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爆甜——青草糕
时间:2019-05-15 10:32:13

      “给你的。”
      身旁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景萌抬头,看到赵馨站在旁边,手里递过来两本本子。
      “这个是我放假重抄的笔记,英语和语文的都在这里,你看一下。”她看起来精神有些恹恹。
      景萌收下了。
      “我这次考得很差,犯了很多我平常不会犯的错误。”赵馨忽然加了一句。
      景萌诧异抬头,等着她的下文。
      赵馨:“你说这是报应吗?”
      景萌想了想,淡淡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次成绩算不得什么,既不能用来自鸣得意,也不能用来作为惩罚。”
      赵馨抿了抿嘴,走了。
      下午活动课,裴初要去竞选校学生会会长,景萌就去小礼堂围观了一回。
      台上的裴初从容不迫,侃侃而谈,既不显得太做作,也不显得太随便,分寸把握得刚刚好。
      台下的景萌心想,要是我也跟她一样有气势就好了。
      竞选环节结束,最终结果需要由几名指导老师做裁定,得两天后才能公布,于是大家散会,景萌跟随其他观众出了礼堂,没想到半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终于追上你了,你怎么都不等等我啊?”裴初笑道。
      景萌惊讶了一下:“我以为你们在后台还有事呢。”
      “能有什么事啊,演讲完了就没了呗。”裴初说,“倒是你,怎么来看我竞选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讲到一半忽然发现你在下面,差点忘词。”
      景萌挠了挠头:“我也就是临时起意的。”
      两个人并肩往食堂走去,一起吃了顿晚饭,回到教室准备开始晚自修。
      没想到一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说:“我看到学校东北角那边,就是实验楼后面那一大块空地,放了个假回来就把土铲了!还搭了奠基仪式的台子!”
      “什么?是要造新楼了吗?”
      “应该是吧,我正好带着手机,趁没有老师就偷偷拍了张照。”
      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照片。
      “春和楼?这是个什么名字?”
      “这个江氏集团是学校的新赞助商吗?”
      “这我知道!他们家旗下的游戏我玩过,就去年很红的那个网游,叫啥来着,我为了学习就卸载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们家大老板是不是长得很帅一男的?”
      “对对对,去年被游戏粉送上过热搜的,虽然后来因为撞上明星出轨,热度退得有点快。”
      “是叫江绍吗?集团的百科里写的是他的名字。”
      “对对对,你点进去,我记得他家应该还有两个弟弟,上热搜那会儿他全家被扒出来过,兄弟三个都长得巨好看,真是绝了。”
      “可这里家庭成员怎么写的是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啊?哪来的妹妹,我记得没有妹妹啊。有资料吗?”
      “那倒没有。他妹妹不是公司理事吧,素人就肯定不会公开资料的啊。”
      景萌:“……”
      溜了溜了。
      她拉着裴初回到座位,裴初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地看着她:“那什么……不会是你吧?”
      突然多出来的妹妹?
      春和楼?
      稍一联想景萌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和“至若春和景明”这句必背古文,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景萌:“……实不相瞒,就是我。”
 
