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前男友的表情包——阿淳
时间:2019-05-14 08:17:13

  说着说着,池杉悲从心起,眼泪掉的更急了,一边抽噎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比划,绘声绘色,“你还一下把我给推倒,就这样推,嘭的一下,然后我就摔在了罩子上,脑袋都磕出一个大包。我本来都痛死了,你又诅咒我,说我没爸爸妈妈了,结果,我就真的没爸爸妈妈了,呜呜呜......”
  好。
  她应该是醉了。
  陆峪冷漠地移开视线,接过自己的威士忌,并不打算跟个脑洞开到天际去的醉鬼纠缠。
  结果这姑娘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哽咽着开口:“爸爸,谢谢你养我这么大.......”
  陆峪平静地放下酒杯。
  她继续说:“谢谢你养我这么大,虽然以后我可能就不是你亲生的了,但是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爸爸。我会给你养老的,会一直一直把你和妈妈当成是我的亲生父母的,但是,如果、如果你们不想要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我知道,你们肯定接受不了,你们讨厌我,我也能理解,爸爸......”
  陆峪站起了身。
  被一个不认识的花季少女喊爸爸,这种刺激,他还真是一下子没法平静接受。
  然而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他转过头,挑挑眉:“松开。”
  池杉瘪着嘴,固执地摇了摇头。
  “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松开......”
  “哇——”
  花季少女放声大哭,从椅子上跳下来,扑进他怀里,“爸爸你别不要我!”
  “......”
  十秒钟后,陆峪觉得,要是再让她这么哭下去,他在S市的名声就全毁了。
  惊!某陆姓男子竟然两岁产女?
  ——怕不是还要上个国际新闻。
  而且这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力气居然惊人的大,怎么拽都拽不开。
  他揉揉眉心:“小孩儿,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着急把我丢掉。再过两天,我就要变成一个孤儿了,到时候,我一定自己走,爸爸,我可以再当你两天女儿吗?就两天。”
  “好,但是你爸爸现在要去上厕所了,你可以先松开手吗?”
  “我可以跟着你吗?”
  池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就在厕所门口等你,不会进去的,我保证。”
  陆峪把酒杯放下,难得有耐心地顺着她的思维走:“小朋友,为人父的,也得有私生活吧。你都上大学了,能不能别老缠着你爸?”
  女生怔了怔。
  “行了,自己玩儿自己的去,别再跟着我了,再跟我真把你丢掉了。”
  ——但手腕依然被拽着。
  陆峪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你到底要怎么样?信不信老子报警了。”
  她爸爸真的要丢掉她。
  为了丢掉她,还要去报警。
  池杉瘪瘪嘴,坚强地忍住眼泪。
  她仰着脑袋:“好......好,我再也不会跟着你了。但是、但是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完成我最后一个愿望?”
  女生的眼睛是漂亮的灰绿色,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流光溢彩。
  她化着极艳丽的妆容,五官深邃,再加上一身冷白皮和禁欲黑裙,整个人看上去高冷的不得了。
  但是此刻,她就这么期待地仰头看他,怀里还滑稽地抱着个空酒瓶,就像个抱着洋娃娃求父母带她去游乐园玩的脆弱小孩。
  可怜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峪忽然心软了一下。
  他微微扬眉:“你要什么?”
  池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抱紧了怀里的空酒瓶:“你可以,给我买一盒旺仔摇滚冻吗?”
  “什么玩意儿?”
  “旺仔摇滚冻。”她比划了一下,“就是一盒有好几个果冻,还有一包咖啡粉,然后把果冻放进咖啡粉里摇,摇一摇,滚一滚,旺仔摇滚冻......”
  陆峪端起酒杯,抬脚就走。
  他是疯了吧。
  跟个醉鬼在这里纠缠什么,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走过来。
  .
  陆峪走回位置上,谢泽西正一脸佩服地看着他,还伸手跟他抱了个拳:“哥,你真是我哥,我真是没想到,难怪你看不上京城那些好妹妹,原来你还有这么一出风流债呢。不过这美人儿脾气也够带劲,坐那儿跟座冰山似的,唯独在你面前乖的像小猫,牛逼啊。”
  陆峪懒得搭理他。
  “哎,人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你真就这么丢下人走了?”
