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会不会是你晚上没睡好,做梦梦到什么了啊....”
小褚视线环顾了一圈,住在三楼的他们六个人,都好好的坐在这呢,“你看,咱们大家不都好好的吗?”
王锐东皱了皱眉,沉声问,“你们今天从那个‘张家’回来以后,就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舒服?比如浑身发冷,老不自觉走神?”
“这....”小褚迟疑了下,面色也犹豫起来。
袁导看了他一眼,接过话道,“有,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不过小褚他们从晚饭那会儿就状态不怎么好。”
说着,袁导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往脖子上摸了下,顺着脖子上挂着的红绳,摸出胸前佩戴的一块白玉。
“这是我老婆去长清观求的平安符,会不会是因为戴了这个,我才没什么感觉的?”
林砚和王锐东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袁导说得恐怕有点道理。
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小褚三个人还睡得死死的,只有袁导听到了走廊里椅子砸在地面的声音。
袁导给留在车上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住在一楼的贾支书的儿子喊醒,挂断电话后,再次向林砚和王锐东确认,“你们再仔细说说,刚才都看见了什么?”
听完林砚的描述后,袁导沉吟片刻,说道:“晚上我们去看的那栋宅子,恐怕有点问题。等下小贾上来了,我再打听打听,那宅子里以前到底都住了什么人。”
说罢,袁导让大家都在屋子里待好,自己又走到窗边,拨通几个电话。
当打完最后一则电话,他终于松了口气,对屋内其他人道,“我已经托人去请长清观的大师了,长清观里这里不远,明天天黑以前大师应当就能赶到。”
....
翌日上午,N省长清观。
道观内,静虚大师正在接待着一位从B市远道而来的客人。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拥有阴阳眼未必是坏事,彦小友不必太过介怀。至于令侄女的事,我会寻时间去小友家中看看。”
静虚大师说罢,外面便走进来一名小道童。
道童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静虚大师歉意地看向彦玦,“今日恐怕不能与小友长谈了。受人所托,我今日要去一趟蒙云山。”
蒙云山就在回B市的必经之路上。
彦玦才刚与静虚大师聊了几句,还想再多问问阴阳眼与彦晗的事,便主动提议,“静虚大师,我正巧要回B市。您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送您过去?”
静虚大师抬眼看了一下,应道,“也好。那就麻烦彦小友了。”
就在彦玦与静虚大师赶往蒙云山源河村的同时,一辆白色小轿车,已经开上了蒙云山盘山公路,再过半小时,就能赶到源河村村口。
....
“林店长,你可终于到了。”
林姜昕的到来,让林砚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连忙领着林姜昕进了村委小楼,小花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小花从凌晨那会儿起,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我先看看。”林姜昕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抚上了布偶猫的后背,一道灵力顺着指尖窜入布偶猫体内。
几秒过后。
布偶猫发出几声“唔噜”,抖了抖眼皮,睁开眼来。
“小花,好久不见。”林姜昕动作轻柔地捋了捋布偶猫身上的毛发,笑着说道。
“林店长,小花它没事了?”
“小花没事。”林姜昕肯定地说道,紧接着,神情严肃起来,“林先生,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们刚到源河村,王哥和袁导他们去看了村子靠山一栋老房子,回来后大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到了半夜....”
林砚隐约察觉,这位宠物店的林店长,似乎不同常人。哪怕这是他今天第三遍讲述夜里的事情经过,也没有丝毫不耐。
待他说完,林姜昕便道,“林先生,可以带我去你口中那栋老宅看看吗?”
不等林砚开口,听到他们对话的袁导便劝说起来,“那宅子可不是什么探险的地方,昨天要不是石见和锐东及时醒来,会不会发生意外都很难说。小姑娘还是别想着去冒险了。”
想到自己口中的‘小姑娘’毕竟是林砚请来的‘宠物专家’,袁导又缓和了几分语气,解释道:“长清观的静虚大师马上就会赶到,到时那宅子里究竟有什么蹊跷,静虚大师一看便会知晓。”
说曹操,曹操到。
袁导话音刚落,源河村村口就开进来一辆黑色越野车。
车子副驾驶上走下来的,赫然解释袁导期盼了半天的静虚大师。
“静虚大师,总算将您盼来了。”
袁导热情地迎了上去,“我是先前和您通过电话的袁义忠,真是麻烦您,大老远特意赶过来一趟。”
“不用这么客....”
