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隔壁小冤家——太白爱吃鱼
时间:2019-05-15 10:34:11

  正对着她的少年穿着规矩无比,此刻五体投地式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发颤凄楚可怜,好似她狠狠欺辱他了一般。
  “……”
  殷呖呖愣愣地看向紧跟的婢女,结果婢女同样一脸蒙圈。
  她有些烦躁地将帷帽扯下丢给婢女,再看向少年,清了清嗓子,“你认得我?”
  少年继续发颤:“殷姐,我……我是李焕山啊。”
  “李焕山?”
  殷呖呖搜刮了一遍,依旧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是熟人,也就省去许多麻烦。
  她一把将座椅扯过来,提了提罗裙直接坐下,呈一侧小腿放另一侧大腿的坐姿,打了个哈欠。
  捎着淡淡倦意的声音慵懒,“抬起头,让我看看。”
  李焕山颤颤肩膀,似乎下一瞬就会如枝头沉甸甸的海棠凄惨凋零。
  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决定抬头让殷呖呖看一眼就赶紧低头,熟料这一抬头就低不下去了。
  少年的眸子被惊艳掠夺的霎那,溢出的光彩竟能晃人。
  “殷……殷姐?”李焕山磕磕巴巴地唤了一声。
  “嗯。”殷呖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眸光淡淡地打量起李焕山,也不像画卷绘得那般平平无奇,真人其实蛮清朗的,比画中的死板多几分鲜活。
  果然画不能全信,就像她。
  明明画像上英姿勃发,今天是个什么玩意儿。
  殷呖呖皱皱眉越想越气,瞪向李焕山,“你瞧着有些眼熟。”
  看画时,那股迷茫也有了源头。
  “我是赵笑笑的前座啊。”李焕山瞪大眼,显然愕然于殷呖呖神奇记性。
  “小赵子前座?”一听赵笑笑,殷呖呖就补齐记忆了。
  “不是,殷姐,你既然都不记得我,你……你挑我干嘛啊,害得我心惊胆战一宿未眠。”李焕山想起一晚的惴惴不安就心酸。
  “我随手挑的。”殷呖呖伸伸懒腰,尾音忽然上挑,透着一丝危险,“你心惊胆战什么?”
  “我……”李焕山忽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乱说叫你嘴快。
  “说。”
  一个字,那份淡凉却实实在在的落在李焕山心尖。
  “花媒婆来的时候,我以为殷姐你瞅上我了,所以……所以高兴极了。”
  “所以你一高兴就心惊胆战?”
  依她看,分明是这家伙以为自己看上她,迫于她的威名只能应承下来,所以才心惊胆战。
  殷呖呖瞥了眼李焕山。
  高兴地心惊胆战这鬼都不信的话,也亏李焕山能诌出来,不愧是言情书网。
  读出殷呖呖淡淡一瞥包含的其中意味,李焕山颇为羞涩的挠挠头:“没办法,我家这代就出了我这么个独苗苗。”
  所以深怕殷呖呖瞅上自己,以殷家的作风,他还不得入赘?
  “行了。”殷呖呖翻翻白眼,“还跪啊?先生白教了你男儿膝下有黄金。”
  李焕山忙爬起来,谄媚地倒杯水端给殷呖呖,“殷姐教训的是,殷姐喝茶。”
  殷呖呖接过茶盏,就要饮一口时,她顿了顿,“今天不是旬假日吧?”
  “不是。”李焕山摇头,“我今天特意和先生告假来的。”
  殷呖呖的指腹摩挲起温热的杯肚,“不是旬假日,小李子你说,易鹤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啊?”李焕山瞪大眼,“易鹤安也在这儿?”
  “不错。”殷呖呖眼眸微眯,指尖点了点桌面,联想这段时间被逼相亲的种种,她觉得需要去和易鹤安好好会会了。
  李焕山发誓他在殷姐微眯的眼里看出了杀意!
  还有,小李子!
  他拒绝!
  像宫里的太监!
  他是李家独苗苗!
