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嘘知
时间:2019-05-13 09:08:37

  “黎世子, 你总能给夏某惊喜, 夏某越发自愧不如。”
  黎青颜一听, 面上虽不显, 心里却有些讶异, 听夏谦这意思,他竟是懂她,站在她这边的?
  这在这个时代倒是少见。
  正因为少见,黎青颜才对自己的朝考成绩不报多少希望,脸上并没有因为夏谦的赞赏有多欣喜。
  “看来夏兄是懂我,可世上鲜有如你一般的人。”
  夏谦闻言不置可否,只眉眼认真地看了黎青颜一眼,有些神叨叨忽然来了一句。
  “也不尽然,说不准黎世子运气好呢。”
  ——
  不过夏谦的话,当时的黎青颜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日,夏谦治好黎青堂,便是先行一步,黎青颜本打算邀夏谦过府一叙,但也确实碍于要照顾黎青堂,也就作罢。
  却说黎青颜将黎青堂送回二房院落时,她的二叔二婶瞅着黎青堂苍白的面容,知道了前因后果,尤其知道了黎青堂因为过度劳累学习,朝考考卷都没答完。
  两人差点没两眼一抹黑,气昏过去。
  对黎青堂不争气有之,对黎青堂同黎青言的差距越发大的气闷有之。
  连带着差点没维持住在黎青言面前的假笑。
  同样是假笑的黎青颜表示只想赶紧陪陪黎青堂。
  黎青堂虽然难得入了黎青颜的眼,可黎青颜心里分的极为清楚,她这二叔二婶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虽然他们将黎青堂和黎青珊奇艺地教导的格外天真烂漫,但这两人本身称不上是什么好鸟。
  她那二叔极其贪慕虚荣,偏生还不知道藏着,表现得一览无余,那会刚听着黎青颜爹爹不良于行时,她这二叔假模假样的感伤了几日,就去走动族内关系去了,寄望等他之后诞下子嗣,能过养给黎青颜爹爹当嗣子。
  这样,他就是未来世子的亲爹了。
  动静不小,连黎老夫人都知道了,差点没拄着拐杖去戳黎二叔的脊梁骨。
  幸而上天垂怜,给黎府嫡系留下了一脉,黎青颜娘亲被检查出有了身子,这一胎,自然是在黎青颜爹爹出征之前怀上的。
  当时,她这黎二叔听到她娘亲怀孕时,那表情笑得比哭还难看。
  听闻那夜,黎二叔回去,老大不小的人还抱着枕头哭到了半夜。
  真是犯蠢也不忘让人听到。
  正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盖”,黎青颜这二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为出身商贾之家,在银钱上极为挥霍不说,满心思都惦记着能多占别人的便宜,即使是自己丈夫的也不例外,虽然原身没有这段记忆,但看过书的黎青颜却知道。
  当时,靳相君抄了二房后,可是揪出了不少价值贵重的私产,而且这些私产全在二婶名下,后面招供时,二婶才说这些私产均是她一点点变卖二叔名下的产业,然后转到自己名下,气得黎二叔差点当场就同二婶厮打了起来。
  真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所以,黎青颜虽然让黎青堂进入了她的世界,但他们二房这么多糟心事,她可一点都不想管。
  最多,就是到时候帮黎青堂想想,怎么把他摘出来。
  黎青颜正想着黎家二房的事,这厢,黎青堂已然悠然转醒。
  先前,她懒得同“假笑夫妇”多拉扯,只说黎青堂需要静养,人多反而嘈杂,她陪着就好,便支走了“假笑夫妇”。
  所以,黎青堂一醒,床边只余留黎青颜一人。
  黎青堂胖乎乎的脸,这会因为苍白看着有些瘪,很有些无精打采,刚睁开的眼,显然充满了恍惚迷茫,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等再一眨眼,才确认自己竟在自己房内。
  记忆一下子回笼,黎青堂脸上一下子愣怔,赶紧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鞋。
  黎青颜却快速摁住了他,皱了皱眉道。
  “二堂弟,你还生着病呢,这是要去哪?”
