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入梦再次深呼吸,走进馆厅。
世界美展是所有美术比赛中规格级别最高的,相对来说也最严谨复杂,满入梦进入馆厅后,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进入自己的比赛区域。
此次比赛规格和别的比赛不一样,每个参赛者一人一个房间,全程电子监控,时间长达几个小时。
可以上厕所,但需要专人陪同。
简直堪比高考还严格。
满入梦进入自己的房间时,桌上已为她准备好笔墨纸砚及各种颜料,符合美展规格。
而世界拉力锦标塞上,各赛车手已经整装待发……
满入梦从馆厅出来时已经是傍晚,陆骁河的比赛已经结束,她着急回家看比赛重播,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
到家,开门,打开电脑,
动作迅速且一气呵成。
然而还没能看到比赛,新闻页面上醒目的几个大字蹦入眼帘,让满入梦头晕目眩——
世界拉力锦标赛冠军“陆骁河”的采访视频。
满入梦强压紧张,深呼吸,轻轻点动鼠标。
视频中的陆骁河刚刚比赛完,还穿着赛服,他坐在采访席正中间,模样有些慵懒,左右两边都是中国车队的参赛运动员,而背后的墙上则挂着中国国旗。
记者:“请问,您对本次比赛有什么体会?”
陆骁河:“大家都很有实力,我赢得侥幸。”
他说着侥幸二字,眸中却满是漫不经心,满入梦轻笑,还是这般狂妄啊。
记者:“成为冠军心情怎么样?”
陆骁河淡笑:“很好。”
记者:“有什么想对中国车迷说的话吗?”
陆骁河:“谢谢支持。”
记者:“那有没有什么想对特别的人说的话?”
陆骁河一改之前冷淡,看向镜头:“我有句话想对我的女朋友说。”
此话一出,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猛料啊!
陆骁河坐直身体,把桌上的小型麦克风拉过来些,他低沉的嗓音响彻整个采访厅:“满满,冠军的荣誉献给祖国,而我个人的荣光,要献给你。”
电脑屏幕前的满入梦弯眸笑起来,眼中的温柔跟他如出一辙。
紧接着是第二条新闻:世界冠军陆骁河突然宣布退役,原因竟然是……
大大的几个标题,颇有吸引人的噱头,满入梦点进去一看,陆骁河就退役传闻做出了回应。他的微博上仅仅只有一句话——
“退役属实,原因无它。我只是想给心爱的姑娘一个安稳的未来。”
满入梦愣住。
翻开评论,全是一水儿的欢呼声,不少网友表示车神宠妻有一套。
满入梦更懵,
所以,退役因为她吗……
“哭了吗?”身后响起陆骁河低沉的声音。
满入梦回头,果然眼中泪花。
她扑进他怀中:“你这个傻子!怎么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冠军!”
陆骁河笑着抱紧她,给她擦泪:“我从来想要的就不是世界冠军。”
“什么意思?”
姑娘一双眸子水盈盈,哭过之后的嗓音更是又软又奶,陆骁河强压燥火,轻轻吻她的眼睛:“我想要的只是赢了之后可以在全世界面前说我爱你。”
“所以。”
他在她耳畔轻笑低语:“有没有什么奖励给冠军?”
