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粗暴地说着，换来了潘星的一阵错愕。这两个人，一个说没在一起，一个说在一起。
真是interesting！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潘星还在错愕中，说：“哦，没什么事，祝你们玩的……”开心两个字还没说完，那头就已经掐了电话。潘星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忍不住吐槽，大总裁对亲弟弟这么不耐烦的吗！
程辰挂完电话转身，见苏甜又被一帮中国大妈拉去帮忙拍照了。果然世界各个角落都有中国人的身影。大妈们见他站在苏甜身后，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十分热情地说：“来来来，我也来帮你们拍张合影。”
“不用了，不用了……”苏甜一脸尴尬地摆手拒绝。
但是大妈们的热情盖过了她的声音，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站到了一起。苏甜仰头看了程辰一眼，他的眼神是默许了？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妈们太热情，她只好乖乖递上了自己的手机。大妈们就是有活力，还七嘴八舌地指导他们摆姿势。
“啊哟，不要不好意思啦，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很放得开的嘛，靠紧一点哟。”
两人机械地靠近了一些。
“笑一笑哦，小伙子笑一笑，你女朋友那么好看，要笑得灿烂一点。”
苏甜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觉得脑袋上三条黑线。
“不要干巴巴地站着哟，可以把手举到头顶比个爱心，后面正好是美景，框在爱心里，拍出来很棒的哟。”一个大妈伸出手来比了个爱心，给他们做指导。
苏甜倒吸了口气，拘谨地站着，迟迟没有伸手，当然总裁也没有，想来他也很尴尬吧。不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拍照的提议，反而各种配合，是觉得当场拒绝大妈们显得没礼貌吗？不不，这好像不是他的性格，先前在总裁办他可是毫不留情地把李梦娇骂到哭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她想不明白的。
她正出神乱想，一只胳膊搭上了她的肩，她条件反射地抬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咔嚓”大妈神速地按下了小白点。
“对对对，这样也蛮好，搂紧一些！刚刚小姑娘转头了，重新来一张。”大妈拍完以后还不忘给他们俩看看是否满意。
苏甜看着照片里的两人，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的肩头，目视前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而她双腿并拢拘谨地站着，双手垂在身前拎着双肩包，头微垂，嘴角也挂着笑意。两人都是白色的衣服，她的裙摆轻拂在他的裤腿上，而身后是大片的蓝大片的绿，却丝毫不突兀，一切都交融的刚刚好。
如果不说，真的看上去像一对情侣！一瞬间，苏甜的心怦怦直跳，根本不敢去看他，只能对着大妈们再三致谢。
***
苏甜没有想到坐直升机来，所以参观完新天鹅堡时间还早，而她也没做其他攻略。其实可以分道扬镳了，但总裁说既然她没有其他安排，就让她跟着他，后面再一起坐直升机回巴黎。
苏甜没有拒绝的理由。
用他的话说，来都来了，那就尽兴吧。
一辆宝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载着他们离开新天鹅堡，往慕尼黑市区里开去。两人都是坐的后座，为避免尴尬，她一路都看着窗外，观赏着沿途的风景。慕尼黑真的是一座很不错的城市，传统与现代并重。路过宝马总部的时候，她不禁多看了几眼，四个圆柱形的大楼就像发动机的四个气缸，顶部悬挂着巨大的蓝天白云的宝马标志，大楼前方还有一栋低矮的楼，圆圆的像一只巨大的碗放，顶面上也是宝马的标志。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开始慢慢堵车。前方不远处是安联球场，球场的造型官方介绍是个橡皮艇，而她可能刚才看了宝马的总部，总觉得它更像一条汽车轮胎。所有的车都是去那里看比赛的。到了这里，苏甜才想起，总裁是要去看球赛的。
还好没有堵太久，车行比较有秩序，很快就到了球场。此时是下午三点多，门口有很多球迷，皆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地进场。
