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继兄——五叶昙
时间:2019-05-15 10:27:50

  她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他不在乎,或者间接是他造成的罢了。
  他心底未尝没有把她养得只能依赖他,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念头。
  只是他更不愿她怕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晚晚,我们成婚后,我会带你去北疆,那些内宅之事不过是些些须小事,我会派人料理的。”
  去北疆?
  阿晚心一动,眼睛也亮了亮。她是在北疆出世的,她试探过曹嬷嬷,知道她是在四岁之时被母亲赵氏从北疆带回京城的,在京城,她的身份根本看不出什么任何破绽,而前世,她母亲云氏也是在她四岁的时候嫁给了定国公,然后翌年带着她跟着定国公回京城的。
  京城若是查不出什么,她想要查自己的身世,想查她前世母亲云氏的下落,或许真的要去北疆。
  但是却也不能嫁给他。
  而她骤亮的眼神却令赵恩铤产生了误会,以为她是因为听到他说他们成婚之后就带她去北疆而高兴,及后她的眼神黯了下来,也只当她是想到祖母和她母亲,不舍她们。
  这令他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
  他是怕她不愿意离开京城的。
  此时她的眼睛里还有欲滴未滴的泪水,水汪汪的,这样的一亮一黯就像是把他的心给掏了出来揉了揉,他克制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道,“晚晚,你放心,之前是我疏忽了,以后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不管阿晚怎么催眠自己把自己当成“顾晚”,但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他的温柔和亲热,而且人是有心的,她又不是个冷血之人,自然看出她的继兄是如何的在乎“顾晚”的,哪怕她以前多么怕这位继兄,对他有何偏见,但这却也不妨碍让她在假装“顾晚”时产生无比的愧疚。
  好在赵恩铤说完话后没有再进一步亲热的动作,只是将她拉入了怀中。
  阿晚被他抱入怀中,只觉得身体僵硬,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她的手哆嗦了两下,碰到了他腰间的衣裳,索性闭眼攥住了他的衣裳,如此有个受力处,整个人才能慢慢镇定了些。
  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他要是像那日那般亲她她会装不下去......她肯定装不下去。而且或许因为不用面对他或宠溺或深不可测的眼神,她被他这样抱着,虽然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他身体的热度也太高,她还是很紧张害怕,有些头晕目眩,心也“砰砰”地跳,但却比站在他面前,被他用眼神“宠爱”,实则对她来说就像是“凌迟”一样的感觉要强多了。
  但天已经黑了,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
  她鼓起勇气带着些颤音道:“表哥,天已经快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完后她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重了重,立时便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可能过于生硬,忙硬了头皮低声道,“外面雪大,路不好走,太晚不安全,外祖母又要担心了......我,我也会不安心的。”
  “晚晚。”
  赵恩铤看到她几欲滴血的耳垂和细长的脖颈上已染上绯色的肌肤,无声的笑了笑,他抱着她自然感觉到她异常的心跳和紧张,还有她拽着自己腰间的衣裳拽得那样紧,他只当她是害羞,而且嘴上说让他离开,行动上却是不舍得自己的。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想到那日,那日若不是他要入宫,他还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放开她,他的确不适宜在这里久留。
  他克制了自己低头去亲吻她的念头,低声道,“好。”
  不过看着她红透的耳垂,实在克制不住心里的怜爱,伸手轻轻搓了搓,她耳上的热度比他的手心还烫,然后感觉到怀中身子的轻颤,他只觉得身体胀满得快裂开,真恨不得今日就能娶了她,这样他的心也不会总有那么一丝悬着,不能落到实处。
  他道:“晚晚,年后我就要回北疆,所以我想把我们的婚期提前,可好?”
  阿晚攥着他衣服的手就是一紧。
  提前成婚?她只觉得眼前就是一黑,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晚晚?”
  “表哥,现在已经是年底,年后就成亲,会不会太仓促了些?而且我的身体,我的身体都还未养好......”
  也不知她的话如何取悦了他,他低笑出声,道:“你的身体未养好和嫁给我有何关系?嫁给我之后也可也慢慢养着,晚晚,我说过,你还小,我不会让你这几年就要孩子,子嗣问题,等过几年再说也不迟。”
  他的声音暗哑得令人心惊肉跳,莫名让阿晚觉得危险和晕眩,她觉得她心跳得都快蹦出来,拧着他衣服的手越发的用力,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勉强推开了两拳的距离,总算是让自己有了个喘息的余地。
  她觉得自己就快晕过去了。
  她极力地让自己冷静镇定,道:“表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婚期提前,好多事情都要重新准备,而且很可能还会让外人揣测,说闲话......要不,要不,表哥,我们的婚期不变,但年后我陪你一起北疆好不好?”
