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莲花郎面
时间:2019-05-13 09:01:05

  “……”
 
 
第189章 
  189、捷足先登
  秦缓歌的想法是, 要让白琅了解神交结胎,才能对此有所防备。
  白琅的想法是, “难道西王金母对我有什么想法??”
  两个人尴尬地对坐一会儿,最后白琅还是答应了。她觉得西王金母深谋远虑,让秦缓歌来教她肯定有其深意。而且秦缓歌修的阴阳造化之大道,又非小术, 怎么想都是益大于弊。
  是夜,两人秉烛夜谈。
  秦缓歌道:“取而不用,是为采补;阴阳相生, 是为双修。这两者的区别你清楚吧?”
  白琅连忙点头:“理论上是清楚的。”
  秦缓歌又道:“神交结胎属于采补这块儿, 因其取而不用, 又无阴阳交生。”
  虽然表面上并无所取, 而且是“生”了点什么, 但实际上神交结胎缺少阴阳之间的通融,而且是利用类似“炉鼎”的躯壳,强施神念,以致结胎, 与双修截然相反。这个道理白琅想明白了, 但有另一件事她不懂。
  “我们为什么要讲这个?”她问,西王金母是不是特别关心神交结胎?之前托梦也说过一次。
  秦缓歌面不改色:“我想从你比较熟悉的地方入手。”
  白琅点点头, 老老实实往下听。
  秦缓歌继续道:“所以神交结胎作为采补术,对炉鼎而言是百害无利的。但其修行不易, 比其他采补术要罕见得多。一般只有两类人会用到, 一是没有肉身的;二是功法特殊, 不能进行阴阳交融的。”
  白琅终于反应过来了。
  前指稚女命,后指白言霜。所以讲了半天,西王金母在提醒她小心白言霜?她心下十分复杂,后面半段也只听了个七七八八。
  后半夜,她避开秦缓歌,去了趟白言霜的厢房。
  白言霜不在房中,应该是在楚扶南那边。他和府上其他门客十分疏远,但是跟钟飞虎、慕娇娥关系不错,闲暇时候经常帮他们做点事。
  窗外天色靡靡,白琅一直盯着院门,许久才见一袭白衣来。
  白言霜进门时似乎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方才跟缓歌仙子说了会儿,有些睡不着。”
  白言霜带上门,微微蹙眉:“玄女……她也在这儿吗?”
  “嗯,据说是受西王金母之命而来。”
  白言霜神色不明,语气还和以往一样:“现在龙脉收集得差不多了,只等一个天相,所以伊川才让玄女来这边助力吧。”
  “你和西王金母是怎么认识的?”白琅趴在案上问道,“我记得从时间上算,她飞升之时,你应该年纪不大。”
  白言霜没有与她对坐,而是沏了杯茶在她面前放下,自己静立一旁。
  白琅怕自己语气太重,被他误认为是审问,所以缓了缓又道:“我觉得你与西王金母是志同道合之人,所以有些好奇。”
  白言霜淡然回答:“伊川为镜主效力,是顺应镜主的意思找到我的。此后她代镜主授法于我,与我半师半友,却以同僚相称。后来她前往台上,通过散布下界的无数信物与我联系。”
  白琅听出来一点细节,西王金母这边的镜主残魂,多半是有意识的。栖幽那边的镜主残魂已经不能称之为“魂”了,只是一个重聚神魂的核心。而西王金母这边的镜主似乎还有谋划能力,可以对他们下达指示。
  当然,这是两千年前,现在还有没有意识就不清楚了。白琅觉得现在应该是没有的,否则西王金母这侧的所有人不会只听她指示,应该开口闭口都是镜主才对。
  再往里深究,可以推测镜主的意识是在几千年间逐渐消失的。因为西王金母与镜主也是两个时代的人,她追随镜主之前,镜主就已经死了,只能凭一丝残魂指引。而到了白言霜这个阶段,连“指引”都做不到了,只能由西王金母代劳。
  “我知道你修剑道,那镜主所授的又是什么?”