  “怎么着。”他淡淡地睨了谢泽西一眼,“这条街上的醉鬼都归我管了是不是?”
  “太冷血了。”
  谢泽西啧啧摇头,“真是太冷血了。”
  “不过我刚才好像听见她喊你爸爸?陆哥,看不出来啊,你还喜欢玩这种情趣呢,要我说啊......”
  陆峪捡起桌子上正在震动的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哎呦,又是哪个小美人?”
  “我妈。”
  ......
  陆母打电话过来,其实也没说什么事,就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然后告诉他于家的小女儿今天回国了,后天刚好在S市办生日宴,要不要去见见。
  陆峪倚着车门,懒洋洋地:“不见。”
  “不见也得见,她妈妈都打个七八个电话给我了,荔荔多好一姑娘啊……算了,我也懒得管你的事。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在我六十岁之前,我必须见到我孙子,不然你也别回家来了。你说我把你生的这么俊俏一小伙,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怎么就半点不知道为我分忧......”
  陆峪听他妈数落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挂了这通没有丝毫意义的电话。
  他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正要往回走,视线却忽然顿在某处。
  正前方的路灯旁,不过一米的距离,正蹲着个熟悉的姑娘。
  红唇黑裙,抱着个空酒瓶,夜风撩起她的长发,睫毛也跟着颤了颤,冷艳的就像是一副画报。
  他叹口气。
  而后走上前去,站在她对面,俯视着她:“你跟着我出来的?”
  女生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跟出来做什么?”
  她拿绿色的眼睛瞅了瞅他,小心翼翼地:“等你带我去买旺仔摇滚冻。”
  陆峪真的无语了。
  他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就一身单薄的黑裙子,没口袋没包,怀里只有一只空酒瓶,找不到手机和任何可以证明身份或者联系熟人的东西。
  “你一个人来这儿的?”
  池杉再次乖巧地点点头。
  “把你家人号码给我,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她怔了怔,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她爸爸还要问她要家人的电话号码。
  半晌后,她好像想通了,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子。
  “对哦,我现在没有家人了。”女生的声音低落极了,“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甚至......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我只是,只是最后想再吃一个旺仔摇滚冻而已。”
  池杉吸了吸鼻子,垂头丧气,“我小时候,可想吃那个了,但是妈妈说那个不卫生不让我吃,爸爸你就说,我考一个唯一的第一名就买给我吃,可是我一次都没有考起来,永远都是并列第一,第二、第二......或者第三。”
  说到第三的时候,她似乎还觉得很丢脸,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
  陆峪听笑了:“你自己不会给自己买一个吗?”
  “我......忘记了。”
  池杉抬起脑袋,很着急的:“但是上个学期的期末考,我总学分绩是全系第一,爸爸,在你还是我爸爸的时候,你可以,给我买一个摇滚冻吗?”
  “我如果不给你买怎么办?”
  “......”
  池杉忍住不哭,“那也没关系,我......我自己给自己买。”
  真是太惨了。
  为了一盒旺仔摇滚冻,花季少女当街喊陌生人爸爸。
  陆峪再次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迈腿往前走:“走吧。”
  “去哪儿?”
  “带你去买那个什么摇滚。”
  也许是这小孩喊的那声爸爸实在太可怜。
  也许是今天晚上月亮太圆导致心肠莫名软起来。
  陆峪首次用他那辆豪华超跑,载着个身材惹火的醉酒美人,开到最近的超市,给她买了两盒五块八的旺仔摇滚冻。
  ——实在是太浪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这章一不小心提前出来了,所以晚上就没有啦!
  顺便,还是五十个红包哦~
 
 
第7章 
  池杉醒在满室灿烂的阳光里。
  大大的柔软的床,四面环绕的落地窗户,天花板上的吊灯设计成群星璀璨的宇宙星图,墙上的壁画是中欧式的捧胸裸女。
  不是她的房间。
  不是路溪宁的房间。
  不是她曾经去过的任何一个人的房间。
  但她正坐在床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兔子睡衣,怀里还抱着一盒旺仔摇滚冻。
  难道......她又做梦了?