  赵恩铤一愣,随即失笑道:“这样别人就不会说闲话吗?”
  阿晚抿了抿唇,道:“我想劝阿娘陪我一起去,反正阿娘在京中也不快活,她心里一直怀念着北疆,不若就让她陪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阿晚说完后赵恩铤一直没说话,他的手还在捏着她的耳垂,时间像是静止了,只有她的心还在“砰砰”跳着,更让阿晚觉得惊惧的事,约莫是因着这沉默,她的感觉更敏锐了些,从他揉捏之处,竟隐隐有酥麻之感传来,身体也不知是怕的还是别的原因有些发软,她的手攥着他的衣裳越发的紧,忍不住唤了声“表哥”,声音一出口,声音之中已经隐隐带了哭腔,还带着些令人难以自持的柔媚。
  还好她低着头,未看见那一瞬间赵恩铤变得浓黑且亮得像是要灼起来的眸子。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克制不住的,所以强忍着松了手推开了她,转身走到窗边风吹着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道:“好,那你和姑母商量一下。”只要他肯跟她一起去北疆,年初还是年末成亲他并不在意,他也不愿在她已经有些怕他之时逼得她太紧。
  赵恩铤一直到离开也没有再提她要去大长公主的梅园参加原家姑娘生辰宴一事,她这段日子心情不好,那就让她散散心好了。以前她小,他又不常在京城,他怕她心性未定,对他人动了心罢了,现如今她长大了,已经是他的人,而且过两个月就要和他一起去北疆,那么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让她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而且他也知道,只要她的心意真正定下,她也并非是摇摆不定,见异思迁之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愿让她怕他。
  ***
  赵恩铤走后阿晚瘫坐到软塌上犹如去了半条命,先前身上的热度去了,窗外的风吹进来,身上一片冰凉。
  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原先觉得可以扮作“顾晚”先敷衍着赵恩铤,然后再寻机退掉婚事,可是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她觉得自己很难再继续扮下去“顾晚”,也不觉得退婚有什么希望。
  可是开始扮演之后,她也发现,她在他的压力之下,根本不敢反抗,只能继续“柔顺”地扮演下去。
  ***
  翌日阿晚就有些发烧,赵氏过来看她,她便将赵恩铤说年后就要去北疆,想要提前成婚一事说了。
  阿晚道:“阿娘,表哥说想要提前成婚,可是阿娘,我现在的身体,我真的害怕。阿娘您知道子嗣对表哥,对定国公府有多么重要,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子嗣,我觉得我配不上表哥,外祖母完全可以在京中贵女中挑选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女子做定国公府的主母的。”
  说到后面,因为心里难受,已经是泪水涟涟。
  赵氏看女儿这般心里也十分复杂,她道:“晚晚,你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太医说过了,只要你放宽心好生养着对子嗣根本无碍,那些话不过是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之言,你若是真因此患上了心病才是着了别人的道。”
  阿晚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试探道:“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我真的觉得压力很大。阿娘,我一定要嫁给表哥吗?有时候我觉得我并不适合他,跟他在一起时压力很大,心底甚至隐隐害怕。我觉得我配不上表哥,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外可以陪他骑马射箭,应酬世家往来,内可以打理定国公府,主持中馈,让他无后顾之忧,而不是我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阿晚:你值得更好的(潜台词:请放过我吧)
  世子:晚晚,过来让我亲一下
  小可爱们,请撒花啊,晚晚这么可怜了,需要花花的安慰,么~~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xx 10瓶;conniechh 2瓶;豹子珠、慕慕 1瓶;
 
 
第12章 
  赵氏摸了摸阿晚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旁人再好,但却不是你表哥喜欢的啊。晚晚,你知道,自你幼时,你表哥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人,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别的女子入过他的眼,所以,别的女子再如何,又和你表哥有何相干呢?”
  阿晚:......
  赵氏看阿晚蔫蔫的样子,想了一下,又道,“晚晚,近情心怯,这都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你表哥那样的人,你们又这么长时间未见,你没有安全感也不足为奇。不过你用心想想,就知道你表哥眼里心里都是你,你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他不喜你,又如何会跟你定亲?如何会一心想着要早些娶你入门?所以你完全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道,“而且,我们家晚晚怎么配不上你表哥了?这世上,我就从没见过比我们家晚晚姿容更加出色的女孩儿,而且又善良又体贴又聪慧,你表哥能娶到你,才是他的福气。至于你说的庶务,只不过是以前少有接触,晚晚这么聪慧,学一学很快也就能上手了,还有什么骑马射箭,你去了北疆,还愁你表哥不教你不成?”
