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只感觉如听戏、看戏一般。
东西两家，同一天结婚，新婚之夜一个新娘落跑，一个跑到了别人家的床上。
而且，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姜小凤主动过来的，正好应了黄爱军昨夜没吃着，又色急攻心的点上。
看姜小凤那肚子，是过了三个月没错，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他们竟就激情难抑，也不怕小产。人在原始的本能面前，还真是愿冒任何风险。
黄爱军瞅了楚彦一眼，又看向黄妈。
“妈，没骗您，凤儿肚子里怀的确实是我们黄家的种。昨天夜里，楚艳这小娘们儿都闹成啥样了，你们不知道吗？我有这能睡的，干嘛去惹她那一身骚，赶哪天她要来个谋杀亲夫，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那你想怎么样？”
黄妈快要崩溃了。
“我要娶凤儿，让楚艳这虎娘们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黄爱军无缝连接地说了出来。
楚彦心里一喜：正合老娘心意！
黄妈差点背了过去。
“你他妈想气死我？还有你，姜小凤，跟你那寡妇妈就是一路货色，老的勾引老的，小的勾引小的，没一个好玩意。”
听了黄妈气急之下的话，楚彦一下明白了。
难怪这黄妈如此讨厌姜小凤，敢情这姜小凤的妈妈应该勾引过村长大人啊？
再一看黄爱军的爸爸，江渡村高高在上的村长大人此时有些囧地咳了起来。
楚彦冷笑，看来以前网上的报道所言不虚，有些村长能把村里看上眼的妇女全搞一遍，像姜小凤的妈妈这种守寡的妇女，搞起来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楚彦是看戏的表情和心情，楚妈可就不是了，一听刚被捉奸的黄爱军竟然想把自己闺女给退回去，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黄爱军，你个王八犊子，果然这凤儿的肚子就是你搞大的，现在又搞到一起了，你是狗娘养的吗，一点良心都不讲！”
黄妈一听，竟骂她是狗娘，也无心再数落儿子，目标转向楚妈。
“我说亲家，您也别光骂爱军，你们养的闺女能好到哪里去？新婚之夜差点谋害亲夫，然后还跟人私奔！我们还不知道，原来那叶天宇去你家求过亲，您怎么能肯定，你们闺女就没跟那叶天宇搞到过一块？”
两个亲家爸由于是男人，又在村里共事，都没开口说话。
楚彦无语凝噎，农村泼妇干仗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楚妈誓不相让：“叶天宇去我家求过亲怎么了，去我家提亲的人都把门槛儿踏破了，多着呢。我家闺女有没有跟人搞我不知道，但起码没大肚子，你们儿子呢，把人搞大了肚子，还硬塞给其他人，真能干的出来！”
“那正好，你们这宝贝闺女我儿子也不稀罕，不想要了，而且刚结婚就让我们家里见血腥，惹不起，你们赶紧领回去吧。”
黄妈甩了这么一句。
楚妈胸口剧烈起伏，这种事儿摊上是闺女，总是吃亏的一方，将来再嫁，便成了二手货，于是口不择言起来：“好啊，我们领回去，让你们黄家热闹热闹，妈陪着老子睡，闺女陪着儿子睡。”
这话一下子戳疼了黄妈的心窝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关于这天杀的老黄与姜小凤妈妈的事儿早已闹得满村风雨，而自己刚才气急之下又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立刻就被人揪住刺激她。
缓了下情绪，黄妈抚着胸口，盯向像个斗鸡似的楚妈：“我跟你讲，婚是离定了，彩礼也得给我们退回来！”
被戳疼了，自然更要斤斤计较起来。
“你们还想要回彩礼？让大伙看看，儿子婚前就搞大别人的肚子，现在又被捉奸在床，我好好的一闺女，一夜之间成了二婚，没找你们要赔偿就不错了，你还要我退回彩礼，想什么呢！”
黄妈哼了一声：“你闺女是不是好好的我不知道，但是昨天夜里我儿子是真没碰着她，虎的要命，直接往我儿子的命根子上踢，这我还得让我儿子去检查检查呢，要踢坏了，影响我们黄家香火，你们可赔不起。”
“……”
楚彦只感觉头皮发麻，真如一千只麻雀嗡嗡叫。
“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不嫌丢人啊？”
村长大人看来也实在忍不住了，喊了出来。
两个妈当村长的话是耳旁风，还是各不相让，一个要回彩礼，一个坚决不退，都窝着一口气。
“行了！”黄爱军也烦了，“要不……我们东西两边就换换呗？”
换……妻？！
楚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事儿，她是真不知道前有没有古人，后有没有来者，但是……是不是太操蛋了点？
第七章 7 难道他俩有一腿？
一阵惊呆过后，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两个妈惊呆了良久，回过神来，从内心深处肯定都是不想换的，毕竟黄妈看不上这姜小凤，楚妈也看不上叶天宇。
但话赶话已经吵翻了，谁都拉不下脸说个不换。
而且，两家的婚都结了，只是相互把媳妇交换下，你情我愿的事儿，不是退婚，倒不好再追究什么彩礼的问题了。
楚妈一想，自己那钱袋子还得留着给儿子娶媳妇，断不能被黄家再讨了回去，如果离婚，即便闺女以后再嫁，说起来也是二婚了，未必能收这么多彩礼，于是覆水难收地过起了嘴瘾：“换就换，别的不好说，光叶天宇那模样就比你家黄爱军强出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还没这些恶心人的花花肠子。”
黄妈也不留退路地反讽起来：“到时候一粒米都没有的时候，模样能当饭吃？说起模样，这姜小凤一点都不比你家楚艳差，而且几个月后就能让我抱上孙子，你家那闺女，说句不好听的，都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谁家娶了，小心让人家断子绝孙！”
“……”
楚彦只觉出离惊奇。
世界太奇妙，在两个妈的争吵中，就给她换了个老公？！