  黎青堂白胖的脸上全然惊慌失措。
  “世…世子堂哥,我要回去考试,我…我还没答完…我……”
  黎青堂有些语无伦次,身子却不住想要起来。
  黎青颜沉默,微微泯了泯唇,手上却死死按住黎青堂的肩膀不让他行动。
  黎青堂先时还挣扎一下,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脑海也越发灵醒,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
  木讷充斥在黎青堂眼里。
  一下子,黎青颜手下抓着的肩膀滑落了下去。
  见到黎青堂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黎青颜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
  原她心里是想告诉黎青堂另外一件事,现在却是想先开导开导黎青堂。
  黎青堂思索了下,斟酌下用词道。
  “二堂弟,你可知想要达成心愿,需要具备些什么吗?”
  “……什么?”黎青堂还是那副木讷模样,显然完全没在思考,说的话也是条件反射的反应。
  黎青颜见状加把劲,准备接着说。
  黎青颜在黎青堂眼前竖起了四根手指道。
  “天时,地利,人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黎青颜说完一个就掰下一根手指头,只是说到“运气”的时候,那根手指头,却怎么也没掰下来。
  黎青堂空洞洞的眼盯着黎青颜那根没掰下的指头,有些糯糯道。
  “世子堂哥的意思,是我运气不好?”
  黎青颜一听,重重点了点头,给黎青堂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道。
  “可不就是运气不好嘛,上回你去拜佛拉肚子,就有预兆了,看来是老天爷想再磨砺你一番。 ”
  黎青颜又拍了拍黎青堂的肩膀安慰道。
  “所以,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你的勤奋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要知道努力是一定有回报的,只是时机的问题。”
  黎青颜还算了解自己这位堂弟的性子,懦弱胆小又自卑,这样的人一旦遭遇失败,本身背负的压力极有可能会无限扩大化,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压在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古代的“朝考”,就同现代的“高考”一般,现代的“高考”,每年还有好些因为发挥失常的考生,跳楼自杀的新闻。
  虽然黎青颜觉得自己堂弟经过这么一遭,应该不足以去自杀这么严重,但到底会一蹶不振好长时间。
  那可不是黎青颜愿意见到的。
  所以,黎青颜将这一切都归于上天对黎青堂的磨炼,也能让他少些自责。
  黎青堂这边听完,眼神果然微微有了焦距,但也不算开心。
  “那我也真够倒霉的,从小到大做什么都不顺。”
  黎青颜眼珠转了转,接着说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说明二堂弟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呢,以后定大有所为。”
  许是黎青堂对黎青颜说的话有着一定的信任度,他眼中的焦距越发明显,周身沉郁的气息稍淡了些,但到底面上狐疑,动了动嘴,声音有些闷闷道。
  “真的吗?像我这样的人,上天真的会选中吗?像世子堂哥这样的才是吧,世子堂哥,我听得出来,你是在安慰我。”
  谁料黎青颜却是一脸正色。
  “生而为人,行走在世间,也许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各自需要完成的任务。”
  “我亦然,二堂弟亦然,没有一种标准的,二堂弟更不应该以我来作为标准。”
  “所以,这可不是安慰你的话,我说的是事实,我可是极其看好你的。”
  黎青颜说完,又轻轻拍了怕黎青堂的肩膀,肯定她话语里的真切。
  许是因为黎青堂对黎青颜的崇拜之情,在黎青颜说她看好黎青堂时,黎青堂心头的抑郁自责顿时淡了不少。
  空洞洞的眼,终于再次有了焦距。
  白胖的脸,也没方才阴郁。
  黎青颜见状,心头微松。
  欧耶,开导成功。
  不过,虽然黎青堂成功被开解,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这回简直太倒霉了,他这些时日废寝忘食的背书,对朝考还算有些成算,谁料竟在考场昏倒。
  老天爷也太“厚爱”他了吧。
  所以,黎青堂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道。
  “世子堂哥,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转运呢?”