静虚大师话刚说到一半,视线扫过袁导身后,猛地顿住,脸上的矜持神情忽然化作恭敬,朝着袁导身后怀里抱着猫的女孩弯下了腰。
“小师叔,您怎么在这呀?”
第23章 布偶猫23(一更)
“小师叔?”
袁导惊讶不已。
这位据说在B市开着一间宠物店的林小姐, 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长清观静虚大师的....师叔?
哪怕袁导不清楚长清观里到底都有什么‘能人’, 也知道,师叔的辈份更高,更何况, 静虚大师那一脸尊敬可是做不得假的。
林小姐比静虚大师更厉害?
那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想想刚才,他还拦着对方, 口口声声说让人家别去捣乱, 袁导不禁感到汗颜。合着真正的大师就在眼前, 是他眼拙没看出来。
“林小姐,抱歉, 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袁导是个相信‘玄学’的, 对于这些道长、大师一向尊敬。
哪怕林姜昕年纪比他女儿还小几岁,他也不介意对这样一位可能是‘大师’的人客气、尊敬。
“小师叔也是被请来驱鬼的?”
静虚大师今年已经五十有五, 叫起林姜昕小师叔来, 却没有丝毫不自然。事实上, 这声小师叔,真要细究起来, 还是他高攀了呢。毕竟, 静虚大师的师傅昌如道长,也仅仅是林姜昕父亲的一名记名弟子而已。
“不是。”林姜昕摇了摇头,摸了下怀中布偶猫的小脑袋。
“林砚先生是我店里的客人, 他从店里领养的猫出了些意外, 我过来看看。”
话音落下, 林姜昕的目光落在了驾驶座上走下的男人身上。
他怎么来了?
静虚大师注意到林姜昕的视线,便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彦珏彦先生,今早来长清观做客,要回B市就顺路捎了我一程。”
“你好。”彦玦关好车门,朝林姜昕轻轻点了下头,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又见面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姜昕。
亲耳听到静虚大师喊林姜昕‘小师叔’,他总算是明白,林姜昕为何有那么多不同寻常的手段了。
原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来自道教圣地长清山。
“静虚大师,林小姐,你们看....这个事?”
袁导对源河村挺满意,要是大师能够帮忙处理闹鬼的事情,他就打算将这里定为《怨火》的拍摄地点。
可现在闹鬼的事情一出,要是大师没能给个答复,他还真不敢在这里多留。
“先带我上去看看昨日‘鬼’出现的地方吧。”静虚大师看了林姜昕一眼,见她并没有开口道打算,便提议道。
袁导连连点头,和村里的贾支书一起,领着静虚大师一起上了三楼。
“大师,就是这里。”
贾支书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指了指放门把手的位置,“起初我还不相信,我们村会闹鬼,毕竟这么多年我们这也没出过什么事情,可看了这门把手上的印儿....我这心里也直打鼓。”
众人的目光随着贾支书的话,落在了门把手上。
门把手上,竟有一道浅浅的红色小手印,那刺眼的红,像是血迹。
“招待袁导他们之前,下午我还特意找人仔细收拾过这几间屋子,门把手也都擦得锃亮,这痕迹肯定是昨天晚上新添上的。”贾支书越说,脸色越发僵硬。
哎,这事闹得。
袁导他们觉得村子闹鬼,还能选他们村当拍摄地吗?
怕是不能了!
静虚大师让围在走廊上的众人散开了些,接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了两句大家听不懂的咒文。
念完咒文,静虚大师口中低喝一声,同时松开手。
轻飘飘的黄色纸符离开手,竟然无风自燃了起来,化作一缕黑烟,飘向窗外,看那黑烟指向的方向,赫然正是去往山脚下老张家的方向。
围观这一幕的,除了袁导这一行人外,还有贾支书和他的儿子小贾。
众人当中,原本不乏不信‘大师’的年轻人,譬如袁导的助理小褚,和贾支书的儿子,都不怎么相信。眼下看到大师露出了这样一手,却不得不信了。
原来,世上还真有这么玄乎的事!