“请你看场球赛，怎么样？”
他已经取了票，是两张。
苏甜看着他手中的票，一肚子疑问。他为什么买了两张票？这种票不可能是现买的吧，难道不需要像演唱会门票一样提前很久预定？
不过这是苏甜的未知领域，曾经她陪高宇峰看球赛，问他姚明是哪个队的，被高宇峰狠狠地胖揍了一顿。所以这回，她打算什么都不问，以免显得自己无知。
票面上写着德甲联赛，拜仁慕尼黑VS法兰克福，不过这些对苏甜这个球盲来说并无什么意义。反而票面上的价格数字让她心惊肉跳，不断惋惜带她这种不懂的人来看真是纯属浪费，太令人肉痛了，这钱还不如折现给她买个包！
球场非常大，观众席座无虚席，就像一片热情的海洋。他带着她往位置上走，他买的是官方席位旁边的位置，视野绝对一级棒。很快，两支球队的球员进场，现场掀起第一波浪潮，尖叫声四起。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就是一群人围着一个球争来争去，魅力有这么大？苏甜平静地喝着可乐，与周围格格不入。她没有看球场，比起踢球，周围人疯狂夸张的肢体动作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她东瞅瞅西望望，然后看到总裁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还镇定地坐在椅子上，但是表情也是非常丰富的。至少她调到总裁办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总裁也是拥有这么多表情的人，真是开了眼界了。
很快，球场响起一片沸腾的欢呼声，苏甜一脸茫然，才发现是进球了。
与此同时，她愣愣地看到总裁手紧紧握着拳，用力地向下甩了一下，说了句“yes！”。然后转过头来看她，脸上眼角都是开心得笑意，又随手拿起可乐猛吸了一大口。
他很激动：“苏甜，进球了！”
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骄傲的笑意，这一刻的他就像一个大男孩，面对自己喜欢的妹子，说着自己的喜好，寻求妹子的共鸣。
“是哦！”她干笑着回应，眼睛却看着他手上的可乐。
那是她的可乐啊，他拿错了！
他可能太激动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很快又把目光投向球场。
苏甜有点百无聊赖，掏出手机来玩，她这种占着最绝佳的位置却不看球赛的行为，在球迷的眼里简直不可原谅，肯定会有把她丢出去的冲动吧，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苏甜低头刷微博正刷得起劲，忽然身下有股热流下来，她心中顿感不妙，连忙站起身来。
程辰侧目：“你去哪？”
“我去趟洗手间。”“哦。”
***
苏甜在洗手间里手足无措，她的大姨妈一向不太准，可以说很任性，毫无规律可言。此刻它就任性地造访了，而她翻遍背包没有找到卫生巾的踪影。她行李箱里是备下的，但今天行程匆匆，心细如她也没想到这一茬，没有把备用的放在包里。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卫生间不出去吧？
她赶紧先垫了几张纸巾，先这样撑一撑，万一弄到白裙子上就更麻烦。她得赶紧去买卫生巾，就是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这附近好不好买。
她怕自己这一出去太久总裁会找她，赶紧给他发了个微信：程总，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他很快回她：去哪里？
苏甜：去趟超市。
程辰：为什么？
苏甜捏着手机非常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就这样犹豫了半分钟左右，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去超市买什么？”
“我……”她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豁出去：“我去买包卫生巾……”
第20章
她的话一出口， 果然电话那头一片静默， 只听见球场上的嘈杂声。苏甜想， 是你自己非要问的，这下尴尬了吧。
只不过短暂的几秒，他就说道：“你别去了， 不方便走动，我去帮你买。”
“不用了， 我自己去！”她连忙说着， 连嗓音都提高了几分。
“好好待着， 我很快回来。”
说完没有一个字废话就挂了电话，苏甜有些错愕地看着手机屏幕回不过神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总裁说去帮她买卫生巾？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吗？她又看了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才确定这是真的！
