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前男友的表情包——阿淳
时间:2019-05-14 08:17:13

  池杉觉得,自己已经把态度放的很低很低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这么对别人服过软,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实在荒唐和过分,她是绝不可能如此低声下气的。
  陆峪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哦,那正好,也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有件需要你帮忙而你又帮得上的事情。”
  池杉愣了愣:“什么?”
  他站起身,拉开一旁的抽屉,捡了张请柬出来递给她。
  池杉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于家小女儿于荔荔的二十岁生日宴请柬。
  她微微怔了一下。
  于荔荔这个人,其实和她还有那么点渊源。
  小时候,也是一场生日宴,是池杉的十岁大生日,当时池家正好和于家有一些生意往来,于太太就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过来了。
  结果在生日宴上,于荔荔看不惯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孩子一直围着池杉转,假装不小心,直接就把手里的蛋糕砸到了她身上。
  池杉冷眼瞥了她一眼,说了句:“你是故意的吧。”
  然后小姑娘就不乐意了,转头就回去找自己的母亲哭。
  于太太是个很护短的母亲,指桑骂槐说了好几句,句句都是说池杉没教养。
  但情势比人强,碍于于家的势力和筹谋已久的合作机会,池父没办法,只能压着池杉道了歉。
  那是池杉过得最委屈的一个生日。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明明没有错,却被于太太当众骂没教养,骂完之后,甚至还要自己去给于荔荔道歉。
  池杉委屈,但其实于荔荔也没有因为这场胜仗就不讨厌池杉了。
  两个人的梁子就此结下,后来还上了同一所初中,中间发生的小摩擦简直不要太多,似乎天生就王不对王水火不容。
  要不是上高中后于荔荔就出国留学了,池杉估计自己都要忍不住动手把她给玩死了。
  结果现在,居然要自己去参加于荔荔的二十岁生日宴会?
  池杉抿唇思考了一会儿。
  “我知道你讨厌她。”
  那头忽然传来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讨厌她?”
  “你自己说的啊。”陆峪靠着沙发背,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屏幕上的海滨消消乐,“你昨天晚上就坐在床上,一边啃洋葱圈一边哭着对我说,你最讨厌的人就是于荔枝了,因为她长的丑就算了,还嫉妒你长的好看,生的蠢就算了,还嫉妒你脑子聪明,小时候把蛋糕丢你身上,长大后诽谤你去整容,要不是杀人犯法的话,你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她。”
  “......”
  池杉平静地问:“我还说了什么?”
  “我想想啊。”
  男人把消消乐的音响开的低了一些,漫不经心地:“你说你叫池杉,爸爸叫池洪丰,妈妈叫邴淑贞,你在光棍节出生,今年十九岁,三围是85,60,86,小学是中队长,初中是团支书和升旗手,高中是文艺部部长,你本来是个富二代,结果前头忽然有人上门来寻亲,告诉你是被抱错的,所以你很快就要变成孤儿了。哦,你前天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我手机里的表情包,长的跟馒头一样,丑的不得了,你劝我以后要对表情包好一点,指不定那就是什么可怜的小菜心变的......”
  池杉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昨天究竟为什么要出来喝这个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陆峪慢悠悠地收起了话头,“重要的是,你讨厌于荔枝,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去参加这个生日宴。”
  “她叫于荔荔......好吧,为什么我讨厌于荔荔,我还要跟你去参加这个生日宴?”
  “因为她疯狂地迷恋我。”
  “哈?”
  男人抬起眼眸,面无表情:“所以,你得过去帮我告诉她一下,老子眼光没那么差,她要是真有决心,她就回炉再长一遍,要么就离我远点儿,离我妈也远点儿。”
  ......
  虽然,池杉昨天晚上做了很多惊人的壮举。
  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峪觉得这小孩儿简直就是天降的一把好扳手。
  外表能唬人,家世也还勉强过得去,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他是随便找了个演员来应付搪塞。
  其次,她不是池家亲生的,马上就要变成一个不拖家带口的孤寡弱女子了,那么到时候“分手”,就变成了两个人之间一件私人且好处理的事情。
  最后,这小孩儿恭恭敬敬地喊他爸爸,喊了一夜。
  声音清亮,嗓子条件很好。
  ——他听得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个!
