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的科举路——范懒懒
时间:2019-05-15 10:36:36

  就见一穿着青色衣衫的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和王钰撞了个满怀,两声哎呦同时响起,不过王钰的声音里还是痛心多一点。
  王钰这两年把身体锻炼的比较壮实,这一摔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可惜了这被摔碎的琉璃盏,还有他他荷包里的银子,这肯定是得赔了。
  于是看向身下少年的目光很是凶狠,这少年眉眼细长,此时似是摔痛得厉害,面部表情都扭曲了,眼睛眯得都看不到了。
  王钰看他这样子也是有点吓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可别想讹我,这可是你撞过来的,还把我手里的琉璃盏撞碎了,这赔偿也得有你一份。”
  潘安看情况不对,这少年表情这也太狰狞了,于是赶紧把王钰拽起来,“你先起来,别压着人家了。”
  陈贞本来胆子就小,刚刚一直呆一旁看着好友挑东西,如今乍一看王钰和人撞一起,还把人撞成这样,顿时有点慌,“你没事吧,不然还是赶紧去医馆吧。”
  这王钰一起来,潘安也看到了这少年摔跤的情况,这人确实寸了点,摔的时候腿扭在了一起姿势很是诡异,这样一摔确实容易受伤,因此也附和陈贞的建议,这如今医疗水平有限,万一骨折了落下残疾怎么办。
  看这少年装扮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他们这真是摊上事了,本来被撞还损失了琉璃盏是他们占理,这下子可是不好说了。
  这少年的侍从也反应了过来,过去扶那少年起来,可是一动那少年就疼得抽气,可把那小侍从吓坏了,伏在少年身旁就开始哭天抹泪。
  要是潘安不知道详情,还以为这是人要不行了呢。
  不过现在他们的处境很尴尬就是了,那侍从的举动把许多人引了过来,大家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潘安看着王钰铁青的脸色,也觉得他这简直是流年不利,本来是个苦主,这下子可好,估计得大出血了。
  还好潘安也是知道一些扭伤骨折常识的,这时候患者不宜移动,伤处也不能乱动,不然容易造成更严重的伤势。
  看那侍从要去看少年已经肿起来的脚腕,潘安连忙制止,“你先别动他,要是把伤势加重怎么办,还是快把你家少年抬去医馆吧。”
  那侍从一听潘安的话就急了,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对他们怒目而视,小脸涨得通红,看着像是气的。
  “你说的轻巧,是不想认账了怎么着,我家少爷可是你们撞着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的起吗?”这侍从年岁不大,口齿倒是很伶俐,上来就把这撞人致伤的帽子给扣上了。只字不提是他家少爷撞人的。
  王钰虽然看着这少年的情况有些内疚,毕竟是把人家压在上面不然也不至于伤的这么厉害,但是这主动撞人的锅他可是不背的。
  双方一顿扯皮,潘安都插不上话,就是可怜了这受伤的少年,疼的不行了还没人去给他叫大夫。
  忍了一会儿终于是爆发了,“侍书,别吵了,快去医馆给我叫大夫。”
  这叫侍书的少年听到他家少爷一声爆呵,顿时停了下来,怒瞪了王钰一眼,转身往外跑,“少爷,我马上就回来,您再坚持一会儿。”
  真是不太靠谱啊,潘安顿时很是同情这位少年,不过后续倒是没有潘安他们想象中复杂。
  大夫说了只是扭伤而已,不过韧带有些拉伤,可能得修养几天才能走动,没什么大事,再加上这少年倒是比他的侍从通情达理些。
  这少年先撞人的,而且王钰当时手中的琉璃盏还碰碎了,于是两人协商一下,这琉璃盏王钰自己赔了,少年的医药费也就不用他给了。
  说实话王钰事后还是觉得有点憋屈,他这简直是祸从天上来。
  不过几天之后三人在文会上又见到这少年倒是颇为意外。
 
 
第67章 文会(上)
  文会这天潘安把自己收拾的整洁干净,衣服上一个褶子都没有,觉得自己起码不能失礼于人,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陈父这次赴会的队伍可是不小,由他领头,陈韬、陈贞、潘安、王钰还有两个陈姓旁系子弟,都是秀才的功名。
  太守举办文会的府邸很是宏大,虽然地处城郊,比较偏僻,但是周围山清水秀,很有现代郊外别墅的感觉。