这不是古早玛丽苏言情小说里惯用的桥段吗？总裁这是穿书了？可她也不是女主角呀！
大概超市不好找，苏甜感觉自己等了很久，等得又换了一波纸巾，他才回来。有些喘气地给她打电话， 叫她出来拿一下。
苏甜走出去，看到他提着一个塑料袋，见了她一股脑地塞给她，不等她说谢谢， 他就转过身， 说：“我去抽根烟。”
他肯定尴尬极了，因为苏甜看见他耳朵都红了。
这件事……真的太为难总裁了！
她重新折回卫生间， 打开塑料袋，以为会像小言里一样， 看到一大堆各种型号各种牌子的卫生巾的。但是，塑料袋里真的只孤零零地躺着一包日用的。
嗯，总裁还是和小言男主不一样，目标很精准，妥妥直男。
但他是怎么知道从各种型号中精准地买了一包24cm日用的呢？是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问了导购？她不得而知。
等她回到看台上，他已经在看球了，见了她，递给她一杯热巧克力。接下来的时间，苏甜更安静了，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热巧克力。
最后他喜欢的球队赢了比赛，人潮蜂涌般地走出球场，此时华灯初上，安联球场亮起了彩色的灯光，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甚是壮观。夕阳的余晖，金光点点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他表情一脸轻松，带着愉悦，似乎早就忘了刚才的尴尬。
他与她并肩走着，仿佛还意犹未尽：“这场球赛比得真带劲，有家啤酒屋很有名，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
到此刻，苏甜确定总裁绝对是直男思维了，喜欢的球队赢了比赛，去庆祝喝一杯，简单直率。嗯，没毛病！
她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果然带她去了那家高居旅游必打卡榜单前几位的皇家啤酒屋。这家啤酒屋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半圆的屋顶上是南德风格的壁画，吊着一盏盏复古的灯，大厅里整齐地排布着一张张条状的老式木质餐桌椅，舞台上正在表演特色的民族歌舞，非常的热闹。
其实还没到餐点，但人超多，两人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空位，而且还是与人拼桌。不过正因为如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谈笑风生中，感受到了巴伐利亚的热情奔放，让人跟着心情大好。
来到这里的人，喝啤酒就像喝水，是按升卖的，程辰点了两升啤酒，还点了德国香肠和烤肘子，都是特色菜。
邻座是几个高高壮壮的德国大叔，很热情地与他们搭话，用英语问他们是不是日本人。程辰跟他们说是中国人，然后他们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说“你好”，说去过北京和上海，非常喜欢中国。就这样就热络地聊开来了。
此前苏甜从没有和陌生人同座吃饭的经历，现在千人同坐一厅畅饮啤酒，天南海北地聊天的感觉，其实挺棒的。
啤酒很快就端来了，用巨大的玻璃啤酒杯装着，苏甜看着有些咋舌，这也太豪爽了吧。德国大叔教他们把柠檬汁挤进啤酒中，说这样口感更好，她尝试着喝了一口，果然非常舒爽，不过她大姨妈来，不敢喝太多冰凉的东西罢了。
德国酸菜香肠非常好吃，令她食指大动，酸菜鲜美可口，搭配着香肠，十分解腻。烤肘子的话，她觉得没有集团员工餐厅的酱肘子好吃。
很快，服务员还给她上了一个小巧的黑森林蛋糕，上面还插着一支蜡烛。
他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说：“生日快乐！”
苏甜觉得今日份的总裁真的相当有心了！
她微微笑着，说：“谢谢。”
邻座的大叔问她是不是生日，她笑着点头，把蛋糕切开来分给大家。他们祝福地对她说“Viel Glueck！”苏甜不懂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看了看程辰，他笑着告诉她是祝你好运的意思。
巴伐利亚人民的热情真不是盖的，大叔们立刻拍着手给她唱起生日歌，苏甜虽然听不懂德语，但调子是生日歌，她还是听出来了。
他们嗓音洪亮，气氛十分热烈，很快带动了周边桌，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快乐的氛围，大家很乐意互动，很多人跟着拍手唱起这朗朗上口的歌。热烈的程度惊动了舞台上的乐队，他们很快换了生日歌的调子作为伴奏，更增添了热烈的气氛。
