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宠——砚朗
时间:2019-05-14 08:09:39

  转过身想靠着柱子的时候,旁边搁着的手提包被碰倒在地上。一瓶药从里面调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她看到眼前一道光闪过,随即是彩色的光芒,像是彩虹一般,在脑袋里不停闪现。
  “小南,你一定要走出去。不要让自己困在这里。”
  “你有爱的人,对吗?”
  “你爱的人在等你,你不要让自己堕落。”
  “小南,我走了,你一定要替我活下去,可以吗?”
  “温奕,不要啊!”
  “不要!”
  那些彩色的光芒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染红了整片大地。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温奕。不要。不要啊。”
  一个身影从高空坠落,闪过南偌的脑海——
  像是梦一般。
  “小诺。”
  一双硕大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扶起来。
  南偌恍然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抽离,抬起眼眸,看到方河景那张隽秀的脸庞,呼吸慢慢缓和了过来。
  “小景叔叔。”
  “是我。”方河景将她揽入怀中,“是不是又觉得不舒服了?想吃药吗?”
  他原本是过来绍大接刚下课的于嫁莎,没想走过喷泉,会看到南偌蜷缩在地上,眼神迷离。
  他吓死了,赶紧冲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药,就知道她肯定是又犯病了。
  “吃药吗?”方河景倒出了两颗药,捧到了南偌嘴边。
  南偌却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推开,“宝宝,不能吃。”
  她现在怀孕了,这些药当然不能再吃了。
  方河景满脸悲痛,“是不是因为怀孕了,你就没再吃药?”
  南偌觉得头疼得厉害,压根不想说话。
  于嫁莎在旁边问,“学长,要送她去医院吗?”她上前想要帮忙扶起南偌,却被方河景呵斥,“走开。”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
  于嫁莎愣住。
  只三秒钟,她收回了手,面无波澜地说,“我去把车开过来吗?”
  方河景正在低头查看南偌的状态,没有回答。
  他用手掌捧起南偌,低声问她:“还知道我是谁吗?”
  南偌艰难地挑起眼皮子,“小景、叔叔。”
  “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并不想去。
  “去医院!”方河景坚持。
  他的手掌抓着她的肩膀,刚想将她打横抱起,旁边伸来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拉开了他的手掌,南偌随即倒在那人的胸膛之上。
  方河景抬起头,对上了沈意东那张布满黑云的脸庞。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好像恨不得咬死他似的。
  沈意东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她状态很糟糕。
  看到他,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哐当”一声,直接晕在了他怀中。
  “南南。”他低声叫唤,怀中人没反应。
  他赶紧将人打横抱起,疾步往门口等着的车跑去。
  医院里。
  南偌被安排进了VIP病房,张秘书寸步不离地看着。
  沈意东跟着医生走出来,站在门□□谈。
  一直等在门口的方河景也跟了上来,想听听医生的诊断。
  医生将刚刚沈意东拿给他的药,递还给他,“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南小姐之前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
  沈意东什么都不知道,蒙住了。
  旁边的方河景开口回答,“不错。她有严重的抑郁障碍,快六年了,一直需要吃药。”
  医生转头看了他一眼,“看药量,南小姐在逐渐康复。不过这上面标志的日期和药量不太对劲,她应该是最近都没有再服用药了。”
  沈意东突然明白了。
  她怀孕了,还说很期待这孩子,肯定不会再吃这些可能伤害到孩子的药物。
  “我们给南小姐做了全面的检查,现在状态不是很稳定。不过孩子还算健康,沈先生不用担心。只是,病人的情绪很重要,千万不要再刺激她。”
  沈意东对医生说了句,“谢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却千丝万缕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他并不知道她的状态。
  南偌的个性,他十分清楚。
  她不是那种遇到事情会哭哭啼啼的女人,相反,她或许还会咬着牙,自己默默地承受。
  如果不是情绪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她怎么会当场晕了过去?
  他真是该死。
  居然一丁点都没有发现,还觉得她激动得莫名奇妙。
  他真是恨不得扇死自己。
 
 
第40章 Chapter 40
  医院走廊。
  天渐渐黑下来,走廊里的白织灯亮起,洒落白色的光芒,让整个世界沾染了不平常的白色,显得有些诡异。
  沈意东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兜,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还好她没事。
  方河景跟于嫁莎打了招呼,让她先回去。
  自己走向了沈意东。
  他双手环抱胸前,跟着靠在墙上,“沈意东?”
  沈意东侧过脸,冷眼看他,一副“没看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表情。
  方河景表情也不轻松,“她跟我说过你。在巴黎的时候。”
  沈意东有点猜不透这人以此开场,是何居心?还在惦记着他的姑娘。
  他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开口回答,安静站着,等待敌手的“表演”。
  方河景:“我知道她曾经喜欢你,可是你那时候没有接受她。为什么没有接受她,是因为当时不爱她?”
  沈意东眼中透着寒气,“关你屁事。”
  方河景浅浅一笑,对他的粗鲁不以为意。他认为急躁的人,永远是最简单处理的对手。
  “那你现在爱她吗?”
  沈意东还是那句话,“关你屁事。”
  方河景笑得更甚,“当然和我有关。我爱她,并且守护了她七年。”
  “呵。”
  “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让她怀孕了。但这不代表你就赢了。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生下这个孩子,我会劝她好好考虑清楚。即便她想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沈意东转身,用手肘抵着他的脖颈,将他狠狠压在了墙上。
  脖子被他的手肘卡着,方河景不得不抬起头,目露凶光望着跟前的男人。
  但那男人的状态并不比他好。
  那双黝黑的眼眸,像是沾染着煞气,望入人眼中的时候,好似有黑色的漩涡在不停回转,面目狰狞,凶相毕露,让方河景觉得全身发发寒。
  “不介意什么?不介意当孩子的爸?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沈意东咬牙怒吼,“南偌是我沈意东的合法妻子,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他的爸爸只有一个,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有毛关系?”