  她最近怎么老是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尾调微扬,带着几分慵懒,差点没让池杉把手里的摇滚冻给摔在地上。
  她扭过头。
  非常熟悉的一张英俊面容,穿着休闲黑西裤,上半身就套了件浅灰色的衬衫,扣子全打开,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露出纹理分明的腹肌和胸肌,甚至隐隐还能看见延伸到腰间皮带下的人鱼线。
  一滴水刚好从他的发梢落下,砸在锁骨处,衬的那肌肉线条分外诱人。
  池杉总觉得这幅美男出浴图似曾相识。
  但是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明显不是这个。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瞅了瞅男人懒洋洋的表情,定了定神,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先入手:“你......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男人挑挑眉,眼眸里浮现出几分兴致:“哟,小孩儿,你是怎么着,折腾了老子一夜,现在打算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
  ......折腾了他一夜?
  池杉惊慌了。
  不对啊。
  她刚才试验过了,身体上没出现任何异样。
  不太可能发生了那种事儿吧。
  “我......你......怎么可能!”
  陆峪端了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你真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吧。”
  “哦。”他翘着二郎腿,“那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我爸爸的事儿也不记得了?”
  “......”
  什么玩意儿?
  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他爸爸?
  哈哈哈哈哈少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在大街上哭着喊着叫人爸......爸。
  ——研究表明,大部分人醉酒后,是不可能完全失忆的。
  只有极小一部分人,才会因为酒精而彻底断片儿。
  很可惜的是,池杉并不属于这极小一部分人里。
  她虽然很容易喝醉,却从来不会断片,刚才纯粹只是因为刚醒,脑神经还没太反应过来,所以记忆才一片模糊。
  而现在被陆峪这么一点,她所有的记忆就开始慢吞吞地回笼,一下子把几个大事件都想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抱着他哭,死活非喊他爸爸让他带自己去买旺仔摇滚冻。
  也记得到了超市后,她蹲在零食区不肯走,然后用陆峪的卡,刷了一车的膨化食品。
  她甚至记得自己到酒店后,又非拽着陆峪出门去买卸妆水和睡衣,不然就抓着他的领口不肯睡觉。
  “爸爸,谢谢你养我这么大,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我可以再吃一个洋葱圈吗爸爸?求求你了爸爸,我真的好想吃洋葱圈啊。”
  “可是我还没卸妆呢,我得卸了妆才能睡觉,不然就不好看了,陆峪,你是陆峪对吗?陆峪你带我去买卸妆水好吗?”
  “呜,我没有脚了,怎么办呀陆峪,我忽然没有脚了,我好怕,我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馒头呢,呜呜呜,你以后一定要对你的表情包好一点,她真的太可怜了......”
  “你可以亲亲我吗?我长得那么好看,你为什么不亲我?我脸也好看,腿也好看,胸也好看,怎么,你不相信?那你要看一下吗?”
  ......
  池杉沉默地坐在被子里,隔了一会儿,伸手把兔子睡衣的兜帽戴上。
  然后裹成一团,不让自己的任何一寸皮肤暴露在阳光下。
  耳旁传来低沉又懒散的男声:“又想起来了?”
  “......对不起。”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池杉拉开兜帽,从床上下来,郑重其事地跟他鞠了个躬。
  “陆先生,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做出了很多情绪失控的事情实在很抱歉。酒店的房费和衣服零食卸妆水......总之您告诉我多少钱,我现在就双倍还给您。”
  池杉的态度很真诚,礼仪很商务,尽管身上依旧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但因为那明艳深刻的五官和略显高冷的气场,乍一看还真那么像回事。
  但陆先生倚着沙发,抬起一只眼皮,似笑非笑:“哦。”
  他说:“但老子不是出来卖的。”
  “......”
  池杉迅速整理好表情:“我知道。我没有侮辱您的意思,只是素未相识,让您这样破费实在良心过不去,您昨天帮了我,我非常感激,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而我又帮得上的事情,陆先生您尽管提,我一定尽我所能还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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