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算了,又不是没女人就不能过了。”
李昶拍了拍小明星的翘臀让她到旁边去玩,自己往周既旁边坐下道:“听老廖说在温泉酒店看见你跟沈来了,又搅一块儿了?”
周既往后靠了靠,手搭在靠背上,笑道:“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他知道李昶的意思,就是瞧不起男人吃回头草呗,尤其是头上还顶着颜色。
“就随便问问。”李昶道,其实问得并不随便。年边儿上他们也聚过几次,周既身边都没有女人,往他身边推,他也没收,这可不像他,煲汤的还没那个资格让周既收心。
“是跟沈来又搅一块儿了。”周既点了支烟斜睨李昶道。他没打算放过沈来,所以给李昶他们提个醒儿也好。
李昶吃了一惊,“旧情复炽?你这够忍得啊。”颜色那么绿。
周既“嗤”了一声,吸了口烟,沉默不语。
李昶又试探道:“还要收拾她?”说实话,当初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周既也没吃多少亏。
周既眯了眯眼睛,“她还欠我一条命。”
李昶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吕德凯从外面进来,脸色发黑。
“怎么了?”李昶问。
吕德凯一屁股坐下道:“沈真那贱人,怀孕了。”
第26章
李昶掏了掏耳朵,“你措施都不做啊?”
男人嘛,就贪图享受,谁也不喜欢隔靴搔痒,所以不戴tao的时候也有,就指望女人吃药呢。
吕德凯烦躁地揉了一把脸,他最近相了个亲,两家有联姻的打算,这个时候要是节外生枝,他爸得卸了他的腿。
“怀了又不是不能打,你好言劝两句呗,多给点儿钱。”李昶道。虽然沈家也不缺钱,但跟吕家比还是差了太多。
吕德凯道:“那也得找得到人啊。沈真那贱人给我发了张照片就失踪了,说等孩子生下来让我去验DNA。”
“我艹。”李昶啧啧,“沈家这都tm什么基因啊?”一个比一个难缠。
“哥几个,得帮帮我啊,帮我把人给翻出来。”吕德凯道:“押,我也得把她押到医院去。”
周既翻出手机道:“我帮你问问。”他打了几个电话,突然想起沈来,这可不就是个好借口?让沈来问问沈存中,沈真在哪儿。孩子可不是玩具。
周既又给沈来打了电话,沈来没接。连着三个都没接,周既心里又骂了句“犯贱”,也不知是骂沈来还是骂他自己。
放下电话,周既发现吕德凯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怪,“怎么了?”
吕德凯把手机递给了周既,是裴肖的朋友圈分享了一个视频。
视频不长,就三十几秒,周既打开,里面是沈来和张秀苒在泰国街头卖艺的短视频。沈来穿着白棕红三色的民族风沙滩裙在拉小提琴,张秀苒坐在旁边拉二胡。
两个人都是大美女,小提琴和二胡这种组合也还挺少见的,所以周围围了许多人,别说两人都拉得很有感情和韵律。
沈来放在地上的宽檐帽里已经扔了不少钱。
然而视频不是重点,重点是分享视频的人。
“沈来和裴肖……”吕德凯话没说完,就被周既的锅底脸给吓得不敢问了。
周既接连给沈来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在泰国街头偶遇裴肖,是意外中的意外,从沈来出国后,他们就没再联系过了。
骤然看见裴肖,沈来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穿着白T恤花短裤,款式虽然嬉皮,但裴肖的人却不是嬉皮式的,他生得一张很温和的脸,脾气也温和,跟周既那群人比起来,是最典型的贵公子范儿。
裴肖的五官其实比周既英俊,家世也比周既好,脾气更是比周既好,可是好女孩儿都爱坏男人,当初沈来毫不犹豫地选了周既,看都没多看裴肖两眼。
可后来,裴肖却是周既之后,沈来唯一动过真心的人。这么多年没结婚,不是为周既,却是为裴肖,可惜没脸见他。
“裴肖,好巧啊。”沈来笑得有些艰难。
裴肖笑得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嗯,跟女朋友来度假,没想到这儿也能遇到,回国了吗?”