  阿晚听出母亲赵氏的打趣,实在是苦涩难言,她耷拉了脑袋,道:“阿娘,以前我还小,表哥可能......宠爱我,对我好习惯了,他将来可能发现他并不喜欢我,那时我可要如何?我......”
  他可不是好色之人,以前自己还是他继妹的时候也是和“顾晚”生得一模一样,但他却讨厌自己得紧。
  “哪里来得这么多胡思乱想,”赵氏打断阿晚的话,失笑道,“你表哥岂是这种人?晚晚,可能就是因为你们太长时间没见,你表哥陪你的时间少,你才会这般。我会跟你表哥说说,让他这些日子多抽出时间来陪陪你。”
  阿晚听言差点跳起来,忙拉了赵氏的手道:“不,不,阿娘,表哥刚刚回京,有许多事情要忙,怎么能总往这里跑,对表哥也不好......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氏笑吟吟地看着阿晚,看得阿晚心虚的低下头去,才又道:“那是因为快要成婚,所以心中无所适从,很是恐慌吗?”
  阿晚点头,有些干巴巴地道:“嗯,所以,阿娘,我跟表哥说说了,能不能不要提前婚期,但是我可以陪他一起去北疆。阿娘,您知道表哥他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改变,但是我真的没有准备好这么快成亲,阿娘,我能跟表哥一起去北疆吗?还有,您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赵氏听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北疆,那里有过她最美好的年华,还埋葬了她爱的人。
  赵氏帮阿晚捏了捏被子,道:“你跟你表哥去北疆住一段时间也不错,晚晚,其实早些成亲......”
  话未说完就看到阿晚面色有些发白,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没想到阿晚竟然这般害怕成婚,遂转而道,“此事等阿娘跟你表哥商量一下,你不要太过担心。阿晚,你表哥虽然看起来脾气硬,但他最疼你,你有什么事情好好跟他说,他总会顺着你的。”
  阿晚:......退婚行吗?
  ***
  十一月二十九,梅园。
  阿晚带着顾娆一起去了原翎的生辰宴,原翎见到顾娆也没有意外,这事阿晚一早就命人送了消息给她,对原翎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就是无关痛痒之事,只要阿晚能过来就行。
  阿晚到了庄子之时庄上的主厅已经有不少人,寿宁大长公主也在,原翎拉了阿晚给寿宁大长公主请安,道:“祖母,这便是我跟你提过的顾家的妹妹,那日我在雪中被困,幸亏遇到顾妹妹,这才免了我在雪中受冻,祖母您可要好好谢谢顾妹妹。”
  寿宁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母,还曾是庆安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为人超然,对人一向平和宽容,但却掩不了骨子里的尊贵。她看到阿晚时似有些诧异,唤了阿晚上前,然后拉了阿晚的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就从自己手上褪下了一个镯子,给阿晚戴上,那玉镯通体灵透,水色极好,一看便不是凡物,最紧要的是入手温暖,竟是极难得的暖玉。
  阿晚一惊,她自是知道这个镯子的珍贵,这个还是寿宁大长公主的生母前庆安帝孝贤皇后之物,前世的时候寿宁大长公主也把此物送给了自己,但那是因为她是原缜的未婚妻,是大长公主的未来孙媳妇,自己也算是大长公主看着长大的,现在这却是为何?
  惊讶的不仅只是阿晚,旁人也就罢了,但知道那镯子来历的原翎和端慧公主可以说是很震惊了。
  原翎惊讶过后却是高兴,她祖母久经世事,看人的眼光最是精准,那便是她认可了阿晚的意思了。
  阿晚道:“大长公主,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些?晚辈......”
  寿宁大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过就是一件东西,见到你想起来一个故人罢了。”
  阿晚的心咯噔一声。
  一个故人。
  ***
  阿晚记得前世的时候,大长公主就对她,还有她母亲云氏格外的好,从未像旁人那样因她母亲出身低微,又是再嫁,而自己只是定国公府的继女而看轻过她们。
  甚至她和原缜的婚事,其实她说是定国公府的大姑娘,但实情如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顶级的勋贵世家给嫡系子孙挑媳妇的时候还是忌讳的,可是大长公主却从未反对过她和原缜的婚事。
  起初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想那么多,直到后来有一次她跟随她母亲到大长公主府来玩,听得大长公主和她母亲聊天,才知道原来大长公主和她外祖母竟然是旧识,不过也就是那次听得了只字片语,她心又大,所以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此时乍然听得大长公主说这话,却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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