  黎青颜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神秘地勾了勾唇角道。
  “否极泰来。”
  ——
  而在国子监内。
  来自全国各地考生的试卷,正传送在一位位阅卷考官手中。
  其上,在“策问”一科卷上。
  赫然印着题目。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40章 
  古代考生们答完的试卷, 并不是直接送到阅卷官手中,还需经过誊录院官吏之手。
  誊录院书吏使用统一使用朱砂红笔誊录试卷,当然这试卷是已经糊过名的,然后再将誊录过后的“朱卷”送到阅卷官手中。
  阅卷官考评便是誊录过后的“朱卷”, 这也是古代为了确保公正、公平的一种做法, 名为“易书”。
  因为原本考生所写的“墨卷”,极有可能被阅卷官辨认出字迹, 所以,古人才想出了誊录的方法。
  而且,每个阅卷官被分到什么考卷,也是随机的,更有力度地确定其公平性。
  这些考卷经由阅卷官第一次阅读后, 会取出觉得好的试卷, 交由“同考官”进行复批, “同考官”觉得好才会交由“主考官”,做最终审核。
  而阅卷这份工作,虽然严谨,但不算压抑。
  手握蓝笔的阅卷官们,时不时还会因为发现的好文章进行沟通交流, 仿若像挖出了宝贝,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品鉴欣赏。
  尤其, 今年还出了“策问”一科, 各方思想足以自由发挥, 这才能挖到真正的宝藏。
  这不, 一位身穿官服,留着美须的中年男子,古板严肃的脸上有丝满意道。
  “诸位同僚,我这有一篇颇有见解的文章,此子才学定然渊博,竟从历史长河中,列举数十条例子,细化了如何约束女子行为和远离小人的方法,辅以女子三从四德,从如何解决‘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个角度出发,倒算新颖。”
  “嗤嗤,这算什么新颖?对于命题没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是角度切入变换罢了。”另一个双眼之下有明显泪沟的男子略带一丝不屑道。
  古板中年男子翻了下眼皮,因为直接被怼,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不服气道。
  “不知李大人这边又有何精彩的试卷,可否拿出来同大家品鉴品鉴?”
  李大人便是那位泪沟男子,他闻言,扬了扬下颌,得意道。
  “自然有的。”
  李大人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张试卷。
  “就说我手中这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其中的‘女子’二字,这位考生觉得当时孔圣人,定是将其比作自己的“夫人”,不止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他所猜测的孔圣人因为同夫人吵架,才说出了这番话的场景,也阐述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
  说完,李大人还不忘笑着补充。
  “看来这位考生,已然成亲。”
  果然,李大人说完自己批阅的试卷,先前那位古板阅卷官撇了撇嘴,自知确实是李大人手中的试卷立意更新颖,也更有趣些。
  但就在李大人得意之时,另外一位眼神清亮的圆脸阅卷官却冲着李大人轻轻晃动食指。
  “李大人手中试卷虽好,但我手中这份亦然不差,若是论其新颖,想来更胜一筹。”
  “哦?还请云大人说来听听。”对于这个云大人,李大人虽是与其同级,但明显带有一丝恭敬,连语气都和善了不少。
  那位云大人脸上有着明显的欣喜和赞赏道。
  “我手中这份试卷,这位考生并不是从我们传统解读地‘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去思考,反而在论证‘女子’二字是否为‘汝子’的意思,若是‘女’通‘汝’字,便是‘你’的意思,那这两字,在这里便不是指女子,而是指你们这样的人,放在当时的语境,约莫是指孔圣人的部分学生,为了证明他的想法,这位考生列举了《论语》里有十九个‘女’字,除却这一句中女字外,其余有十七个‘女’字皆是通‘汝’,如此来看,这位考生不止立意颇为新颖,对于《论语》的研究钻研也颇为深刻,难得难得。”
  这位云大人话音一落,周遭几位阅卷官先是一顿,然后一下子全都簇拥到了云大人身边,想看看那位考生的答卷。
  话不多说,用行动证明是云大人手中的试卷暂时拔得头筹。
  可就在那几位考官看着试卷频频点头时,坐在云大人对面,看着约莫二十七八的一位阅卷官脸上有些难色,握着蓝笔,盯着手中的试卷,不知该如何落下。
  云大人正看着手中的试卷不住点头,准备一会就交给“同考官”,此文不出意外,定能成为今年国子监的头名试卷。
  但这时,却听到一道不大的弱气声音传来。
  “那个…诸位同僚,要说新颖,我这也有一篇,正好我也不知该如何判定,说与出来,诸位同僚一起瞧瞧。”
  说话的人是新上任的官吏周大人,因为资历浅,平时也算是人微言轻,没什么存在感,当然,他平时也不怎么敢发表意见就是了。
  这回倒是稀奇,竟然敢在背景雄厚的云大人认定了一篇文章后,还敢冒头,若不是他手中文章真是厉害的过分,便是周大人成了傻子。
  当然,在场所有人琢磨周大人怎么也不可能几日之内就成了傻子,一时倒也好奇起了他手上的文章。
  只是,当在场官吏听到周大人念完第一句后,脸色均是浑然变了一下。
  因为第一句是——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圣人此言差矣。”
  开头就将孔圣人说的这句话否定掉,在场的阅卷官能不变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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