关于这个换/妻的操蛋建议，姜小凤肯定是同意的，自始至终就瞧不上叶天宇，一心想够村长家的少爷；黄爱军自然也是同意的，早就被姜小凤的风流万种搞得五迷三道，大着肚子都不放过；叶天宇应该也是同意的，那人对楚艳的心思已久，还去提过亲……
现在，只有她了，她扪心自问，同意吗？心里打开了鼓。
叶天宇喜欢的是楚艳，而不是她楚彦，她们性格截然不同，有可能将来他会厌烦她楚彦的性格，婚后不合。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黄爱军的这个操蛋建议真的很有建设性和大局观。
她……确实……也想走到叶大佬身边，去揭开那个男人神秘的面纱。
好奇害死猫啊害死猫！
退一万步说，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没什么想不开的，跟叶天宇能过日子就过，不能过就离呗，大不了在这个虚幻的故事中，她成了将来叶大佬传记中一笔带过的前妻罢了。
再瞅一眼床上有些腻的黄爱军，看看两个斗急了眼的妈，楚彦大脑一空，甩了句：“换呗。”
说的云淡风轻。
说完，转身，离去，如飘散的云。
楚妈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后，也懒得再跟黄妈费嘴皮子，拽着楚爸跟上了闺女。
只留下黄爸黄妈呆立原地。
黄妈眨巴了下眼睛，楚艳竟然同意换？真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丫头片子！放着好好的宽松日子不过，去贴那穷小子？
现在说楚艳跟叶天宇没任何关系她还真不信了。
不过，目前来看，一切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瞅瞅边上看热闹的几个邻居，再瞥了眼床上半裸的两人，黄妈只觉一口气梗在了胸内。
走到院子，叶天宇还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楚彦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也是会笑的。
很明显，他人虽然在院子里，但将里边的话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曾经以为毕生都不可能再得到的女人，竟然毫不费力地被别人送到了身边。
一看到叶天宇，楚妈的心里马上就被后悔塞满了，刚才只图跟老黄家斗嘴了，又心疼了下钱袋子，竟真的将闺女送到了这样的人家，闺女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早知道别图一时痛快，离了那混账黄爱军，再给闺女另物色一个宽裕人家就好了。
“叶天宇，能娶上我家艳儿，你简直就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了，回去准备准备，正式迎娶吧，虽然条件艰难，但也不能太寒碜，让四方邻居笑话。”
楚妈见没有台阶可下了，只能认了这门亲事。
叶天宇连忙点头。
楚彦明白楚妈的心思，想在叶天宇面前争一回面子而已，但这叶天宇刚娶了姜小凤，如果又要准备娶她，那个破败的家指定经不住折腾。
“妈，这是换的，抬腿自己过去就行，还迎娶什么啊？”
楚妈瞪了她一眼，“你也是个自轻自贱的，女孩子家不抬着点，将来有你受的。”
走出了黄家大门，楚彦对着楚家二老道：“爸，妈，你们先等会，我有话想对叶天宇说。”
楚妈白了她一眼，心想的是，难道自己这闺女真跟叶天宇有一腿？刚才黄爱军要换，这死丫头一点都不慌，竟就答应了，“换呗”那俩字当时说的那样轻巧洒脱。
那为什么还同意嫁给黄爱军呢？楚妈一脸懵。
第八章 8 那个女人一直在心里
楚彦拉叶天宇走远，到了一拐角处，抬眼望向了他。
只见这男人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散去。
瞅着没人，叶天宇竟激动地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艳儿，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楚彦点点头，看得出来这叶天宇确实喜欢那楚艳。
“我马上去准备，尽快娶你进门。”
楚彦摇了摇头，“甭听我妈的，没的把钱花在这种无意义的场面上。”
问题是他应该没钱，还不知道怎么为难呢。
叶天宇以为刚才她当着父母那么说，只是为了反驳父母，没想到她真是这么想的。
楚彦不在乎这种仪式的东西，男人有良心就是有良心，不会真的因为你便宜地将自己送给了他，他就轻贱你。
她现在想说的是其他的话。
“叶天宇，我知道你喜欢楚艳，但是……我不是她。”
她不是她？
叶天宇脑门上写满问号。
楚彦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没法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个曾经研究过他的策划编辑，机缘巧合穿到了他身边而已。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楚艳了，你可能发现我不再贤惠，不再温柔，不再……很多很多，你可能不会喜欢现在以及将来的我，不过没事儿，我们先婚后爱，婚了不爱也无所谓，好聚好散。”
这确实是她现在的想法。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跟未来的大佬谈谈情说说爱，想来真不错。没法谈情说爱了，也可以跟着大佬赚点钱。最不济，总是到过大佬的身边，有机会回去的话还能完善吴忧的传记。
……
咳咳，最重要的是……她不得不承认，未来叶天宇的光环太盛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就像万物想去沐浴阳光。
楚彦想，慕强又不犯罪！
叶天宇将她的手握了更紧了一些，眼眸也更深了一些。
他其实也发现了，这楚艳跟他想象的确实不太一样。
但是，那又如何，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曾经让他无数次偷偷望着的那个女孩，连跟她说上一句话都感觉心里甜上好几天。
“艳儿，人的一切都会变化，容貌、心境、性格，等等，但你要相信有些东西可以永恒，比如内心最真挚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