“大师,这符....有什么说道?”袁导虚心求教。
静虚大师捻了捻纸符燃烧后留下的碎屑,又将碎屑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紧皱,说道,“这里确实有鬼来过,且是以怨气滋养的厉鬼,很是难缠。”
刚才那张无风自燃的符纸,已经将大家镇住了,这时静虚大师说出的话,他们坚信无比。
想到昨晚差点被厉鬼所害,袁导一行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静虚大师的视线扫过袁导几人,在昨日进过房子的几个人身上,格外多停留了片刻,“你们身上都带了些许阴气,昨日,可去过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静虚大师来的匆忙,他是由袁导妻子托人寻来的,来之前并没有人告知他这里发生的详情。
此时,听他一语道破玄机,袁导几人不由对他更加信任。
除了袁导以外,昨天去过张家宅子的人,都被静虚大师点了出来。袁导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有些庆幸。其他人则没他的好运。
助理小褚再顾不得先前对‘道教大师’的偏见,连忙问道:“静虚大师,我们身上的阴气,应当如何去除?”
“去拿一壶白水。”
静虚大师话音落下,贾支书朝儿子小贾使了个眼色,小贾忙不迭地应道,“诶,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拿着一只透明玻璃壶重新上了三楼。
水是楼下餐厅晾好的凉白开,可以直接饮用。
静虚大师又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低声念了几句咒文,黄符再度燃烧起来,化成符灰融入水中。
奇怪的是,融入符灰的水,依旧清澈,看不出任何杂质灰尘,这让预感到可能要喝下它们的几人,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你们几人,一人喝一口符水即可。”
说罢,静虚大师将视线转向源河村的贾支书,问道:“可以与我详细说说,你们昨日去的宅子?”
“可以可以,大师您要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贾支书连忙点点头,应和道。
聚在走廊上,到底不太方便,贾支书便将大家都请到了村委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
“昨天我们去的老张家,他们家原先有五口人,老张家只有一个儿子张斌,是跑长途车的。这不,前几年赚了点钱,说想承包一片山地种点果树,这才把宅基地申请在了那块。结果房子刚盖好,山地还没来得及承包,张斌跑车的时候就出车祸没了。”
“老张叔和婶子两口子受不住打击,没熬过一个月就也跟着走了,就留下他们家媳妇和孙女。”
贾支书停顿了下,回想片刻,继续说道:“他家那个小姑娘,我记得那会儿好像是十一二岁了吧?长得挺可爱的,比村子里的孩子养得都干净,结果那会儿老张叔两口子去了,他家儿媳妇忙着办白事,家里又没个其他大人帮忙看着,小姑娘就这么找不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拐了去,到现在都没个下落。”
说到这里,贾支书叹了口气,无奈道,“后来张家媳妇就回了娘家,改嫁到隔壁村去了。”
“贾支书,您刚才说,张家那个小姑娘走丢的时候年纪多大?”林砚神情一紧,询问道。
“十一二岁吧?这都过去几年了,我也记不太清。”贾支书楞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您能再回忆一下,那个小姑娘长得什么样子吗?”
“我记得张家那个小姑娘头发挺长的,皮肤好像也挺白,原先张斌在的时候,老给那姑娘绑两个小辫子。后面张斌过世,他家老两口也走了,这姑娘就没人管,有一阵子老披头散发的....”
贾支书缩了缩肩膀,看向静虚大师,迟疑地问:“大师,您说的那个厉鬼,该不会就是这孩子变的吧?”
“去看看就知道了。”
静虚大师向林姜昕问道,“小师叔可要一起去看看?那怨鬼先前一直没出来作乱,直到有人进了张家宅子,才让她成功跑出来,我怀疑宅子里许是有些门道。有小师叔一起,我也把握更大些。”
听了静虚大师这句话,袁导等人看向林姜昕的目光都变了。
听大师这意思,林小姐不光是辈份大,本事竟然也比静虚大师高?
....
“静虚大师,林小姐,前面那就是老张家的院子了。”
一行人走到小山坡下,贾支书指了指前方坡上的院子,低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动到谁似的。
林姜昕将怀里的布偶猫交给林砚,又递给他一枚叠好的铜钱形纸块,“这是一张平安符,有它在,厉鬼哪怕冲出来也不会轻易靠近你们。你们留在这里,我和静虚进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