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麻烦吗？”
“——不是。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我管理你的钱？”
“我的人已经是你的了，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
“我知道你有多少钱，我不想整天埋在账单或是账本里。”
“淘气！那些小事有助理和会计师去处理，你不用担心。”他用手掌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拂她头发，“我听说一个好妻子一定要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由掌握了经济大权的人来做重要的决定——不过当然，最好什么大事都跟我商量一下，因为我们是夫妻。你说呢？”
萨莫点点头：“这很公平合理。”
手指点在她鼻尖，“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身体、我的脑子、我的灵魂、我的钱，都是你的。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她点点头，“我也爱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只能把我的所有都给你，这样，要是有一天你要离开我，就把我的所有都带走，我的爱、我的心、我的钱。没有你，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你说的好像我一定会离开你一样。你的自信呢？”
“我的自信……可能都见鬼了。别离开我，baby，永远都别离开我。”
“可是，‘永远’太久了，谁也说不好以后会怎么样。我们现在结婚还不到1年，3年后呢？5年后呢？10年？我们会‘永远’这样吗？”
莱昂纳多很是困惑，“为什么不能？你瞧，我一定是清楚的知道我想要跟你结婚，才会向你求婚，这一点我不至于弄不明白。你也知道我对于婚姻是什么态度，结婚了我就不会想要离婚，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爱是不能长久的。”
“那没关系，或许10年之后我们不是这种爱情，但爱情会变成亲情，你是我的妻子，我未来的孩子的母亲。瞧！我们之间还会有很多很多可以期待的美好的事情，‘爱’或许不能长久，但爱总是可以重新点燃的。”
萨莫笑了，“你怎么知道？”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他小声嘟囔，“总之，我会一直爱你，你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
“那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你得知道，要再去熟悉另一个人也很麻烦的。”
莱昂纳多偷笑：“对，你怕麻烦的事情。”手指轻轻抚在她娇软的唇上，“我们早点要个孩子吧，不用真的等到你30岁，或者我30岁。”
她张口咬住他指尖，含糊的说：“好。”
“你可以再考虑一段时间。”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准备好了。”
“不，你没有。”
他叹气，“我是还没有准备好，但你要是现在就给我一个我们的孩子，我就会做好准备。”
他慢慢的吻她，“我真盼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
他们洗漱过后，下楼吃早餐。
丹尼斯看着他们握紧的手，接着看了一眼苏珊娜。
“要吃什么？我来做。”苏珊娜站了起来。
“不，我来做吧，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早餐。”莱昂纳多忙说。“baby，你想吃什么？”
“培根、煎蛋、烤吐司，奶油玉米粒。”
苏珊娜看着他俩在冰箱里翻找食材，找齐了食材，莱昂纳多很熟练的打开煤气灶，放上平底煎锅，倒了一点橄榄油。萨莫抱着他的腰，俩小孩腻腻歪歪的。
丹尼斯碰了碰她，示意她跟他一起离开。
“瞧！不用担心，”丹尼斯拉着苏珊娜上楼，“他俩的问题自己能解决。Leo总归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做什么对不起萨莫的事情。我跟他说过了，如果他是因为睡了别的女人而跟萨莫离婚，我就先打断他的左腿，然后打断他的右腿，最后打断他中间的‘腿’。”
苏珊娜先是瞪大眼睛，然后就笑，“天哪！”
“What？你知道好莱坞是什么样子的，作为男人，Leo会遇到数不清的诱惑，他只要稍微意志不坚定一点就会做错事，我肯定得让他明确知道，他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宝贝女儿的事情，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苏珊娜烦恼的说：“我就怕这个。他只要稍微意志不坚定就会做错事，到时候就算你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了，可他还是伤害了萨莫。”