 
 
第8章 
  陆峪好人做到底的把池杉送回了家。
  “你连我家住哪儿也知道?”
  池杉震惊了。
  “嗯哼。”男人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我还知道你家保姆叫刘翠兰,司机叫许大盘。”
  “......”
  池杉很难过:“我一晚上究竟跟你说了多少事情?”
  差不多该说的都说了吧。
  连自己小时候偷偷把米饭倒进垃圾桶结果被爸爸发现了打了她一顿还罚她两天不许吃饭的事情也拽着他的袖口叨了两遍。
  不过说起来,这对爹妈是真狠心。
  说两天不给饭吃就真的不给饭吃,考试一掉出前三就关禁闭,家庭教育变态成这样,这小孩没被养出心理疾病也是稀奇。
  陆峪在池家草坪外把她给放下来:“下午三点,我过来接你。”
  “宴会不是五点开始吗?”
  “地点在郊外,开车要开两个多小时。”男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谁知道那个荔枝发什么疯。”
  “......是于荔荔。”
  池杉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开车要开两个多小时,我们三点出发,不会来不及吗?”
  “不会。”
  陆峪的态度看起来非常敷衍,“结束前能到就行。”
  “那......”你还去什么。
  当然,后面这半句话,池杉识相地没有说出口。
  她打开车门下车,转过身:“陆先生,今天......”
  “好的,知道了不用谢。”
  陆先生直接打断她,“记得三点钟在这里汇合,你爹忙得很,别让我等。”
  “轰——”
  车瞬间开出去老远,只留下一个炫酷的背影。
  池杉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站在原地好久,半天才直起身,默默地进了家门。
  .
  家里客厅非常安静,只有刘妈在餐桌边包馄饨,看见池杉,松了口气:“杉杉,你总算是回来了,今天早上我去喊你你不在,我真是吓死了的。对了,刚才程家的小公子来了一趟,把你的包给送回来了,杉杉啊,你昨天晚上是去哪儿了,怎么连包都落在别人那里的?”
  刘妈是家里的老人,在池家当了十几年保姆,从小看着池杉长大,几乎算是她的半个长辈。
  “溪溪昨天二十岁,我去给她过生日了。”
  至于过完生日之后又去了哪里,池杉是不可能说的,她怕刘妈多问,连忙岔开话题,“对了,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还没呢,他们让我告诉你,说是今天有个晚宴要去参加,回家又怕来不及,就在你奶奶家准备准备直接过去了,让你不要多想。”
  说到这,刘妈忍不住顿了顿,而后叹口气,语重心长:“杉杉,人这一辈子长的很,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千万别为了这么一点事就失掉阵脚。”
  至于是什么事。
  在这个当口,根本不用说的太清楚。
  “我知道的。”
  池杉捡起沙发上的包上楼,冲她笑了笑,“刘妈,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明白。”
  池杉当然明白。
  说到底,现在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不用看都已经很明显了。
  池母当年就生过一个孩子,如果倪璇是,那么池杉就不是。
  而在倪璇是不是这个问题上,想必池家绝不会这么轻率地就下判断。
  能特地打电话告诉池杉,又把倪璇带去池爷爷家里,就说明他们已经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所以池杉百分之九十九就不是池家的孩子。
  既然这样的话,池杉怎么看也是赚的。
  前十九年,本该她承受的苦难和折磨,全部都转移到了倪璇身上。
  而她其实没有份享受的那些,不管是教育也好、人脉资源也好,都成了已经占完的便宜,且完全没办法“还”回去。
  她没有资格痛苦,也没有资格难受和惆怅。
  毕竟她即将“失去”的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
  池杉甚至很庆幸,昨天晚上是对着陆峪哭,而非把那些情绪真的都发泄在爸爸身上。
  因为她无比清楚地知道,哪怕是一盒五块八的旺仔摇滚冻,她都没有资格再跟爸爸要。
  ......