      第43章
 
      裴初沉默了一会儿, 道:“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景萌:“你不也是。”
      裴初:“……”
      说的也对。
      “他们说后天是个黄道吉日, 要进行奠基仪式。”景萌嘟囔道, “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来,他们最近工作都挺忙的。”
      “肯定会来吧?”裴初猜测道,“既然是他们投资的, 那就一定会露个面。而且这楼……其实就是为了你才建的吧?”
      景萌咳了一声:“那些流言蜚语处理起来太麻烦了,与其让他们觉得我跟时靖不清不楚, 还不如直接说我是江家的妹妹呢。”
      裴初感叹道:“你们家动作也太快了吧?这才开学多久啊?”
      “事情是他们去谈的, 我不清楚。”景萌挠了挠下巴, “据说学校早就有规划建楼,图纸都画好了, 就是一直没有谈妥资金,所以被我们家捡漏了。”
      裴初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的。”顿了顿,道,“可能人的一生某些东西真的是守恒的吧, 前面吃了多少苦,后面就会有多少幸运。”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两个人便停止聊天,埋头写作业去了。
      放了晚学, 景萌和裴初一起往外面走, 景萌忍不住问:“你们家现在停车还停在那么远的地方吗?”
      裴初摸了摸鼻子:“是呀。”
      怕被同学发现,觉得她炫富。
      “我觉得其实没必要这样, 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又不是来体验生活的。”景萌说, “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只要自己不仗势欺人,就没什么问题啊。”
      “但是我爷爷……唉。”裴初叹了口气。
      景萌也跟着叹了口气。
      毕竟那是裴初的家事,她管不着什么。
      “我先走了。”她跟裴初挥了挥手,上了司瑜的车。
      司瑜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看见时靖早就走了,怎么你这么晚?有事?”
      景萌嘁了一声:“他那是一打铃就奔出去,我是在慢慢收拾东西,然后跟同学边聊天边出来的。也不知道他那么急干什么。”
      司瑜笑了笑:“估计是不喜欢学校,等着回家玩呢。”
      -
      景萌洗完澡吹了头发,金姨上楼来给她送了一盘水果。
      果盘放下,景萌听到金姨长吁一声:“刚才张婶到我们家来敲门了。”
      景萌一愣:“她来干什么?”
      “问我们今晚有没有看到时靖。”金姨摇了摇头,“我和说没有,司瑜说只看到他放学出校门。你当时在洗澡,我就没上来问你。放学后你也没看到吧?”
      景萌咽下嘴里的苹果:“没有。他怎么了?”
      “听张婶说呀,是那孩子今天晚上又跟他爸吵架了,吵完回楼上,张婶去给他送牛奶,敲门半天没动静。一开门发现,人都不在房间里!家里找遍了也没有!”
      “啊?”景萌呆了呆,“他离家出走?”
      金姨耸了耸肩:“大概吧。”
      “那找着了么?”
      “估计没有。”
      “这怎么会找不到呢?小区监控一看不就知道了么?”景萌疑惑地问。
      提到这个,金姨就唏嘘:“你还别说,张婶告诉我,时靖他爸也是个硬脾气,知道儿子跑了,居然还不让人找,说他这么叛逆,不让他尝尝社会的苦头哪知道家里的好,等他在外面冻一晚上就会后悔,到时候就自己回来了。还是张婶偷偷溜出来找人的。”
      景萌不由睁大了眼:“怎么能这样呢?而且时靖肯定带着手机出去的呀,不可能冻着的。”
      金姨撇了撇嘴:“张婶说手机和包都在家,他除了今天穿的衣服,什么都没带走。唉,你说说……这父子俩吵个架也真是……”
      她摸了摸景萌的头:“你也别想了,现在的高中生什么不懂啊,他又是个男孩,不会有太大危险的。你着急也没用,水果吃完了就早点休息。”
      景萌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景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边忧心忡忡地想着时靖怎么能干出离家出走这么不成熟的事,一边又觉得自己这忧心忡忡真是来得没有道理。
      明明她又不喜欢时靖!
      但好歹同学一场,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也觉得心里不好受,毕竟还没讨厌到要诅咒人家的地步。
      景萌深吸一口气,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凌晨零点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从床上坐起来,穿好外套下楼,准备去花园里走动走动。听说人运动完容易累,一累就容易睡着了。
      司瑜和金姨都睡在各自的房间里,景萌悄悄打开了通往花园的门,溜了出去。
      一出门就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这外头的温度还是比她想象得冷了一点啊。景萌一边想着,一边寻找着花园里的锄头。
      奇怪,金姨放哪了呢?她不是最近一直在整改花园锄杂草吗?
      景萌双手插在毛茸茸的睡衣兜里,缩着脖子到处张望。
      这不张望还好,一张望,就对上了重重藤蔓中隐约露出来的一双眼睛。
      粗鄙之语脱口而出,景萌吓得连连倒退,后背撞上墙壁,嘣地按亮了花园里的地灯。
      那双眼睛更清晰地闪了一下,随即一个人影从藤蔓后站了起来,一晃跑了出去。
      景萌呆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时靖,是不是时靖?”
      她跑到篱笆边上,打开门锁追了出去。
      令景萌诧异的是,她耽搁了那么久,那个人影竟然还没跑远,而且看背影还有点僵硬和踉跄。
      “时靖?”景萌轻轻喊了一声,但在寂静的夜里已经足够清楚。
      那个人一拐弯进了岔路,景萌光顾着追,没注意脚下的减速带,冷不丁被绊了一跤,直直扑在了地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缓缓撑起身子,借着路灯的昏黄光芒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有一点点蹭破了皮,但好在没出血。
      她对着掌心呵了两口气,忽然觉得委屈又不值得。
      她默默地爬了起来,掸了掸衣裤上的灰,掉头往家走去。
      “那个……”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衣袖,声音低哑,“你有没有,热水?”
      一个高高的影子覆盖住了她的影子。
      景萌扭过头,看到时靖穿着单薄的卫衣和牛仔裤,一脸阴翳地站在她身后,唇色苍白。
      她把袖子从他手里挣出来,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冷得吓人。
      景萌叹了口气,别无选择:“你来吧。”
      她带着时靖回了家,让他坐在客厅里,给他倒了杯热水。
      她还没说话,时靖就一把抢过了杯子握在手里。
      “烫的。”景萌提醒。
      “没事。”他双手紧紧地捧着那只阔口的陶瓷杯,低下头用干皱的嘴唇微微碰了碰水面,然后一点一点地抿着。
      景萌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沉默。
      刚才在路灯下看得还不算太清楚,这会儿客厅里的灯一打开,她就看出来他头发焉焉地垂在额前,神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蹭到了那里,灰了一大块。
      景萌看他好像还有点微微地发抖,便说道:“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吧,上次大哥的一件外套落在这儿了,你披一下。”
      “不用,不用。”时靖盯着水杯,“会吵醒人的。”
      景萌:“……”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找吃的是不会吵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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