“哎呀！别太担心。”其实他也是担心的，但生活嘛，不能因为担心就根本不愿意尝试。“Leo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聪明人是怎么做事的，他们总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
加热后的橄榄油有一股特有的香味，培根放在煎锅里，散发出肉香，很快压过了橄榄油的香味。
煎蛋不老不嫩恰到好处，撒了一些肉桂末；烤吐司表面微焦，奶油玉米粒稍微费事一点，但十分钟也就做好了。
莱昂纳多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是个早餐小能手了。
“今天想去哪儿？”他摆放好两人的餐盘，坐在餐桌旁。
“去——”萨莫想了一下，“随便走走，或者哪儿也不去，顺着海岸公路往南或者往北，一直开到没有油。”南边是圣迭戈，北边就是旧金山了。
“往南吧。带上沙滩椅、毯子、饮料和一些食物，我们准能找到合适的地方野餐。”
她高兴的点头，“好，我喜欢野餐。”
吃过早餐，俩人就忙着找需要的东西，在地下室找到一把折叠的木躺椅，郊游毯子也有，都收的很好，亩木躺椅折叠起来，盖上防尘布，防尘布上别着一张纸条，写明下面是木躺椅；毯子装在纸箱里，纸箱外面写了里面装有什么。
第159章 安全感
这可能就是“生活”, 会有很多琐碎的事情, 会有很多琐碎的物品, 承载了他们的记忆，和“过去”。
“我们有地下室吗？”莱昂纳多悄声问。
“你自己的房子，你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萨莫觉得这人太搞笑了。
“我忘记了。地下室放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放，空的。”他们现在还没有闲置的物品需要放去地下室。
萨莫抱着毯子, 莱昂纳多拎了木躺椅，从地下室上来。
开车沿着海岸高速公路往南走, 沿途车来车往。他们在靠近圣迭戈的一条岔路上开了进去，找到一片芳草萋萋的空地，观察了一会儿, 没什么车, 也没什么人。
莱昂纳多拖下木躺椅, 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 放好木椅，又在一旁将野餐毯铺好。萨莫拿了几个纸袋出来，里面装着路上从蛋糕店买的面包，又拿了饮料、矿泉水。
他让她坐在木躺椅上，自己则坐在毯子上。
“这块毯子我小时候就有，他们带我出去野餐就会用这块毯子。”萨莫幽幽的说：“大概比我的年龄还大了。”
毯子质量很好，稍微有些褪色，保养的不错，没有掉毛脱线，也很干净。
“我们也可以买一块很好的野餐毯, 以后，可以带着我们的女儿出去野餐。”他拔了一根狗尾草，用花穗轻轻擦着她手臂。
“我们的女儿？”她笑，“我觉得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儿子倒很不错。你知道吗？第一个孩子——First Born总是很像父亲。”大概只有他是例外，他长得像伊尔梅林，五官、脸型都很像妈妈。
莱昂纳多轻叹，“都好，只要是你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随便长得像谁都可以。”
萨莫想了一会儿：小小的孩子，软软的，一个小团团，倒也很好玩。她并不抗拒生育孩子，但当然得再过几年，总要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吧？他总想要她生孩子，就是想要用孩子来确认她的爱，这跟他有多么爱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他总认为孩子一定代表了两个人的爱，其实并不明白，要不要孩子这件事情完全是女人说了算。
抚养孩子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肯定会雇佣保姆的，大概也就是孩子出生后的第一年会比较辛苦一点，这个她已经想好了，有钱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能用钱解决的其实都不是问题。
“你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你抱着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她笑眯眯的，“本来你现在就结婚了已经让很多人吃惊得不得了，要是不到30岁就有了孩子，可能会吓坏一大堆人。”
“吓坏？那是什么意思？！”他嘟囔：“有这么不可思议吗？我们结婚了，当然会有孩子。”他其实也没法想象自己抱着孩子是什么情形。别人家的小奶娃娃他是抱过，但别人家的孩子也就是那样吧，只是抱个几分钟，并没有什么感触，就是觉得小孩子怎么那么小、那么软，身上有一股儿奶味和爽身粉的味道，小屁股上包着纸尿裤，哭起来十分的烦人。
萨莫听到他这么说简直笑死，“对啊！你又不用管他的吃喝拉撒睡，当然没什么感觉，还会觉得他哭起来很烦人，拉便便更烦人。”
莱昂纳多一脸惊恐，似乎完全没想过这些事情。
萨莫又想笑，“你是不是吓坏了？”
“没有。”他赶紧否认，“伊尔梅林说，带孩子确实很麻烦，但孩子带给你的快乐也是无与伦比的。”
“这就是个‘投入产出比’的问题。有你我这样的美貌，不延续基因是无法想象的，再说，我们的财产需要有继承人。不过为了避免以后孩子们争夺遗产之类的，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们的财产都是他的，他不用担心我们给谁多一点，给他的就少了。”
