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
  说实话,听着熊叔的语气,殷呖呖觉得老爹不像是去护送商队,而是去了阴曹地府。
  接着仰天叹息的熊叔忽地看向她,殷呖呖立马表心态:“是是是,我懂熊叔的良苦用心,打小除了爹,就属熊叔最疼我,熊叔肯定是为我好。”
  五大三粗的汉子立马目露欣慰:“小姐果真是长大了,我们继续看。”
  “嗯……”
  然后……
  “这个不行,一看就和刚才那小子一样风流成性,日后保不齐三妻四妾,让小姐受委屈。”
  “什么歪瓜裂枣,脸跟风干了的橘子皮一样。”
  “瘦得和猴儿似的,如何保护小姐?”
  “怎么壮得和牛一样,万一小姐你打不过他,岂不是要天天受他欺负?”
  “油头滑脑的,看上去怎么贼眉鼠眼的?”
  “不行,看着太刚正不阿,要是帮理不帮亲,那小姐过去,他岂不是要和人家一起欺负小姐?”
  ……
  殷呖呖紧紧地抿着唇瓣。
  她觉得熊叔存有一些误会。
  首先三妻四妾什么的,她能让他们断子绝孙。
  其次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或是能欺负她,也从来都是她殷呖呖保护别人。
  然后她殷呖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最后是她相对象相夫婿,不是他啊喂!
  这一点必须强调!
  看到后面,一堆画卷只剩下一卷了,而熊叔满脸的怒意,粗糙的大掌一拍桌,方桌顿时咔嚓裂开一道缝。
  殷呖呖吓得一怂,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
  熊叔破口就是大骂:“这相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花媒婆是不是不想要红鲤镇第一媒婆的称号了?明儿就带人去砸了她的招牌。”
  殷呖呖不是第一次见识熊叔的残暴了,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她很小的时候被山匪绑架,熊叔提着两把大砍刀就冲上来,而后血染山岗。
  她望着戾气横生的熊叔,叹息一声,“叔,要不算了呗。”
  “不行。”熊叔粗眉倒竖,瞅向最后一卷,“这还有一卷呢,我们再看看。”
  他兀自拿起那卷画像观摩起来,灼灼的眼睛恨不得透过画像将人揪出来看穿他全身的二百零六根骨头和奇经八脉。
  “唉……”许久,他长长地叹口气。
  望着熊叔那张脸满是颓然,殷呖呖的眸色微微沉了沉,往画卷匆匆扫视一眼。
  画着容貌平平的人,身形属中等,规规矩矩的长相,与规规矩矩的扮相。
  殷呖呖瞧着瞧着,眸光迷茫了一瞬。
  “就这个了,叔,你去和花媒婆说一声,我见见他好了。”
  她回神,笑嘻嘻地将那卷画从熊叔手里拿过,装作十分满意地点头。
  “小姐……”熊叔险些老泪纵横。“这人太平庸,根本配不上小姐啊!”
  “先生教过我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殷呖呖拍了拍熊叔坚实的粗臂,“我是庸俗的人吗?我看人看得是脸吗?”
  熊叔想起先前的青衣墨发,然后重重地点头,“是。”
  “……”殷呖呖不想说话了。
  最后她挠着头,将画卷塞回熊叔怀里,“不管了,就……就他,今儿看了半天,总不能白费功夫。”
  熊叔觉得殷呖呖这句话说得有些道理,然后点头,“成,我和花媒婆说一声。”
  “哎,对了,这是哪家的?”殷呖呖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来。
  “……”熊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没记住。”
  没记住?
  殷呖呖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对,也不知这家伙的底细!万一是心思歹毒的家伙趁着和小姐单独见面下黑手怎么办!”突然,熊叔再次猛地拍桌,这下桌子嘭地炸开,彻底废了。
  “……”分明是你给忘了。
  “不行,小姐,到时候你去见他,我带几个弟兄跟着一起去。”熊叔立马想出了应对黑手的策略。
  殷呖呖脑海里蹦出了她和画像中那人见面时,熊叔扛着大刀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兄弟站在她身后……
  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熊叔这怕是想一鼓作气彻底“解决”她的终身大事。
  “叔,你还是和花媒婆打声招呼,看看人家有没有相中我,再说见面的事。”
  “谁敢看不上我家小姐?头给他打爆!”
