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说完,她转身朝山下蹬蹬跑走了,易鹤安何等聪明,沉沉的眸光在相命与姑娘两人流转一瞬,就了然,黑着脸甩袖离去。
  二人回到宅中,还不等林管家与熊叔相问。
  异口同声:“不许再提!”
  殷呖呖气得心肝疼,这是什么破相亲,她不相了,她要回学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次日一早天不亮就准备去学堂,好死不死出门遇见易鹤安。
  殷呖呖内心翻江倒海,怪不得回回到学堂这家伙都开始晨读,原来出门这么早。
  两人冷冷对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朝学堂走去。
  清晨的薄雾笼罩空荡荡的街道,寥寥无几的铺子开始摆摊,残灯犹存,半弯的月隐约若现。
  一白一红,分别走在街道的两边,因为互不甘心落在对方身后,竟然奇妙地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
  但在进学堂里的时候,两人的默契被打破,互不相让地挤在门栏,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易鹤安,你别逼我!”殷呖呖嘴角陡然一个邪笑,正准备发力,身侧的易鹤安却倏地退了一步。
  “嘭!”
  她摔了下去。
  “易鹤安!”
  易鹤安轻飘飘来了一句:“你皮糙肉厚摔一下无碍。”
  “!”神特么皮糙肉厚!
  就算她习武经常受伤,这么摔一下,搁谁谁不疼?她练得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
  得亏学堂里只有他两个到了,要不然今儿脸丢大发了。
  殷呖呖气结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将布包狠狠一甩,要不是杀人犯法后没人给她老爹颐养天年,她现在就能解决了易鹤安。
  她恨恨地翻开书,放大了声音开始诵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易鹤安很不能忍地回头,“殷呖呖,那是说,通悦。”
  “……”殷呖呖握着书的手攥紧了,涨红了脸,“我乐意,你管我。”
  她忿忿地看向书,继续读:“人不知而不……温……”
  “人不知而不愠。”易鹤安扶额,明明殷呖呖脑子不笨那天连不媿下学都知道。
  “不要你管!”殷呖呖脸红成池上海棠,偏偏还犟得很。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
  “弟,通悌。”
  “你闭嘴!”殷呖呖怒了,课本一摔,“我不读了。”
  易鹤安无波澜的眸光落在殷呖呖羞恼的小脸,忽而一笑,站起身朝殷呖呖走来,将她地上的书本捡起,而后又将另一本书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殷呖呖气呼呼地将他给的那本书拿起来晃了晃。
  “《说文解字》。”易鹤安叹口气,满是无奈。
  殷呖呖唰地连耳根都红了,想起自己立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旗帜,她瘪瘪嘴,默默地低头看起来。
  易鹤安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但可能平时嘲笑殷呖呖太多,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位置。
  学堂里没了声响,易鹤安看书时心无旁骛很是安静,忙着专研《说文解字》的殷呖呖也很安静。
  天际泛着的一线鱼肚白渐渐被绯红晕染,学堂外响起一道道脚步声,以及学子们的谈笑声。
  赵笑笑也在其中,只是他面色颓唐,没精打采的。
  咬文嚼字的殷呖呖余光瞥见自己邻座多了个人,随口来了句:“小赵子,你今儿给我带包子没?”
  正掏书的赵笑笑手一抖,书掉在地上,愕然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委委屈屈看着书的殷呖呖。
  他瞬间从位置上站起来,座椅嘭地倒地,“老大!”
  殷呖呖被吓得一抖,“你要死啊?”
  “你可算回来了。”赵笑笑简直泪眼婆娑,“老大……”
  “行了行了。”殷呖呖被他哀怨的叫声唤出一身鸡皮疙瘩,“有吃的没?”
  “有。”赵笑笑忙不迭地点头,掏出油纸包着的肉包,“老大你最喜欢的那家铺子的。”
  闻着肉包的香味儿,殷呖呖肚子都咕噜噜叫了一声,接过包子瞧了眼易鹤安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往学堂外走。
  省得再被那家伙说些什么,闹心。
  “老大。”赵笑笑颠颠地跟在她后面,“听说你最近在相亲?”
  “嗯。”殷呖呖咬着包子点点头。
  “老大,你相到中意的没?”
