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嘘知
时间:2019-05-13 09:08:37

  进食的时候,一时倒是无人说话。
  黎青颜耐着肚饿,心里又有事,精神完全高度紧张,这一紧张,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比如,身后两个交班丫鬟的对话。
  “丝竹姐姐,后厨张妈妈让我叫你去一趟。”
  “张妈妈?是有什么事?”
  “今日客人来得多,后厨有些忙不过来,张妈妈寻思让你帮她做米糕,你知道全府上下,就你和张妈妈会做的。”
  那被唤作“丝竹”的丫鬟听完,顿了一下,然后才有些不高兴地道。
  “可我这儿正当值,走不开怎么办?”
  另一个小丫鬟笑着接口道。
  “丝竹姐姐,我替你一会,等你帮完张妈妈再过来。”
  丝竹似乎纠结了一下,过了一会才道。
  “好吧,这里都是贵人,小心别出了差错,仔细些,可记住了,喜儿?”
  “丝竹姐姐放心,我记住的。”
  回应的是喜儿脆生生的声音,然后便出现一些零碎的木头搬动的声音,想来是在交接托盘。
  没过多会,黎青颜就察觉身后有一人在朝她靠近。
  不等她回头,一个穿着丫鬟衣裳的圆眼少女就出现在她身旁不远处。
  喜儿小心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的侧颜,差点没漏了心跳,手里的托盘都稳不住。
  难怪丝竹提醒她别出了差错,伺候这般容貌的客人,心思哪里会专注在做事上。
  也难怪……
  难怪小姐会对长平侯世子如此念念不忘。
  想到自家小姐的交托,喜儿神色不免凝重了几分,端着托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最后,心里暗自同丝竹说了声抱歉。
  对不住了,丝竹姐姐,为了小姐,她不得不犯错。
  喜儿给自己鼓了鼓气,心里闪过一丝坚定后,便冲身旁的黎青颜笑盈盈道。
  “黎世子,奴婢给您添茶。”
  话音一落,喜儿便矮了半身,从托盘中拿出紫砂茶壶准备向黎青颜走近,给她面前的茶杯添茶。
  只是行至半道,喜儿不知怎的,忽然“啊”了一声,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手里的紫砂茶壶跟着飞了出去。
  重物落地,衣裳滴水,显然有人遭了秧。
  黎青颜这边的动静不小,南安郡王不自觉就看了过来,粗黑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是哪个院的下人,行事如此莽撞,竟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让他的客人难堪。
  南安郡王心里很有些不高兴,瞥了一眼还扑在地上的喜儿,转而就同黎青颜道。
  “黎世子,下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你们,回头我定好好约束。”
  “好好约束”四字一出,喜儿不自觉抖了下身体,但想到马上就要完成小姐给的任务,能让小姐展颜,再多的惩罚,她也不怕。
  果然,下一刻南安郡王说道。
  “还不快带黎府公子下去更衣。”
  喜儿心下一喜,任务成了,现在只要带黎世子去到更衣的房间,然后同早早等在那里的小姐见面就行了。
  喜儿压抑着喜悦,点头称是,赶紧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面上还是不敢抬头同黎青颜对视的卑怯,颤声声道。
  “黎世子,奴婢带您下去更衣。”
  只是喜儿刚说完话,头顶就传来一道漠然冰寒的声音。
  “不是我,是他。”
  喜儿身形一僵,眼皮快速上移到黎青颜脖颈的位置,这才发现黎青颜浑身干爽,衣裳干净地连块水渍都没有,更别说茶渍了。
  反倒是一旁的长平侯府二房嫡子胸前浸湿,还落了几根茶叶在上面。
  这会他胖乎乎的脸上略微有些朱红色,看起来像是尴尬的。
  讶异一下子充斥在了喜儿的眼,她这才回想起,方才南安郡王说的是带“黎府公子去更衣”,而不是带“黎世子去更衣”。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离她最近的黎世子没中招,反倒是黎家二公子中招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喜儿带着黎青堂下去更衣,她都没想明白。
  倒是黎青颜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方才从身后捡起的玉佩拍了拍,又重新系回在自己腰间。
  安然渡过一劫的黎青颜心里狂呼庆幸。
  幸好自己看书看得仔细,不是囫囵吞枣,还记得靳相君之后有个贴身丫鬟,名叫“喜儿”。
  这个喜儿,一开始只是个干杂活的三等丫鬟,有次被几个老妈妈欺负时,被靳相君看到,替她解了围,这恩情便被喜儿记在了心里,从此靳相君便收获了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小丫鬟,当然这份忠心,是被靳相君看在了眼里,不然之后,也不会提拔她为贴身丫鬟。