  “……”
  殷呖呖脑袋里突然掠过易鹤安那狗贼被熊叔打爆狗头的场面。
  居然十分和谐。
  想着易鹤安,她就下意识地往隔壁瞟了眼,只能看到一堵高得异常的白墙。
  两家相斗,就连建围墙都要压对方一头,你高一尺我就高两尺。后来还是县令调和,双方都建一丈高。
  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易宅里,冯管家捧着最后一卷画像小心翼翼地望向自家持盏不语的少爷。
  易鹤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算了,就她吧。”
  左右也没有他向心的姑娘,倒不如随便挑一个让老爹省些唠叨。
  “成,我这就去和花媒婆说。”冯管家可算松了口气。
  花媒婆最近很犯难。
  她从十几岁至今,当了近五十年的红娘。
  她一手牵成的姻缘,十有九对都能恩爱白首。
  然而最近红鲤镇家喻户晓的死对头斗架斗到她这里来了。
  于是六十多岁两鬓灰白的老太太坐在姻缘居,望着桌前的两卷画像,眉间的愁色浓得似雨前乌云。
  一卷,易家儿郎易鹤安。
  她做媒多年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二郎,小小年纪天资极盛,家中经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另一卷,殷家闺女殷呖呖。
  她也算是阅尽美人,如此标志的也是头一回得见,姿容玉色身段玲珑,殷家镖局亦是底蕴丰厚。
  无双才子在她手里,倾国佳人也在她手里。
  却不能凑一对。
  这是换做任何媒婆都痛心的事情呐!
  不能凑一对也就罢了,易鹤安倒是容易,乘龙快婿无论是红鲤镇哪家都乐意的亲事。
  可殷呖呖……花媒婆眉心的乌云都要团成团阴郁地要滴水。
  殷家不好惹。
  这殷呖呖不好配啊!
 
 
第4章 茶阁会见
  让花媒婆操碎心的殷呖呖毫无所觉地躺在锦被酣眠,三千青丝缠绕着雪白圆润的肩膀、脊背,如瀑平铺在绣花被褥上,浓密顺滑,光可鉴人。
  连熹微的光亮都透着窗纸悄悄闯入,一窥那张白嫩嫩睡得红彤彤的小脸,长长的眼睫弯弯翘翘轻轻颤着,琼玉似的鼻翼随着浅浅的呼吸轻轻翕合着。
  好一幅春日美人酣睡图。
  只是淡粉的唇角淌下一丝晶莹的液体太煞风景。
  “砰。”
  房门被猛踹开。
  原本睡得香甜的殷呖呖在门敞开的刹那,已跪立于床榻,面色寒沉如深潭水,深黑的眼眸映着手中匕首寒刃流淌的冷光。
  似野原夜行的恶狼般戒备与警惕。
  “大小姐……”
  捧着罗裙首饰进来的几位自认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老嬷嬷被吓得懵神,望着殷呖呖瞳孔狠狠一缩。
  殷呖呖收了匕首,忽然凉风吹来她瞬时抱紧了自己。
  忽地神情一滞,低头,入眼是少女的美好,滑如凝脂柔似软锦。
  “……”
  那什么……裸睡不算怪癖吧?
  “咳,小姐,我们是来按二当家的吩咐伺候你穿衣梳洗的。”
  闻言,小手扯着锦被遮挡身体的殷呖呖瞥了眼门外,淡白微青天际漫着银红的晓雾,分明还没到上学的时辰。
  她想补回笼觉吧,然而那道踹门声叫她的困意都散尽了,她在冲嬷嬷们摆摆手后,“不用了,我自己会……”
  到嘴边的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脚腕全被枯糙的老手禁锢住,身体一轻直接被架起。
  她想反抗吧,突然想起架着自己的几位嬷嬷身子骨不似赵笑笑他们抗揍。
  “噗通。”
  被无情地丢进浴桶。
  作为一只旱鸭子的殷呖呖瞬时扑腾起一大片水花,好不容易冒出个头,一盆水从头倾泻而下,将她淋得怀疑人生。
  “咳。”
  殷呖呖吐出一口水,揉揉挂满水珠的眼睛,视线在一瞬的清明后一暗,浴桶被五六个叉腰的嬷嬷团团围住。
  她颤颤巍巍地环抱住寸缕未着的自己,吸吸鼻子:“你们……要做什么?”
  这是要来硬的?