沈来点点头,有些羡慕地看了看裴肖的女朋友,比她年轻许多,很漂亮。
两人没怎么说话,裴肖就走了。沈来以为就这样了,还有些怅然,却没想到晚上裴肖找到了她住的酒店。
“出去喝一杯怎么样?”裴肖问。
沈来点点头,拒绝不了裴肖。虽然他已经不是什么高干子弟了,但身上的气质却依旧出众。
“这些年过得好吗?”沈来心怀内疚地道。
裴肖点点头,“嗯,我现在在西江市,做点儿小生意。”
沈来点点头,西江市和江城之间隔了好几个省,好像听裴肖提过,他外公是那边的。
“女朋友很漂亮,结婚了吗?”沈来略有些紧张地问。
裴肖伸出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戒指。
沈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周既的电话进来,被她摁掉,这个时候真是看到周既的名字就厌烦。
“接吧,没关系的。”裴肖道。
沈来摇摇头,“无关紧要的人。”
裴肖看着沈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端着酒杯,坐在酒店私人沙滩边的椅上静静地看着星星。
周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进来,沈来索性关了静音。
裴肖笑道:“男朋友吗?追得这么紧?”
沈来坐直身体,“不是,我现在单身。”虽然知道裴肖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可沈来在他面前,还是希望他知道自己是单身的。知道裴肖现在过得比她好,就够了。
裴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沈来的眼睛,然后转过了头。
两个人也没坐多久,似乎并没有什么别情可叙,分开的时候,沈来才接起了周既的夺命连环call。
刚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来就听见裴肖在身后叫自己,“来来。”
沈来转过身,看见已经走过斑马线的裴肖重新大步朝自己走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裴肖捧住了脸。
裴肖的吻依旧温柔、细腻。沈来的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来来,别哭,不会让你当坏女孩的。”裴肖又亲了亲沈来的脸颊,“跟她分手后,再来找你。”
沈来站在路灯下看着裴肖来了又走,半晌回过神,再看手机,周既已经挂断了。
“噢。”沈来懊恼地拿起手机敲自己的额头,这下坏菜了。
不过沈来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周既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他又不知道是裴肖。沈来洗过澡躺上床,也就没太把周既的事儿放心上了。
“今天那个男的谁啊?”张秀苒问沈来。
沈来张了张嘴,又闭上,想了一下道:“前男友。”
张秀苒没再多问,知道沈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沈来曾经很没有分寸。
早晨在餐厅吃自助早餐,沈来和张秀苒拿了吃的才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张秀苒的神色不对。
沈来放下手里喝了一口的橙汁,“怎么了,妈妈?”
沈来顺着张秀苒的视线转过头就看见了周既,脸上的血色顷刻间就退了下去,眼神里的恐惧大概跟被捉奸的老婆也差不多了。
周既是坐红眼航班过来的,他的眼睛也是红的,满是红血丝。
“好巧啊,妈,来来。”周既笑着站到两人旁边,“方便一起坐吗?”
沈来已经失了声,只机械地看向张秀苒。
张秀苒朝周既笑了笑,“不太方便,以后叫我伯母就好了。”
周既也没为难张秀苒和沈来,换了张桌子坐了。
沈来不知道自己吃的都是什么,胡乱对付了就回了房间,借口头疼,不想跟张秀苒去泳池边晒太阳。
张秀苒担忧地看着沈来,“来来,你和周既……”张秀苒绝不相信周既的出现是偶然。
第27章
沈来朝张秀苒艰难地笑了笑,谎话张口就来,“嗯,周既想重新追我,我不同意。”
张秀苒信了。上次她就听张秀英说在医院看见周既了,沈来不想跟他单独相处。离了婚的男人再重新出现在前妻周围,能有几个理由?张秀苒当然想不到会是报复。
张秀苒拍了拍沈来的肩膀,“嗯,那就跟他把话说清楚吧,你若是拒绝得不够彻底,他就会以为还有机会。”
沈来点点头,她觉得自己有些缺水和缺氧,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张秀苒又道:“来来,你和周既真的不可能了吗?”母女都有同样的经历,其实也都被前夫努力追求过想复婚。张秀苒知道那个心里路程,很纠结。
“绝不可能,妈妈,绝不可能。”沈来斩钉截铁地道。
张秀苒抱了抱沈来,很明白沈来的心情了,爱得太深了,所以无法原谅。张秀苒把沈来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知道她需要静静。
周既打电话给沈来的时候,沈来正在吹头发,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全副武装地准备见周既。躲肯定是躲不掉的。
周既打开门,把沈来让进了他的套房,还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昨晚那个人是裴肖吧?”周既问。
沈来觉得自己又掉入了五年前的噩梦里,她抬眼看向周既,眼底全是哀求。
周既伸手拭掉沈来眼角边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滚出来的眼泪,“来来,别哭了,坏女孩儿可不兴哭的。”
沈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来来,五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么?”周既问。
沈来点了点头。
周既的声音越发柔和低沉了,“唔,那现在是为什么?觉得我现在可能会心慈手软了么?”