  “对了,你让酒楼准备盆洗澡水还有我平时穿的衣服。”殷呖呖低头嗅了嗅浑身的脂粉味,嫌弃的捏捏鼻子。
  李焕山立即拍拍袖子,“嗻。”
 
 
第5章 原来你是这种人
  姣姣小姑娘将头埋得低低的,满含羞怯的目光偷偷瞥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清风朗月般的公子。
  公子除却进来后道了问候,就再没有开口。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那里,像副画。
  姣姣眨眨眼,该说是比画还要俊美,五官更精致,举手投足更高雅,周身透着常年浸书卷的儒生气质。
  易鹤安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晃了晃,杯中淡色的茶水轻轻漾开水纹,他眼底的眸光跟着攒动,而后收敛了心神。
  一抬头,就瞧见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小姑娘。
  “张姑娘?”他的声音轻淡。
  “啊?”姣姣回魂,目光闪躲,“易公子叫我?”
  易鹤安放下手中茶盏,问:“你是张兄的妹妹?”
  “是呀。”姣姣忙不迭地点头,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常听兄长提起易公子,说易公子仪表堂堂,人中龙凤。”
  “原来张兄是如此评价易某的。”易鹤安失笑。
  低沉的笑声悦耳得令姣姣面上又是一红,骤然想到什么,连连摆起手:“易公子,你不要误会。”
  “误会?”易鹤安眼底闪过光芒。
  “是误会。”姣姣想要解释,但因难以启齿,小手纠结地绞起手帕,“我……我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易公子。此次前来,不过是想亲眼瞧瞧公子罢了。”
  “亲眼瞧瞧我?”怪不得从入门就有意无意地瞧着自己。
  “嗯,易公子是不知道我兄长每每提及你都是溢美之词,夸得神乎其神,我却是从没见过世间有如此神人,如今亲眼见了,也不怪呼兄长如此推崇。”
  姣姣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易鹤安犹如发亮的星星。
  易鹤安被小姑娘天真无邪的做派弄得哑然。
  沉默许久的姣姣似打开了话匣子,“易公子,我悄悄地问,你悄悄地说,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易鹤安心神摇动了一下。
  腰如约素,肩若削成,身影轻晃,弱风扶柳。
  见之忘俗。
  所以才会令人一霎动作先于理智,将她搀扶起来。
  然而……
  易鹤安不由得冷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姣姣还在浮想联翩,易鹤安喜欢的姑娘应该也是世无其二的女子。
  但世间真的有如此女子吗?
  那易公子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呦,这不是易少爷吗?”忽然厢房门大敞,殷呖呖双臂环胸倚门栏,此刻她已换回了张扬明烈的红色劲装,黑色马皮腰带系出挺秀的腰肢。
  易鹤安的脸顿时黑了下去,姣姣则明眸惊放光芒。
  长发垂间,自由散漫。
  英姿飒爽,巾帼美人。
  殷呖呖望着自己眨眼成星星的小姑娘,似乎哪里不对劲?
  这种仿佛看到救世主的眼神……
  她脸忽而一沉,看向易鹤安,“易鹤安,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易鹤安:“?”
  殷呖呖撸起袖管,冲上去就要胖揍这个诱拐纯良少女的狗贼,结果本该在外候着他的李焕山冒出来。
  “殷姐,衣服我丢了,洗澡水也倒了,还有什么吩咐没?”
  衣服?洗澡水?
  连在一起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啊。
  易鹤安扫了眼满脸献媚的李焕山,面露讥讽,“呵,殷呖呖,原来你是这种人。”
  殷呖呖:“?”
  “你怎么有脸管我是哪种人?”她怒了,“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心思龌龊看啥都龌龊。”
  “你这话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我怎么了?我殷呖呖行得正坐得端!”
  “你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就你也配?”
  两人剑拔弩张,一旁的李焕山颤颤地吞咽了口水。
  哗啦一声殷呖呖掀桌茶盏砸地板砸得噼里啪啦作响,一个茶盖从他肩头飞过。
  李焕山吓得险些尿裤子。
  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喂,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李焕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凑近他耳朵的柔柔嗓音像汤圆样软糯。
  一转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蹦跶到李焕山身旁的姣姣小姑娘,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他。
  唔,真可爱。
  李焕山一下就像掉进酒坛子,醉醺醺的。
  但小姑娘刚才说什么?易鹤安和殷呖呖很配?!
