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撒娇——瑾余
时间:2019-05-14 08:05:48

  他说:“想要多少保护费?”
  “嗯?”因为惊讶,满入梦险些抬起头看他。
  陆骁河让人拿卡,递了过去:“你解决这些人,我给你报酬,拿着,给你的。”
  “我不要。”
  少女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不同于陆骁河的寡淡冷清,是平静温和的,像清泉一般干净澄澈。
  陆骁河也不勉强,身体更加放松的靠在车上,看了眼她,低着声问:“叫什么名字?”
  问名字干嘛?
  满入梦不答,有些木然的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她心里清楚,这个人可比刚才所有人加起来都难对付。
  她今天已经惹了很多麻烦了,不能再多添一桩,忍一忍回家就好了。
  “住在这附近?”他又问。
  满入梦照旧不答话。
  陆骁河似乎失去了耐心:“知道满耕生吗?”
  这是她爷爷。
  他为什么会问起爷爷?
  找麻烦?仇家?
  满入梦缓缓摇头,轻声:“不认识。”
  “嗯。”
  陆骁河嗓音低得让人紧张,一个嗯字,也不知她的回答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山上三只鸭子嘎嘎叫唤,似乎在呼唤她赶紧回去,又似乎在替她担忧。
  陆骁河终于站直了身体,拉开车门上车:“回去吧。”
  满入梦转身走了几步,陆骁河又叫住她,满入梦的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还有事吗?”
  他撑着手臂打量她,看出了这小丫头有几分紧张,缓垂了眼,嗓音依旧低:“路上小心。”
  她嗯了声,目送车队离开,然后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没猜错的话,刚才这个人应该比她更能打,还知道她爷爷的名字,到底是谁?
  满腹疑问的赶着鸭子回了家,满老爷子已经做了满桌子菜等着她,桌上一坛烧酒,两叠碗筷,老爷子见孙女回来,笑嘻嘻招呼她坐下。
  满耕生如今七十有二,因为习武练拳身子骨硬朗,面容慈祥,眼中清明,白花花的胡子随着说笑声颤颤而动,是个老顽童。
  老爷子平生最疼爱这个孙女,儿子去世的早,儿媳又改嫁,就爷孙俩相依为命。他这一生所学尽数授予她,今天更是得了个好消息,怎么能不高兴。
  满入梦一见酒,有些伤神:“爷爷,又喝酒啊?”
  “好事,必须得喝!”
  “什么好事?”
  满老爷子从桌上拿过来一封通知书递过去,满入梦眼中一亮:“考上了?”
  “所以啊,必须得喝!”
  满入梦连忙接过信封打开,是南庆大学美术系的通知书,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美术殿堂啊,怎么能不欢喜,爱不释手的摸着通知书看了半天。
  满老爷子把她这副模样看在眼里,感叹:“孙女大了,终究要离开爷爷了。”
  满入梦将通知书收好,又给爷爷盛了饭:“您说什么呢,我永远陪着您,永远不离开。”
  “瞎说!”满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不用担心,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会过得很好,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去大城市人生地不熟。我在永浙有个世交好友,姓陆,他知道你考上南庆大学了,主动联系我,说是让你住在他们家,也好有个照应,我也能放心,虽说是麻烦了一些,但是有个人看顾你,爷爷也放心。”
  满入梦扒了两口饭:“那…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这个你尽管放心,老陆那小子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么多年也是经常联系的,离开学还有两个月,你先去熟悉熟悉,尽管把那儿当自己家,真要是有什么不方便,你就搬出去自己住,行吗?”
  满入梦点头:“好。”
 
 
第二章 
  永浙的夏如火云烧,骄阳烂漫,干涸的空气连绵夏夜,偶尔吹过的晚风也裹着白天残留的热浪,没有丝毫降温消暑的作用,反而能把浑身的燥热因子再一次无休无止的点燃。
  夜到凌晨一点,灯塔酒吧的客潮却越渐高涨热烈,这是永浙最受欢迎的酒吧,无论白天黑夜,均是客满为患。
  来这儿的客人就图个乐呵,酒吧里的调酒师是国际一流的,男酒保帅气潇洒,女服务员靓丽性感,就连客人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名流富豪,阔太千金,乃至娱乐圈的艺人也常常在此留下身影。
  贺秉翰和丁凯泽在这里纵情玩乐,纸醉金迷已经一周过去了,哥俩这几天泡的妞喝的酒数不胜数,脑袋里迷迷糊糊。
  正泡在温柔乡里梦周公时,接到了陆老爷子电话,没注意看来电显示,一开口很暧昧:“宝贝儿,怎么了?”