  所以,刚刚一听丝竹称呼替换她的丫鬟是“喜儿”,黎青颜面上不显,心下却是一紧。
  来了来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过,她倒没想明白喜儿和靳相君是个什么计划,只是按照自己看电视剧的一惯套路,想法设法接近她,准没好事。
  瞧着喜儿拿出茶壶要帮她添水,黎青颜为了以防万一,偷偷解下腰间的玉佩,就往后扔,装作要去捡玉佩,错身离拿着茶壶的喜儿远远的。
  没想到,还真被她料中了。
  现在黎青颜无比感谢自己走了一个多月的“锦鲤石子路”,决定今日回去再走个百来趟。
  不过,就是有些对不住黎青堂。
  想到方才胖胖堂弟皱在一起的五官,红彤彤的脸上满腹委屈。
  黎青颜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决定以后要对黎青堂好点。
  扰乱了靳相君计划的黎青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些,得了一个喘息的时间,可她没注意,同自家堂弟一起离开这场宴席的还有一人——
  白景书。
  ——
  先前,白景书就坐在黎青言对面,他的异样白景书看得分明,而之后发生的事,也印证了黎青言该是料到了一些事。
  那个添茶的小丫鬟,很有些古怪。
  白景书皱了皱眉,即使他现在同黎青言的关系……
  但他也不能容忍黎青言身边存在危险因素,于是,白景书便决定自己亲自去调查一番。
  白景书离开又支走下人后,便朝着先前喜儿和黎青堂离去的方向而去,他倒要看看,这南安郡王府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黎青言跳。
  白景书脚下生风,轻点了几下,便跃然于空,一路向前而去。
  若是旁人得见,定然吃惊,传闻中不会武功的白景书,竟然轻功了得。
  没过多会,白景书便停在了一株大树之后,阴影淹没了他的身躯。
  而底下是慢了脚步的黎青堂和喜儿。
  走到一个拐角时,就听喜儿道。
  “黎二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奴婢前去看看屋内收拾是否妥当。”
  黎青堂倒是客气有礼,对着个小丫鬟都回了声“有劳”。
  喜儿一走,白景书也跟着而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设计黎青言!
  喜儿进了一处房门后,小心谨慎左右四顾下,又赶紧关掉,很快又走了出来,只是在她身后而出的还有一人。
  白景书看着底下身形娉婷袅娜,容貌虽是在他见过的女子中堪称绝色,但却比不过黎青言的柔弱美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闷。
  看着少女脸上明显的失望,任谁都能想明白怎么回事。
  一时,白景书心里有些烦躁。
  但转而又想起黎青言先前避讳的态度,不知怎的,白景书心头的烦躁一下子淡了去。
  不过,既然是儿女私事,黎青言本身也有了态度,白景书便不准备久留。
  只是,当白景书刚准备回撤时,先前那离开的主仆二人又冒了出来。
  这回,倒是引起了白景书的一丝兴味。
 
 
第14章 
  喜儿脚步有些游移,这会担心地看了一眼身前的靳相君。
  “小姐,若是被发现,不说郡王会惩罚,小姐的名声也会……”
  话还未尽,就被靳相君打断,她皱了皱眉,微冷的声音响起。
  “喜儿,你逾矩了。”
  因着着急,靳相君一时倒忘了伪装亲和良善,不自觉带上了些上一世上位者的姿态。
  她如何不知自己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是属于离经叛道,但她实在耐不住“相思之苦”,即使不能同黎青言搭上话,就是远远看他一眼也足矣。
  靳相君拽了拽身上的南安郡王府的“下人衣裳”,眉眼闪过一丝坚定。
  而喜儿因为要等黎青堂换好衣服,所以不能陪同“女扮男装”的靳相君去前院窥伺,只得担忧目送靳相君的背影而去。
  ——
  等到靳相君走到前院时,气氛却似乎有些微妙。
  她朝思暮想的黎青言正站在院落中央,靳相君眉梢乍喜,只是这喜色在看到黎青言的脸色时,瞬间沉了下来。
  一如往昔冲击的容貌上,现在流露出的是靳相君从没见过的阴郁,细看这下,黎青言手背因为拳头攥紧,凸起了几道青筋,显然,他在奋力压抑着什么。
  而黎青言对面是一个靳相君不认识的世家子弟,眼神中对黎青言的不屑,同样十分明显。
  而本是主人的南安郡王这会却不知去哪儿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彼此身后倒有不少看热闹的世家子弟,只是大多都作壁上观。
  不过看世家子弟的站队,世家子弟身后的人明显要多于黎青言身后的。
  靳相君眉目一凛,穿着小厮衣裳的她,不复往日和善,反而冲着那位世家子弟流露出了一丝狠厉,当然这丝狠厉闪过的极快,靳相君如今打扮地毫不起眼,倒是无人注意。
  眼下的情况,光看一眼,她就明了。
  此人竟敢在她的地盘,让她的心上人不快!