  李焕山眼睛立即瞪得像铜铃,姣姣还眨着冒星星的眼睛,他只得僵硬地扭头看向易鹤安与殷呖呖。
  明烈劲装少女袖子挽到臂膀,按着白袍墨发的儿郎肩膀将他压在桌面,锃亮的黑皮靴更是踩在儿郎靠着的桌沿。
  他重新看向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有些口干的舔了舔唇瓣。
  “我也觉得挺配的。”
  “是吧。”姣姣开心的笑了,晃起小脑袋,发间的簪花跟着摇。“神仙连打情骂俏都是画。”
  李焕山拼命地点头,再看殷呖呖与易鹤安。
  一个邪笑,一个怒目。
  好像还真挺配。
  最后东西砸得差不多,易鹤安摔门而去,殷呖呖紧随其后留了赔的银子也走了,剩下姣姣与李焕山待在原地。
  “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姣姣咬咬唇。
  “不用啊。”李焕山急得上蹿下跳,“你看我们都是来相亲的,要是提前回去了,没法交代啊。”
  姣姣看向李焕山,一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面又觉得不对劲,“可是我们的相亲对象都走了。”
  “我两就凑……凑凑呗。”李焕山说完耳尖都红了。
  姣姣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行呀。”
  殷家镖局。
  殷呖呖难忍心中愤怒将桌子拍得啪啪响,“熊叔!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爹又和易鹤安他爹打什么赌了?”
  熊叔见事态发展似乎瞒不住了,憋了半天,“其实,当家他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殷呖呖还不知道她老爹是个实力坑娃的主,“我今天穿成那德行,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
  “谁?”
  “易鹤安!他嘲笑我你知道吗?”
  她回来的一路都在思考易鹤安那句“原来你是这种人”指的是什么,然后一切都直指她起初穿的那身罗裙。
  “什么!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嘲笑小姐!”熊叔取下腰间板斧,“我这就去剥了他的皮!”
  但走出去没几步,又停下了。
  熊叔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的殷呖呖,“小姐……”你不拦着我?
  他就这么冲去易家,会闹出人命官司的。
  闹出人命官司,他要吃牢饭的,搞不好要流放。
  而殷呖呖不复方才的愤怒,悠然坐在太师椅,双手交叉托下巴,“我爹回来,你就告诉他,因为被易鹤安嘲笑,我羞恼欲绝,不会再去相亲了。”
  熊叔:“……”
  所以这才是最真实的目的?
  “小姐,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大不了下次不穿裙子了。”
  “不要。”
  殷呖呖拒绝的果断。
  显而易见,易鹤安今日会出现在酒楼也是相亲的。
  原来她还想着万一让易鹤安猜出她最近在相亲肯定会借机狠狠嘲笑她,现在看来倒是省了一桩麻烦。
  然则,并不能抚平她已经受到创伤的心灵!
  相亲的事,他们相互抵消。
  但易鹤安肯定还会嘲笑她穿裙子的!
  “小姐……”见自家小姐横眉冷目沉默不语,熊叔哭丧着脸,“你可不能啊,当家要是输了,得当街给易家老狗磕三个响头,还得认他做干爹。”
  “愿赌服输他磕头就磕……”殷呖呖本满不在乎,但听到后面腾地从太师椅站起来,“那易鹤安岂不是成我干叔了?”
  熊叔苦着脸点头。
  “握草,他们这次玩这么大?”殷呖呖瞪眼,“这两老头吃饱撑的吧?”
  与此同时在易宅。
  “爹好端端地为何要与殷家做这等赌约?”易鹤安听林管家说完,手里的毛笔喀嚓断了。
  “喝酒上了头,说话没了边。”林管家揉揉鼻子。
  一切源自于易老爹与殷老爹日常喝酒吹娃的爱好,此次没刹住马。
  谁都觉得自家娃最好。
  殷老爹吵不过易老爹,要开打,易老爹打不过殷老爹,要叫官。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插嘴说,谁先找到门好亲事,不就代表谁家的娃好吗。
  两人茅塞顿开,当下立了谁输谁叫爹的赌约。
  虽然酒醒后两人皆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没有一个人拉得下脸说赌约不作数。
  这边殷呖呖气得手抖,“他喝多酒干出破事,让我给他擦屁股?”
  “所谓父债子偿嘛,当家没儿子,重担就落到小姐身上了。”熊叔搓搓手。
  虽然他也觉得这事儿当家有些不厚道,当时他也想拦着,可易家那个臭屁管家半天不动静,他要是先说不就落了面子?
  易鹤安只觉得头疼,看向面露虚色的林管家,“林叔,私人颜面重要还是易家颜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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