沈来摇摇头,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沈来抽了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镇定了一下情绪,她的确是被周既的突然出现给吓着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裴肖。
“周既,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和裴肖?”沈来问,“你不能那么不公平,当初明明是你先出轨的。”
周既咬了咬后槽牙,“是啊,可是我没找你闺蜜吧?”
沈来说了个特不要脸的借口,“可我和裴肖是真心喜欢对方。”就跟男人说,“我根本不爱她”一样不要脸。
周既再磨了磨后槽牙。对,沈来当初就说过,男人出轨可能只是因为身体之欲,但女人出轨就一定是变心了。
沈来总是知道怎么扎他的心。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周既,你要报复的都已经报复过了,你把裴肖已经害得那么惨了,你凭什么还要来阻碍我们啊?”沈来质问。
周既挑挑眉,“我怎么害裴肖了?”
“裴肖的生意是你斗垮的吧?他爸爸被双规是你出的力吧?”沈来道。
周既耸耸肩,“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裴肖自己没脑子把生意做垮了,你凭什么怪我?他爸爸被双规的事儿就更好笑了,他自己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你却把账记我头上?”
周既总是这么不要脸,沈来是知道的。
“可你用裴肖的把柄来要挟我。”沈来道。
周既的火气比沈来更大,“那你应该感谢我,只是要挟你,而不是把材料交出去。他以前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是我老婆,我对你们还不够仁至义尽?!”
“既然仁至义尽,为什么不肯再成全一步?”沈来道。
周既恶狠狠地道:“那是因为你欠我一条命,沈来,你欠我一条命。”
沈来没说话了。
周既站起身像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踱步,“为什么,沈来,为什么,我也想问一句,你要出轨要找真爱,都可以,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没有,那个孩子是自己流掉的。”沈来的声音一点儿不比周既低,好像谁声音大谁说的就是真话。
“放屁!”周既气得想掐死沈来,“我去医院查过底子,是你约的人流手术,裴肖给你签的字!”
沈来的脸色更白了一点。
“编啊,再编啊,你们这对贱人!”周既骂道。
沈来庆幸自己终于长大了,五年后也再没五年前脑残。很多误会并没有存在的必要,当年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伤害周既,可后来却伤了裴肖。
沈来倒真希望自己是为了裴肖才打掉孩子的,或者希望当初那个孩子是自然流掉的。伤口重新翻出来,疼得一点儿也不比当年少半分。
“一切都不关裴肖的事,孩子是我自己不想要的。”沈来道。
周既对此嗤之以鼻。
沈来却镇定了下来,“一月二十号,我还记得。”
一月二十号那天,沈来去医院验了血,确定怀孕了,而且不是宫外孕,她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想着周既知道消息时将如何欣喜欲狂的表情就想笑。
其实前一天她就用验孕棒验过了,两条杠。虽然她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想再多玩两年,但周既一直催着她要孩子,她心软拗不过他就默许了他不再避孕,然后就怀上了。
不过一月十九日周既出差,所以沈来只好自己到医院确定。刚拿了报告出门,她就看到周既扶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救护车上下来,他们很亲昵,周既一直搂抱着那个焦急的女人。
沈来的天就变了。
在那一刻她已经知道,孩子不可能留下来了。它的爸爸、妈妈都不想要它。
沈来没上前捉奸,她几乎想得到坏男人周既会给她什么样的答复。离婚估计也困难,周家的男人,周既想离婚,还得问问他爸妈呢。
沈来回到家里再没打算给周既说她怀孕的事情。可是坏就坏在,她是周既的妻子,而周既对她有欲望。拒绝一次可以,两次、三次也行,多了却不行了。周既只当她在发小姐脾气,强行想要床头吵架床尾和,沈来就只能告诉周既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