫民和卫国的事儿,我对不起你,但是省上所有的领导一致认定他们有罪,而且,贩毒是大罪,我尽力了,可我没能把孩子给救下来,对不起。“穿军装的男人说。
穿西装的男人缓慢的,沉重的抬起胳膊,拍了拍穿军装的男人的背:“是我没把孩子们教好,以致于他们居然敢去贩毒你没什么好抱歉的,他们死有余辜,死得其所,真的。
聂工顿时翻坐了起来。
因为,他吃惊的发现,对面下铺坐的俩人,一个是他自己而另一个,居然是还穿着军装的冷奇。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对对对对不起,本来想一章搞完的。
但是这章我写太嗨了;到发表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大章将近两万字,所以,就分成两章了。
实在对不起哈,继续求营养液撒。
国家大事昨天说完了,这章讲三个孩子,下章,就讲聂工和老聂在同一时间点上,同一辆火车上的,唯一的一次见面,这是大结局的三个点。
哪一个都不好舍,所以,大家理解一下撒,明天还有一章
你们所疑惑的,老聂为什么会对丽娜那么好,他又经历过些什么,当今生的聂工遇见上辈子的老聂,会说些什么,下章全会讲清楚哒。
第260章 大结局(下)
卫疆还好吧,他听了俩哥哥死的事儿,是不是心里特难受?"对面的冷奇又说。
另一个老聂点了点头,竖了三根指头出来:“在自治区三院自杀了三次,所以,我打算把他转到北京去。对了,他挺喜欢玩电子游戏的,就是我现在着手研发的这种,这东西孩子们都喜欢,还有电脑,他也很喜欢,我给他买了一台,那孩子脑子太好了,防不胜防的就想自杀,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力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凌晨,天还未亮,车厢里一片灰黯,聂工坐了起来,尽量不动声色的,够着从桌子上的一张报纸拿了过来,看时间,同样是1986年7月4日,这跟他离开北京的时间是一致的。
他打开了读书用的小电筒,仔细看着报纸
报纸上赫赫然登着一篇报道:《兄弟毒贩聂卫民和聂卫国的传奇人生一一枪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聂工突然就想起来,陈丽娜说过,上辈子的卫民和二蛋,是在1985年的时候,因为黑社会,以及贩毒罪,在86年6月红若的严打中,给枪毙掉的。
要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就是上个月的事儿。
所以,对面的那个聂工,应该就是陈小姐嘴里一直念叨的上辈子的老聂吧。
而穿着军装的,无庸质疑,肯定也是上辈子的冷奇了。好吧,聂工相信陈小姐是重生的,也相信还曾有过一辈子自己的几个孩子结局都无比的凄惨。
可是,他从来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遇见上辈子那个杏树叉子啊。
既然他能拿到报纸,就证明他和上辈子的杏树叉子,是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里的。
对于一个深信马列,深信唯物论的□□人来说,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对面的俩人还在聊天呢。
“卫民的那个情妇,本来替他们兄弟担下了所有的罪,直接枪毙了的,本来,我以为这样就完了,他们兄弟还能出来。但是,刘小红死了半年,省上突然重启程序,再度追查,推翻刘小红原来所有的口供,检方一起推行,就是要枪毙他们兄弟,说白了,严律震慑,是给全国的不法分子们看的。
“杀鸡儆猴,我明白的,现在边疆和红岩的情形太乱了,必须用重典。”老聂说着,一字一句,无比的艰难。
冷奇拍了拍他的肩,突然就说:“我知這你特别伤心,但是,兄弟,咱们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我找了一对象,给马小芳祸祸掉了,前两年吧,马小芳盯的紧,我没敢轻举妄动,前几天偶然碰见,她还单身着呢,这不,她正准备前往边疆,去乌鲁谈点儿生意,好像在那边她给当地的黑社会欺负的挺惨的,我实在是不敢见她,主要是没脸见她,你能帮我劝劝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