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价格是不是都是翻倍的,剑五百,斧头两千,现在四千?”顾宏跳起来了,五百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不然,他也不会问老爷子了。结果王爷的斧头竟然要两千两,他当时就想,真是抢钱了。结果现在他的刀要四千,他简直就觉得天昏地暗了。
“我可以只卖图纸,一千两,完整的,以后你们可以照着这个打,无数个都可以。”她立刻看向顾宏。
“若是只卖图纸一千两真不贵。”老头想想看,真心的松了一口气。他也觉得一千两买走孙女的图纸,不算贵了。
“好了,去打,我爹不给,我找我娘要。”郭鹏听不下去了,现在他已经摆脱了那句‘亲爱的’,他就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在钱上,这么执着。
“顾大人,你要看到图纸,你就不会觉得贵了。”老爷子笑了,伸手准备把图纸递出去。
“爷爷,他们没给钱。”辛鲲尖叫了一声,这些人都不知道什么叫知识产权吗?
顾宏捂脸了,他觉得这位小哥真是太爱钱了。他不知道,扒上仁亲王府,他就不会缺钱了,他至于为了这么点钱,而影响自己的形像吗?
“打完之后,成品会这样。”辛鲲是个学者,她不喜欢把事情给弄复杂了。挑出了最开始画的那个设计图。
她放到了郭鹏的桌上,郭鹏瞪大眼睛看着,而顾宏不捂脸了,冲过看,好一会儿,两人都抬起了头,“四千两,干了。”
“借条!”她笑了一下,立即拿来笔墨纸,“写六千两,你斧头的钱也没给我。”
“我给你写一万两,你帮我也打一个吧?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郭鹏立刻低头写欠条,边写边说道。
“你不是有重剑了吗?”辛鲲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看到别人有,他就觉得自己也得要。
不过,看向了那张欠条上,傻子已经写了一万两。辛鲲忍不住伸手去把那个接到手上,一万两啊!脑子里全是,回头得算一下,一万两银子在京城能能买套房。
“可是,你不是说,习惯很重要吗?”郭鹏看她把一万两的欠条拿走了,忙傻笑起来。
“告诉我,你习惯用什么?”她看看那欠条,投降了。
一万两,她好像听说过,唐到清朝的度量衡比较稳定,一两等于37.30克。她买过纯银的首饰,一克3.7人民币。那么一两就是138块人民币,一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三十八万人民币。
本来她还挺激动的,不过等算成不到一百五十万之后,她就泄气了。
才一百三十八万,一百三十八万好像在京城也买不了房。算了,三件武器,一百三十万八,算是顶级大师的价钱了。
“我不知道。”郭鹏本来眼睛一亮的,但是,很快,他又黯淡了下来。
“成,你就想吧,有一天,只要我不像我爷爷那么老了,你就有权让我给你打一把你梦想中的武器。”她对他笑了一下,拿过欠条,然后对着爷爷晃了一下,收入了自己怀中。
“什么时候交货?”顾宏看着辛鲲。
“这个要用很多时间,我收这么多钱,其实是预备了失败。淬火工艺会有点复杂,还有就是,花纹得我亲自打,耗时非常久。”她用的是,‘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当然,其它的人都低下了头,认真的做自己的事去了,特别是那些工匠们了,他们对辛鲲赚钱的本事,已经不想再说啥了。
所有人其实中,其实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顾宏怀疑她打斧头用的时间太少,不值两千两,于是这会子,这位开始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让顾宏知道,这把刀是值四千两的。
“那快去做吧!”顾宏不在意了,反正郭鹏说了让王爷出钱,现在他只关心他的刀什么时候拿到手上。
“你没事就先练习吧,拿一把一米……不……”她脑子里正在拼命的换算着一米等于多少尺,最后算了,她把那把长刀从中间砍断了。然后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这里开始就是刀了,这一段是柄。”
“有点像是斩马刀!”郭鹏看着图。
“因为这本来就是斩马刀!”她白了郭鹏一眼,“就是我换了形式。”
“你觉得他能习惯这把刀?”郭鹏有点迟疑了。
“放心,我收这么贵,我当然有把握的。”她给了郭鹏一个白眼,“你爹要过生日了,你若不快点,你就赶不上了。”
郭鹏回了自己工作台,老实的干起活。而辛鲲也开始准备了。