绵热呼吸钻进她耳朵,满入梦红着脸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有的呀。”
陆骁河笑着,猛地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直到完完全全的占有她,陆骁河才真切体会到什么是温柔乡,什么是入骨髓。
满入梦在他怀里哭着说不要了,他哄她别哭,任她撒娇胡闹,却强硬的不容她拒绝,一晚风雨飘摇,一次又一次。
第三十九章 尾声
为期半年的交换生学习结束,世界美展的作品也评比出了结果,满入梦最终以出色的画功赢得本届美展的第一名。
俩人从国外回来那天机场围堵了很多媒体记者,陆骁河把满入梦护得严严实实,所有问题一概拒不回答,上了车便扬长而去。
媒体趁着俩人的热度又搞了几个新闻,不过都绕不开陆骁河和满入梦的恋情。只是这事儿没出在娱乐圈,吃瓜的人也不多,热闹没多久被盖过,渐渐便淡忘了。
陆骁河开始接管商河集团,陆老爷子本就盼着他来接手公司,听说他宣布退役后就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满入梦夸她是个命中带福的好孩子。
满入梦与陆骁河对视,悄悄偷笑。
陆骁河勾唇淡笑,摸摸她头发。
满入梦进入大四实习后收到永浙当地最著名的美术馆邀请,正式以国画画家的身份走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朋友们也跟随着自己的人生轨道前行,肖夏进入家族企业学习管理,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精英女性。冉碧和文悦初入职场,磕磕绊绊的正在成长。
贺秉翰和丁凯泽也早就褪去了当初在学校时的吊儿郎当,正经起来的模样满入梦还有些不习惯,时常调侃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冉碧和文悦。
让满入梦意外的是宁邂航,他依旧还在赛车的征途上前行,不过比起当年,这个冲动的少年已经变得稳重不少,甚至再提起当年打架的事,俩人都是相视一笑。
他们之间算不得有仇,最多只是青春年少的轻狂而已,这些随着岁月都被磨平,再提起时甚至能成为彼此茶余饭后的笑料。
不过陆骁河不准她和宁邂航走得太近,满入梦是知道为什么的,所以态度从不热切。她觉得小陆爷吃醋的理由千奇百怪,异性也就算了,就连她有时候和女孩子多讲讲话,夜里也能被他当做欺负她的理由。
关于周婕,满入梦和她的关系不算热切,但也没有当初那么陌生了,有时候甚至能一起吃个饭。那个继父她也见过几次,的确是个温厚的男人,周婕嫁给他也算过得幸福。
满入梦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给齐卓和齐柯补课,齐卓是不愿意的,起初还跟满入梦作对,后来被陆骁河明着暗着收拾一顿后,倒也规矩了不少。
他们兄妹底子虽然差,但是脑子还算聪明,断断续续补了一年的课,勉强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可等满入梦说让他们自己学习的时候,齐卓却一改常态,别别扭扭的挽留她,满入梦倒没有拒绝,依旧有时间就给他们补课。
林可溪被送回家后,林氏将她严加看管,听说已经订了婚,最近就要嫁人了,林可溪起初当然吵着不嫁,不过最终还是拧不过大腿,老老实实的准备结婚。
至于闻衾,听说他出狱那天被一群人围堵着痛打一顿,新伤旧伤再加上心里的郁结越来越深,过得很不好。
他以后不能再赛车,失去了经济来源,又变得穷困潦倒一蹶不振,当然,他也曾试过回永浙再找陆骁河和满入梦的麻烦,不过以他一人之力总归是斗不过财力庞大的陆家,几次三番折腾完之后,灰溜溜的去了外省。
这之后,一切慢慢恢复平静。
可时间的齿轮却片刻不停的推着四季变换……
——三年后——
永浙的冬季难得会下雪,举目望去满地莹白,满入梦玩心大起,一定要拉着陆骁河陪她回青岑山打雪仗。
陆骁河无奈的笑:“真的要去吗?我怕冻着你。”
满入梦拧眉看他:“你不爱我了!”
这是结婚后她常常会说的一句话,总是两手叉腰小孩儿般质问着他,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陆骁河每每都会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把她抱进怀里:“我爱你,会永远爱你。”
“那就去打雪仗嘛。”她抱着他胳膊撒娇,亲亲他的脸颊,又亲亲嘴唇。
陆骁河搂着她考虑,满入梦吊着他脖子晃啊晃:“老公,好不好嘛。”
结婚快一周年,她极少会叫老公,一直还像大学时那般叫他小陆爷。每每床底间时,陆骁河会哄着她喊,满入梦一边痛骂他无耻,一遍哼唧唧着“老公饶了我吧”,“老公,不要了”之类。
陆骁河挑了个眉,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这姿势解了皮带:“宝贝。”他扣着她的腰,暗示意味明显。
满入梦哼了一声,痛痛快快扯他的衣服,陆骁河低笑,把她抱进卧室。
在满入梦一番“舍身取义”之后。
陆骁河总算答应带她回青岑山打雪仗了。
爷爷如今会下山走动了,兴许是觉得年纪大了,总回忆起年轻时的事,常常去陆家找退休的陆老爷子下棋,年轻时的好友殷长宏殷老爷子也搬到了永浙,三个老爷子闲来无事赏花钓鱼,日子也过得悠闲。
至于三只鸭子也做爹的做爹,当妈的当妈。
满入梦看着满地的小鸭子,问陆骁河:“我要不要也给你生个宝宝?”
她神情真挚无比,
陆骁河怔愣的看她。
有一个女人说要给你生孩子,男人的心总会一瞬柔软。可,陆骁河有些舍不得她受苦,笑着亲亲她:“等我的宝贝准备好了,咱们就生好吗?”