  事情果然没出靳相君所料。
  同黎青言僵持的世家子弟,名为刘晋,仗着自家父亲是官居二品的礼部尚书,母亲是广德公的表妹,在盛京横行霸道,逗蛐遛马,贪于享乐,是盛京有名的纨绔。
  黎青言若是人人夸的“别人家孩子”,刘晋就是家长们嘴里的“反面教材”。
  大人们虽不至于当着刘晋的面说他坏话,但这些闲言闲语,他想不知道也难,关键这些大人,还总将黎青言同刘晋,两个极端放在一起比较,以至于一贯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刘晋将黎青言恨上了。
  前些日子,黎青言吃了“烟雨先生”的闭门羹,可把刘晋高兴坏了,一直寻思逮个机会,让黎青言好好出一场难堪,也能发泄他这些年被众人拿来同黎青言作比,还被黎青言狠狠踩在脚下的怨气。
  方才,南安郡王前脚一走,刘晋心思就活络开来,直直去找黎青言挑衅,他想要给的难堪,可不是只从言语上,而是从实际行动上。
  大人们不都觉得黎青言比他好吗?
  哼,他今日倒要给众人瞧瞧,他刘晋不比黎青言弱的,至少在某一方面。
  只是刘晋没想到黎青言那么“怂”,任他如何挑衅,他只是绷着一张脸冷冷摆手不应承,还直说自己并不擅长。
  他当然知道他不擅长,不然也不会同他比这个。
  可好不容易能逮着黎青言一次,刘晋又如何能放过他。
  气急之下,刘晋就有些口不择言了,出言讥讽道。
  “听闻长平侯府的老侯爷当年也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怎么如今头脑不清醒了,连带孙子都教的这般胆怂了?”
  “若是这般,我可真是羡慕老侯爷,到了这把年纪,还能不谙世事,不然看到如今的子孙后辈,可不得好受一顿气。”
  刘晋本就被其爹娘惯得有些无法无天,再加上背景旁人确实不敢得罪,这不敬长辈的话,说出口他也没有多大在意,如今气急的他,只想将黎青言狠狠奚落一番。
  可就在话音一落,刘晋本想再嘲笑黎青言一番,他嘴角刚刚勾起时,便愣怔住了。
  只因方才虽冷着脸但满眼却是漫不经心的黎青言,如今却是全然收紧了表情,黑亮的瞳孔仁儿,就这么静静看着他,虽然看似平静,可刘晋好似第一次在黎青言眼里看到了“情绪”二字。
  而下一刻,黎青言笑了,笑到了一个恰好的弧度,却笑得在场人都颤了一下。
  尤其是黎青言对面的刘晋,他心头没来由的一紧,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黎青言的笑容,但却觉得…觉得笑得他有些瘆得慌,而且,这种时候,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在场无人理解黎青言为何发笑,正如在场从未有人了解真正的黎青颜。
  在现代,黎青颜是出了名的亲善,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有些不喜欢黎青颜的人,会说她是“笑面虎”。
  对此,黎青颜并不反驳。
  她从来不是温和的小白兔,只是因为无人触及她的逆鳞,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她隐藏在温和面皮下的森森虎牙。
  而黎青颜的逆鳞,便是她的家人。
  在现代,是她软和柔弱的母亲和调皮不成器的弟弟。
  在这里,便是保有童稚之心的黎老侯爷。
  刘晋便是说到原身父母,黎青颜都不会如此动气,偏巧他拿黎老侯爷作筏子,这不是上赶子找抽吗?
  黎青颜越是生气,脸上笑得越欢,冷然的气质似乎全然一变,朗声同有些愣怔地刘晋道。
  “我比。”
  没来由的突然答应,让刘晋还有些发懵。
  而且,现在勾起唇角,笑得软和可亲的黎青言,怎么感觉比方才还可怕了些。
  因着心尖诡异,愣怔的刘晋一时没答话。
  见状,黎青颜略微一挑眉,如玉的面庞浮现一丝从容和笃定。
  “如何?莫不是怯了?想同我比诗文?”
  黎青颜话语依旧平淡,但听在刘晋耳里,却是刺耳,只觉自己被嘲笑低看了。
  世人皆知,他刘晋才学不济,即使黎青言被“烟雨先生”否了,在才学方面,也不是他能比的,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挑衅黎青言。
  黎青言如今说这话,是在嘲笑他只会挑他的短处来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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