  白言霜道:“《元镜经》。经文都在书信里,现在要么是在夜行天手中,要么是在沉忧这儿。”
  白琅皱眉:“夜行天没拿你遗物。”
  白言霜眼神微微垂下,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不知为何,气氛有些沉寂。
  “那我先走了……”
  白琅起身离开,白言霜也没有留她。第二天他去找秦缓歌,想问问她来这里到底是何意,但是并未见到人影。
  问了慕娇娥,她说白琅大清早找到秦缓歌,两人谈过之后,秦缓歌就离开了。
  “我听到了一点。”慕娇娥压低声音,“掌门真人说,缓歌仙子的意思她都知道了,还是先忙龙脉要紧,若有什么急事,她会主动联系。”
  白言霜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去了趟白琅书房。
  她刚收到天殊宫回信,此时正神色沉凝地站在桌前。桌上摆满各境地图,上面做了密密麻麻的标注。天殊宫送来的典籍资料一直堆到墙角,连床头都放满了玉简竹简,一眼看去有些乱。
  见他进来,白琅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下帘子,将里间挡住。
  “太乱了,对不起……这边处理事情不太方便,我等会儿就回正阳道场。”
  没等他作答,白琅又朝他伸出手:“你把不老药给我吧。”
  白言霜怔了怔。
  白琅道:“给我吧,我知道你还没用。”
  他从怀中取出那颗核桃似的不老药,白琅将它收起来装在檀木匣子里。
  “我来保管吧。”她温和地笑道,“等以后……你觉得自己不需要七情六欲的时候,再来找我拿。”
  白言霜的目光紧盯着檀木匣子,隐隐有些忧虑。他后悔了,如果早早把它服下,现在就不会如此窘迫。
  他感觉白琅的目光轻柔地掠过了他的眉眼。
  “如果是我身边的人有危险,我会很担心。但是如果是我自己……”白琅顿了顿,“我不怕,而且你也不会。”
  “从始至终,确实防你甚多,但也止于立场不同……至于品格……”
  “天付之以神,地付之以形,剑心通明,上圣所贵。你对我而言……初识如此,一直以来也从未变过。”
  白言霜想说点什么,但是张口无声。
  这时候桌上镜面一亮,被白琅按下,她叹道:“我去无极殿处理些事情,等忙完这阵就陪你回扶夜峰探望吧,你最近也辛苦了。”
  她入镜消失,那一大摞地图也不见了。
  回无极殿,她将镜子立在圣座前,镜中虚极天尊面露不满。
  “你刚才在做什么,半天都不应?”
  “私事。”白琅走到圣座上,将一枚枚地形图玉简整理好,“圣尊,你之前的方案我看过了,就按那个来吧……伪柱的位置可以再调整一下。”
  虚极天尊微微颔首,示意她详讲。
  “目前十绝境有两个蓄养谕主的地方,一个在化骨狱,背后有栖幽控制;另一个在荆谷,我与谷主虞病是旧识。伪柱是集擎天心经而建,所以最好能靠近这两个资源密集之处。一方建在万缘司,一方建在化骨狱,你看如何?”
  虚极天尊当然知道要建在万缘司和化骨狱。但是万缘司由灵虚门控制,而化骨狱又与天殊宫交恶,相对来说天殊宫处理难度会更高,所以他不能这么提。
  白琅擅察颜色,见他不言,立即改口道:“当然,圣尊若有顾虑,我可以先去一趟荆谷。能不动兵戈就尽量不动,若是需要动武,则由灵虚门拿下化骨狱,天殊宫解决荆谷,这样如何?”
  本来是“一难一易”,因顾及天殊宫想法又改成“两难”。
  虚极天尊沉思了一会儿,道:“无妨,化骨狱这边我们能处理。”
  白琅起身道:“多谢圣尊体谅,我现在就去荆谷。”
  她让引篁将改好的计划书和地形图都送过去,然后就离开了正阳道场。虚极天尊总觉得,她在天殊宫历任盟友中算不得最顶尖的,但行动力确实无可挑剔。
  白琅这次去荆谷带了微生涟和琢玉,微生涟用来威慑,而琢玉……
  “她是想顺路把我送回万缘司吧。”琢玉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跟微生涟说,白琅尽量装作没听见。
  琢玉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谷主是少年英豪,荆谷能在纷争之中夺得一席之地,他功不可没。虽说你与他关系好,但此行……”
  “我知道的。”白琅也不抱乐观态度。
  此行极有可能会在荆谷动武。
  琢玉看了一眼微生涟,心里猜到白琅是有杀人流血的准备。
  及至荆谷,周围星幕遮蔽,不见天日,似乎早已经做好警戒工作。荆谷谕主中也有能人,能够查知十绝境变化,他们应该也知道天柱倾坍的事情了。
  白琅入谷之后,立即有谕主迎上来。
  “尘镜上人,谷主有请。”