全部的废钢,但还有两块黑钢。四条废钢打成了细条,被拧成了一条粗粗的麻花。从中间打断成四段,再打成细条,重新把他们拧成一个新的麻花。
一个下午的锻打,最终,一个古朴的有着锻打痕迹的长细条钢。
但工匠们也就到此为止了,冷却长条钢到了辛鲲的手上。
辛鲲拿挫刀和尺在刀上做着记号。做得非常小心,边做,她还会停下来,拿着竹签子在记录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顾宏非常关心自己的斩马刀如何。
“我在设计!”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41章 设计
辛鲲打的是一个中式斩马刀和欧式马刀的结合体,欧式马刀手柄很短,有护手;
中式斩马刀柄较长,在清代时,还出现了节式刀柄。每节三到四寸,而刀身形式却很多。比如蒙古的那种斩马刀,外形更像日式的军刀,刀身狭长,但刀背上却有两条长长的血槽,不是为了放血,而为了让肌肉收缩,更好的进入空气,能更容易拔出……
俱乐部原本最早聚一块的,都是冷兵器迷。她算异类,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把顽铁变玩艺。
不过在那儿了,就不好太特立独行,那些年,她也算是真的学了不少东西。
比如对于中外的著名的马刀,他们都按着比例复制出来,找出各自的优缺点,然后,再设计一把据说是把全部的优点集于一身的马刀。
当然,那刀做出来后,挂了一匹猪,用大刀来横砍,反正猪是砍穿了,大家拍了视频,证明了自己的成功。
不过视频一出,下面也有留言。大意就是,每一把刀的优缺点必有存在的价值,不能一概而论,对于某人来说也许是完美的刀,对别人就不是。
大家后来想想也是,武器说白了,就是手的延伸。学拳的人,手就是他们的武器;而其它所有的有形的武器,就是当你的手达不到目的的时候,武器达到了。那么,武器应该要像假肢一样,是让四肢最能适应,快速融为一体的东西。
所以完美的刀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但是那些数据却是有用的。现在,她要打的,其实是一把适合顾宏的刀罢了。
这也是她非要让顾宏骑马试刀,量他的手臂,还有手掌长度的原因。
她要知道他用最适合的长度、重量,当然还的他习惯的手式,每个人拿刀的习惯是不一样的,不适合的刀柄,拿在手上就会不舒服。这一切,其实就体现在制定的优点上。她现在给他的,就是一次定制的体验。
她在外面看他耍了一整套刀法,还让他骑上马,表演他心目中战场上的样子。
她只可惜,她不能用手机把这个录下来。不然,她就不用飞快的跑回去,记录着他的一切习惯。
然后设计出那个最适合他的那把刀。当然,她加入自己的爱好,她只喜欢漂亮的武器。
她用了一下午来对着这块长条钢,一直有写写划划,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包括辛爷,就算辛爷看过了全部的图纸,但是却还是不知道孙女想做什么。
一直到晚饭时,她还是什么也没做。
“你下午在干嘛?”晩饭桌上,郭鹏还是挤到了辛鲲的身边。
“忙,你的花刻好了吗?”辛鲲脑子里全是数字,此时其实还是有点的疲倦的。看到郭鹏,脑子里也就下意识的想到他的斧头。
“刻好了,爷爷说可以做皮套了,你要教我吗?”郭鹏看着辛鲲,老爷子本来是要自己来做的,不过郭鹏却还是想要辛鲲来教他。
“可以,这个不费脑子。”辛鲲点头,扒了一口饭。
“爷爷,为什么你们家喜欢吃麦饭,这个吃多了爱放屁!”傻郭鹏满意了,但盯着麦饭,忍不住看向了老爷子。
“我得问问厨娘。”老辛头不知道,侧头看了一眼老李。
“因为我们去年麦子比较多,磨粉做面食,我们人太多,只有一个厨娘,她做不过来。所以加些米,煮成饭,大家吃得饱,也不会太麻烦。”老李是管事,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么多人,做面条,得擀多少面才够吃?还有蒸馒头也是,每天真就是不断揉面,发面去了。哪有蒸饭快,还省了去磨房的手工费。
“为什么不多请几个厨娘?”郭鹏看着辛鲲。
“因为我没来,所以家里没钱。”辛鲲说得非常的坦然,看向了李叔,“等我们到了新地方,多请两个人,吃好一点。”
“好!”李叔立刻点头,这个他一点也不介意,他收到了那个欠条,他一点也不担心收不回钱来,一万两,他觉得可以坐着吃一辈子了。
“就是说,你们要在搬家前一直吃这些?”郭鹏看着她。
“吃这个很健康,非常健康。”辛鲲给了郭鹏一个白眼,但还是用大匙,给他舀了大把的菜羹。她就不说,菜羹非常不健康的问题了,多油多盐,还有菜煮过头了,一点营养也没有了。
“可是你还是像豆牙菜一样。”郭鹏哼了一下。
辛鲲不想说话,她真的累了,虽然,下午没有动锤子,但她心累。
晚上她在房间里用制过的牛皮在画线条,而郭鹏还坐在边上盯着看。