  她很尊老爱幼的。
  从来不打老人的。
  但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千万别逼她。
  一群老嬷嬷上下打量着殷呖呖,湿润的水雾笼罩里,未施粉黛的殷呖呖平添了一股出水芙蓉的清媚。
  顾盼流光的眸底氤氲似覆着层薄薄的水雾,指尖轻轻一触就会化成融融潭水。
  长发背水淋湿后如黑色绸带贴合在娇娇弱弱如薄玉的躯体。
  额前发梢不时有水珠滴落,每落一滴,湿漉漉的长睫就跟着一颤,颤得人心都酥了。
  未经雕琢的璞玉就明艳得叫人移不开视线,倘若精雕细琢一番后该何其绝艳。
  “姐妹们,动手吧。”领头的嬷嬷挑挑眉。
  剩余嬷嬷对视一眼,目露凶光,撸袖动手。
  扑水声与惨叫声久久回荡在殷宅。
  易宅。
  “少爷,今日已捎人向先生告假了。”
  林管家满含欣慰地望着面前风姿特秀的易鹤安,他亲眼看大的少爷,已然成长为丰神如玉的少年。
  那双瑞凤眸眼尾细长眼梢微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简直是尽数遗传了夫人的精致,但因斜飞的长眉并未添丝毫女气。
  如此俊秀的儿郎是他们易家的少爷,林管家越想便越觉开心。
  只是自家少爷已如老僧入定地站在这里半天了。
  林管家自然也能听到隔壁宅子的动静,所以他觉得自家少爷平日里仅会微弯的唇角此时扬的弧度……
  有点灿烂。
  有点愉悦。
  有点幸灾乐祸。
  还有点小人得志……
  林管家顿时凌乱了。
  专心致志听着墙角的易鹤安并未注意到林管家的异样。
  那双瑞凤眸望着阻隔两宅间足有一丈的围墙,深深的目光似能通过两堵白墙看见对面宅邸发生的事情。
  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确是殷呖呖的作风。
  但念在惨叫声里透着点点痛苦令他十分愉悦的份上,此次就不与她计较了。
  惨叫声停了。
  易鹤安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林叔,走吧。”
  品茗轩。
  红鲤镇环境雅致偏幽的茶阁,坐落近镇郊的地方,听闻幕后神秘的老板只当此为闲情雅致,并非为赚钱。
  殷呖呖特意挑选这里,就是减少撞见熟人的几率。
  戴着帷帽的她从马车里下来,一瞬将街道寥寥无几的行人视线牵引,然而下一秒,所有的视线漠然地移向别处。
  “那个杀千刀挑的鞋?”殷呖呖踩着一双小脚绣花鞋。
  脚跟被垫得高高的,鞋头巧巧地翘着,颇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韵味。但却让殷呖呖走出了惨不忍睹的曲线步伐。
  她艰难稳着身体,累得喘气如老狗,抬手扶了扶帷帽。
  得亏有这玩意儿,否则不遇见熟人,被镇里其余人看见传出什么,没脸是次要,后半生没法儿再立威为主要。
  稍稍调整状态后,深吸口气,她要挺胸抬头提臀自信完美地朝前走。
  于是,大踏的步伐一脚踩在裙角!
  身体前倾砸去!
  殷呖呖惊慌中不忘要拯救,但她却忘记现下穿得是束手束脚的罗裙,成功将向前砸变成了向后砸!
  算了,至少向后不会伤到脸,殷呖呖闭眼前如此宽慰自己。
  然,千钧一发之际,细软腰间蓦然多了一只温暖干燥的手。
  陌生的触感让殷呖呖一颤,轻风拂过,遮掩的纱幔被恍然吹起。
  灿若春华,皎若秋月。
  易鹤安生平第一回 失神。
  “易鹤安,你特么要抱老子抱到什么时候?”殷呖呖咬牙。
  倘若不是此时此刻的姿势太过刁钻害得她唯一的支点就是易鹤安那只手,她现在就能给他打得亲爹都不认识。
  “呵。”易鹤安思绪顿收,手也一松。
  “砰!”
  殷呖呖倒地摔的亲娘都不认得。
  “易鹤安,你找死啊!”
  她气愤地从地上爬起,而易鹤安早迈着翩翩步伐进了酒楼。
  “小姐。”身后熊叔吩咐跟来的婢女凑过来,“二当家走前特地叮嘱别惹事。”
  “我知道。”殷呖呖攥紧手,“光天化日不宜杀人。”
  婢女觉得二当家原意不是如此,“小姐,我们还是先去见那位李公子吧。”
  “也好。”殷呖呖点头,距离夜黑风高还差些时辰。
  殷呖呖要见的是南街李家公子,据说祖上曾有人官拜丞相,是言情书网。
  但殷呖呖从未听闻什么李家。
  可这回,她彻底记住了李家,以及李家公子。
  “殷姐!”
  她一进门,未曾来得及欣赏装潢别致的小包厢,就被一声哭喊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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