  白琅跟上引路人,悄然传声琢玉:“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知道你要来。”琢玉淡然道,“有人抢先了吧。”
 
 
第190章 
  190、纵横之术
  那名谕主将白琅一行人带入玄青色帐中。
  帐中不仅有虞病,还有栖幽。她依然美得动人心魄, 黑发雪肤, 红唇鲜衣, 只是表情稍嫌冷淡,目光也空漠无痕。有时候白琅觉得, 绣鬼人甚至比她那些栩栩如生的傀儡更像人偶。
  “白琅……”栖幽抚了抚膝上白鸟的羽翼,朝白琅笑道,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对白琅身后另外两人完全视而不见。
  白琅已经猜到是她捷足先登。
  “多谢关心。”白琅叹道。
  虞病咳嗽一声, 道:“上人为何而来,我们已经清楚了。恕我直言, 荆谷乃是为天下谕主所建, 蓄养人牲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这么多谕主都受权鸩威胁, 我们需要提炼大量权玉,保证谕主安全。灵虚门与天殊宫所图之事,已经威胁到荆谷立谷之根基,恕难从命。”
  “谷主这么说,未免太过短视。”
  虽然知道虞病、栖幽可能已经达成协议, 但白琅还是要努力游说一下。
  她继续道:“你可以用人牲保荆谷一时平安,却不能在天幕倾塌后独善其身。大舟将覆,只补荆谷一处缺漏,最终还是会与世同倾。”
  虞病默然。
  栖幽笑道:“天柱之缺,非人牲所能补。灵虚门与天殊宫建伪柱可缓一时之急, 但最终还是要有庇世者重临。拆荆谷这块船板, 去补一个早晚会破的洞, 是为不智;在荆谷谕主与受胁众生之间,舍一取一,是为不仁;你与虞谷主私交甚笃,明知其难却上门相迫,是为不义。如此不智不仁不义之举,必招天下共诛之,望尘镜上人三思而后行。”
  白琅想了想,觉得不管扶夜峰和荆谷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请到栖幽坐镇都太值了。
  “天柱之缺,非人牲所能补,所以就要坐以待毙?”琢玉抬扇掩唇,目光柔和,“先要缓一时之急,才能等到庇世者重临。取人牲又非断命脉,之前规则变更,已大大减缓权鸩爆发,以此补彼,何来不智?荆谷谕主亦属天下众生,亦受天幕威胁,何谓舍一取一,又何来不仁?虞谷主受人所惑,不辨是非,不知轻重,掌门真人苦心相劝,是为大义。天幕将倾,独担重任,上人大德,天下必敬之从之王之,莫之以御。”
  满室俱寂,栖幽再答,但是被虞病止住。
  他道:“再说无益,荆谷已经做出决定,还请上人回去吧。”
  白琅只得起身离开,临行前,虞病忽然传声道:“多谢。”
  白琅回头看他。
  “之前你与公子下的那局棋。”虞病远远看着她,肃然之色纹丝未动,“多谢。”
  白琅点点头,被几名谕主恭送出谷。
  几人径直前往万缘司。
  路上,白琅对琢玉感慨:“你和栖幽……谈判都好厉害啊。”
  “我学的是纵横术。”琢玉侧目看她,“镜主所授。”
  好像追随镜主的人多少被他教过点东西,不是指功法绝学,而是别的技艺。白言霜学的《元镜经》,据说是用来提升心境的,琢玉学的是纵横术,专注于谋划游说。
  “栖幽呢?她擅长什么?”白琅问。
  “她和西王金母一样,什么都擅长。炼药、御人、修心、王道、霸途、纵横、卜易、琴棋书画……除了不能像镜主那样强大到庇世佑人,其他都很全面。”
  白琅有点想知道她们俩谁更厉害。
  “相对而言,西王金母要强一些吧。”琢玉总能猜到她心中所想,“毕竟栖幽精神不大正常。”
  “这可不好说啊……西王金母的祚器都在栖幽手下侍奉,怎么想都是她比较劣势吧?”
  琢玉轻笑:“那反过来一想,栖幽积淀颇深,有诸多先贤相助,还得伊川婉归顺,而西王金母却经年不倒,不恰恰证明其强势吗?”
  所以这家伙从栖幽这边跳槽,只是觉得西王金母占优吧……?
  ※
  到万缘司,白琅召见裴素琴。
  这是白琅离开万缘司后第一次单独与她相见——上次见面是在正阳道场,与其他几个境主一起,彼此交流不多。
  她感慨物是人非的时候,裴素琴则悄然观察着她。
  裴素琴发现白琅真纯湛然的目光一丝不变,只是用面具掩下了年轻的容颜,用那身考究肃穆的金袍敛藏年龄的稚嫩。
  她抬眼看了看壁上的西王金母像,也是这样年轻柔和的面孔,硬生生被金帘遮挡,长袍冠带都沉重难负,气质肃穆严正,让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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