“好了,你在我打点的地方打洞。等打好了,就可以上线了。”她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下门口,意思是,他可以出去了。
“鲲弟,你……”郭鹏其实已经纠结了一天了,他被叫了一声‘亲爱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称呼,主要是,为什么看上去,他这样的平静、或者漫不经心。
“我要去给地浇水了。”她看看时间真的不早了,今天不去把水倒出来,明天村里的那些妇人们一定会开骂的。
有时她都想在每家厨房后头挖条渠,有水就让他们直接倒进去,而这渠里的水,就能引到地里去。
但很快,这想法就没了。挖渠是小事儿,但是水流却不集中也不大,这么样,很容易造成的是堵塞,还有蚊虫的滋生。
“这么晚还要去干活?”郭鹏一怔,他真没想到辛鲲还得出去担水。
“当天和尚撞天钟。”辛鲲也无奈,但她还是跳了起来,拿着扁担和大的浇桶出去了。这些日子,天天这么担水,她真的快习惯了,只当是每天的运动了。除了肩膀那快磨破的皮,她真的觉得自己快习惯了。
郭鹏觉得自己不能让辛鲲去做这么重的活,可是顾宏回县城了,边上有侍卫,可是辛鲲没让叫,这是她自己的活,凭什么让侍卫干?郭鹏就只能自己上了,自己担上,重重的浇桶,按着辛鲲的顺序,把那些地全都浇了一遍。
第42章 小王八蛋
“我现在只想泡个澡,然后躺下睡觉。我今天很累了。”浇完地,这是郭鹏跟辛鲲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我今天好像没做什么。”辛鲲原本是想的,浇完地就可以洗洗睡了。结果这傻小子帮自己弄了,所以呢,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你都干了一天了活了?”郭鹏有点无语了,这叫一天没干什么?
“其实你还挺好的,真的,不怎么像富家子。吃麦饭、除了不敢真的施肥,其它的还挺好的。所以,你爹娘对你的教育还算挺成功的。”辛鲲对他笑了下,给他打了水洗手,洗脚。
“你这是夸我吗?”郭鹏有点不太敢相信,这算是辛鲲对自己的夸赞吗?
“若是一般的富家子来说,有这么纯的孩子,也算是挺闹心的。”辛鲲想了一下,还是昧不下良心说他好。
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傻孩子生在普通的家里,家里只怕也得痛苦死。而这位明显生在权贵之家,幸亏是独子,不然得被弄死。可是在朝堂上,他也难得活啊?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不行吗?”郭鹏又伤心了,这兄弟得有多瞧不起自己啊。
“不是,你看我,为了爷爷和这一屋子的人,拼命的赚钱,连你的钱我都敢要,你说人间多辛苦。你让我黑一下也就算了,也就没点钱,可是换个人,你怎么办?人家要你的命,你怎么办?”
“我在西北军营待了两年,我也活着。”郭鹏不干了,坚定的纠正了一下。
“唉,军营你是去做小兵的吗?”她看了他一眼。
“是,没人知道我是谁,我真的去做了两年小兵的,睡十几个人一间的屋子,吃得比你家差远了,还不一定吃得饱。”郭鹏得意了。
“那个,我有点想知道你爹是咋想的了。”辛鲲觉得脑子有点懵,谁家有病的老爹这么干啊?
“不对?”
“我回来了,我爷爷做的第一件事是让我去看账房,你懂是啥意思不?”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啥意思?”他没懂。
“你爹至少是个将军吧?”辛鲲真的忍不住了。
军人家族让独子去部队锻炼,她觉得这是必要的。可是两年不换地方,只在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最基层部队做小兵。这是咋想的,越想越觉得有病了。
“是!”郭鹏想想点头。
“那个部队就算是你们家的,你说,你从小兵做起,一个兵种做个半年就顶了天,知道小兵在部队里咋回事儿?别跟李括一样,只纸上谈兵就好。把你扔同一个地方,同一职位两年,你告诉我,你的意义何在?”辛鲲呵呵了。
“我爹说,是难得的机会,可以交朋友,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郭鹏忙辩解。
“你交到了吗?”辛鲲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其实人生的朋友是分阶段的,能跟你一辈子的朋友,大多是经历和出身跟你差不了多少的发小。你在西北,只能认识一些纯朴的好人,但这些人,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