  正巧殷呖呖咬了一口肉,鲜嫩的肉与汁水险些让她舌头都化掉,根本没心思听赵笑笑说些什么。
  赵笑笑一侧等得额头冒汗,殷呖呖慢条斯理地咽下肉包。
  “没有。”
  “没有?没有就……”赵笑笑顿了顿,“老大,其实我觉得这红鲤镇没有能配得上你的,你肯定相不到中意的。”
  “嘶。”殷呖呖看向赵笑笑,眼睛发亮,“你算是给我了个主意。”
 
 
第13章 看对眼
  姻缘居的花媒婆没想到有一天殷呖呖会亲自登门来找她。
  穿着褐色绣着祥云守鹤的老太太正盯着两张挂起的画卷发愁,尤其是在想到给他们安排的前几次相亲后,人家回来给的反馈。
  花媒婆长叹一口气,头发都要愁掉完了。
  “花婆婆。”
  殷呖呖踏进姻缘居,环顾一遭姻缘居置放的排排高架,每架都陈列着满满当当的画卷,心里不由得感慨花媒婆的生意是真红火。
  那双眼睛闪亮闪亮的望向花媒婆,“我想问问你这有没有隔壁镇子的画……”
  话没说完,她视线落至花媒婆身后挂着的画卷中一幅,里面的人似乎要踏出画卷朝她走来一般的神姿,竟一时呼吸都滞了滞。
  一袭墨色劲装勾勒挺拔如松的身姿,剑眉星宇,气盖苍梧。
  龙章 而凤姿,不外如是。
  花媒婆本回身瞧见眼前比画卷还要精致的脸蛋,心里的愁云散尽那叫一个欢喜。
  但又见殷呖呖骤然出神,随着她的视线瞧去,花媒婆心里兀地咯噔一下。
  “殷姑娘,你想找隔壁镇子?”花媒婆一面瞥着殷呖呖的神色,一面试探地问道。
  隔壁镇子她手里自然是有的,别说是隔壁镇子,就是百里之外的,她手里都有些。
  只是因为许多人家舍不得女儿远嫁,她鲜少拿出来。
  而殷呖呖,她觉得与殷家结亲的话,依着殷老爹的性子,别说是让殷呖呖远嫁,不让人家入赘都算那人烧高香了。
  可殷呖呖现下似乎对……
  “嗯。”殷呖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视线还停在那幅儿郎画卷上。
  花媒婆那双昏暗浑浊的眼睛则是盯着殷呖呖,之前给殷呖呖介绍许多都不成,她愈发谨慎。
  斟酌后,方问:“殷姑娘可有什么标准与我说说?我也好择姑娘喜欢的。”
  “喜欢的啊。”殷呖呖瞧着那幅画卷一瞬不瞬,“唔,要好看的,个子至少有七尺半,要气宇轩昂,那种一看就是人中豪杰的儿郎!”
  一看就是人中豪杰的儿郎?
  花婆婆瞟了眼易鹤安的画卷,心突突跳着。“还有吗?”
  “功夫要在我之上!”殷呖呖又兴冲冲地又来了一句。
  这一语,令花媒婆眸底突然掠起的亮光又很快黯淡下去。
  殷呖呖留意到花媒婆的神情,心一沉,再瞟那幅画卷旁边正摆着自己的画像,莫非花婆婆给她寻了这人?
  当即改口:“如果打不过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功夫够高了。”
  说完她心里就像有密密麻麻蚂蚁啃噬着,因为惊觉自己竟为着一幅画像就遂意改口,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是她转念又想如果要求太高,被易鹤安占去了先机,她就得叫他叔叔了。
  她如此宽慰自己,心里倒好受了些。
  “打不过也不要紧?”
  花媒婆小心地问了一句,这回换花媒婆心里难受的紧。
  “嗯。”殷呖呖点头,然后看着花婆婆,眼底亮晶晶地有一丝期许。
  花婆婆一时找不到方寸,“殷姑娘先回去,等我寻思寻思。”
  殷呖呖愣了下,再看那张画卷,莫非不是给她介绍的?
  那股被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难受又涌出来,最后只讷讷地道谢离开。
  花媒婆注视着那道火红张烈的身影消失,想着殷呖呖那番话,呆呆立了良久。
  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愁上加愁啊,长长地叹口气,转身要收拾下桌案的画像。
  “花婆婆。”
  突然身后又响起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花婆婆回头,瞧见来人,立即又绽开笑容,“咿,易少爷?”
  易鹤安施施然地向花婆婆行了问候礼,又与花婆婆寒暄几句后,步入正题,“花婆婆,这次我来想问是否有其他镇的姑娘。”
  “你也要其他镇的?”花婆婆惊讶。
  易鹤安听着那声也,稍稍皱了皱眉,未曾在意太多,依旧不紧不慢,“正是。”
  “那……你可有什么标准?”花媒婆试探地问道。
  标准?