  刚回到卧室,路溪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比起遭遇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淡定的池杉,她显然咋呼的多。
  “池杉杉,你是怎么回事?程槐那小子跟我说你昨天晚上跟一个男人走了?我的妈,你什么时候找的男人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王和洽还说那男的帅的惨绝人寰,说你对着个GAY圈天菜又哭又抱,简直就像是王宝钏十八年寒窑苦等,终于盼来了薛平贵......”
  池杉震惊了:“什么?王和洽说那男的是GAY?”
  “哎呀不是,就是一个形容词,总之就是很帅很有型的意思......等一下,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怎么就忽然有男人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路溪宁是真的震惊的要命。
  池杉费了半天的劲儿,才跟她解释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流下两行清泪”,然后又无怨无悔地“跟他去天涯海角”。
  结果解释完了之后——
  “......什么玩意儿?”
  路溪宁懵了,“我脑补了一上午的狗血言情剧,结果你现在告诉其实你只是为了个插座?!池杉你搞笑呢。”
  “我不是喝醉了吗。”
  “你牛批。”
  路闺蜜满腔的八卦热情彻底颓了,“池杉杉你可真是牛批。”
  ......
  池杉直接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打给程槐。
  “喂。”
  她的声音冷的跟僵尸一般,“程槐你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两行清泪对郎流,什么叫无怨无悔跟郎走?你挺有文化啊,造谣还能自己提首诗出来。”
  “杉姐,其实我昨天晚上也喝醉了,我都是瞎胡说的,我也没料到啊,你跟那男的走了之后,居然就再也不回来了。”
  “既然你也知道我喝醉了,也知道我跟一个男的走了,你怎么不拦住我?”
  “我哪儿敢拦啊。”
  程槐欲哭无泪,“你哭的那么伤心,一往情深地跟在后头,我以为你们是什么久别重逢泪两行的情节呢,我怕我拦了,不是被你打死,就是被那男的打死。”
  “......那你不会问一下啊?”
  “我就是问也不敢问嘛。”
  “......”
  池杉气的肝疼,再次直接挂了电话。
  算了算了,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用了。
  过错已经发生,只能想着怎么样去弥补。
  好在陆峪已经答应,只要她能“成功假扮一位看上去非常符合他的品味并且最后听话地跟他分手”的女朋友,他就绝不把她的童年往事往外抖。
  不过陆峪这个人,池杉觉得也是真奇葩。
  找个假女朋友来挡桃花,也非要找“高雅的、有品位的、内外兼修”的高级名媛。
  对此,他给出的理由是:
  “就算是假的,也不能太丢份儿。”
  “而且太低级,很容易造成一种小爷很好追的假象,只会招来更多痴心妄想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池杉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符合了这严苛的标准而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居然沦落到给别人当假女朋友的处境而感到沮丧。
  她叹口气,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十点。
  离下午三点还有很久,化妆换衣服顶多也就一小时,剩下的时间还可以睡个充裕的午觉。
  于是池杉去洗了个澡,吹干净头发,连睡衣也没换,赤身裸体滚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她实在是太累了。
  打从前天开始,先是做了个真实性高的吓人的噩梦,而后又被通知了一段荒唐的身世,之后又是醉酒走失,等会儿还要去参加最讨厌的人的生日宴。
  这一天天的,她总共就睡了不到五小时。
  此时此刻,池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思考自己陡然变得复杂曲折的人生,她只想好好睡个觉,放松放松紧绷的脑神经。
  ......
  “哐当!”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好像发生了什么地震,她在空中翻滚了一圈,最后砸在硬邦邦的地上。
  后脑勺疼的要命。
  池杉从睡梦中惊醒,愤怒地睁开眼睛:“谁......啊。”
  ——苍了天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好似放大了无数倍的英俊面容,仰面躺在地上,老半天都没能动弹一下。
  “你他妈又来了是不是?”
  男人眯起眼睛,瞅着她,语气和表情一样冷漠:“馒头团,你再在老子手机里窜来窜去,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淹死你?”
  “......”
  三秒钟后,屏幕上的馒头团子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用屁股对着他。
  整个微信聊天界面都下起了雪,风以线状的形式呼呼地刮着,把它身上的白毛吹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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