  方河景怔住了。
  合法妻子?
  他们……
  “你他妈别以为陪着她几年,就想借此占有她。她的心底是怎么想的,你比我还清楚。我沈意东是她七年前爱的人,也是她七年后放不下的人,更是她这一辈唯一的男人。”
  他的手劲儿特别大,手肘压在方河景脖子上,让方河景快不能呼吸。
  “我警告过你,别再靠近她。这次看在她的面上,我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跟前,我他妈饶不了你!”
  沈意东愤恨松开了他,恶狠狠地说,“滚!”
  方河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胸腔里的那颗心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南偌告诉他她怀孕了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意外,或许她也迷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不会轻易放开她的手。
  只要她开口,他愿意跟她一起承担往后的生活。
  就跟七年前,她抓住他的手指,问他“你能陪我吗?”一样,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
  可是,她并不需要他。
  **
  南偌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沈意东。
  他还穿着那套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的第一和第二个扣子被解开,露出了麦色的肌肤,以及那轮廓分明的锁骨。
  不知为何,总感觉莫名透着一股诱人的浓烈荷尔蒙。
  她顿了下,抬起脚,往他屁股上踹了下,本想把人踹下床,但没能。
  反倒是被他抓住了脚踝。
  他的手掌很大,抓着她的脚趾头,几乎全部包裹住。
  她觉得痒痒的,想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拽着。
  “放开。”她说。
  他回答,“不放。”
  她挣扎了下,他仍旧没放,眼眸幽深地望着她,声音哑哑的,“南南,乖一点,行不行?”
  “呵。你当我是宠物吗?你说乖一点就乖一点?”
  “我没当你是宠物。你也不是宠物。”他脸色十分严肃,“你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还在挣脱的南偌顿了下,抬眸看向他,不知道这男人又犯什么病。
  两人的视线对视,都不说话,一片寂静。
  空气中却也像是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像是毫安很低的电流,蔓延全身,让人有触电般的感觉。
  好一会儿后,沈意东叹了口气,脱了鞋,躺在她身旁。南偌踹了他一脚,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的手臂从腰间穿过,在背后抱住了她,脸颊轻轻蹭着她的。
  南偌佯装不耐烦,“你狗啊你。有病。”
  他故意侧过脸,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很轻地说,“你是我的解药。”
  南偌:“……”这人说起情话来,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
  “沈意东,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他轻笑了声,骂她:“自虐狂?对你好也不行。”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和现在能一样?”
  他抓着她的手腕,压在她胸口上,将她整个人困在怀中,低头,在她的鬓角亲了一下。
  “南南,以前是我混蛋,我不是人。”
  南偌淡然一笑,“你现在才知道?”
  “不。我很早就知道了。你走之后,我就知道了。”
  “嗯?”她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那时候,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是觉得很烦,还会想,这女生到底在想什么?整天不读书,就跟着我瞎混,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他一个富二代,就算是不读书考不上大学了,他还能回家继承家产。
  何况,读书对他来说,并不吃力。
  他或许只要耗费一半的精力,就能永远保持全校前几的名次。
  可她不是。
  当年,他就教训过她,让她赶紧回教室好好读书,跟着他干屁啊。
  可是,她不听,就爱跟着。
  越跟,沈意东越觉得烦。
  后来,她突然离开,没在了。他又觉得不习惯。
  她刚开始离开的第一周,他还庆幸过,这傻丫头终于不跟着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带着陈湛去干一些男人喜欢做的事情了。
  半个月后,他就开始想她。
  想这丫头怎么回事啊,最近都消失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直到陈湛慌慌张张跑过来,跟他说:“我听十六班的男生说,南妹转学走了!”
  他的心咯噔响了下,觉得有什么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他还要死鸭子嘴硬,白了陈湛一眼,“转学就转学,你瞎激动什么?”
  然后,趴在桌上继续“睡觉”。
  脑袋却异常清醒,脑海里都是那个女人的脸庞,还有她跟在后面叫“沈意东!沈意东!沈意东!”的声音。
  他彻底觉得不对劲,是在她离开半年后的某个夜晚。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再次看到了她,气得把人摁在草地上。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吭一声离开,也没有揍她。
  而是把人衣服扒了,还拉开了她的双腿,做了在片子里看到的那种事情。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床单都湿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能记得梦里,她在他身下哭着的容颜,以及她那令人颤抖的呻.吟。
  沈意东才知道,自己完了。
  离开了半年的丫头,他记得人的脸庞不说,还记得那么牢。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有病。
  高中毕业,大家聚会的那天晚上,身边好多情侣亲亲抱抱,兄弟也抱头痛哭,说从此大家要散落在世界各地了。
  他再一次想起来她,只能闷头喝酒,把那些想念拌着啤酒,都咽进肚子里面。
  喝大了,摇骰子的时候,沈意东输了。
  众人起哄问,沈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沈意东不回答,直接把面前摆着的三杯酒一口饮尽。
  那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是栽了。
  你是我自罚三杯,也不说起的秘密。
  我爱你,我知道。
  你知道吗?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情深。
  哎。
  沈意东的嘴唇在她的脖子上流连了片刻,继续说:“那天,在游艇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他妈多开心。那一晚,我就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
  他把人转了过来,捏着她的嘴唇,用力嘬了一口。
  “我告诉你,以后都别想离开我。再敢离开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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