  陆商脸黑了一半,沉声:“骁河呢?”
  卧槽这个声音!?
  贺少爷和丁少爷立刻酒醒了,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连忙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免提,规规矩矩坐好:“陆爷爷好!您起这么早?”
  “我问你们陆骁河呢?”
  “是是是。”
  贺秉翰赔笑:“骁河在屋里睡觉呢,没跟我们瞎混,他乖着呢。”
  “让他接电话。”
  俩人赶紧起身,也不管怀里睡了多少姑娘,一股脑儿的全推开,期间似乎是打扰到了几个姑娘睡觉,弄得对方嘤嘤呀呀的哼几声。
  电话那头的陆老爷子不悦的咳嗽一声,吓得俩人将几个姑娘踹开,一溜烟跑去了陆骁河的房间。
  这灯塔酒吧的老板,不是别人,还就是这位正在睡大觉的陆少爷,他除了赛车就是在酒吧呆着,也不泡妞也不怎么喝酒,饿了就撂个电话给他俩,话从来不多,仿佛多说一个字会死似的。
  堂堂商河集团太子爷,二十岁出头的血气少年,用贺秉翰和丁凯泽的话来说就是:过得太几把没有追求了!
  无欲无求都快成仙了,放着美女不泡的人,简直脑袋有泡,还不如上山当和尚。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一通,他俩有点不敢叫醒陆骁河,这位少爷不但浅眠,而且起床气很重。
  丁凯泽开了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人被强光刺得浓眉微蹙,不耐烦的翻了个身,随手拉了个抱枕盖住脑袋,闷沉的声音低低响起:“出去。”
  贺秉翰把手机放在陆骁河面前的桌上,二人站在一旁,小心翼翼解释:“陆老爷子的电话。”
  三秒后…
  陆骁河没动静。
  五秒后…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放在耳旁:“爷爷。”
  陆商嗯了声,吩咐:“回家,我有事说。”
  电话里的忙音没持续多久,陆骁河缓慢的起身,这电话之所以打不到他的手机里,只因为他睡觉一向都是把手机关机的。
  一开机,果然十多个未接电话,几个是爷爷,几个是爸妈的。
  他进浴室简单洗了个脸,拿上外套往外走,一开门,有个女孩儿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三明治和牛奶,甜蜜蜜的看着他:“骁河,先吃了早餐再走吧。”
  哟呵!
  贺秉翰心里大叹,这可是林氏千金林可溪,倒追了陆骁河好长一段时间,回回碰壁,好长时间没见了,还以为死心了,没想到又来了。
  大小姐追求真爱的心坚如磐石,陆少爷冷心冷面的模样也是不该本色,看也没看那早餐,不耐烦的推开她的肩。
  林可溪一时不妨撞到了门上,牛奶洒得她前胸湿了一片,委屈上头,眼里都是泪水在打转。
  偏偏陆骁河贼心烦女生这模样,一点不觉得可爱,反而觉得堵心,长腿一迈,走了。
  全程一个眼神一句话没赏给林可溪,林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这样的委屈受多了,反而激长了她的逆反心理,陆骁河不理她,她偏就一定要让他爱上自己。
  想到这儿,林可溪抹干净眼泪,瞪了眼贺秉翰和丁凯泽,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转身,路过转角的垃圾桶,一把将早餐扔了进去。
  贺秉翰和丁凯泽对视一眼,
  妈的我们招谁惹谁了?
  从灯塔酒吧到陆家别墅的距离大概两小时车程,不过陆骁河这飙车速度,不到一小时就安全抵达。
  开门下车,女佣接过他的外套,进了屋,一家人都在屋里等着。
  陆商陆老爷子今年六十好几,穿家居服,戴眼镜,眉宇间尽是久经商场的杀伐果断,精神面貌很好,看起来颇为刻板严正,一见陆骁河进门,先是冷哼了声,再低头喝茶,有点不想理他。
  父亲陆季礼,只看面容就知道,这脾气八成与老爷子相差无几,他是个读书人,从事的又是科研工作,生活上更显刻板谨慎,比老爷子有过之无不及。
  只有母亲祝艺的面容稍稍温和些,笑容却也是端庄,不显亲密,大概是长年累月身居高位,平时都是对着合作伙伴和公司员工,身上总是端着几分女强人的架子。
  这一家人坐在一起,都是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性格,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慢慢凝固了些。
  陆老爷子慢悠悠品茶,就在陆骁河即将消耗完最后一分耐心时,总算开了口:“我叫你回来,是让你去接一个人。”
  “接谁?”