  易鹤安倒还真没有什么标准。世人常言婚姻乃人生大事,但到他这里,婚姻不过缘自一场醉酒的赌约。
  他抿唇,忽而眼角余光一瞥,落在花媒婆未来得及收回的画卷上。
  惊若翩鸿,矫若游龙。
  易鹤安抿了抿唇,久久地望着画中女子。
  脑海里却不知为何骤然浮现另一道身影。
  他沉默的时间令花媒婆讶异,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刚沉寂下来的心,又咯噔一下,突突地跳起来,打算旁敲侧击一番。
  “易少爷,你要不给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才好给你安排。总不能像先前那样,无头苍蝇乱撞,你瞧着现在也没找到向心的。”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易鹤安怔了下,这问题算是他第二次被问了。
  薄唇微抿,眉间微蹙,望着那幅画卷一阵沉默,“世无其二的女子。”
  世无其二的女子?
  花媒婆心那叫一个发颤啊,满是沟壑的脸都止不住地抖。
  易鹤安注意到花媒婆的神色,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荒谬,也不过是一瞬,他便忍不住道了出来。
  “其实性子鲜活一些就很好。其余的,倒不在意。”
  “性子鲜活的?”花媒婆这颗心忽然就跟被猫爪挠着一样,连带声音都漫上着急,“行,我知道了,等我找找,改日给你送去。”
  易鹤安疑惑于花媒婆忽然着急送客的言语,但没多问,告辞后便离开了。
  待易鹤安一走,花媒婆匆匆几步上前将姻缘居的门合起,迈着小脚朝柜架走去,抱下两卷画像。
  一卷写着“红鲤镇殷家殷呖呖”,一卷写着“红鲤镇易家易鹤安”。
  她将两卷画像摊开,凝视着画像上越看越般配的二人良久。
  那枯瘦的手端起一旁凉透了的茶水,一口气饮尽,忐忐忑忑的心才平了平。
  ……
  又逢旬假日,殷宅与易宅分别收到一幅画卷,仅仅是画卷,对于画中人只字未提。
  两家宅邸中静静地等着花媒婆再捎来什么口信,可等了一个时辰,也并不见姻缘居来人。
  殷呖呖索性再次造访。
  “婆婆。”她手里拿着那幅画卷,“这画卷里的人……”
  “哎,殷姑娘不要急嘛,其实我对他所知也不多,姑娘要是有什么想知晓的,倒不如留下封信笺,我替姑娘转交如何?”
  花媒婆坐在座椅喝着茶水,眼睛笑得微眯成条缝。
  殷呖呖一怔,怎么还有这样的相亲法子?
  不知为何她就想到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理儿。
  “那婆婆你给他看了我的画像没?”殷呖呖忽地关心起对方是否有看过她的画像。
  她无端地就想起自己找画师重画的那张,心里忐忑起来。
  “看了。”花媒婆老神在在地饮了口茶。
  “那他可知我是谁?”殷呖呖抿抿唇,毫无疑问,单从画像来说,她对此人是非常满意的。
  但想起前几次失败的相亲,心就被根丝线系着,再高挂于柱,悬之又悬。
  “不知。”花媒婆摇摇头。
  “我知晓了,我……我先回去。”她握着卷轴的手指缩紧了些,闷闷地回了殷宅。
  而到晚上,易鹤安才姗姗来迟,花媒婆倒不由得叹易家儿郎倒是位沉得住气的,月快中天才来找她。
  “婆婆,既然与我相这位姑娘,为何连名讳也不告知?”易鹤安开门见山的问。
  花媒婆悬着的心一下就放地上了,这易家儿郎也不似看起来那般沉得住气。
  花媒婆吹吹热茶上的热腾白烟,而后呷了口茶,“易少爷为何不给我封信笺,有什么想问的,你自个儿问人家姑娘不行吗?”
  易鹤安拿着画卷,神色及不可察地滞了滞。
  姻缘居是出了相亲的新法子?
  “易少爷瞧着如何?如若有意,我可替二位书信往来,先熟络熟络。”花媒婆笑呵呵地问道。
  “她可知我的事?”
  易鹤安皱起眉,心里却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在红鲤镇传得糟心的流言。
  “不知。”花媒婆放下手里的杯盏。
  易鹤安皱着的眉心并未舒展开,与花媒婆再拉扯了几句,才离开姻缘居。
  花媒婆望着易鹤安远去的背影,心下是又慌又乱又觉刺激,站起身走动都有些不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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