  这座府邸的布置很是清雅,奇石怪林交相掩映,而且亭众多,不仅亭多,而且形式不一。涵黛亭居于一隅,空间范围比较大。且以高大的白墙作底,建了一座组合式的半亭,一主二从,主亭平座挑出于水面之上,犹如水榭,两侧副亭略向后退,朝左右展开,似廊又非廊,主亭发两只戗,副亭发一只戗,整座亭子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给本来平直、单调的墙体增添了飞舞的动势。斜倚亭边美人靠小坐,天光云影水间,锦鲤遨游,荷莲轻荡。
  这涵黛亭便是举办文会的主要场所之一,听说太守对此亭尤为喜爱,所以虽说还有其他地方也有项目在进行,但是大多数人都往这亭子边聚拢。
  陈父带着陈韬几人一开始也是往这边来,无奈人太多,这亭子旁边还有水塘,人挤人的一不小心掉下去就遭了。
  不过陈父好歹也是官员了,还是有些优待的,不过陈韬他们这么多人是无法和他一起去前面了,于是大家四散开来,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
  陈家两个旁系子弟看起来比较熟稔,两人听说西院那边是太守四公子主持,主要是吟诗作对,这两人擅长此道,因此相协而去。
  这次平常都黏糊着潘安和王钰的陈贞却颇有主见,连他大哥陈韬的相邀都不允,一心想去东南院举行的画展。
  刚刚一进太守府邸他们就了解到了都会有哪些才艺切磋,分别在什么地方,陈贞听说了此次进行画艺切磋的竟有以白石,杜伯虎等人为首一众技艺高超的画家,就一直想和他们分开去东南院。
  现在更是迫不及待说完就走,潘安等人看他如此着急也不会拦他,这个年纪了独自行动的能力还是有的。潘安不自觉就想起第一次见陈贞,这家伙正被人霸陵,如今陈贞这懦弱性子还是没改,倒是性格活泼了许多,不知道他自己去东南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觉得自己老妈子的属性又犯了,潘安收起这些心思,还是想想自己去哪吧。
  不过一会儿功夫,大家都做出了决定,陈韬自幼喜爱书法,如今颇有造诣,于是去了西南院。
  王钰的文采一直以来都颇为不错,他虽然在杂道上有所涉猎,但是都只是略通一二,最擅长的还是吟诗作对,而且那里比较容易碰到想要收徒的官员或是儒士,只要你能表现突出。
  于是王钰思考片刻就去追了陈家的两位旁系子弟,和他们一同去了西院。
  至于潘安,他如今已经拜师,倒是不用费尽心思去寻这种机缘了,他本身对于吟诗作对兴趣不大,至于作画虽然有系统作弊,他在作画上有所小成,但也只是作为一个才艺特长,同时也算可以谋生的手段。
  至今为止,潘安觉得最让他感兴趣同时他又有些天份的就是古琴了。于是他打算去北院看看,那里有各种乐器交流,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活动,例如投壶、下棋之类。
  北院可以说是太守府邸八院之中最大的一个院子了,而且颇为空旷,虽然如此布置得也很是精致,一应物品服务应有尽有,且还有很明显的分区,不至于使现场的秩序过于混乱。
  潘安信步来到乐器交流的区域,这时一位身穿红衣的中年男子正在弹琵琶,声音十分铿锵有力,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气势,不由得让潘安想起了《琵琶行》中对于琵琶声音的描写,当真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似是能在这琵琶声中听出刀枪雨林。
  这琵琶的风格确实和这人刚硬的长相很是符合,虽然他一身红衣与长相有点违和,但不可否认这是个行家。
  潘安对于音乐很有兴趣,听完这人弹琵琶以后又听下一个人拉二胡,这些人的水准要在府城中的乐师之上,让他大饱耳福,深深觉得自己这次没白来。
  表演乐器的人不少,潘安也上去弹了一段古琴,可惜他虽然天赋不错,但终究学的时间短了点,又没有花大量时间来练习,水平只能说尚能见人而已。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北院之中他竟然碰到了熟人,此人也说不得熟悉,只不过因为王钰被撞事件,潘安对这位少年印象颇深。
  没错,潘安在投壶这里碰到了当初在玉器铺碰到的那人,这人可是让王钰郁闷了好一阵子,琉璃盏碎了不说,他还得掏银子把这破碎的琉璃盏买下来,更让王钰无语的就是这少年撞完他自己竟然伤了,伤了,伤了。
  回想当初,这人可是让王钰憋屈得不行,看到那少年被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此时正在投壶,周围一片叫好声,潘安就有点好奇此人身份。
  轻轻拍了拍周围一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的胳膊,潘安小声询问,“这位兄台,可否问下那正在投壶的少年是什么身份,怎么看着这在场许多人都识得他?”