  能让老爷子看重,还得他陆骁河亲自去接的人,陆季礼和祝艺都看向陆商。
  老爷子笑容显出几分慈爱:“是我至交好友的孙女,刚刚考上大学,是南庆大学,说起来也是你的学妹。”
  这位至交好友,陆家上下可是人人皆知的,老爷子常常挂在嘴边,奈何一直没机会见见,据说是对方早年就避世,谁也不见。
  陆老爷子求见数次不得,这回也是因为这个孙女,陆老爷子多次盛情邀请,对方才却之不恭的。
  “什么时候?”陆骁河问。
  “明天到新乡,你去车站接一下,从新乡到永浙还有一段路呢,开车不要太野,免得吓到人家小姑娘。”
  陆骁河嗯了声,
  垂眼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陆老爷子又让人叫来一家子的女佣和保安过来:“明天有位小姐要来家里常住,赶紧收拾一间房间出来,都小心点照顾,就当成咱们自家小姐对待,千万别让人家受委屈了。”
  老爷子亲自下场吩咐,大家当然一万个上心,陆老爷子又扭头看儿子儿媳:“你俩也要对满满好一些,就当亲闺女疼,这可是老满的宝贝疙瘩。”
  “知道了,父亲。”
  祝艺笑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提起这个没见过面的好友孙女,陆商满脸笑容:“是个好名字,叫满入梦。”
  ……
  早上十一点,烈日当头,地表温度31摄氏度,热的人想往冰窖里钻,以往这个时间,陆骁河正在家睡大觉,今天却已经在新乡车站等候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谁?
  还不就是那个没见过面就被陆老爷子当宝贝似的满家小孙女。
  听说刚满十八,在青岑附近的学校一直读书,这个年纪还没出深山,两个老人心里一万个放心不下,就怕这个宝贝疙瘩出什么差错。
  今儿早上七点,陆老爷子就三催四请让陆骁河赶紧动身了,来这儿晒得跟个什么似的,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新乡算是永浙和青岑山的中转站,乡下地方夏天尘土飞扬,偶尔一辆货车经过,仿佛要把满山的尘土都给搅得天翻地覆似的,呛得人头昏眼花。
  陆骁河躺在车里抽烟,地上落了几个烟头,大名鼎鼎的小满姑娘还不现身,他不耐烦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这也怪不得满入梦,她坐的大巴中途堵车,足足堵了一个小时,等到新乡车站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
  爷爷说陆家爷爷会让他的孙子来车站接她,她左看右看,除了大树下有个老大爷穿着背心摇着扇子在纳凉,其余什么人也没有。
  满入梦掏出手机,按照爷爷给的联系人电话拨过去。
  第一次拨打没人接。
  第二次拨打,长长的连线之后,电话那头慢悠悠响起一个低低的男声:“…谁?”
  听得出一些鼻音,显然是刚睡醒。
  “您好。”
  满入梦轻声:“我是满入梦,我到了,您在哪儿?”
  女孩的声音温柔细软,夏日里听来,像是透心凉的泉水,一下子浇灌了炎热的温度,陆骁河的起床气莫名降下了几分,说话时依旧有几分鼻音:“站着别动,我过来。”
  满入梦来不及说个“好”字,
  电话就被挂断了。
  陆骁河的车停在附近的香樟树下,恰好可以遮挡阳光,去车站也就几十米的距离,绕过转角,树下站着一个小姑娘。
  时下正有疾风起,少女的头发和白色衣裙都被风吹乱,她低头,一手拢过耳边被的碎发,另一只手压住将飞的裙子。
  风慢慢停了,少女将头发整理好,陆骁河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满入梦的头发长度不算长,刚刚到脖子周围,整齐的刘海,看起来很是乖巧。
  极白的肌肤,脸很小,眼睛却大,眼汪里像是盛了一汪清泉,清澈干净,毫无杂色,鼻子翘挺,嘴唇很红润,艳丽得像一颗果子。
  又因为她从小生长在青岑和学习国画的原因,性子早已磨砺得恬淡娴静,光是站在那儿就像一副水墨丹青,温雅出众。
  陆骁河觉得她有些眼熟,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铺满光斑的树下,满入梦的白裙上像是缀了一层星光,煞是好看。
  她抬眼看过来,慢慢歪头:“小…小陆爷?”
  满入梦也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想了会儿,这不就是一个星期前在青岑山飙车的人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
  应该没有吧。
  陆骁河嗯了声算是回答,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满入梦拽住不放,两个人身高悬殊挺大,陆骁河低头看去,不耐烦:“放手。”
  “不好意思,我得确定一下您是不是小陆爷。”
  还深山野丫头还挺有安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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