“你真是太客观冷静了。”他也是服了。
“这本来就是客观需求。”
“那为什么不是为了我？因为爱我，所以你才会想要生下我们的孩子。”他小心的看着她。
她笑的有点古怪，“你可真奇怪，你居然是我们中间总是将‘爱’挂在嘴边的那一个。”
“你不能否认你是爱我的，对吧？”
“我不否认。”
“那你就不能为了让我高兴，说想为我生孩子？”
“不能。”她坐了起来，俯身靠近他脸庞，“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莱昂纳多有那么一刹那又很想发火，但他忍住了：原因不重要，他关注结果就好了。
但真是忍得他内伤，又伤感：她不会为了安慰他而选择能让他高兴的回答方式。这可真奇怪啊！他隐约明白过来，她是不太在意他的心情的。
他很苦恼，“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我怎么了？”
“你从来不会为了能让我高兴而对我说一些话。为什么我总是在哀求你？”
“那是因为，”她向后靠去，“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事情由男人做决定，但唯有生育后代才是女人能做的决定。”
他困惑之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说这个了，说点有趣的事情吧，”她突然有点意兴阑珊，“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总说这些人生的重大决定。这不是很容易就能说明白的事情。”
莱昂纳多忍耐的皱了皱眉。
萨莫不太高兴。本来不过是她说到自己小时候，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们将来的孩子，这家伙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提要求，真的算是很聪明了，但他就一直没弄明白她不想总讨论这件事情。
展望一下愉快的未来是一回事，但要总是回归到她爱不爱他的问题上来，就会让她无比烦心。大概真的只有等到她生下孩子的时候，他才不会总问“爱不爱”。
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突然吃惊的意识到，因为他没有安全感，才总是想要确定。
想想看他的要求：想听她主动说爱他、想要求她一直爱他永远爱他、想要她为了爱他而生下他们的孩子，目标全都很明确，就是想要确定她对他的爱。
一旦她明白到这个中心思想就有点惊诧了。对他来说，住在一起、结婚了他都没有安全感，她纳闷自己难道做得太差劲以至于他感觉不到有什么安全感？
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讨论这个问题。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说爱他？保证永远爱他？可能最终还是要回到孩子的问题上来。
然后，为什么他如此的——恐惧？
是因为那个没有生下来的孩子吗？
她不安的发觉，可能正是因为她的固执决定，导致了他无法确定她的爱。
他从小是由伊尔梅林那样甘于奉献的母亲抚养长大，就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不肯要那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因为爱她而最终同意了她的决定，但心底肯定是介意的，他总会觉得有一个空洞，无法获得满足。
她可能真的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
或许就像他说的，她是个太自私的人。
我们总是伤害那些爱我们的人，因为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爱着我们，所以才会任性、才会肆无忌惮。
只考虑自己或许能活的很自我、率性，但那有可能是以伤害爱我们的人的心为代价的。
再任性的孩子也不会总是伤害爱着他们的父母。
真的爱他，或许有些时候也应该考虑稍微妥协一下，不那么任性、自私。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我爱他吗？我真的爱他吗？
人会被自己说的话感动，说了一万遍爱他，也许就会真的以为自己爱他。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爱是什么？
*
解析“爱情是什么”的书上说，爱情，就是你看到对方，会脸红心跳，一天见不到对方都会无比想念，会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对方身边，想要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同样爱着你，一旦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就会无比满足；会有占有欲，会尽力排除情敌，会想要确定对方对你的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