  那大叔看潘安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听他叫自己兄台觉得颇为受用,毕竟不管男人女人都希望自己永远年轻,他语气很温和地和潘安解释,“这是太守第四子,名子桓,年纪虽轻却才华横溢,正是上一届乡试的解元。”
  潘安没想到啊,这人竟然是上一届的解元,看着没比自己大两岁,之后从这位大叔这里得知这位胡解元今年刚刚及冠,确实是年轻有为啊。
  尤其是潘安现在看着他点着脚投壶,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就知道这位脚伤未愈,都这样了还要过来投壶,也是很有坚持啊。
  说实话现在这位胡解元投壶的姿势实在不大赏心悦目,可能由于脚腕疼痛,他有意避免把重心落在右脚,但又想姿势潇洒一些,所以有点不伦不类。
  而且命中率也一般般,这还有挺多人叫好,不过也有人表达出不屑情绪,私底下议论纷纷。
  潘安也不理解这位胡解元都这样了,老老实实给他爹看场子不就行了,非得出把风头,还是这种体力劳动。
  有好几位公子跃跃欲试想要挑战这位胡解元,只不过水平半斤八两,看样子这位胡解元人缘还不错,虽然他今天状态不佳,但是也没人故意出来压他风头,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太守之子。
  潘安刚刚这般想着,没想到就有人出来打脸了,出来的这位和胡解元差不多年纪,不过相貌更胜一筹,此时穿着一身蓝色锦缎的长袍,衬得人芝兰玉树,气质脱俗,很是养眼。
  都不用潘安问,周围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位乃是大理寺丞的公子,虽然他爹的官位与胡解元的太守爹相比低了一个品级,但是他还有个正二品大员的爷爷,而且这位公子正是上一届乡试的亚元。
  这下潘安对这位出来打脸也是十分理解了,胡解元今天状态如此不佳,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潘安在出了北院之后就在小花园遇到了过来散心的胡解元。
  这位胡解元的情绪十分萎靡,低着头默默地走路,旁边盛开的娇艳牡丹不能分出他一分心神。
  潘安见人这样本无意打招呼,谁想到这人忽然抬头看到了他。
  “哎?你不是前几天在玉器铺撞我那人的同伙?”这位胡解元微微皱眉,看向潘安有些不满。
  这话潘安听了就十分火大,什么叫撞你那人的同伙,撞人还有同伙啊,难道是什么碰瓷组织啊,再说了是你撞的别人好吗,没让你赔琉璃盏的钱就不错了,现在还这个态度。
  不过潘安也不是没脑子的,现在是在太守府,人家是太守公子,吵起来栽的肯定是他,强权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潘安低头撇了撇嘴,向这位胡解元正常行了一礼,“在下姓潘名安,请胡公子慎言,那日的人是在下好友,他并未主动撞胡公子,一切不过巧合而已。”
  这话说的已经很客气了,说是巧合就很给这位胡解元留面子了。
  不过好在这位既然能成为解元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刚刚也是情绪不好脱口而出,其实说完他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不过他觉得自己是太守公子,身份高贵,也碍不下面子同人道歉,看潘安给了台阶,他就矜贵地点了点头。
  “嗯,确实是巧合,没想到我两人这么不巧会撞上,这都是小事,过去了就算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贤弟,贤弟好好赏玩,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在下,在胡府我还是可以帮衬一二的。”这话说的也算得体,除却胡解元的态度有点骄傲以外。
  潘安觉得和他应付也是心累,准备告辞去找王钰他们。
 
 
第68章 文会(下)
  不过由于人比较多,而且流动性比较大,潘安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相熟的人,想着自己既然来了,不参加活动就没意思了,于是又回了北院,准备和大家切磋一下投壶。
  虽然潘安觉得自己现在作诗词的水平还是可以见人的,但是这文会毕竟得临场发挥,他没有急才,让他当场做出一首词律俱佳的诗作他是做不到的,因此潘安还是很佩服那些传说中七步成诗的天才。
  古琴他刚刚已经发挥了一段,虽然表现还不错,但是也没有太出彩,毕竟他在上面花的时间不多。
  如今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投壶了,自从在学堂读书开始他就对这项活动报以不小的兴趣,虽然他的投中率都是靠系统作弊得来的,不过要是投不中的话这项活动就没有吸引力了,不管怎样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现在那位乡试亚元已经离开了,如今这里的气氛明显不如刚刚高涨,不过潘安也不在意,他现在投壶的准确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之间,这个投中率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他这次上场很幸运,基本每个人上去都会投十次,有些觉得自己技艺高超的还会玩出花样,例如侧投,背投之类。
  潘安投了十次十次全中,算是掀起了一个小高潮,投壶算是君子六艺中射的衍生,士大夫宴会必不可少的项目,因此他出色的表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还因此结识了两位朋友。
  他们因投壶结识,不过在投壶上的水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这两位朋友,一个叫方永,今年二十有三,世家子弟,已经是举人,不过这人性格十分外向,还带着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天真,他投壶技艺简直不忍直视,投十个,十个都没中,改变距离离得近些,投十个,仍旧没中。
  于是看到潘安的表现忍不住过来搭讪,想要请教一下技巧。
  潘安相信他向不少人请教过,不过目前看来没什么用,有些人总是天赋异禀,在相反的方向。
  另外一个叫杜仲,今年十八岁,同样是举人,他的父亲是御医,不过爷爷奶奶都是出身农家,他被爷爷奶奶养大,对农家出身的励志青年很有好感,看潘安和他一样在投壶上颇有天份,觉得很有缘分。
  方永和杜仲之前只算互相知道,不过三人离得近,潘安是杜仲之后唯二可以投十中十的,而方永不中的表现被杜仲看到眼中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三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发现彼此还挺投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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