要生孩子虽然可以,
但他想等再过两年。
在陆骁河心里,满入梦仿佛还是七年前初见的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保护她,因此措施也做得好。不想让她怀孕或许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总想多一些时间拥有她。
满入梦拉着他跑在雪地上,冰凉的空气往嘴里钻,冷得她偶尔打个冷颤,她却十分开心。
陆骁河总怕她摔倒,时刻注意她脚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越久,他便越着急她,总觉得满入梦照顾不好自己,凡是都要替她操心,朋友笑他哪是疼老婆,完全是宠女儿。
“崽崽慢点。”
“好。”她回头对他笑。
陆骁河也勾唇:“冷不冷?”
“不冷的。”
满入梦蹲下身搓雪球,手上老早就戴上陆骁河准备的手套了,暖和无比。她搓好雪球打向他,哈哈的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幽的雪地里,像是吓坏了枝头的薄雪,它们颤巍巍的掉落在地。
陆骁河温柔看她,也浅浅的笑着。
他任她丢雪球,并不回手。
满入梦摇头:“你这样不行的,你也打我,对打才有意思。”
陆骁河不语,他很舍不得打她。
满入梦蹲下去,很苦恼的搓雪球:“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高大的男人也蹲在她身前,戴手套的手指轻刮她冻红的小鼻尖:“宝贝,你知道我舍不得打你。”
“打雪球就是要对打的嘛。”她红红的脸,不依的爬进他怀中:“好不好嘛。”
又开始撒娇了,陆骁河无奈的轻笑。
她只有一撒娇,天大的事他也没办法不同意。
“好,我陪你打。”
他搓起个小球,象征性的打在她穿靴子的腿上,满入梦却很开心:“小陆爷再来。”
俩人从山脚闹到山顶,对着空谷喊对方的名字。玩累了,陆骁河就背着她下山。
满入梦趴在他背上问:“小陆爷,等我老了,你也这样背着我走路好吗?”
“好。”
“等我老了就不漂亮了,你是不是会不爱我?”
“不会。”
满入梦高兴的圈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陆骁河勾起唇,一步一步走得踏踏实实。
她的声音又响起:“陆骁河,我爱你。”
“嗯。”他嗓音带笑。
满入梦捶他:“你怎么不说你爱我?”
他低笑的声音传来,满入梦更要闹,捏起他耳朵:“快说!说你也爱我!”
说起来,从他们相识相爱到结婚,已经认识了七年。这七年,他用所有的温柔的爱宠着她,这七年,她也用所有的温柔和甜蜜回报他。他们的感情从不曾消退半点,反而与日俱增。
他怎么会不爱她呢?
满入梦是这般的坚强,温柔,从容,却也善良,可爱。
“我爱你啊,宝贝。”他低哑嗓音轻轻响起。满入梦不闹了,温柔的弯唇微笑。
陆骁河又说:“我爱你。”
满入梦笑眯眯的:“我听到了。”
“我爱你。”他又说,一步一个脚印,逐渐蔓延到远方。
“怎么还要说啊?”她用下巴戳戳他,脱下手套,温热的小手摸在他有些冰的脸颊上,想温暖他。
“因为。”
他笑道:“我的爱比你知道的多,虽然我爱你这三个字浅显不能表达,但是满满,我们有一生。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告诉你,我到底有多爱你。”
真好啊,她想。
满入梦闭着眼睡在他背上,俩人一步一步朝着未来走去了……
结婚纪念日头一天,俩人飞去了澳大利亚,他们大学时曾在这里听过一场演唱会,后来每逢那个歌手再巡回演唱,只要途径澳大利亚,俩人总会去听。
渐渐的,他们夫妻俩跟那歌手倒是成了朋友。
久别的演唱会再次在澳大利亚举行,满入梦挑了一条红色连衣裙,陆骁河送她最喜欢的玫瑰花,俩人牵着手一起往那热闹的地方走去。
澳大利亚现在是夏季,观众席上的欢呼声依旧像当年那般热烈高涨,满入梦也还是像以前那般开心。
演唱会进行到高潮环节之一,邀请观众上台合唱。
追光落在满入梦身上,她并不惊讶,因为事先通过歌手朋友走了个后门。
她要上台时,陆骁河拉住她:“怕不怕?怕的话我去。”
“不怕。”她对他眨眼睛,走上台。
像那年一样,满入梦表达自己想单独送一首歌给自己的丈夫,歌手早已心知肚明,立即点头同意。
同样的地方,同样一场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